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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游记 18、万分之一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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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猫已厌倦这周围的人的气味,它的嗅觉越来越灵敏,它开始有些焦躁不安地在剩下的8个人面前徘徊,偶尔犀利的目光扫过,范晔几人的魂魄好像要被夺走一般。

苗炜却是处乱不惊,颇有一点范必成的气势,这让鱼铁心更是心生疑虑!但是他是多老道有心计的人,表面上他仍然不动声色,洗耳恭听。

苗炜压低了声音又说了一句“蜉蝣是昆虫中的妖族!”

九九气急了压着性子骂道“狗屁海魔的儿子,跟海魔一个德行,说一句话说半年不是?继续讲啊!讲这一句有个狗屁用,再不说我们几个都在那大猫肚子里骂架了。莫非你们祖孙三个要说点暗语,然后先逃,留下我们5个在这里喂猫?嗯,海魔刚才还说要团结,我看关键时刻,我们是团结不起来!”鱼铁心伸手拉住九九,暗示他不要在这样的时刻再骂骂咧咧,此刻他第一相信海魔他们并不是想借此逃跑,第二他觉得范晔有了一些奇怪的表情,这表情好像是他明白了什么事情。

果然,过了一小会儿,范晔压低声音对鱼铁心说“铁心书,把那玄冥六怪的木拓书给我再看看!”

鱼铁心拿出木拓书递给范晔,范晔接过来翻到范老爷子与林老爷子在乌金岛上畅谈的那一页,爷爷脚下的龙渊棍,指向了身后的乱碎的大石,大石上隐隐约约画着一些曲折的线,拓得不是很清楚,范晔凑到眼前看了一会,果断把书合上递给鱼铁心。

他站直了腰板,一板一眼地说了几句话。“子渊,你要好好保护自己,我知道你本事高强,但是刚才如果不是静渔师你就没了。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别的我不奢望。铁心叔,九九哥他是个血性方刚的汉子,是个好人,麻烦你以后多照顾他还有,我爸,各位,如果有下半辈子,我希望我们还能相见,成为朋友。当然,这里不包括海魔那一家。”

范晔朴素而简短地说完了话,突然腾空跃起老高老高,沿着一条奇怪的曲线冲向大猫的脑袋,这高度怎能是一个小小渔王所能力,大家都一声惊呼。

范晔举起手里的龙渊棍,却是直接打向大猫头部最敏感的地方,正如海魔所说,大猫很快通过自己最敏感的嗅觉发现这几百个范晔的端倪,大爪子准确而有力量扑地向着真的范晔的方向拍去。

下面所有人更是啊地一声!

谁也没想到范晔要采取此自杀性质的行动,谁也没明白范晔想要干些什么?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猫爪子就要到范晔眼前,范晔再次沿着一条奇怪的曲线噌地跳到了大猫的脖颈处,两腿夹住大猫后背,从后面紧紧抱住了大猫,这一下也是机灵得很,贴着大猫的爪子边儿飞过。

范晔蹦起的这条曲线正好是大猫爪子不方便碰到的地方,也许蹦上大猫的身体有数千条曲线中,只有那么几条有这样的一线生机不让它的爪子那么方便反着抓到自己,而范晔就是用上了这样一条曲线。

大猫喵呜一声,发出了咕噜咕噜的低吼,张大嘴巴,露出带血的尖牙,它就地打了一个滚儿,想要把范晔从脖颈处摔下来,怎奈范晔用脚紧紧夹住大猫的后脊梁骨上的两块软皮,无论大猫多么凶狠的摔打都不松开,大猫扭着脑袋却够不到脖子处的范晔,气得喵呜喵呜大叫。

这时候海魔和鱼铁心两个团队的头儿几乎同时看明白了这孩子要干嘛,分别通过千丝线,阵法一起出动,帮助范晔,怎奈大猫虎力,这些招数收效甚微,只起到暂时的牵制作用。

人的力气始终赶不上动物,过了一会儿,范晔已经筋疲力尽气喘吁吁,而大猫除了愤怒之外越来越叫力,胜负好像已经很明显,九九不忍心看到范晔也跟静渔师一样被大猫撕成碎片,在下面使尽了浑身解数,没有效果,索性扑地一下,直接也学着范晔刚才的曲线蹦到大猫脖颈的另一处,紧紧夹住了它。

范晔看九九上来颇为惊讶,大喊一声“九九哥,你怎么?”

