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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游记 62、大战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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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晔和子渊一前一后向海边寻找鱼生,没走多远,范晔看到了山洞中遇见的老太太,她坐在一棵被连根拔起,横在小路前的大树上,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着迎面跑来的子渊和范晔。

“老奶奶!是你!你跑哪儿去啦?”范晔看到她,百感交集。

“我跑哪去了?我昨晚跑给你龙渊棍,她没杀成你?还不感谢我的救命之恩!”老太太顽皮地吐了口瓜子皮,对着范晔嬉笑一下。“你们两个看着还挺郎才女貌的啊!般配!可惜,你运气不好,子渊被下了毒盅,这辈子都没法爱你,只要她对你动了心念,就会死得难看哦!”

“你,你怎么知道?刚才,你又不在!”

“你没发现,我知道的事情特别多吗?傻小子!”老太太神秘地一笑。“因为我是先知!”

“不可能,这世界上没有未卜先知的人,如果这样,那所有事情都听先知的好了!”

“先知不是无所不能的!先知只是比一般人多知道一些契机而已。这契机也许是好的,也许是坏的,也许是对的,也许是错的!但是多知道的这部分契机,就好像是一张图掀开的一角,先知比你们一般人更容易猜到结局。如果比较幸运,先知看到了图上掀开的一角刚好是秘密的关键,解答秘密的钥匙,那么事情就好办一点,当然,很多时候看到的也不过是一个粗粗的大象腿那样无用的东西。其实我只是年龄大,经验多,所以比你们更容易猜到一些罢了。你们年轻人每天晚上有很多事情做,打情骂俏男欢女爱,我老太太每天晚上的精力都用来研究星星了。这毕生的努力使得观星象的能力已经成了我的直觉。”

“胡说,你难道没有几个晚上不看星星的,难道那不是你毕生最美好的夜晚么?”老太太身后,矮子不知从哪里蹦出来,一只大手暧昧地搭在老太太肩膀上!

“去!没有!一个晚上都没有!”老太太扭身讨厌地把矮子的大手往下扒,不知是没真心想扒,还是矮子的力气太大,居然没扒下去。

“你这老太太,我这辈子就为了你奉献青春,你还不满足么?”范晔很少看到矮子有这样的神情,一点没有痞气,专注而痴心好像个孩子。

“你还有大把的时间,我就行将入木了,我如何满足?”老太太表情也跟着不再顽皮了,眼睛里有泪水萦绕。

看着这两个人的深情款款,范晔不由得想起海魔调侃过矮子哥的,如果不为了那老妖精,他会怎么名扬四海,此刻两人对视的深情,把所有他不明白的环节通过一个眼神儿全补上了!

海魔对了,范晔突然大喊“矮子哥!我们在岛上训练场看到苗雨慧了,她说海魔也来了,说是什么渔祖给了他假地图,又要屠岛。大船里还藏了300多人,只等海魔一声号令,要上演木马计!”

“你这老妖精真是料事如神!”矮子听完不屑地一笑,没有回答范晔,却问老太太。“你算到,这次是谁来解救这场战争了吗?你眼前这图上的解密的钥匙,是谁?”

“你真的想知道吗?”老太太意味深长地看向他“这么多年了,这好像还是你第一次跟我要我的预言!”

“嗯,是时候应该给你个面子了,万一哪一天你嘎嘣不行了,带着这怨恨去阴曹地府,天天写我名字,我可怎么办?”

“你就来陪我呗,心爱的女人都死了,要那么长的寿命有个屁用啊!”老太太却有些欣慰地一笑。

“作为这个渔岛唯一的渔祖,渔岛的安危在顷刻间,你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我真是服了!”

“什么?她是渔祖?”范晔和子渊此刻却是惊呆了。

“嗯,怎么样,傻小子,能未卜先知的渔祖,你够幸运吧!”老太太扑从大树上跳了下来,瞬间来到范晔眼前。

此时范晔的眼神已经锻炼得非常敏锐,但是他也没有能够看得出渔祖移动的轨迹。

“有矮子哥在,有渔祖在,渔岛一定没问题啦!”范晔拿着龙渊棍憨憨地笑了一声。

“你错啦!我们这次必死无疑!”

“为什么?”

“范晔,如果上次渔祖不得已利用假地图跟海魔谈条件,他才离开。那么现在,岛上除了战斗过一次元气大伤的渔王渔师,还有一大堆你这种需要保护的弱者,这次没有更强的力量,我们拿什么去赢海魔呢?”子渊听明白了,在一旁给范晔解释。

范晔拍着脑袋。“哎,轩正还跑去报信,九九还在跟苗雨慧恶战,如果你们都没了信心,那真的我们拿什么去赢呢?”

“你啊!”渔祖笑眯眯看着他。“你就是这次大战我们唯一的筹码,唯一的钥匙!”

