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没去夜市了？”顾直一侧脸就能看见一脸兴奋的曲可可。
“好久了呢。”曲可可娇嗔地笑着，娇滴滴地说，“你说的馆子就在夜市里面吗？”
“去了你就知道了。”顾直说过之后便专心开车。
车停在也是热闹的街道背后的一个巷子里，顾直牵着曲可可的手，两个人慢慢悠悠穿过巷子，在一个不起眼的门口停了下来。
顾直上前敲门，曲可可一脸期待地等着。
开门的是个十多岁的小姑娘，扎着两个麻花辫头上别着一个很有年代感的小卡子，“有预约吗？”
“顾直。”顾直爽快的报了名字，小姑娘一听，点点头，“两位里面请吧。”
顾直牵起曲可可的手，走进门去。
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四合院，两进。一进院子里青砖铺地，两面的房间门口挂着铭牌。上了二进院子的台阶，穿过门厅就进了二进院子。
边走，顾直边给她介绍，“这里的几种小吃都申请了非遗，我觉得有几种可以添加到你们的菜单里，你可以试试。”
“好的。”曲可可调皮的眨眨眼睛，很顺其自然地将自己的手挎在顾直的胳膊上。
“两位这边请。”小姑娘为他们带路，到了顾直定的包间，那是西厢房改造的一个包间，里面陈设考究，看起来别具一格，一个大圆桌上放了几盘式样可口的点心。
“两位稍等，按例上菜。”说着，小姑娘退出门去，将包间的门关上了。
顾直在曲可可旁边坐下来，为她倒一杯热茶，指了指其中一盘小点心说，“这是这里的特色，你一定要尝一尝，我觉得配红酒也很好。”
曲可可拿了一个放进嘴里，确实入口绵软细腻，味道很好又不喧宾夺主。这样的点心搭配出来也是用心良苦的。
“你这是背着我先来过了？”曲可可将一块点心塞进嘴里，就不怀好意地看着顾直。
顾直直面她，伸手勾了勾她小巧的鼻子，“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之前有人请吃饭选了这个地方，我觉得不错，昨天就定了这里，让你也来尝尝。”
曲可可因为之前刘希夷的事一直心情不好，现在能出来散散心，真得感谢顾直用心良苦的安排，“谢谢老公，你安排的这些我都很满意。”
“满意就好。”顾直摸摸她柔顺的头发，“你开心就好了。”
“现在刘希夷情绪还是不稳定。”一说起刘希夷来，曲可可就有点食不知味了，那么孤苦伶仃的在这世上，可是可怜之人。
顾直伸手把她抱住，“别想那么多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其实这些事我来做就好了，难为你费心。”
“总归是跟我们有点关系。你说人为什么有时候那么脆弱呢？”曲可可若有所思地靠在顾直胸口。
“胡思乱想什么。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顾直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曲可可有点想笑，“怎么还没上菜啊？”
“馋猫。”顾直松开抱着曲可可的手，正要出去询问菜，包间的门就被推开，上了第一道菜。
吃了两个小时这顿饭才吃完，曲可可大叫暴殄天物，浪费时间。一方面又觉得难得能两个人坐在一起安安静静的吃饭。
仔细想来，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闲适过了，顾直要每天处理公司的事，她又因为中餐厅的事总是飞法国。
两个人聚少离多之后，总是感觉在一起的时间不够用，哪怕时时刻刻牵着手也觉得好像没够。
吃完饭，两个人散着步往车跟前走，没走了一会儿曲可可的手机就响了。她看了一眼手机号码，是陌生号码，顾直瞧见，催促她挂断，她想了想便将电话挂断了。
可是挂断之后，马上又打来电话，她想了想还是将电话接了起来，对方是她找的护工，说话已经不那么利索了，声音听起来哆哆嗦嗦地，“顾太太，你快来吧，这活儿我干不了了。”
曲可可想着，早上走的时候刘希夷除了想法还有些偏激之外，其他的好像也没什么不正常了，怎么才一天不见，护工就嚷着不干了。
她抬头，顾直一言不发地看着她，过了好久才说，“你要想去，就去看看吧。”
曲可可很同情刘希夷，也理解她现在的处境和想法。被多人欺负之后，有没了爸妈。不管在别人眼里刘顺心是怎么样的，都阻碍不了他是一个好父亲的事实。
刘希夷是那么依赖他的。自刘顺心出事以来，刘希夷便昏昏沉沉想要随她母亲而去。
这样的心思曲可可懂。
那时候她也才十四岁，她在母亲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怕听到救护车的声音。她内心的痛苦似乎无人能懂。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看刘希夷，哪怕用极端手段也要让她认清事实，重新振作起来。
顾直专心开车，当着他的称职司机，夫妻二人直接去了医院。
护工在病房门口站着，说什么也不愿意再进病房去了。
曲可可不知道今天一天发生了什么，只是看见护工大姐难为情的样子，就知道刘希夷又做了欠揍的事。
曲可可推开病房的门，将顾直和护工大姐关在门外，“你们别进来了，我去跟她说说。”
曲可可进了病房，病房里烟雾缭绕，她呛得咳嗽了好几声，在适应了环境之后才看见靠在窗边的刘希夷。
“你这么做真的有意思吗？”曲可可上前一把将她手里的烟抢过来，转身连烟盒拿起来扔进厕所的卫生间。
刘希夷没了烟，便走到床边躺下去，斜斜靠在枕头上，“怎么？又来教训我了？”
“你清醒一点吧。”曲可可已经不是早上那个有耐心的样子了。
她冷冷看着刘希夷，“你以为你这么做就能不用忙碌生活了吗？你还是要活着的。”
“活着？呵，我要跟我妈一起去。”刘希夷突然咆哮起来，哭的撕心裂肺。
从昨天在她家看见她，她便是喝酒喝酒，生病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只是咬着嘴唇忍着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