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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情妾怯 第44章 本性难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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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说动杭有羽让她回家,怀里揣着五千两的银票,沈卿卿乐颠颠地往家奔。若非她那一番半虚半实之言,他还真不会放她走,虽然两世她对名节看得都不是如此重要,不过能三言两语就保住了她还是庆幸的。对于男子来说,向来是吃不到的才眼馋才惦念,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她便要他看得着吃不到,何况三年之后,连柳青青这么死心眼的人都熬不住远嫁了,她又怎么会守着个不值一文的承诺呢。

快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朦朦胧地见到青鸾树灯下站着个青衣修长的男子,他的脚边还有一个药箱子,于是快步走了上去,唤道:“景天,你怎么来了?”

男子回过身,白皙清俊的脸上眼底有片乌青赫然而出,她关心道:“又熬夜了么,可要多注意休息。”男子点头道:“无碍,明日便要赶往医馆院试,你,你可好?”

沈卿卿眨眨眼睛,神采奕奕道:“我很好呢,今日我得了五千金,可是不小的数目,景天,你院试不可没有银两傍身的,我给你罢。”说着要去掏怀中的银票,玉白纤细的手儿却被男子抓住了,“卿卿……你,对我可真好。”真的是如父兄一般毫无保留,他都不知道是该欣喜还是忧伤。欣喜是她对自己的关怀亲密,忧伤的是这份感情在他那已不知何时竟然变了样儿。

姚景天儒雅的脸上笑意腾腾,“这些年行医,钱财我积攒了一些,够用的。银子你要收好,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沈卿卿点头,给他鼓气道:“景天,那本医典你都滚瓜烂熟了,这次院试是不成问题的。”不止如此,以后还能成为顶顶有名的御医呢。

“万事都有变数,光是靠医典还是不够的。”他道,沈卿卿想,这倒也是,很多事情与前世比起来都发生了变化,如今她父母双全,还靠着天赐禀赋走上了商路挣得了银两,所以以后的事还真没有准。

女子俏丽的脸上因为一路奔跑而红霞满天,还有几丝额发柔软地荡在玉白的额间,平添了妩媚艳丽,令人心神一荡。沈卿卿感觉男子的手指轻柔小心地为她拨开眼前的乱发,随后,细长的手指并未离去,而是在她脸上来回抚蹭,从额间,眉头,眼睛,双颊,带着异常的温度和小意,男子温柔的眉眼也在眼前放大了。

她不由惊疑道,怎地今日都如此奇怪,让她心里慌乱乱的,若非知道他心善仁慈,对自己是病人的关怀爱护,她都要怀疑是男子故意调戏于她呢。闪着无辜疑惑的大眼睛,她摸着他的额头道:“景天,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姚景天留恋不舍地放开她触感极好的脸颊,无耐地瞪了她一眼,拉着她坐在铺满稻草的树下,从药箱里拿出一些纸包道:“这些你小心收着,有些毒性,或许有用得着的地方。”

沈卿卿眸子一亮,她早就对有毒性的药物感兴趣了,可是他从来不给碰,没想到这个时候却拿来给自己,还耐心跟她说道每一种的毒性用法与解法。最后郑而重之地对她道:“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保护自己,若是遇到什么险境,千万别鲁莽行事,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不知道为什么,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有种以往济世救人的心慈仁心截然相反的面目,连温柔至极的眸子也充满了一种她不曾见过的狠戾。

“好啦好啦,与我父亲一般唠叨。”她转过眸,把粉末小心收进衣兜子里,盯着他道:“景天,你这些毒药的用法是哪里学来的?”

他眉头一紧,避开她亮闪闪的眸子:“采草药的时候并不知道它们是药还是毒,尝试多了,就明白了。”啊!沈卿卿一吓:“那岂不是很危险,若是剧毒的话性命都要不保的,景天,你是怎么……”

“我不是无碍么,好了,明天一早我就要出发,我先走了,你自己好好小心。”他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拿着药箱提步离去。

夜临了,农舍里除了有两声畜生嚎叫之外悄无声息,今夜月色不明,但是花灯都亮着,外头也不见有多可怖。沈家的北屋靠着比较偏,原本已是漆黑一片了待到夜深之后突然有了亮光,从屋里头蹑手蹑脚地出来一个轻衣小裳的女子,她的衣裳确实轻薄,因为领口开得极低,都怀疑是睡觉用的小衣,连紫红色的兜领都看得清晰,那若隐若现乳色白玉柔软颤颤地丰腴与及肩长发,不盈一握的细腰和纤弱长腿,勾成了夜色中最蛊惑的景致。

她蹑着手脚方才走到院后,一个身影从树影子中窜出来,吓得她惊叫一声摔坐在地上,连手中的两个花灯也翻翻滚滚掉在两边。

“卿卿,卿卿,是我。”男子身材魁梧,笨手笨脚地去扶她,却被她毫不留情地甩开了去,“这么夜了,你躲在我家院后作何?”