“什么?我?你上次说的,我爸爸教我的一些本领,我略微领悟了一些,但是,我现在除了眼睛比以前好用一点,什么都不会啊?甚至连手里的这棍子,都不会使唤呢!怎么说呢,如果单打独斗,也许我可以凭运气赢得一招半式,但是如果我是对付海魔的钥匙,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做啊。还有,我现在要先去海边救我的鱼生哥,还要渔祖您帮……”

范晔没说完,脑袋顶上啪地一声,他没看见有人动,只是觉得很疼。却见老太太愤怒的瞪着眼睛看着他。

“我见到你第一面,你就要救这个要救那个的!救人固然重要,但是要有大局观,男子汉大丈夫,如果像你这么儿女情长,又有什么出息?现在你既然成了救渔岛的那把钥匙,你必然需要参与到我们的谋略策划。你还有时间救人吗?渔岛没了,不但你鱼生哥,你最爱的鱼铁心,子渊,你娘的尸骨,统统都没了,你怎么办!”

渔祖说的不无道理,虽然范晔此刻心急如焚要救鱼生,但是也觉得更重要的事情是救渔岛众生。想到鱼生此刻可能正在受苦,范晔心如刀绞,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坐在了地上,一分钟后又站了起来。

“渔祖,我,我脑子里面乱极了,没有章法,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话间,只听到渔祖微微哼了一声。突然铺天盖地地千丝线向着自己飞来,瞬间他整个人被千丝线捆成蚕蛹,只剩下了一个脑袋。

“渔祖,海魔来袭了!”范晔看着千丝线的那般厚度,跟苗雨慧当初使用的无法比拟,惊讶万分!

“是我捆起了你,嚷嚷什么!”渔祖却是扑地将嘴里最后一个瓜子吐在范晔的脸上。接着一抬手,嗖地一下,范晔好像火箭一样被扔向碧蓝的高空,又极速落下,落下的过程中,千丝线千变万化钩住了岛上训练场所有高树,更多的千丝线盘绕着大树,在高空中结成一个蚕蛹屋,本来就变成蚕蛹的范晔被牢牢实实放到千丝线做成的蚕蛹屋上。

“我说你是钥匙,又没说你是这次解救渔岛的英雄。钥匙的作用就是开门,门开了以后,钥匙就不用了!子渊,你在这里看住他,下面我们的任务,就是叫海魔和范必成那两个老家伙出现!傻小子,空有一身好血统没用,关键的是要有谋略!谋略!”

老太太挺直身板,表情再也没有一丝玩笑和顽皮,她严肃地看了一眼矮子,眼中带泪高声喊道“苗老猫,现在,是用渔口哨放信号的时候了!你来开始这第一声口哨!不过,在你吹之前,我还想问你一句。如果下辈子,你再遇到我,你还会为我去当海盗吗?你还会为了我去浪迹天涯吗?你还会为了我背叛你的家族吗?你还会为了我做那么多轰轰烈烈的惊天动地的狭义江湖的大案吗?你还会给我做糊了的炒鸡蛋吗?你还会陪我一晚上一晚上的看你不懂的星星吗?你还会……”

“老妖精!”矮子打住了她,眼睛里也是满含泪水。“不用问了,会!我都会!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女人,下辈子下下辈子,我的生命轮回中,都是你!老妖精,海魔的力量,现在已经远远在整个渔岛体系之上,你我如今这样做,无异于以卵击石。你真的确定,你要这样做?”

“苗老猫,我没得选择。我是渔岛体系的人,我的责任是保护这里,哪怕我剩下最后一口气儿,我也要为我的责任而战斗到底!”渔祖苦笑了一下“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儿!只是我很不愿意看到,今天,你跟往常一样,在我最危险的时候,就在我身边,就在这里!”

“老妖精,这次我们胜了之后,我们两个东渡外岛,我天天给你做糊鸡蛋!”矮子用手抹了一把眼泪“这么多年,你没见我,你不知道,我厉害得不得了!”

“是吗?我不是刚刚才救了你吗?”渔祖嫣然一笑,仿佛时空倒流,千娇百媚。

“那是海魔他耍流氓。我的本事,其实远在你之上了,我只管打,反正打烂了,你都能帮我治好,你要留着命给我治好,我好给你炒糊鸡蛋!”矮子扭过身去偷偷抹了一把眼泪,咬着下嘴唇说。“老妖精,你一定给我好好活着!”矮子说完,吹起了悠扬婉转凄美决绝的口哨音。

很快,四周传来越来越紧密急促地口哨音,漫山遍野,范晔在这恐惧万分地口哨音中向下看去,有清风吹拂过老太太和矮子的衣服,两个道骨仙风的人一前一后悲壮地站着,严肃万分地等待着这一场实力悬殊的大战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