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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夏冰来说，许文祥和她还是很有交集的。因为许文祥做医药代表的那家外资企业主要销售的药物就跟自己的科室有关，大家也在一起吃过几次饭。虽说许文祥的药最后还是得主任拍板的，但是聂孟乔也基本能猜出点花头。毕竟像夏冰这样的美女，肯定容易引狼，许文祥有事没事都会找夏冰过过眼瘾，就像上次他出院时候的那样。
“我们主任可以说是小许的财神爷啊，我觉得他不可能去杀人啊，除非主任掌握了他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夏冰左思右想都不觉得许文祥有杀人的动机。
“反正听警察调查的结果说，他是偷你们这儿的药被你们主任发现了。估计你们主任威胁他，确切地说可能是敲诈他，要许文祥拿钱像做销售时候那样摆平了。许文祥不堪被要挟，于是动了杀机。”聂孟乔对夏冰说道。
“这理由太牵强了点吧！”夏冰笑了笑。
“不牵强。从刑法上来说，许文祥盗窃的东西价值足以定罪。一旦他被揭发就要负刑事责任。到时候自己收入这么可观的饭碗被砸，声誉又受损，以后日子就难过了啊。”聂孟乔向夏冰详细地说明了一下警方的推测。
“所以说，既然本来收入就不错，他为什么还要铤而走险来我们医院行窃呢？他又不缺钱，比一般工薪阶层的收入高多了。”夏冰一直摇头。
“这个谁知道呢，他上次不还偷我的钱包吗？”聂孟乔心想，面对夏冰的怀疑他也没再做解释，而是询问了一下失窃的药品的情况。
“你说药品失窃啊？”夏冰想了想，然后说道，“医院里倒是今年过年后发生过五六起了。前面几次都是些便宜的抗生素，医院方面也让人查了始终没个线索。最近两次被偷的都是新型免疫球蛋白，而且还是一整箱被偷。这些球蛋白价格可就很高了，虽然是稀释过的，但是谁新产品，一整箱价值起码上万了。”
“那小偷是怎么从药房里偷出来的？保安室不是有监控吗，应该都能拍下来。”
“医院让保安室调录像出来看过了。小偷反侦查能力极强，哪里有摄像头都能看出来，然后在摄像头拍摄的必经之路上，他都能绕过去。反正我听主任是这么说的，关键是不知道小偷哪一天会来，防不胜防。”夏冰想了想回道。
“那么这次怎么就被保安拍到了画面？”聂孟乔问道。
“哦？这次拍到了？”夏冰回道，“那我估计是摄像头数量又增加了，小偷没察觉到吧，具体你还是问保安去。”
“明白了，多谢夏医生。人美心肠又好。”聂孟乔笑了笑正准备离开。
“少来了你，我倒是很失望你这次居然完好无损地来到医院。”夏冰斜了他一眼。
正当聂孟乔转身离开之际，忽然他在药房门边上三米左右的地面发现了一滩油漆。他蹲下仔细地看了看，油漆差不多已经干了，但是上面明显有个圆形的大印子，然后漆痕最边上还勾勒出一个小型直角来。他马上拦住夏冰又问了一下：“美女，你知道这个油漆是咋回事吗？”
“你问我这个油漆啊？”夏冰回道，“问我正好问对人了。星期二那天药房边上的墙壁粉刷，我搬着一箱新药去药房，一不小心踢翻了墙边的油漆桶。我吓了一跳这箱药也掉在了地上，被油漆给沾上了。第二天我看油漆洒在地面上太难看，就用边上的垃圾桶把油漆痕迹都盖上了。原本准备让人过几天清理的，结果医院发生了命案，也就忘了这事啦。”
夏冰转身朝边上看去，突然皱了一下眉头：“奇怪，我一直用垃圾桶把这片油漆压在下面的，什么时候被人移回原位了？”
“哦？那什么时候你还记得吗？”聂孟乔赶忙问道。
“反正星期四晚上我弄到晚上十点才走的，记得当时还来过药房，这个垃圾桶还压着油漆呢。周五周日我没来过这儿不记得了。”
“那行，我没别的事麻烦你了，我接下去找找保安看。”聂孟乔向夏冰打了招呼便离开了医院大楼，径直走向保安室。
“谢律师这人倒是对自己的当事人蛮尽心的，但愿凶手不是小许。”望着聂孟乔远去的背影，夏冰暗暗叹道。
聂孟乔刚出大楼，想进保安室，忽然就看到两名记者和保安室的保安正在纠结些什么。聂孟乔仔细打量了这两名记者一下，一男一女，男的扛着摄像机，女的拿着话筒。
