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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成凰 第49章 暗涌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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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他踱了一口气,玄宁愣住了,手也不由自主地松开,他缺氧太厉害,双眸虽然还是努力地睁着,看着苏谨,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往水底沉去。

苏谨就趁他不再挣扎的这个机会,用力地将他托出水面。

等两人再上到船上时,都已经筋疲力尽。而玄宁更是灌了满肚子的海水,不住地咳着,然后出现了短暂的昏迷。那在苏谨还有一点救人的常识,按压他的胸腹,使他又吐出了些水,又掐了他的人中,他才又缓缓地醒了过来。

待看清身边的人是苏谨,竟然是露出笑容,“小谨,我们回到你的家乡了?”

苏谨又是心痛,又是好笑,“回你个头啊!你不会游泳就不要下水,你想死啊!”

玄宁却又睡了过去。

因为船停留在原地的时间太久,使后面的船只,也就是萧鸾没有办法把握两只船之间的距离,现在他已经赶了上来。

而且他的船也已经被苏谨发现。

苏谨并不知道船里的人是萧鸾,所以没有立刻逃走,只是全心全意地照顾着玄宁,心里也有点发愁啊,这可怎么办?海面上似乎与当日,她从船上落水的情形一样,可是水下的情境根本就不同。

当时的大海,幽深的仿佛看不见底,暗涌重重。

哪里像这里的海域,分明水下就很平静。

她郁闷地发呆很久,然后忽然发现之前看见的那只船,竟然就在不远处,也停了下来。船上的舵手虽然很陌生,但他们的眼睛都不由自主地往苏谨的船上瞄着。

天呐,难道遇到了海盗?

苏谨连忙摇晃玄宁的身体,“有海盗啊,怎么办!”

玄宁被摇醒,然后挣扎着出仓看情况,苍白的面容上出现一丝疑惑,沉吟了片刻,他忽然明白了,“不是海盗,是他。”

他说得很淡然。

苏谨却倒吸了口凉气,“是皇上!他追上来了?”

玄宁刚才呛了水,现在喉咙还痛,声音也有些嘶哑,“没关系,他不会过来的。我知道他想做什么。”

苏谨却不明白,“他现在既然追上我们了,为什么不干脆拦住我们的船?”

玄宁笑笑,“他想让我带他去一个地方。”

苏谨知道,男人的事,有时候女人是不能够懂的。而且她也知道,这片水域是绝对不可能穿回她的所谓家乡去。那么,只能面对萧鸾这个暴君了。

本来想提议,既然如此,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一起结伴去他们要去的地方。又忽然想到玄宁为了跟她去她的家乡,而拼死握住她的手……这一幕像电影一样,总是在她的脑海里重播,使她脸红心跳。

而玄宁记着的,却是水中那一吻。

苏谨苦恼地揪头发,怎么办?怎么办?在前世对萧逸就没有什么抵抗力,现在又要栽在玄宁的手中。

两人的性格似乎也差不多的,为什么都已经吃过萧逸那么大的亏,现在还是没有办法不对玄宁心动呢?

为什么啊……

而在后面那只船里的萧鸾,发现前面的船只又开始匀速出发,但却稍稍地变了方向,再不是像之前那样长驱直入大海深处。柴凤有些紧张地说:“怎么变了方向,皇上,他们是不是已经发现了我们。”

萧鸾淡笑,“他们早就发现了我们。柴凤,这次上岛,九死一生,如果朕死了,不用帮朕报仇,请你帮助和扶持玄宁。朕死了,他一定能当皇帝。”

柴凤的眼睛蓦地红了。

单膝跪在船上,“皇上,这几年微臣知道您其实一直没有放下与靖王之间的兄弟之情,可是靖王他想造反啊!您这几年已经对他仁之义尽,请求皇上无论如何要尽全力保护好自己,一定要保重龙体!”

柴凤说得沉痛,萧鸾却是苦笑。

自从上次他中毒至今,屡屡受伤又未有好好休息,身体状况居然是一日不如一日。这几天在船上休养,外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内里依旧伤痕累累。

“柴凤,其实当皇帝有什么好,真的很累,很累……”

“柴凤,玄宁这次绝不会手下留情的,上次朕中寒毒,已经可以看出他的决心。朕知道,无论朕是输,还是赢,萧齐还是萧齐,不会变,因为玄宁也会做个好皇帝,他甚至比朕要强,因为他的心够狠。”

柴凤的眸中忽然有丝愤怒溢出,看向前面的船只,“没错,他的心是狠,明知道皇上您就跟在他们的后面,可是他依旧不肯停船,和贵妃日夜在一起。他应该很明白,贵妃是您的女人,他有什么权力指染?他这样做对您是多大的残忍!”

