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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炮灰替身的我死后 当炮灰替身的我死后 第219节

谢持风立在窗前,沉声道:“我也这样认为。”

桑洱抬手,锤了锤太阳穴:“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要怎么才能躲过城门那里的耳目。”

“有一个地方,也许可以帮你。”

桑洱追问:“哪里?”

“无常门。”谢持风瞥向她:“他们如今就在归休城里。”

.

说起无常门,桑洱的眼角就是一抽,脑海里冒出了一些不太美好的画面——阴森森的地道,穿得乌漆嘛黑还戴面具的人,狭窄的笼子……

没错,这个组织,正是魔修界的二道贩子第一门。

当年,伶舟为了进入观宁宗,和无常门做交易,就曾把她当成酬劳送给对方。

桑洱:“……”

该说不该说,这无常门还挺忠于设定……不,还挺名不虚传,哪里有利益可图就往哪钻。这次厉家的溯回莲境一开,他们就跑到这儿来摆摊了。

毕竟不是光明正大的事儿,无常门这次躲藏的窝点,就安在了归休主城的东边,溯回莲境旁的一片石楼里。

趁现在还没有严查仙府内部,翌日,天微微亮,桑洱做好了全服装备的掩饰,和谢持风一起离开了厉家仙府。

和无常门的风格很相配,城东这一处,尽是一些破落隐蔽的城楼,羊肠小道,到处皆是。而且,这里的光线要比别处昏暗很多,那是因为天空上铺开了一道水波粼粼的幻境——那是展开的溯回莲境。

因为厉家仙府的地势高,所以从它的地平线铺开的溯回莲境,到了外面,也会比普通百姓住的地方高很多。

仿佛大海被一层透明网兜住了,铺展在头顶上。偶尔,隔着水光,还会传来刀光剑影、灵力的波动。这么些天,底下的百姓似乎都见怪不怪了,只有一些孩童会站在最高的地方,好奇又神往地盯着上空。

桑洱瞄了两眼,暗暗赞叹,也知道这不是围观的时机,跟着谢持风,一起踏上了一座城楼。

秋阳被隔绝在外,光线一瞬间就昏暗了许多。这里头,宽敞得仿佛一个机关迷宫。

忽然,谢持风出手,拦住了桑洱,示意她往后躲。桑洱一惊,往外瞧去,就看到一行修士正行迹匆匆地从里头走出来。看来,又是想找无常门交易、却被挡在门外的人。

谢持风暗暗皱起了眉,似乎是在担心能不能入内。

桑洱瞄了他一眼,心道你是对男主光环一无所知,你哪用担心进不了门啊。

果然,跟着男主就容易通关的道理一直适用。等那些人一走,她随着谢持风一上去,无常门的人就很主动给他们让路了。

这回,接待他们的依然是那个说话阴阴柔柔的门主。毕竟上次被这家伙看中,要了过去,桑洱这次还有些胆战心惊。好在,对方这回正常了不少,听了他们的来意,就开口道:“我这里确实有出入的令牌,每块一千灵石。”

如今每个进出城门的人都要登记,但厉家弟子常要巡逻,如果每一次出去回来都要行那套手续,那未免太过繁琐和重复。所以,每个巡逻弟子都会有特殊的玉令,可以免于巡查,玉令还会认主。也不知道无常门怎么弄到消除了痕迹的玉令的。

因为认主的仪式须本人过来,桑洱才会跟着谢持风一起出门,探探路子。

桑洱:“……”

唉,英雄末路,斗米折腰。比起上次的观宁宗玉令售价三千灵石,这次价格已经算好的了。然而,别说豪掷三千块灵石、买三张跑路门票了,一千块灵石,她现在也是掏不出来的,把她手里的钱袋——原主人是裴渡,掏穿底了也只有三百多块灵石。

她身后的谢持风忽然说:“我有一千灵石。但令牌认她为主。”

桑洱眉心一皱,连忙将他拽到旁边:“你买了的话,自己就没钱了吧?”