“别啰嗦了,我怎么能眼看着你被大猫撕碎不管,我也不知道你要干嘛,你不会是想要跟我合力掐死它吧?这个头儿也太大了点。”大猫此刻近乎癫狂,上蹦下跳,巨大的惯性让两个人应付不来。

“九九哥!”范晔看九九姿势几乎与自己对称,稍稍放心了一些。大喊道“你就这样姿势抱住,不要让它甩你下来。”

说完,范晔突然松开了大猫的脖子。

“我勒个去!你怎么又变了?”九九疲于抱住大猫的时刻,看到范晔此举近乎绝望。

九九上来后的确牵制了大猫的一部分精力,就在大猫的这个精力的空档,范晔却是后脚用力,右手向上一伸,爬到大猫的大脑袋后面,举起龙渊棍,从大猫头顶向下倾斜,对准猫的鼻子,狠狠插了进去。

一股巨大恶臭的黑液,从猫的鼻子向外喷出,下面几个人躲闪不及,被淋了一身。大猫几乎没有任何反抗和声音,突然扑通一声巨大声响倒下毙命。

九九和范晔从大猫尸体上跳下,看着身上满是恶臭的黑液,目光无比钦佩地看着他们的几个。

九九揉了揉自己被大猫撞伤的右腿“我说,这大猫,也就那么回事儿吗!早知道这样,我们本可以不必让妖精老师丢了性命。”

鱼铁心表情严肃地摇摇头。“我想是范晔龙渊棍里的大鱼眼液,这大猫的死穴是鼻子,但是战胜他的机会几乎是万分之一,跳上猫脖子的做法,就算我有把握,我也做不到像范晔那么精准的曲线的,我想,有这曲线的功夫可不一般,这不是一次两次就能练得出来的。有了这曲线,有了龙渊棍,我们才有了这次险胜。”

“这曲线难吗?我就看了一次,就学会了。我上的不是也挺好的!”九九摸着脑袋,有点不服。

“你是练过多久,被行者训练10多年,范晔他有你那么多训练吗?”苗雨慧开心地粘到范晔身边,抹了一脸腥臭的黑液开心地笑着“我的范晔是个大英雄。你们谁都比不了。”

子渊也是无比感激和欣慰地看着范晔,目光与范晔相对,又羞涩地收了回来,默默看向别处。

范晔虽然一举歼灭了这只大猫,但是他也是累得不行,头晕眼花,站不住扑通坐在地上。

“我说,我有两个事不明白。第一,为什么我们看大猫不是好多好多只,为什么海市蜃楼现象对这玩意就失效了。第二,为什么苗炜说了一句蜉蝣是昆虫类的妖族,我们就赢了,蜉蝣到底在我们胜利的过程中决定了什么呀!”三津没有像大家那般崇拜着凯旋的大英雄,而是眉头紧锁。

“玄冥六怪离开的时候对我们说,想想蜉蝣的传说也许能帮助我们脱离危险。我想了很多蜉蝣的传说,百思不得其解。”鱼铁心补充说。“直到苗炜兄说出蜉蝣是昆虫中的妖族,我也没明白!但是我想,那个时刻范晔应该明白了!”

