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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5血在烧 第163章 两难之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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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北大门。

当李家财带着红标军冲过日军设在城门口的街垒时,几乎是以摧枯拉朽之势将日军阵地踏为平地,许多日军之前已经被郑逸的野战炮炸死炸伤,剩下的人根本无法阻挡李家财的士兵潮水一般冲击,很快便纷纷倒在了刺刀下面。

“城楼,快去占领城楼!”李家财见城门口的日军已经被杀得差不多了,抬头看到城门上似乎还有日军的人影在晃动,便大声吼道,“你们他妈的快给我上,别挤在城楼下面……”[]

他的话音未落,城楼上便传来“哒哒哒”令人恐怖的格林炮射击声音,几乎像是燃火的长蟒一般扑到城楼下面的红标军之中,只一刹那间便将一排的红标军打翻在地,血液像箭矢一般疯狂地喷射而出,几乎倒在血泊之中的每一个人浑身都布满了枪眼。

“投勒(射击)!”城楼上的第一大队第一中队长水野永少佐此时也已经杀红了眼,他举着指挥刀朝城楼下面拥挤成一团的红标军大声吼道,“库鲁死!”

日军布置在城楼上的格林炮以及其他的步枪兵开始疯狂地扫射城门口的红标军,密集的子弹犹如瓢泼大雨一般猛烈地扫荡着人群,刚刚还沉浸在胜利喜悦之中的红标军顿时给打懵了,李家财看着身边的部下像麦子一般一茬茬地被割倒在地,大量的血液喷涌而出,很快便将空气渗得格外的腥气冲天,他不由又气又急,大声吼道:“弟兄们,全他妈的躲到城门下面,快啊!”

听到命令,红标军们争先恐后地涌到城门廊道中躲避弹雨,而一些来不及躲到城门廊道的红标军则很快便沐浴在日军恐怖的弹幕之下,被打成马蜂窝。

一个红标军试图拉住被打断腿的战友,一起躲到城门廊道,但是他拉的伤员已经昏迷不醒,他几乎是要用双手一起拉才拉得动,最后还被脚下的同伴尸体给拌了一下,等他再爬起来的时候,城楼上面的日军已经将枪口对准了他,一阵枪声响过,他手脚乱颤了一阵,便同那伤员一起被乱枪打死。

还有的红标军想回头跑,但根本跑不远,就被居高临下的日军用格林炮扫得浑身都是血洞,血肉模糊地倒在地上。

连郑逸也没想到整个场面会如此戏剧性地变化,城楼上居然埋伏着日军的大量兵力与火器,连格林炮都扛上城楼上,而且直到红标军杀至城楼下面时才一齐开火,这也造成了李家财部的大量流血,倒在日军阵地上的尸体甚至比被炸死的日军还要多。

现在这个局面对郑逸来说是相当尴尬的,因为狭窄的城门廊道已经挤满了李家财的红标军,而城楼上日军几乎秋毫无伤,如果是换成**营的士兵,郑逸还有把握他们会拼着命向城楼上的日军发起殊死冲击,但是现在却是李家财的杂牌军,无论是斗志还是勇猛都大大不如他亲手带出的**营,因此他根本就不敢奢望李家财能率着已经被打得心惊肉跳的残兵攻上城楼。

如果躲在城门廊道里的李家财不能寄予希望,而他的炮兵面对这种局面也不可能再向城楼上面的日军开炮,因为猛烈的炮火会波及到挤在城门内的红标军,造成惨重的伤亡,他完全陷入了两难的困境,而首领给他的时间只有两个时辰,也很快就要到期,如果他不赶快拿出一个好办法来,此地可能将成为他的滑铁炉。

“营长,我们怎么办?要不要开炮啊?”

“对对,开炮打他个鸟鸡掰,看狗日的还猖狂什么?”

“营长,下令吧!时间不多了,首领就给我们两个时辰啊!”

军官们围着郑逸的左右,纷纷七嘴八舌地谰言献策,可惜却没有一个让他满意,甚至那嘈杂的声音让他烦躁得根本无法静下心来思考办法,终于忍无可忍,大声吼道:“闭嘴,你们都他妈的给老子闭嘴!城楼下面还有我们百十来个弟兄,如果开炮,你们想将他们置于何地?那可全是我们自己的弟兄啊!”

听到这话,军官们也不得面面相觑,哑口无言,他们一心只想着开炮将那帮盘踞在城楼上的日军给炸个稀巴烂,确实没想到如果开炮后可能最先被炸死的便是自己人,但如果不开炮,他们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来打破这个尴尬的僵局。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又不能打炮,时间又有限,我们该怎么将城楼上的东洋鬼给打下来呢?”一个军官憋了半天,忍不住问道。

“是啊是啊,营长,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大家再次七嘴八舌地围着郑逸左右唠叨不休,直烦得他几乎都要发疯,不由烦躁地挥手,道:“你们都他妈的能不能给老子闭上嘴巴,让我静静地想一下?”

军官们被训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只得走开,让郑逸一个人独处静思,他们毕竟才刚刚穿上军服,对于这种纠结的局面根本无从适应,所能想到的除了拼死冲锋,便是不顾一切开炮轰击这样的计策。

郑逸站在街垒之上举着望远镜朝对面的城楼观察,日军显然也发现了他,先是村田步枪打过来,但因为距得太远,子弹打得都没影了,更别说是对他构成威胁,但是随后的排枪射来时,有几发甚至打在他前面的掩体之中,其中一发就打在脚边,将门板打出一个枪眼来。

周围的红标军不由惊得一声呼叫,有人眼尖,见城楼上的日军已经调整格林炮的枪口,正准备朝这边射来,不由大急,嘶声喊道:“营长,快躲避,狗日的格林炮要射击了!”