谢持风低声而坚定地说:“有一块先买一块。”

他并没有告诉秦桑栀,他身上其实有两千多块灵石。

几天前,听了秦桑栀的解释,谢持风就已经暗中下了决定,在她利用完裴渡后,就替她杀了裴渡。

或许是秦桑栀菩萨心肠,又或者是裴渡做了什么,让她觉得他功过皆有,又或者是他们相处时间太长,就像养一条狗久了也会有感情……总之,秦桑栀似乎是打算留着裴渡的命。

但谢持风不能容忍裴渡再绕着她转。

这个极度危险的祸害,不能留。

不管一条狗现在有多听话,也不能抹杀它曾经故意咬伤主人的前科,不是吗?

还没有想好何时对裴渡动手,但至少,他绝不能给裴渡机会,让他与她同时拿到令牌。不然,以对方那诡计多端的性格,说不定某天就会突然带着她,逃之夭夭。

天涯海角,再难追寻。

目前,只需先保证秦桑栀一人安全出城。

谢持风微微一叹,道:“这个地方的买家来来往往,余下的令牌或许很快就会被买走,你听我的,先买来一块是一块。”

桑洱被他说服了。虽然谢持风似乎不打算问她要钱,但她不好意思白拿谢持风那么多钱,打算回去好歹塞回一半灵石给他

付了钱后,无常门的门主开口让她单独留下,好让令牌认主,同时对谢持风道:“你就去外面等着吧。”

谢持风蹙了蹙眉,看着两个走上来的无常门手下,却没有挪动步子。

桑洱知道这个地方虽然诡异,其实规矩还是挺靠谱的,就对谢持风微一点头,示意没问题,依言留下了。

漆黑的幕布慢慢放下,遮掩了他们之间的视线。

……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后,桑洱怀揣着令牌,被无常门的人送了出门。

和谢持风一起走出了密道,充沛的阳光瞬间照入了她的眼底。桑洱一眯眼。

他们沿着楼梯,来到了城楼的二层,忽然,桑洱感觉到谢持风身子一绷,示意她躲起来:“嘘。”

桑洱顺他目光看去,发现竟有一行厉家弟子出现在了底下的市集里,不知是不是听说了无常门的消息,过来盘查的。

无常门的设定里,他们是遇到了盘查就会迅速转移地点的一群人。不过,其实一般世家都会默许他们的存在,只要别太出格。也不知道这帮厉家弟子是听到了风声才过来的,还是偶然路过,竟开始粗鲁地查起了两边的商贩,另一行人开始往上面走来。

眼见那行人有往这边走来的趋势,谢持风捏紧了月落剑,对方人数颇多,思量了一下在此处开打,或许很快会被围攻,他最终决定道:“我去引开他们,你在此处躲着。”

桑洱点头:“你万事小心!”

谢持风走后,桑洱就用手拢了拢兜帽。她今天的打扮更偏向于归休城本地的妇人。直愣愣地站在这儿,显得很奇怪,得融入背景里。

桑洱一转头,就发现旁边的城楼石栏上,恰好放了一个又一个扁筐,上面装了些豆子。桑洱将它挪到了自己前头,坐在了阳光下,假装在剥豆子。果然,之后,还有几个当地的小孩、妇人从这儿经过,却没一个人注意到她。

不多时,她听见了远处有追兵的动静。那几个厉家弟子从高处跑下,似乎也扫了她一眼,也并没有察觉到不对。

桑洱暗暗松了口气。

但是,这口气还没松到底,她前头突然落下了一片黑影。

伴随着叮叮当当的铃铛细响,那片黑影冷不丁地蹲了下来,歪着脑袋,从兜帽下方,打量着桑洱的脸,嘻嘻笑道:“我就说嘛。这么白嫩嫩的手,肯定不是干粗活的人,果然是个美人啊。”

桑洱:“……!!!”

这个人!

居然是!

宓银!

这都能碰见,这是什么缘分?!

