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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皇妾 第13章 白骨之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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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锦绣的父亲安怀远,官居五品,在官场上是不大排得上号,但安家却是全国数得着的富户,跟宫里关系也不错。以往宫里的人出来办事,在安家歇脚也是常事。

可这回一歇,便把安老爷的脑袋给歇掉了。

安夫人急得一头栽了过去,再也没有爬起来。

也好,没入宫婢这种事,让安锦绣一个人承担就好了。她很难想象母亲那样矜贵的人,要如何来承受宫中的艰苦。

炮灰很可怜,但绝不悲壮。

因为都没人关注你。

那种罪臣之女一入宫,四面楚歌、八方来敌的境遇,真正是被害妄想。每年没为宫婢的女眷,多则几百,少也有几十,谁记得谁啊。

更别说“龙袍案”里最震荡朝野、甚至影响力遍及举国上下的,是原太子。

查啊查啊,人员越扯越多,面越牵越广,很不幸地,太子就被扯进来了。

当安锦绣有了一颗成熟的头脑之后,她重新审视了这桩让自己家遭受没顶之灾的“龙袍案”。

安家很冤,非常冤。太子却颇有点自找的。

太子从小没妈,宝庆帝也是抱着对原配皇后真挚的感情,立了她的儿子为太子。

没妈的孩子比较容易傲娇,安全感缺失。再加上当太子时间过长,宝庆帝虽然已经五十多岁,还老当益壮,太子心中就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怨气。

这样的人最容易作死。

而身为皇帝,对太子的要求与对旁的皇子自然也有所不同。

太子就更傲娇了,觉得老子总针对自己。

皇帝就更生气了,觉得儿子一点不懂自己的心。

反正情况就越来越恶化,再加上总有那么一小撮唯恐天下不乱的私心份子,挑个拨啊,栽个赃啊,一刻也没闲着。

“龙袍案”就成了压垮太子的最后一根稻草。

太子被废了。前头加了个字,成了废太子。

不知道他是不是太傲娇了,先暴跳如雷,再痛哭流涕,最后居然一个想不开,在囚禁之处上吊了!

安锦绣回想到这一段,觉得废太子的脑子真是秀逗了。

如果能让她一早就遇见废太子,一定要好好跟他讲讲自己掌握的一些粗浅的历史知识,历史上废太子重新进入老皇帝视线的,也颇是有几位的。

你这一上吊,不但再无翻身之日,也是便宜了其他皇子啊。

你的王妃呢?你的孩子呢?你倒是撒手了,让他们活得多么痛苦。

自尽最没出息!安锦绣遗憾地想。

可废太子没来得及等到安锦绣穿越。

缺少人生导师的废太子,就这样结束了悲剧的一生。

所以,忆苦思甜,安锦绣觉得自己还不是最惨的。起码自己还活着,而且还穿越了一个灵魂过来,就算不是开了挂,起码也能算是双核的处理器了。

所以,好好地给“白骨精”王妃洗漱吧。

七皇子也不会思过一辈子,只要自己忍得过这段时日,等他放出宫外回到王府,自己也就自由了,自己“晦气”的标签也就能被揭过不提了。

正美好地打算着,安锦绣却发现,轻轻擦拭之下,“王妃”的胸骨处似乎有些异样。

浮尘之下,隐隐现出乌黑的底色。而且……有裂痕!

安锦绣长得矮,那胸骨正好在她视线平行处。

正要凑上去仔细看个研究……

“你在干嘛?”七皇子的声音阴森森地在背后响起。

安锦绣正聚精会神研究着胸骨,猛地被他吓了一大跳,心脏剧烈跳动,张嘴像个傻子般望着他,像是做了什么事被拆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七皇子大步走到跟前,狠狠地拽开安锦绣:“你想干嘛?”

“啊,疼……”安锦绣细小的手腕被他抓得剧痛难当,她是个很吃痛的人,可七皇子力大无比,手如铁钳,那手腕像是被抓裂一般疼痛,让她忍不住轻呼出声。

“奴婢只是在给王妃洗漱,见王妃身上有浮尘,想擦拭干净。”安锦绣解释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七皇子甩开她,转身去望那骷髅。半晌,阴沉着脸:“没人敢这么对待王妃。”

安锦绣握着手腕,疼痛让她微微发抖,更让她心中清楚,这个七皇子要弄死自己简直太容易了。他能弄走九个宫女,心不狠怎么可能?

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之前竟敢小瞧了他?

可她内心又骄傲得不想道歉,她是遵了他的命,才来洗漱的,她可以恭敬从命,但绝不低三下四。

两人微妙地僵持了片刻,七皇子冷哼了一声,将披风重新披好,又轻柔地系上缎带。

“心中不服?”他斜睨着眼。

“奴婢不敢。”语气却是疏离的。

“不敢?”他反问一句,“你胆子比谁都大!”

安锦绣心中一动,他竟然看出了自己恭敬的伪装。

心一横,我说了实话又怎样,大不了被你赶走。“爷让奴婢来洗漱,许是奴婢没有经验,不得爷的心。往后如何洗漱,请爷明示。”

完蛋,七皇子的双眉已经竖起来了。

自己又惹到他了。

可这次,七皇子的眼眸里却不是怒气,而是锐利,锐利得像是要剜进安锦绣的内心深处去。

“你在唬弄我,安锦绣。”语气是冰冷的。

“奴婢不敢。”安锦绣垂下眼睛,不去望他,害怕自己的内心被他窥视。

“每一个前来静思堂的宫女,不是将我当王爷,就是将我当疯子。你当我什么?”

“来之前,奴婢不知道爷是王爷。来之后,奴婢也不认为爷是疯子。”

“那我是什么?”他坚持问。

“爷就是爷,我安锦绣要伺候的一个爷。”

七皇子冷笑:“那你就是拿我当傻子。”

“奴婢不敢。”

“你真的只有十一岁吗?”七皇子围着她的身边,缓缓地踱着步,阴沉地观察着她的反应。

“奴婢的身子只有十一岁,可奴婢是罪臣之女,经历坎坷,唯知谨慎与警觉,方是安身立命之道。若爷说奴婢完全不似十一岁,奴婢也认了。”

七皇子的眼神愈加闪出深不可测的寒芒:“那你告诉我,她究竟是谁?”

他手指着静默的“王妃”。

“王妃”并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