沈卿卿站起来,神情戒备地看着他,脚步还不由向树后躲去。

男子见她怕成这样更是手足无措,憨憨道:“卿卿,你别怕,我,我只是睡不着,想来看看你。”

沈卿卿一听更是恼了,“你胡说,三更半夜地,你,你居然来偷窥我。”想到若不是自己偷懒,哪里会只着了小衣出来放花灯,顿时懊悔不已。她握紧了胸前的衣襟,用树身挡住自己的身体,才敢对他道。

“不是,不是,我只是想远远看着你的屋子,这样我就满足了。我见你灯熄了本要离开的,可是不知怎么就待了一会儿,后来见你又从里面出来,我就,我就一时想见见你,和你说说话,我真的没有坏心的。”旁强壮小心解释着,深怕女子恼恨了自己。

“如今话也说了,人也见了,你快走。”沈卿卿不耐烦地赶人道。

旁强壮退后了一步,叫她安下心,随即道:“卿卿,沈伯伯说你们一家要搬到京城去,我以后是不是就看不到你了?”

“是。”沈卿卿点头道,声音愈发尖锐:“你别妄想了,我和你是不可能的,别说我家如今富贵了,便还是之前的农户,我也瞧不上你的。我是要去大富大贵的门户做妻享受荣华的,你几辈子都别想了。”

听言,旁强壮身形一晃,上前一步把沈卿卿吓得要哭了,她只不过想要他死了心,难免口不择言,她可不要像上一世那般,让他存着不着边际的幻想而耽误了自己,可是她也料不到自己的狠心会带来什么后果。

“卿卿,是我妄想还是你妄想,我去杭家打听过了,他根本没有要娶你为妻的意思,他只不过是要玩弄你,我听说他是要娶的是表妹,你进门顶多是个妾。”

原来他都去了杭家打听消息,沈卿卿气笑了:“那要你管,我就是乐意做妾,便是个通房也好过嫁给你受穷。我沈卿卿几辈子都不会嫁给农户小子,只要杭家一天不落魄,我就不会改变进门的主意。若是杭家今后衰落无财无势了,我照样会弃他而去的。你知道我了吧,我沈卿卿就是这般虚荣贪财无情无义的女子,你赶快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不是的,卿卿,”旁强壮要去抓她,被她用树条抽打在手臂上,不过心上的伤更痛,他终是离得她远远的,悲痛道:“我不勉强你,你也别伤了自己,我这就走,这就走。”

待他颤着身形真的走远了,沈卿卿才抚着胸口平息起伏不定的思绪,即便冒险了一点,也是值得的。她虽然今世无意巴结豪门,也不想让自己受穷挨饿,骨子里她仍是改不了贪慕虚荣的本性的。

突然想起来出来的本意,她孱弱地伏地摸索着,终于碰到了两个圆圆的花灯。因为是用纸糊的,风一吹就能跑了,好在方才躲得旁强壮远远的,不然早给踩扁了,那她的心血就白费了。这时候夜很深了,那些挂在树头上的花灯油尽后熄灭,到处是黑漆漆的一片,还是尽早把手头上的放了归家为好。

她手提着花灯小心翼翼地走着,中途不慎被绊倒刮了脚,吓得她差点大叫,心里着实恨透了旁强壮,若非他来一闹,现在她早就放完花灯归家了,也不用黑乎乎地摸索上后山的路。

脚上扭到的地方一提步便疼,可是已经走了一段,终是不忍心就这么折回去,于是强忍着痛一撅一拐地向前行。好在后山的路她随沈父去了不下百次,闭着眼睛也知道方向,待到她好不容易地摸黑到了一片明净的湖流旁,已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夜深风凉,可是她被惊吓后走了那么长的路,肚兜儿都湿透了黏湿地贴在身上,今夜没有月色,好在湖边比较开阔。许多猎户都会在此饮水,湖面比较干净,她摸到了岸边坐下来,擦了火把花灯点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