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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大人养妻日常 丞相大人养妻日常 第56节

在台上的时候,她分明瞧见他笑了下。那笑虽只是一瞬即逝,但当时她就像被什么东西突然在心尖挠了下,痒痒的,也甜甜的。

颜婧儿余光打量顾景尘,他坐在对面不急不缓地品茶,动作从容好看。

过了会儿,他放下茶杯,开口道:“尚可。”

“尚…什么尚可?”颜婧儿追着问。

顾景尘抬眼,平静的眸子像是看穿她心思。

颜婧儿一慌,立即掩饰地吃了口八宝甜糯,边囫囵问道:“今日好些个才艺呢,就没有一个令大人满意的?”

闻言,顾景尘淡淡道:“有。”

颜婧儿心头一跳,下意识地问:“是什么?”

顾景尘睇她,那双平静的眸子里似乎含着点别的什么东西。他幽幽缓缓道:“剑舞还算满意。”

他话落,颜婧儿觉得全身都臊了起来。

他肯定是看穿她了。

故意这般慢吞吞地打趣她。

还故意卖关子拐弯抹角的。

这人……实在太坏了!

可尽管如此,颜婧儿还是忍不住唇角翘起,不想表现得太明显,努力压了点下去,但随即又立即翘得更高了。

面上还有些被夸赞的不好意思,她忸怩道:“我本来还觉得舞得不算好呢。”

这般小儿女姿态,倒是惹得对面的顾景尘莞尔。

他薄唇勾着那么点浅浅的笑,眉眼舒展,迷人得很。

颜婧儿差点又被摄了魂。

吃过饭,两人出了酒楼。

颜婧儿由于今日起得早有些犯困,走路时还哈欠连天。

她走在前头,手里还提着那包没吃完的八宝甜糯,打算带回去等晚些煨热再吃。

“大人,”她心情愉悦,边走边扭头跟顾景尘说话:“听说太后千秋宴,会有许多外邦使臣来贺。”

“嗯。”

“听说有的外邦人长得跟我们不一样。”

“确实如此。”

“如何长得不一样了?”颜婧儿好奇:“不都是两个眼睛一个嘴巴吗?”

顾景尘勾唇笑,但看到了什么,那笑又倏地顿住。

颜婧儿也随着一顿,脚步停下来。

“大人怎么……”她顺着他的视线往自己身上看,扭头,向下,自己洁白的裙子上染了片红。

正好是臀的地方。

想到是什么,颜婧儿脸色煞白,继而又变得绯红。

她早就听甄嬷嬷说过,女子长大到一定年纪就会来癸水,从那个地方流出来,鲜红的血,兴许还伴随着腹痛。

她适才在酒楼就腹痛,如此看来,是癸水没错了。

可为何要这个时候来?

啊啊啊啊啊!!!!

到底为何啊!!!!

颜婧儿简直羞愤欲死!!

她全身僵住,仿佛血液凝固,整个人从脖颈到脸颊都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尴尬得无以复加,都有点想哭了。

而且还是在大街上!

还被顾景尘看了去!

颜婧儿咬着唇,慌乱地扯着裙摆遮盖,连看都不敢抬头去看顾景尘。

那厢顾景尘愣了会,自然也猜到了那是什么。

回过神来,他立即道:“上马车,回府。”

可颜婧儿哪里敢再走动,她这会儿低着头要哭不哭的,她甚至还担心裙摆根本就遮不住,因为那些红色看起来还挺多。

就这么,她站在街中央,又羞又窘又难堪,脑子一片空白,双手扯着裙摆一动不动。

顾景尘无奈,索性吩咐小厮去马车上取他的大氅来。

小厮去了。

顾景尘不着痕迹地挪了下位置,站在颜婧儿身后,稍微靠得近了些。

颜婧儿当然知道他是想帮自己遮盖一番,可他越是如此,她就越是羞愤欲死,忍不住,就掉了几滴金疙瘩出来。

顾景尘瞥见,袖中手指缓缓摩挲。面上难得的,露出点无措来。

小厮很快就将他的大氅拿过来,有些犹豫是递给顾景尘好,还是直接递给颜婧儿。

顾景尘伸手:“给我。”

他接过大氅,而后抖开,罩在颜婧儿身上。

顿了片刻,哄道:“莫哭了,没人瞧见。”

第35章

颜婧儿整个人被他的大氅罩住,虽只是一层薄薄的布料,但顿时给了她安全感。

顾景尘等了会儿,见她收了眼泪,问道:“还能走吗?”

颜婧儿点头,闷闷地从鼻腔里嗯了声。

她拢住大氅,抬脚缓缓往马车走去。上了马车后又纠结起来,站在门边进退不得。

顾景尘已经翻身上马,见状,便问道:“怎么了?”

“大人…”

颜婧儿羞耻,脸颊都还是绯红的,因才哭过,眼睫毛又长又湿地搭在眼睑处,看起来楚楚可怜。

她难为情地说道:“我不知如何坐。”

她怕弄脏了顾景尘的大氅,也怕弄脏了顾景尘的马车垫子。

顾景尘猜出她的忧虑,淡淡道:“无碍,你坐便是。”

颜婧儿抿了抿唇,钻进了车厢里。

她坐得忐忐忑忑的,连大气都不敢出,安静下来后,脑子里的意识便渐渐回笼了。

与之一起回笼的还有无限懊恼。

她适才为何要哭。

已经在他面前丢脸就算了,那么一哭就更加丢脸了。

她似乎,在那个人面前总是出丑,他会不会觉得自己蠢笨?

鬼使神差的,颜婧儿偷偷掀帘子瞧出去,但帘子才露出条缝隙,就对上了他深邃探究的眼睛。

颜婧儿唬了大跳,赶紧拉下。

顾景尘勾了下唇,不知是想到什么,他迟疑地开口问:“…甄嬷嬷没跟你说?”

“说什么?”马车里,颜婧儿声如蚊呐。

顾景尘思忖片刻,开口道:“此乃癸水之兆,莫羞。”

“!!!”

他话落,颜婧儿脑子里轰地一声,浑身血液冲到头顶,像炸开了烟花。

这种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知道便算了,居然还这般…这般直白地说出来!

这种人!

就不可以假装不知道嘛!

她闭上眼睛,死死地拽着帘子,脸颊红得快成猴屁股了。

那厢,顾景尘还没放过她,继续道:“月有盈亏,潮有朝夕,月事一月一行,与之相符,故谓之月水、月信、月经。”1

“女子二七而天癸至,往后不免有月事纠缠。”

“此乃寻常,无需忧虑,泰然处之便是。”

“……”

颜婧儿尴尬得无以复加,可他偏偏还要确定一番,在外头问道:“明白了?”

她咬着唇,羞愤地憋了声:“嗯。”

马车回府走得很快,不到两刻钟就到了常府街。

婢女早就得知了此事,赶紧出门口来迎,扶着颜婧儿下马车后,拂夏还塞了个袖炉给她。

悄声道:“姑娘,这个贴住肚子,会舒服些。”

颜婧儿点头,上台阶时悄悄转头去看顾景尘。

他正下马,侧颜依旧清冷,看不出什么情绪,似乎对她发生这样的事一点儿也不觉得有什么。

又似乎,在他眼里,自己还是个小姑娘,没让他觉得有任何尴尬或不适之处。

以至于,他才能坦然地跟她说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