柴凤还要说些什么,萧鸾已经阻止了他。

这件事其实不能完全怪玄宁,是贵妃,她……

是她,爱上了玄宁。

萧鸾的心不由地有种很麻木的疼痛,轻轻地咳了两声,以掩盖和缓解这无法排遣的疼痛。或许这就是他欠了玄宁的吧,他夺了江山,而玄宁则拥有爱情。

爱情,多么遥远的词儿……

如果自己真的死在虎丘,不知道莺儿和欣贵人会为他流泪吗?会为他悲伤吗?

他相信不会,欣贵人根本从未爱过他,而莺贵姬对他也并非真正的爱……

没有人,会为他流泪。

想到这里,他忽然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他知道,他已经未战先败。柴凤转目,发现萧鸾居然在短短的时间里面色灰败,而且靠在船仓上的身体缓缓歪倒,他吓了一跳,“皇上,皇上您怎么了!”

“皇上,您不能这样下去,我们回去!我们回去还不行吗!为什么明知道上虎丘是九死一生,还要硬闯呢!”

萧鸾睁开了眼睛,木然又虚弱地道:“你以为,如果不是朕亲自上岛,玄宁会带我们去虎丘吗?这片海域大大小小的岛有数十个,有些小岛更是忽而失踪,忽而又出现,在这个岛群里很容易迷路。

这三年来,朕数次派人寻找,都没有结果。如果不是朕跟在他的后面,恐怕他宁愿那些金钱,永远埋没在岛中……”

柴凤几乎要哭了,“皇上!”

萧鸾刚才只是一时过于消极,而至倒下,这时候又慢慢地缓了过来,“可是,阳泽的百姓等不起,而我萧齐又国库空虚,我们很需要那笔钱,去修海堤。”

柴凤终于忍不住抹了把铁汉泪,“皇上,微臣就是拼了命,也会保护皇上安全!您是萧齐的皇上,您不能有事!”

其实,何流的船队奉命在一日距离之外。

上岛后能够坚持一日,何流的船队就能赶到。萧鸾的船在前面,延途隔一段就扔下一只酒壶做路引,只要萧鸾能上岛,何流便也能上岛,所以只要萧鸾能够避过一日,就能等到何流的人。

柴凤吸了口气,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萧鸾。做为萧鸾的近身侍卫,他太明白这几年萧鸾过的如何苦。他是个好皇帝,只要一天在皇位之上,就会想办法为百姓谋利,萧齐的百姓不能失去他!

但柴凤也明白,如果真的存在虎丘,如果真的有那批财富,不可能无人守护。中山靖王精心准备的后备力量,那该是有多么强大。外人上岛,想在那里生存一个时辰也是艰难,何况要熬过一天。

柴凤忽然说:“不如我们在酒壶里放上纸条,示意何大人快点行进?”

萧鸾摇摇头,“不可,玄宁才高八斗,上知天文地理,下知奇门异术,他可以从水流的速度和强弱,来判断后面到底有几只船。何大人与我们相距一日的路程,已经是在挑战他的极限,如果再近,恐怕他不会带我们去虎丘。

他根本也明白,何大人是随在我们的后面的。果真如此的话,我和他的决斗,就只有那一日。”

柴凤明白了,不再多说什么。

只是把随身所带的剑拿出来,擦了又擦。

果然,到后来,船就转入了岛群。视线所及,远远近近十数处岛屿,形状都差不多,大小似乎也差不多,更没有任何的标记。也怪不得萧鸾之前派来寻找虎丘的人,最后都没回去的没回去,侥幸回去的也根本说不清楚这里的情况。

果然像迷宫一样,无法辩认,更不清楚,虎丘到底是哪个岛。

而且船底有礁石,时时将船碰得闷响,只怕再到不了,船就要洞穿。

柴凤干脆下水一探,这才发现水底有许多船的残骸和人的尸骨,可见此处是多么的凶险了。柴凤就只能让两个舵手加倍小心行船,以免船受到损伤。反而前面玄宁的船,一直行得很顺利,根本就没有触到礁石。

他轻松地摇着撸,脸上带着抹云淡风清的笑意。

苏谨的心情竟也异样的好,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奇景,就算她以前其实也走过不少海路。不过她走过的,大多也是别人走过的,而且由商船开辟的海路,怎么能跟这样偏僻的海路相比呢?

这条路充满未知和神秘。

苏谨的水眸转来转去,闻着这里清新的海风,恨不得去每个岛上都逛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