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素蓉在他们的问话期间已经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她好像不愿相信似的。眼里划过一丝迷茫和疑惑，嘴里喃喃：“怎么，怎么会这样？那个女的还给他夹菜，谈生意为什么要喂菜啊。”
也许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说这话时全身上下都在颤抖，小步子往后退了一步，曲可可立即抬手扶住她胳膊。
她停顿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就要掏出手机给顾元庆打电话，这般失态的动作，到最后还是曲可可拦住她：“王姨你先冷静一下。
“我冷静不了！”王素蓉这辈子大概都从未这般失态过。
曲可可心急如焚，看向顾直寻求帮助。
顾直似乎也看傻了，他长这么大到现在，家教严苛，一向自以为自己万分幸福，没想到某天也会遇到这种事。
在他犹豫的一瞬间，王素蓉的电话早已经打了出去。从这里她可以清晰地看见顾元庆的动作。
听见手机铃声响，她看见他好像迟钝了一下，接着就看见方文倩的手好像按住了他正欲拿手机的手。
方文倩嘴唇开开合合，表情看似还在撒娇？
王素蓉虽然听不见她到底说了些什么，倒也能从她表情中窥探一二。
事实上她猜的真的挺准，方文倩算是商场中的“润滑油”，游刃有余于好些男人之间，不一定特别漂亮，但一定非常有手段，所以才能周璇在他们中间，得到某些有用信息。
方文倩按住了他的手，语气里似乎还带着几分少女娇嗔，“说好了今天没人能打扰到我们，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她朝他抛了个媚眼，可真是少女怀春般的感觉。
顾元庆到底是商场老手，随口哄她，“我先看一下手机，看看是谁打来的，不一定接。”
方文倩非常听话，很懂得适合而止。于是她真的松开了顾元庆的手，顾元庆在看见来电显示的时候微微蹙了蹙眉，似乎对这个名字开始渐渐不喜起来。
方文倩很会洞察他心思，从点滴细节中猜测他心情，“是王姐打来的？她最近好像经常给你打电话，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还是你很怕他？”
“怕”这个词可以说是用的恰如其分，不仅成功地挑起了顾元庆的自尊心，还未接下来发生的事点燃了导火线。
于是顾元庆为了彰显自己不怕老婆的一面，当着方文倩的面儿挂断电话。然后把手机重新放进包里，对着她笑脸盈盈。
两人继续有说有笑，宛如一对正在热恋中的情侣。王素蓉看见手机里挂断的通话，以及那卿卿我我讨好的一幕，整个人早已经不受控制。
她一边继续打电话一边往顾元庆和方文倩所在的地方走，然而对方好像很不耐烦似的，从包里掏出手机，看也不看一眼，直接把手机关了机。
王素蓉又气又急，当场走上了玻璃桥，好像因为愤怒就连恐高也不那么可怕了。
曲可可和顾直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儿，顾直提着曲可可的包，曲可可提着王素蓉的包，三个人忙里慌张地彼此追赶。
顾元庆和方文倩吃的正尽兴的时候，王素蓉终于赶到，她朝那一桌奔涌而去，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了方文倩的脸上，“小三就是小三，狗改不了恶习的垃圾！”
王素蓉这一巴掌可不轻。方文倩当场就被打蒙了，捂住半边脸，一双眼睛委屈的好像她才是正房。
“你干嘛？”顾元庆立即站起来，“能不能不要在这种场合胡闹？！”
因为这几个人的身份和地位，一开始他们安安静静没还什么人注意到他们，此刻闹起来，周围吃瓜群众一拥而上准备看好戏。
“我胡闹？”王素蓉指着自己鼻子，另一只手拉扯着顾元庆的衣袖，似乎要一个理由，“你确定是我在胡闹？”
“你冷静一点！”
“……”
几个人纠缠在一起，现场吵闹的不像话。曲可可这种时候选择了去帮王素蓉，她抱住她手臂，恳求什么似的，“王姨……王姨，我们先回家吧，这件事回家后慢慢处理。”
王素蓉低头看一眼她拉扯她手臂的位置，语气严肃，“松开，我今天一定要把这贱人手撕了不可。”
就王素蓉那暴躁脾气，这事儿如何都低调解决不了。但曲可可还是没放弃。她游移在搞死方文倩和维护顾家的门面之间，最终选择了后者。
“王姨你就听我说几句好不好，这种事说来话长，万一其中有误会呢？”
“什么误会，我都亲眼看见了能有什么误会？”王素蓉的声音有些大。
另一边顾直已经叫来了助理和保镖，让他们把顾元庆和方文倩分开，再强行把人拖走，这才避免现场有更尴尬的事发生。
王素蓉心里恨不得冲上去手撕了他们，但眼下看见有人拍照，为了所谓的名门门面，她不得不重新收敛好自己情绪。
她到底是强大的，曲可可心里又佩服又心疼。她挽住她手臂，温声细语，“王姨我们先回去吧，回家后慢慢问个清楚。”
王素蓉现在清醒过来后回想起方才的那些冲动，头还有点晕，连走路的步子都有些踉跄。最后是顾直和曲可可两人分别挽着她手臂架着上了车。
顾家二楼客厅。
顾直还算有理性残存。他独坐一张单人沙发上，两只手的手肘杵在膝盖上，视线在顾元庆和方文倩身上游移。他那样审视的眼神，宛若真正的君王。
缓缓，他开口了，语气淡淡的，“爸，你让我对你很失望。”
顾元庆不知道顾直和王素蓉他们看见多少又知道多少，如果只是餐馆那一幕的话……
他竭力反驳：“你们真的误会了，我就是和文倩谈个合作，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
都叫上名字了，他可真是心大。
王素蓉这时从人群中站出来走到他面前，她站着他坐着，气势难免不对等。王素蓉毫不留情拆穿他，“呵，文倩，叫的可真亲热啊。谈合作是用筷子谈还是用嘴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