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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敌她软玉温香 怎敌她软玉温香 第19节

“是在何种情况下?”

“有时候是情趣,有时候是置气。”

萧成问得严肃,陈左生回得干脆。

“情趣……你应该明白,就是角色扮演,她演恩客,我演小倌,不过这是她的情趣,不是我的,我是勉强为之。”陈左生还特地为自己解释了一番,“至于置气,就是纯粹看我不顺眼,或者不满意我的表现,就用钱来砸我。”

萧成听闻此言不由皱了下眉头,那么那女人给钱,究竟是情趣,还是在置气?萧成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直接去问,在这里一个人瞎想有何用?”仿佛看透了萧成心思似的,陈左生一扬风流眉眼,笑道。

萧成阴沉的眸扫了他一眼,陈左生立刻识相的闭了嘴,心里却暗笑。

*?*?*

萧成的马车停在红袖坊大门口的柳树下,他在马车上坐了片刻,才下了马车。

他穿着一袭箭袖玄服,腰扣金銙银蹀躞带,乌发束冠,身形修长伟岸,只是身上那如鹰如虎凌厉气质与这纸醉金迷,飘漾着胭脂金粉的红袖坊格格不入。

萧成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非因公事来到这种地方,陈左生的话是对的,想不明白就直接去问。他不愿意为了那点小事反复的在心底琢磨,实在过于可笑。

第27章 狗官

萧成停在红袖坊的雕花大门口前,?以眼示意了眼身旁的侍卫。

那侍卫便上前扣动门上的铜环。

不一刻,有丫鬟打开门来,之前萧成领人来捉拿住祝文才,?那威风凛凛,不近人情的模样给她留下了很深刻的形象,?此刻见他到来,?只当他来办案的,?不由大惊失色,?磕磕巴巴道:“府尹大……大人,?您有何贵干?”

萧成见她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刀刻般的浓眉微皱了下,沉声道:“本官不是来办案的,不必紧张。”

不是办案的,那还能作甚?丫鬟愈发惶恐不安。

“清音姑娘可在?”萧成淡淡地问。

他眼眸深邃无际,?浑身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此刻他那线条凌厉的眉眼往下压着,让人不由得两股颤颤,那丫鬟不禁想,完了,?清音可能犯了什么事,?红袖坊大概要遭殃了。

“在……在的。府尹大人请随奴婢过来……”丫鬟一脸紧张地说道,随后双腿轻颤着往回走。

一旁的侍卫压着声,?提醒道:“大人,你表情太严肃了,?瞧把人吓的,您不像是来找人的,倒像是来捉拿犯人的。”

萧成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他表情向来如此,要他笑脸迎人,他实在做不到。

丫鬟领着萧成和他的侍卫一路前行,过了一描金漆画的屏门,便有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径,周围种着虞美人,缠枝牡丹,木槿等花,如今已到冬天,已然看不到姹紫嫣红的景象。

转进一月洞门,院中有两三个丫鬟在玩耍,一看到是萧成,顿时吓得跑了,萧成眉微皱了下,而后面无表情地继续往前走。

进了一间宽敞洁净,摆设古典的屋子,落座之后,即刻有侍女殷勤地捧来茶果点心,先头领他们进来的那丫鬟则去通知清音去了。

“大人,请恕属下直言,您就两手空空来?”一旁的侍卫看着萧成如坐公堂一般神色端肃,盛气凌人,丝毫不像屈尊降贵过来找人家姑娘的,内心不由十分感慨,不由开口问道。

萧成闻言黑眸不悦地瞥了他一眼,“本官只是来询问一些事情罢了,为何要带东西?”

那侍卫语滞,他还以为他家大人终于开了窍,没想到仍是一棵不会开花的铁树,“属下只是听闻一事,沈大人之前来见白玉姑娘,带了一千两的礼品过来,都未得见佳人一面。”他家大人两手空空的来,能见得着人家吗?

“此事你听何人说的?”萧成向来不关注这些私人的事,也不感兴趣,只是随口一问。

那侍卫闻言,脸色有些微妙,片刻才支吾道:“属下是听红袖坊一红姑娘的贴身丫鬟说的。”

萧成向来善于察言观色,一看便知他与那贴身丫鬟有事,却没有在意。

萧成知晓白玉向来胆大任性,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至于清音,她清醒时,向来是识大体,断然不会故意拒不相见。

丫鬟过来时,清音正在屋内和烟儿翻阅账本,听闻萧成过来寻她,清音怔了下,而后看向同样吃惊的烟儿。

清音嫩玉似的手微动了动,而后放下账本,抬眸看向那丫鬟,神色闪过一抹异色,重新确认道:“是谁?”