“我勒个去，又是这个李雯雯。怎么哪里出事情，哪里就都有她啊。”聂孟乔仔细一辨认，发现出现在沪江三院保安室门口的记者正是李雯雯一伙。
这时候，李雯雯也发现了聂孟乔：“谢律师真巧啊，怎么在医院见到你了。”
“很正常吧，我估计我们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来的吧？不过现在已经是周一了，你再来也晚了。人家周五就有报道了。”聂孟乔朝着李雯雯笑了笑。
“不是还有刑警驻扎在这儿封锁现场吗？”李雯雯撅着小嘴说道，“我们想再深入调查些东西，所以就来这儿了。可是这保安不让我们进啊。”
这时候，站着门外面的保安连忙说道：“你们正常来医院，我肯定放你们进去啊。可是你们抄着这些家伙进来，我就要请示一下我们领导了。我同事在联系我们保卫科的科长呢，电话暂时没打通。”
聂孟乔看了看这个保安挂在左胸上的工作证一眼——刘三刀。尼玛，谁给取的怪名字啊？我部悍将刘三刀，三刀之内可斩吕布于马下。
“谢律师，你精通法律，给这些个保安讲讲啊！我们新闻法新解释里，医院保安无权阻拦我们进行合法的媒体采访活动的吧？我们这回又不是来做狗仔队的。”李雯雯向聂孟乔求助。
“咳咳……这个嘛……”聂孟乔本身不太想帮这些个做记者的，但是转念一想，上次庭审，李雯雯拍的烟花夜景确实帮了他一个小忙，这次怎么说也要还给她一个人情，“我说保安同志啊，这小妮子说得没错，她们正常来采访你不能拦着他们啊！毕竟这个医院是公共场所。”
说着，聂孟乔掏出了自己律师事务所的名片给了这个叫刘三刀的保安看了看，生怕让保安觉得自己冒充律师瞎忽悠他。
“老刘，科长说了，放他们进去吧。只要他们确定在案发的傅主任办公室周边进行采访，不瞎转悠就行。”这时候保安室里另外一名保安也走到了门口。他的工作证上写着“潘峰”两个大字。
我去，刚才一个刘三刀，现在又来了个上将潘凤（峰）。
李雯雯一听保安放行了，十分愉快地拉着助手走向医院大楼。而聂孟乔则赶紧询问这两个保安关于案发当日凌晨的情形。
“我是这起案件的被告的代理律师。其实你们和警察说的口供，我这里都有。我只是想再确认一下案发当时，是不是你们几个在值班？”聂孟乔先入为主，想打消保安们的顾虑，以防他们对自己隐瞒什么。
“那天半夜我在。”保安潘峰说道，“不过老刘那天晚上休息，我的搭档是另外一个人，本来今天休息的，不过据科长说有可能也去公安局接受问话了。”
“据说你们拍摄到凶手在药房偷窃药物的画面了？”聂孟乔问道。
“是的，我们一个多星期之前恰好重新布置了一下摄像头，凶手没发现。”潘峰得意地笑了笑。
“那么凶案发生之后多久你们发现主任被害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一般值夜班居多，难得像今天那样上白班的。反正早上六点我们和上白班的人交接班，估计是他们发现的。”潘峰说道。
“对！那天是周五，我和我一个同事上白班。我那个同事巡查大楼时候，听到一个扫地大妈的尖叫，然后发现了傅主任的尸体就趴在自己办公室里。于是我们赶紧报了案。”刘三刀插了一句嘴。
“那案发当晚，你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吗？据说以前你们这儿药房里也失窃过。”聂孟乔继续追问着潘峰。
“那小毛贼确实厉害，专门能走死角，避开摄像头的监控。所以我晚上值夜班时候都没看到，害得我和我们科长以及兄弟们的工资被扣了好多。然后我就经常半夜拿着手电筒去巡查门诊大楼。一般急诊室和住院区都是有医生护士值班看着的，就门诊大楼里一层楼就一两个人在自己科室值班。”潘峰面有愠色，“案发的那天，半夜里我也是在巡查，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总之，凶手很厉害，我们连他从哪里潜入的都不知道。”
“那你以前几回有药被偷的录像还有吗？”聂孟乔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