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曲可可的认可，张谦准备在这件事上放手一搏，经过那么一谈话，整个人仿佛重新找回了自信，有了一开始进公司的那股果断劲儿。
然而曲可欣好像对这种模式不太认可，第二天准备实行这个方案的时候，两个人当场争论了起来。
“我真的觉得用外面的网红风险系数非常高，而且你说的旅游顾客，你知道哪个国家的出行人数最多吗？明显就是我们自己国家。人家好不容易出来旅游，怎么可能在国外吃自己国家的菜呢，就是要体会不一样的风土人情和餐饮，这才将旅行的意义。”
张谦好不容易说服曲可可实行这个方案，段不肯就这么放手。
他反驳：“你要这么说的话也有道理，但哪行没有风险？尤其是我们公关的。”他用之前曲可可堵他的话来堵曲可欣，让她哑口无言。
最后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如果你有更好的办法，我尊重你的选择，最终递交两份方案，让曲总定夺。”
曲可欣又被他的话气到，但临时脑子里仿佛短了路，一团浆糊，什么都想不出，到最后只好顺了张谦的意思。
方案顺利发行。
第二天一早，张谦联系的那些网红陆续来这家中餐厅打卡拍视频，再经过他们公关的一推广营销，果不其然，立即成为了当地的网红餐厅。
整件事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然而曲可可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放心不下。
不过她还是就这件事，当众表扬了张谦，而张谦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自信，这是曲可可喜闻乐见的。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家中餐厅过于火爆的缘故，这条街，或者这附近的几条街被抢了不少生意，对此多有记恨。
知道这是外来人士开的餐馆后，他们仿佛私下里联系过，准备联合起来抵制。
不能直言不讳地说我们不喜欢你们国家的人，于是他们在自己餐厅的门前挂上了“该国人与狗不得入餐厅吃饭”的牌子，甚至也不愿意为他们提供外卖服务。
一开始曲可可没发觉，但后来意识到店里来的多半是本国人，再小的细节也发现了。
这天她作为老板亲自过来巡查，顺便问了一座顾客，笑盈盈地万要问：“大家在这里吃的好吗？味道怎么样？”
那几个人看起来是留学生模样，听曲可可说的法语，最后憋出了一句：“我们会说中文。”
一时间餐厅里被这句话逗笑了，曲可可也并不生气，随用中文沟通起来，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来吃饭的是一对情侣，男生说：“味道很棒，有种家的味道，我在这里读了近四年书，这是我第一次尝到这么正宗的菜，好像回国了一样。”
曲可可也没想到明明是网红宣传，以为会带来大部分旅客，原本曲可欣最担心的，竟成了优势。
她笑了笑，非常体贴这些留学生，当然也知道他们其中的一些非常优秀，也许今后做国际公关方面的问题，就需要找这些留学生。
“很高兴你们喜欢这里的菜，如果能让你们感觉到家的味道是我们的荣幸，也非常欢迎你们过来。”
男生旁边的女生感叹，“来是肯定常来，估计一日三餐都要在这里解决了。”
曲可可疑惑地看着他们，把老板的体贴和蔼发挥的淋淋尽致，“怎么这么说，如果每天都在这里吃可能会腻，周围的其他商家呢？”
这么说倒不是想把顾客往别的地方赶，大多数老板也只会吹体面话，谁不乐意一直赚钱呢。
女生道：“你不知道么？周围其他商家在门口挂了牌子，摆明了就是歧视。”
曲可可惊了，“我还真不知道，这怎么还种族歧视起来了，搞什么封建主义。”
男生附和：“真的就是这样，你们发现店里的大部分也都是我们这类人吗，从某种方面来说，就好像是你们收留了我们。”
“说收留太严重了，”曲可可是真的非常心疼这些孩子。
然而邻桌几位吃完饭的插话进来，“别既当又立，这不就是你们的营销策略么，一般某种歧视发生必然有契机，那么他们之所以排外，还是因为你们这家中餐厅抢了他们的生意。”
话说到这种地步，曲可可要是再不明白为什么，也就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了。
这几位顾客离开后，曲可可带了曲可欣和张谦在这附近的路线走访。
事实和那几位留学生说的一样，门上挂着的牌子不止是不让这些留学生进来吃饭，从某些方面来说，其实就是一种歧视。
越走到后面，看多了这么牌子，忽而就很能理解最后那个学生离开时朝他们发的无名之火。
曲可欣道：“看来是因为我们最近的生意火爆让人妒忌上了，所以这些人联合起来排外。”
之前的计划大获成功，张谦同样取得了曲可欣的认可，两人像普通同事那样热情讨论了起来。
“没错，不过他们这种做法，真的不会给他们自己带来困扰吗？”
曲可可回头看他，有些诧异，“这是什么意思？”
张谦颇为自信，侃侃而谈，“我查过了资料，当初之所以选择在这个地方开餐厅，其中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这里留学生多，多到什么地步呢，和当地的居民一比一的比例。”
这个数据调查出来曲可可都惊了，“这么多。”
曲可欣知道张谦的能力后，调侃他，“你查资料怎么查那么远，连人口比例都调查清楚了，以前没看出来，危急时刻你还挺可靠。”
曲可欣这番话说出了曲可可的心声，张谦这个人好像作为了一种buff存在，专门临危受命解决问题。
曲可可总结，“你的意思是，我们暂时不管外面的声音，甚至可以讨好一下来我们餐厅吃饭的留学生，时间长一点，他们自然会被拖垮？”
张谦疯狂点头，“没错，就是这样，在基数一比一的情况下，我们中餐厅只有一家，而他们有很多家，一家分一半的饼，好几家分一半的饼，优势自然就出来了。”
几个人出来时带着忧愁，回去时憋着笑意。
很显然，这是一场不错的调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