丫鬟又回复了一遍,“是京兆府尹,萧大人。”她面色不安,想了想,忍不住问道:“姑娘你可是招惹到那位大人了?我看他来时神色很严肃,像是来讨债的。”

清音和烟儿闻言又对看一眼,面面相觑。显然两人都不相信萧成会踏足此地。

清音收回视线看向那丫鬟,轻声斥责道:“好端端的,我招惹他作甚?春琴,以后这些话不可胡说,叫人听见了不好。”

春琴闻言连忙将头一低,“是,我知道了。”

清音略一沉思,又问:“可说是为了公事?”

春琴摇了摇头,回答:“府尹大人没说,只是说要见您,不过他之前说了,不是来办案子的。”

清音柳眉微微一蹙,暗想,难不成是因为她留的那几张银票,那男人觉得受到了侮辱,来找她算账来了?除此原因,清音实在找不到其他原因,总不可能是单纯的想见她吧?

清音当时是一时冲动才留的银票,只为了心中那丁点的自尊心。

她不由想起了前几日自己给那里涂药的情景,而后心中又羞又气,她当时都那般了,他却像是和尚一般不为所动,而且他明明已经破了她的身子,结果却又罢了手,要做就做彻底,装什么正人君子。

他这么想守身如玉,最好这辈子都别碰女人了,就好好当他的和尚,吃素去吧。

清音觉得自己不应该怨萧成,毕竟她帮了他那么多,但是她就是禁不住羞恼怨愤,他的到访她,像是又把她的伤口撕扯开来,逼着她回忆那夜之事。

清音不想见他。一点都不想。

清音虽然心里有怨气,但表面仍是平静无澜,她声音清冷:“你去回他,我身子抱恙歇下了,无法见客。”

春琴一脸难色,道:“姑娘,您这样不好吧?府尹大人亲自登门来见您,你推脱不去,万一惹怒他怎办?”

清音微微一笑,道:“你且放心,萧大人为人向来宽和大度,雅量容人,不会因为这些许的小事而生气的,你去回复便是。”

见她一脸笃定的模样,春琴无可奈何,只能战战兢兢地下去回禀了。

得到清音身子抱恙的消息,萧成眉宇微拧,不疑有他,“前几日看她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生病了?”

春琴心又慌又虚,一时不知该找什么借口,忽想清音前几天回来时走路像是受伤的模样,便立即说道:“她腿受伤了,走不动路。”

萧成微怔,第一个想法便是那天晚上自己莫不是把她弄伤了?他知晓她未经历过那事,所以容易受伤些。那女人不懂,还一坐到底,不疼才怪。但转念一想,这也不至于伤那么久,还走不动路,许是受了别的伤。

萧成问:“可曾请过大夫?”

春琴只能支支吾吾地撒谎道:“请过了,大夫说摔伤了骨头,但不是很严重,好好休息便可。”

萧成并不是非见清音不可,见她身体抱恙,也就将自己那事放下,起身沉声道:“叮嘱她多休息,不要胡乱走动,把腿养好再说。本官回去了。”

见萧成没有怀疑,春情暗暗松了口气,连忙回道:“是。”

临去前,萧成忽然又回身道了句:“告诉她,本官下次再来。”

还来?要不要这般吓人?春琴心扑通扑通乱跳,却只能毕恭毕敬地应了声是。

萧成走出红袖坊大门后,不知为何,心里有些空落。

“大人,去何处?”侍卫见萧成神色凝重,不由问道。

萧成收敛心神,眼眸恢复往常的冷漠,“回府衙。”

萧成正往马车走去,忽见前方停下一顶豪华轿子,看着颇有些熟悉,脚步微滞了下,便看到季子昂自轿中走出来。

萧成不由得想到当初在美人阁看到两人在一起的情形,听陈左生说,季子昂是清音的旧情人,萧成眼眸沉了几许,心里莫名的有些犯堵。

季子昂也看到了他,眼眸有着些许吃惊,而后走上来与他见礼。

施礼罢,季子昂视线瞥了眼红袖坊的朱红大门,而后忍不住问道:“萧大人怎会来此地,是有什么案子么?”

“无,只是为了些私事。”萧成脸上的神色阴晦难测,“季大人可是过来寻清音姑娘?”

