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让我去公司了啊？”曲可可欣喜地不行，一双眼亮晶晶似的目不转睛盯着顾直。
顾直老实交代：“其实不想，不过如果不让你去的话，估计你又会说太无聊。”
龚子瑜做了这么久的代班ceo，作为当事人之一特别有发言权，“赶紧的赶紧的，既然可可毕业了那就好好培训，子瑜哥特别看好你。”
顾直不客气地扫了他一眼，“得了吧，我看你就是想出去逍遥找乐子。”
被拆穿了内心想法的龚子瑜：“……”
孙菲菲一想到自己刚刚为了他辩解的面红耳赤，结果这哥们儿竟然这么想逃离，他们俩坐的挺近，于是孙菲菲不客气地用手掐了龚子瑜一把，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立即变了色。
对面的曲可可低头扒饭时偷笑，心想你龚子瑜也算是找到能够管制你的人了，叫你今后再吊儿郎当。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如果张谦也能有自己的女朋友并且带过来就好了。
有是锦上添花，没有也无所谓，当事人张谦表现的特别淡定。
从顾家告别后，孙菲菲当然是跟着龚子瑜回家，而张谦，为了不麻烦顾家，谎称自己要去找一个朋友，实际上是独自一人打车回家。
他家世并不好，想要什么都得靠自己去争取，索性的是那颗向上的心从未放弃奋斗过。
把出租车的车窗全都打开，七月的风灌入车内，连带走的，还有内心那无疾而终的感情。
夏天该结束了，已经结束了。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时，他如何都没想到，门外竟然有人在那里守着，看起来是在刻意等他。
张谦自从开始半工半读的生涯后，因为时常也加班或者熬夜看书，难免会打扰到室友，所以他一早就搬了出来。
自己租了个单间，一厨一卫，不算大，但一个人总归是够得，图个夜深人静后的清静。
知道他房间住处的人并不多，宋文雅是其中一个，当初还跟着白笙时，他同样上过酒桌，也喝醉过，那时就是宋文雅送的他。
原本假心假意地当朋友，如今撕破脸，再见面难免尴尬。
到底是自己先亏欠的，张谦先开口，“宋文雅。”
只是叫她名字，并不问她来这里干什么，也不为之前的事做解释，看似掌握一切，实际上不过是没把宋文雅放心上罢了，所以解不解释都不重要。
宋文雅“嗯”了一声，估计白笙入狱的事给她的打击挺大。
也对，实习了两年的工作，一毕业的话就能进去拿到个不小的职位，对于大部分毕业上来说，都是能让人特别欣喜的一件事。
可如今的这件事，因为自己的引狼入室，让一切都功亏一篑，换做其他人，很难不恨张谦。
宋文雅大概是成熟了，没像最初撒泼那样，淡淡地问：“能不能告诉我，到底为什么隐忍了两年多？”
张谦沉默着，没吭声。
宋文雅自嘲地笑了笑，“你甘愿为去曲可可做这么多，可她已经结婚了，难道你还要喜欢一个人妻不成吗？张谦，你可是班长啊……”
也许是事实的真相太难以接受，她话音都有些颤抖，而这颤抖来自于她泪流的哭声。
张谦不知道想起什么似的，第一次正面回答了她问题：“我不喜欢曲可可，以前不喜欢，今后更加不会喜欢。”
明明那样恳切的回答，说出来自己都不信，更别提宋文雅。
但从一开始转移话题，到忽视，到现在主动承认，看似是一大进步呢。
“随便你吧，事实已经不重要了。”宋文雅笑容格外浅淡，“我这是最后一次过来，张谦，祝你在未来日子里好好的。”
最想说的明明有很多很多，到嘴边就这么一句。那些欲言又止在她即将啜泣的泪滴里，在她遗憾忏悔的深夜里。
她转身离开……
不知张谦怎么想的，也许是亏欠，也许是因为一开始利用她而愧疚，或许是在他低谷时的陪伴和赏识，他拉住了她手臂。
宋文雅愣住，没有第一时间推开，眼里疑惑的光早已经替她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
张谦唇瓣开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到底受了多大刺激，偏偏语气又平淡到可怕。
他说：“宋文雅，我不知道你还喜不喜欢我，如果喜欢，做我女朋友吧。”
曾几何时，宋文雅多想亲耳听见这句话，如今听见了，又觉得格外不真实。
在她眼里，这不过是张谦亏欠后的补偿，心虚时的替代，她认识他三年了，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她另一只手一根根掰开张谦拉着她手臂的手，“抱歉，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再也不要。
一场暗恋，她不要施舍，如果不能无疾而终，那就彻底打碎所有的梦。
走廊的声控灯亮了又灭，灭了又亮，直到宋文雅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张谦才彻底回过神来似的。
他苦笑了一下，打开仿佛关着名为寂寞的门。没开灯，无边的黑暗几乎要将他吞噬。
相比于他的自我折磨和反思，话里的当事人曲可可和顾直之间同样面临着一场巨大的考验。
顾直这些天和张谦亲自交锋的次数不少，以前在学校时没什么想法。今晚再见面后，他竟诡异地发现，自己好像在张谦的身上见到自己年少时的影子。
不谈论是否比得上顾直，而是那种执着，认真，冷静的态度，和大学期间的他，实在是太像了，甚至会让他感到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