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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皇妾 第122章 嫁衣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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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奸巨滑!

锦绣暗骂一声,却无可奈何。这石尚服分明是拿翠儿姐姐出宫的事来要胁自己。

当即脸上堆起笑:“再紧也紧不到翠儿姐姐啊,听翠儿姐姐说过,石尚服可会调教人,能干的宫人比哪处都多,再不怕的。”

石尚服却道:“我也是时时为难哪,亏得大伙儿体谅。只不知今儿郡主是不是体谅了。”

“锦绣也不敢给您打包票,只斗胆带您上楼去试一回,若郡主恼了,将锦绣打下楼,石尚服可要救我。”锦绣半开玩笑半当真,二人俱不尴尬。

石尚服心道,真是个伶俐的人,只要能上楼去,总是希望大了些。

锦绣从一个宫人手里接过珠冠托盘,石尚服则托着喜服,跟在锦绣后头上了楼。

没想到德文郡主见锦绣带了个人上来,脸一冷,直接进了卧房。

锦绣朝石尚服做了个为难的表情。她也没有把握能说动德文郡主,无非是想让石尚服看到自己已经尽力,求别为难翠儿姐姐的意思。

又跟着德文郡主进了卧室:“郡主真不去看看?奴婢方才在楼下,偷偷瞧了,珠冠果然漂亮。”

“你可别仗着我和你说几句话,就当了不得了,都敢把人往楼上领了!”德文郡主愠怒道。

锦绣是豁出去了。可不就仗着这个么,横竖你出嫁后我就要杖毙,还不样样给你下猛招?也算不亏啊。

“郡主不下楼,奴婢便只能将人领上来,不然奴婢怎么穿给郡主看啊。”

“你穿给我看?你替我去嫁么?”郡主怒道。

“好啊,总比杖毙好。”锦绣居然满口应承。

德文郡主一愣,突然双眼一亮:“锦绣,这事儿咱可以一议。”

这郡主,胆子不大,异想天开的本事不小。趁着她正起意,锦绣赶紧抓住机会:“郡主,您看这么着,奴婢答应您,只要这会儿您试了喜服,回头奴婢随您怎么着。反正奴婢这命也系在郡主身上是不。”

见德文郡主有些心动,锦绣又道:“否则,奴婢呆会儿就大叫奴才和郡爷,看郡主恶心不。”

德文郡主气得脸都绿了:“你这是欺负我么?”

“是郡主在欺负奴婢好吗?”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你明知道你不开心,奴婢也不能开心,你还非要不开心,你不是欺负奴婢是什么!”锦绣要让德文郡主觉得自己很重要。

“可我干嘛要开心?”德文郡主又杠上了。

锦绣俯到德文郡主耳边,轻声说:“郡主您想想,回头要真让奴婢代您出嫁,您可从此就要隐姓埋名。说不定再没机会试喜服、戴珠冠。反正就是试试,照照镜子,也好知道自己戴珠冠是什么模样对不?”

十六七岁的姑娘,内心里哪个不爱美,哪个不会想像自己出嫁的模样。

“奴婢端进来给您试试,咱不理外面那个老货,也别让她瞧见,可不就行了。”

德文郡主和锦绣抬了个杠,内心正有点心虚,怕锦绣又一甩手不理自己,见她突然好声相劝,又成功勾起了自己的好奇心,便不言语,算是默认了。

真是的,你以为人家爱穿男装么,人家真的是在堵气。

锦绣见她不说话,便自作了主张,走到外头,大声对石尚服道:“郡主说,自个儿在屋里试便好,请尚服在外等着,试完我会告诉尚服哪里要调整。”

石尚服急道:“锦绣姑娘可没干过这个,万一有差池……”

锦绣低声道:“你急什么,我自有招,麻烦石尚服在外候着,随机应变。”

石尚服无奈,也只得如此,让锦绣将喜服与珠冠都分别抬了进去。她在外头探头探脑的,只盼能看到一星半点。

按理说,她对自己尚服局的手艺,是完全放心的,那么多皇室人员,上上下下几百号总是有的,朝服、常服、礼服、吉服……从她手里过了十来年了,望见人,便基本能看个**不离十。

可是,自从两年前出了龙袍案,石尚服就再也不敢这么自信。那时候她还不是尚服,又恰好未经手此事,得以幸存。可那场龙袍案,与刚刚发生的太子朝服案,让她越来越觉得如履薄冰,任何事的任何细节,她都不敢稍有懈怠。

纵然她觉得自己不会犯错,但她不敢相信任何人。

透过晃动的珠帘,她望见德文郡主端坐在镜前,锦绣正端起珠冠,轻轻地戴在她头上。

一切都是那么合适。

石尚服都不用望见正面,她都可以想像苍白瘦弱的德文郡主,在珠冠压鬓之下,会有着独特的柔美。

又见锦绣掀开了另一个托盘上的绒布,欣喜地对德文郡主道:“郡主,好美的喜服!”

德文郡主转头,望见那熠熠生辉的红色喜服,面露惊喜。

石尚服毫不怀疑,尚服局出品的喜服,尤其是要与莒国联姻的喜服,手工精湛,图案精美,用料精选,在整个祁国也屈指可数,比平常郡主们出嫁的喜服更加用心。

德文郡主毕竟是个识货的。

可喜服,这辈子只能穿一次。所以德文郡主可以摸,可以比试,却不能穿。

锦绣让德文郡主起身,瘦小的郡主站立着,心里突然起了异样的感觉。这是每个新嫁娘在面对喜服时,情不自禁的臣服。

“锦绣,我觉得它好刺眼。我害怕它。”德文郡主轻轻地说。

锦绣用自己比她更矮小的身躯,轻轻地贴住她:“郡主,奴婢害怕一样东西,就过去打败它,然后奴婢就发现,它其实没那么强大。”

德文郡主受了鼓舞,亮晶晶的眼睛望了望锦绣,浓浓的依赖。

锦绣走到桌边,将喜服从领子轻轻地提起。似红霞满天,流光乍泄,一个屋子似乎都被这灿烂的喜服映红。郡主傻傻地望着,已不知是该拒绝,还是该坦然地接受。锦绣感觉到了喜服是那样的沉重,上面缀满了太多的刺绣,太多的装饰,每一个细节都精心制成,手上沉重,心中亦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