不对。宓银也是魔修,听说溯回莲境的事儿后,按她的性格,会来凑热闹实在太正常了。

不得不说,宓银那“喜欢美人”的兴趣还真是十年如一日地不变。当然,现在她好歹比以前讲理多了,不会一上手就抢人。

“别怕别怕,我就是有点好奇你长什么样。”宓银看到桑洱脸色紧绷,托腮,笑眯眯道:“你继续剥吧。”

说罢,宓银就拍了拍膝盖,似乎要站起来。而就在这时,远方忽然有一簇灵力飞驰而来,宓银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她吃痛,急急退后了一步,靠在了狭窄的城楼石栏上,头上的披风帽子也掉了下来,愤怒道:“谁?!”

谢持风正冷冰冰地站在了楼梯的位置,看到宓银,他似乎一愣。

因为宓银蹲着,又围得严严实实,却抓着桑洱的手,谢持风远远看到,还以为桑洱被人发现了。这儿只有对方一个对手,出手也不成问题,为免桑洱被用来胁迫他,他自然毫不犹豫地出手制服对方。

一看清了谢持风的脸,宓银的眼珠也是一缩,勃然大怒,破口骂道:“怎么又是你这个阴魂不散的臭修士!你找死!”

桑洱连忙放下了豆子的扁筐,道:“你们等一下!”

话未说完,她的腰忽然一紧,一转头,就看到了宓银挑衅的神色:“?”

这一趟来溯回莲境,宓银也是奔着里头的秘宝来的,却并未找到她很满意的东西。

今日有事来找无常门,正在外头闲晃时,竟又碰上了这个她恨得牙痒痒的姓谢的臭修士。

当年与之交手,她已打不过对方,如今又一次无缘无故在他手下吃瘪,宓银着实咽不下这口气,恰好发现谢持风是为了护着桑洱才出手的,她反骨劲儿也来了,不仅不想解释,还要抓住桑洱,来挑衅对方。

桑洱:“……”

这一幕为何有点似曾相识?

宓银此举,仿佛坐实了她的“不怀好意”。谢持风见状,本来因为认错人而有些缓和的目光,瞬间冷了下去,但他不欲在这里闹出太大冲突,便道:“你先放人!”

“你说放就放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宓银冷笑:“你以前用那只手攻击我几次了,哦,还弄坏了我一个牵丝人偶,你得让我高兴了,我才……”

话未说完,谢持风已如当年在九冥魔境里一样,不再与她废话,掠身上前去夺人。宓银脸色一变,连忙做好了应对准备。但月落剑的剑刃并没有落在她身上,而在半空,被一道疾如闪电的长鞭打开了。

谢持风执剑,抬眸看去。桑洱也侧目,身子就是一僵。

在宓银后方、无常门的方向,走出一个玄色衣袍的年轻男子,艳煞眉目,神色森冷。

那是尉迟兰廷。

第146章

桑洱:“……!”

卧槽,怎么尉迟兰廷也在这里!

溯回莲境的吸引力有那么大吗?秦跃,谢持风,宓银……到尉迟兰廷,一个二个的,都上赶着跑到这里来了!

实际上,桑洱还真的误解了尉迟兰廷来这里的目的。

.

时间倒退回约莫一个月前。桑洱附身的牵丝人偶突然崩坏了,魂魄逸出,被吸进了裴渡这边的身体里。

这次崩坏的原因,桑洱很清楚,正是由于她找人切断了藏在那具身体的心脏里的银弦,赖不了别人。

但在尉迟兰廷看来,这事儿,却来得毫无预兆。

短短几息,那仿佛终于愿意对他吐露心声的鲜活少女,就软倒在了他面前,成了一具死气沉沉的人偶。

没了气息,眼珠凝固。温暖细腻的肌肤,也在顷刻间,蔓延上了一层生硬的青灰色。

压抑濒临崩溃的情绪,尉迟兰廷带着她,找到了最开始教他如何招魂的冀水族老翁。

然而,正如最开始所说的,魂魄逸走后,牵丝人偶就会报废,一切努力付诸东流水。老翁也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