季子昂眼眸掠过一丝赧色,回道:“是的,打算邀请她今夜去游湖赏月。”季子昂一激动不由自主地道了出口。

萧成眉眼一沉,大冷的天游什么湖?小心着了凉,他声音沉了几分:“她腿受伤了,只怕去不了。”

季子昂怔了怔,而后脸上有着担心之色,“昨夜我还见她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受伤了?”后一想,又有些奇怪,“萧大人怎么知晓此事?”

萧成没有回话,神色有些阴沉,他的所有心神都集中在了季子昂的前一句话上,昨夜她还好好的,可那丫鬟说的这几日,那女人都不舒服无法见客。

所以,她是欺骗了他?萧成眉眼顷刻间像是笼了一层寒冰。

从她这举动来看,那几张银票大概是陈左生说的第二个意思了。

她不愿意见他,却愿意见季子昂,原来他还排在季子昂后面,萧成心里突然涌起一丝说不出的……嫉妒,等察觉自己这异样的心情,萧成顿时烦躁无比。

“大概是我弄错了。”萧成淡淡一笑道,“本官有事在身,先会府衙了。季大人随意。”言罢,大步流星地离去。

季子昂看着他那稍显凌厉的挺拔背影,眼底暗藏一丝疑惑。

萧成上了马车,侍卫坐在车外,犹豫了下,回头道:“大人,我想清音姑娘可能是昨夜受的伤。大人不要多想。”

侍卫见他方才进车内时神色冷得吓人,担心他伤了尊严,便安慰他道。心里想的却是,大人你被拒见一点也不冤枉,人家沈大人那般殷勤都没能见佳人一面,遑论您一副人家欠你钱的模样。

“你见我多想了么?”萧成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问,深眸却透着一丝凌厉之色。

“属下多嘴了。”侍卫立刻闭紧了嘴巴,转回头,专注前方,心忖,多想的人向来不愿意别人知晓他多想。

“呦呦,清音,你竟然也学起姑娘拒客那一招。”烟儿歪靠在榻上,正要翻看一书本,书本名叫《风月梦》,里面讲的风月场女子和权贵之间的爱情纠葛,她之前不爱看男人和女人的故事,爱看男人之间的,不过白玉不给她看,之前珍藏的《龙阳逸史》被白玉看到便被她没收了,她说那些书籍不堪入目,烟儿现在想找一本都找不到。

“前有沈大人,后有萧大人,都说这两人是好友,果真是不假。清音,你是不是学了姑娘的真传?准备对萧大人实施欲擒故纵这一招?”

清音忙了半日,觉得有些疲,便正放下手边的事,准备休息片刻,听到烟儿的话,她嗔了她一眼,随即走到榻旁坐下,拿起几上的瓜子,慢慢嗑了起来。

烟儿不甘心被她无视,扔了手上书本,夺过那盘瓜子,护在怀中,哼道:“瓜子我放的,不给你吃。”

清音好笑道:“钱我出的。”

“不管。”烟儿皱着眉道,而后又笑嘻嘻道:“你到底是不是在欲擒故纵?”

清音有些无奈,只能回答:“不是。”她现在的确不想见那男人,若说她对他有几分情意,这几分情意也在他的拒绝之下化为乌有。

清音担心她一直纠缠此事,便岔开话题,“这几日轻黛一直把自己关在房中,也没去赴局,你可知晓她怎么了?”

烟儿摇了摇头,“好像自庆园回来她便一直这样。我昨天去找小枝玩,小枝说她这几天总是偷偷的哭,也不怎么吃东西,小枝问她她什么也不肯说,也不知道为何。”

清音冷眸掠过一抹深思,也许因为宴会上的那件事,姑娘家面皮薄,当着众人面被要求做那样的事,换做是她,也会羞得无地自容。她柳眉微蹙:“我去看看她,你去不去?”

烟儿点点头,正觉无聊,闻言立刻点点头,“我去找小枝玩。”

清音好笑道:“你就知道玩了。”

清音和烟儿去到轻黛的屋子时,小枝正坐在门槛上发呆,见到清音和烟儿,她连忙起身相迎。

清音问:“你们姑娘呢?”

小枝回答:“还在床上坐着呢,清音姑娘里面请吧。”

清音点点头,一走进轻黛的卧室,便看见轻黛倚靠在榻上,凝望着手中一香包出神,见到清音,她脸上闪过略微的错愕,“你怎么来了?”

不知道是否是清音的错觉,她总觉得轻黛看她的眼神有几分敌意,想必是她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