鱼铁心说完看向范晔,范晔被迫点了点头,好像有一些难言之隐不好表达“是的,铁心叔,蜉蝣昼生夜死,是世界上最短命的昆虫,它生下来几乎不需要吃什么食物,因为它很快就会去死。但是爸爸却讲过,有个传说说蜉蝣是生生世世在轮回中转世,其实它是世界上最长寿的昆虫,最长的可能寿命有三亿年,灵魂在转世中长生不老,永远年轻,不需要吃也不需要喝,只需要不断的轮回!”

“那这传说与大猫鼻子却是有何干系呢?”三津还是不明白。

“你知道胎记的故事吗?”范晔反过来问三津。

这一下却是把三津问得楞了,摇了摇头“每个人身上也许有,也许没有胎记,不是传说有胎记的是真正的中华民族的炎黄子孙吗?”

“不是的!胎记是一个人的前世。比如说一个人的脖子上有胎记,那么他的前世可能是被刺杀脖子而死的,这股冤屈留在了后世的身上,你看过有个电影,叫《云图》的吗?”

“看过,不过那是科幻的啊!”三津不知道范晔在说些什么了。

“胎记的确是有科学根据的!”苗雨慧继续说道。“我在跟爷爷航海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个有从事细胞记忆研究的专家。他对我说,胎记是皮肤上色素的突然转变,这个转变不可能是随机的。他给我讲过需要关于胎记的故事,有个警察,他的头部后面有一道四寸宽的条痕胎记,他这辈子唯一感兴趣的事儿,就是古埃及那一世,妒火中烧的爱人用斧头砍进他的后脑。他感兴趣,是因为他的灵魂感兴趣,他的灵魂感兴趣,是因为灵魂有隐约的记忆,所以灵魂在之前的身体里面,对曾经历过的创伤与重大伤害,都有非常清楚的记忆,然后,灵魂带着这些记忆进入新的身体,再把记忆灌注到新身体的细胞里。细胞对前世伤害所引起的应激反应,就是胎记!”

“就算灵魂转世,前世今生这些都是真的,那又与大猫鼻子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在蜉蝣的传说中,蜉蝣是昆虫界的妖族,可以长生不老,灵魂不死,要消灭蜉蝣,断其头尾都可复活,只有砍碎类鼻的部位,才能让蜉蝣彻底死亡。我就是因为这个,想到了鼻子。当我想到鼻子,看着大猫的鼻子,我还是觉得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静渔师刚才……直到我想到那副图。”范晔认真翻开木拓书,回到那副画上。

范老爷子与林老爷子谈笑风生,手里却好像指点着什么。身后一片怪石,究竟在指点着什么呢。

“这怪石我第一次就看着觉得有点像什么东西!”

鱼铁心接过来仔细观察,频频点头。

“这大石的形状,也很像是它啊,真是邪门了!”九九凑过来看了一眼,唏嘘了一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大猫。

范晔用手指着画中大石上那曲曲折折的曲线。“我想,猫的脖子是猫最脆弱也最难防守的地方,而这条曲线刚好就能到猫脖子附近那里。其实,我也没有太多把握,只是想要沿着这画上两个老人指点的这条曲线试一试了!至于我为什么能那么准确,这与爸爸从小培养的一个游戏有关了。”范晔说道这里打住,鱼铁心知道范晔忌讳海魔在场,也不再多问。

范晔说完,九九羡慕嫉妒恨地看着他,也是对他的反应啧啧称道。

“奶奶的,我怎么就没有个这样的老爸呢!”

“九九哥”范晔不好意思地说。“你不顾自己上来帮我,我觉得那才是盖世大侠的风范!”

对于这位刚刚成为大英雄的范晔的由衷夸奖,九九却是相当受用。

“那我们为什么看大猫不是很多大猫呢?”三津却执着地继续问。

“我也在奇怪这个。现在大猫已死,没有什么能拦住我们,暂且先让我们继续前进,开始探岛吧!”海魔说罢一声响指点亮了整个地下通道,四周墙上的情景再次让所有人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