郑逸此时正举着望远镜看得入神,根本没听到后面的士兵发出的喊叫声,当他从望远镜的镜筒中发现日军的格林炮正将枪口对准他时,心里这才咯噔一下,知道要糟,但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日军的格林炮已经发出了恐怖的咆哮声,“哒哒哒”一连串的子弹像燃烧的火舌一般延伸过来,狠狠地向郑逸的身体抽来。

一个红标军见状,急忙飞身扑上前,一把将郑逸推下街垒,但也就在电火石光的一刻,日军格林炮的弹道已经打了过来,“噗噗噗”一连响起几声子弹打入身体的声音,然后血液便笔直地射了出来,喷得郑逸一身都是,等郑逸从街垒后面的地上爬起来的时候,那个红标军已经浑身是血地趴在街垒上面,已经没了气息。

“营长,营长!”几个红标军军官见状,不由着急地扑了上来,纷纷用身体护在郑逸的面前,准备替他挡去射来的子弹。

“都他妈的给我闪开!”郑逸一把就推开涌来的部下,快步走到那个已经气绝身亡的士兵身旁,将尸体抱了起来,眼睛里像烧红的铁铬一般通红发烫,他圆睁着眼睛,微扇着鼻翼,牙齿咬得“喀喀”作响,大声道,“兄弟,我的好兄弟,我一定会为你复仇,我要让狗日的东洋鬼的命来偿还这笔血债!我已经想到办法让那帮狗日的全部死光!”说着,他将那士兵的尸体交给其他的军官,吩咐道,“记着好生安葬!”

周围的军官们见郑逸似乎找到方法,不禁纷纷上前,忍不住问了起来,道:“营长,有什么好方法将那帮狗日的东洋鬼全炸死啊?”

郑逸没有回答,而是让人拿来一把弓箭,将箭头拗掉,然后在布帛上写了些字,紧紧包裹住箭头,命人向躲在城楼下面的城门廊道李家财射去。

众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还是没明白怎么回事,不过这一回却没人敢问,因为郑逸的脸色十分的愤怒,就像一只发怒的狮子,随时一个火星都能引起剧烈的反应,此刻谁也消受不起这种反应。

“手榴弹,用手榴弹炸那帮乌龟孙子!”终于,郑逸还是忍不住说了自己的方法,但是众人听得更加不明白,因为从这儿投掷手榴弹,根本就够不到城楼上面的日军,更别说是炸死他们,相反很可能因为扔得不准而投到城门口上,将自己人给炸了。

不过谁也不敢提出这样的疑问,因为看郑逸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这个时候如果惹恼年轻的营长,都不知道会此来什么样的反应。

其他这些红标军军官脑筋没有转过来,郑逸说是用手榴弹炸城楼上的日军,可却没有说一定要从自己这边的街垒投掷,如果让城门口的李家财用手榴弹炸上面的日军,相对来说却是简单得多。

郑逸在街垒上面观察北大门城楼时,他便发现这个城楼非常的矮,仅仅只有十余米高,虽然从他这边的街垒扔掷手榴弹难度非常的大,但是让李家财从城楼下面扔,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且因为距离近,爆炸威力大,更能产生巨大的杀伤效果,因此他便令人用断箭包裹布帛的方式告诉李家财怎么做。

果然,李家财捡到这支断箭后,一看完布帛上写的方法,便不由大喜,此次他们从制造局出来,不仅换上了崭新的红标军制服,而且还相应配备上红标军的枪械弹药,其中就少不了手榴弹,虽然并不多,但是剩下的百十来号人凑一下,也能凑出二十多枚。

按照郑逸在布帛上写的方法,他们将手榴弹每两枚捆成一束,然后等郑逸那边发来指令,便命令身强力壮、臂力惊人的士兵们突然冲出城门廊道,向城楼上面的日军扔掷集束手榴弹。

日军确实没想到红标军居然会来这一着,等到城门口的红标军纷纷将集束手榴弹扔上来的时候,才想到要向他们射击,以阻止这些手榴弹投掷,但为时已晚,因为那些集束手榴弹已经在他们左右之间爆炸开来。

“轰轰轰轰!”一声声巨大的爆炸挟裹炙烈的焰浪四处击荡,一下子将日军格林炮射手以及枪兵们炸得整个人都飞了起来,残肢断臂就像烂菜叶一般四下抛散,许多都抛下城楼,落到下面,洒得一地都是残渣碎肉。

一个日军被两股烈焰包围,身体一刹那间便被炸得破碎,一只胳膊被炸了飞了起来,抛到半空中,而他在巨大的冲击波之中也被震下城楼,发着惨叫摔在地上,脑袋直接磕在地上,就像西瓜炸开一般四分五裂地迸射开来,地上立刻哗地淌出一道扇形的血带,死的时候一只眼睛都凸出眼眶,整张脸都被摔得变形扭曲。

从城楼上摔下来的并不只有那个日军,随着集束手榴弹接二连三地炸开,被炸得措手不及的日军不断有人从城楼上摔下来,所有摔到地上的日军不是被炸得粉身碎骨,便是摔得骨折筋断,一命呜呼。

“杀啊!”李家财端起毛瑟步枪刺刀,冲出城门廊道,第一个向城楼上面的日军发起冲锋,在他的身后跟着百十来个浑身是伤,但士气却已变得高昂的红标军们,他们要将无情的怒火全部发泄在这帮日军的头上,他们要让倭寇们品尝一下地狱死亡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