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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炮灰替身的我死后 当炮灰替身的我死后 第172节

在这个幽暗的转角处,地面上洒了一滩汤汁。

仿佛是刚才有人捧着汤盅,站在这里过。

或许,还看到了什么画面,才会失了态,手没有端稳,把汤汁都淌出来了。

桑洱木了木,站在这个转角,往回看去,恰好能将刚才江折夜亲吻她的地方收入眼底。

她好像明白了江折夜为什么要那样做了。

他知道江折容就在附近看着。

他是故意的。

因为江折容现在的身体不能承受激烈的感情,动男女之情更是万万不可。心如止水,才是上策。

也许,江折夜是觉得她和江折容有感情基础,处在同一屋檐下,日夜相对,会擦出不该有的火花。

而因为伶舟那边的计划,江折夜又不能放她离开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所以,他才会故意用这种手段,去切断江折容的念想。

桑洱:“……”

终极弟控,真是什么都愿意牺牲啊。

明明那么讨厌妖怪,还可以忍着不喜来亲她。

.

虽说想通了江折夜的动机是好事。但第二天,桑洱走出房间,路过石池,看到一抹雪白的身影坐在池边喂鱼时,她瞬间又有点尴尬了。

不管怎么说,江折容昨晚还是把不该看的都看到了。

让这种冰壶秋月般的小道长看到那种场面,真是罪过。

没等桑洱想好怎么打招呼,江折容似乎就已经听见了她的脚步声,没有回头,道:“桑桑,过来坐吧。”

桑洱只好走了过去,在江折容旁边坐下,看到他身边放了一把剑,顿时觉得找到了话题:“折容,你刚才在擦剑吗?”

“用不了,也只能擦一擦了。”江折容洒下了一点鱼饵,忽然,平静地问:“桑桑,你和我兄长,究竟是什么关系?”

在阳光下,他的眼眸越发地幽黑,藏了一丝桑洱看不透的,仿佛有些冰冷,又有些危险的情绪。

桑洱与他对视了一会儿,无端端地,有些不安。

直觉告诉她,她最好说实话。

“……”憋了一会儿,桑洱终于投降了:“小道长,我不告诉你,其实也是怕你不接受。因为我一直很想有一个小孩,恰好,这次在外面遇到了你哥哥,他的样子也不错,所以我就……”

江折容眼神微变,手无声地握紧了:“所以你就要嫁给他?”

“没有没有,我没想过让你哥哥娶我的,我毕竟是个妖怪嘛。”桑洱忙不迭摆手,又拔了拔地上的小草,说:“所以,你也不用那么一板一眼地叫我嫂子,更不用把我当嫂子看待,我们以前是什么样的关系,就继续怎么样相处吧……”

江折容突然打断了她的话:“但我从来都不想叫你做嫂子。”

桑洱一怔,再次微妙地察觉到了一丝违和,转头看他:“折容?”

却见江折容的语气又恢复了平常,微微一笑:“但是,你已经决定和兄长生孩子了,差不差我这句‘嫂子’,也没实质上的区别,不是吗?”

心里那种违和感越来越强烈,桑洱竟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

两年的分别,人生际遇、环境的剧变,或许真的能改变一个人。

桑洱第一次感觉到了江折容的陌生。

“桑桑,你以前那么害怕我兄长。即使知道了他不是坏人,愿意和他做朋友了,也不该突然对他提出这种要求的,不是吗?”江折容垂眼,静静地看着池塘的水面:“是有什么原因促成的吗?”

江折容真是问到点子上了,可是,如果告诉他,一开始就是她认错人了,未免太难堪。

见桑洱不说话,江折容微微偏过头,看着她,问:“是因为样子吗?”

如果是因为样子,难道长成这个样子的,她都喜欢?

那她有没有想过,他和兄长的外表,其实是一模一样的。

说到这里,江折容就忽然想起,两年前,她与他的兄长之所以产生交集,正是因为她认错了人。

仿佛是一种敏感的直觉,江折容忽然道:“他遇到麻烦时,你是不是把他认成我了,才会上去和他说话的?”

桑洱没料到江折容居然一开口就说中,脸色微微变了。

卧槽,他会读心术吗?这算是双生子之间的心灵感应吗?

虽然很想掩饰,但她这一瞬的神色变化,已经被江折容收入眼中了。

江折容笑了一声:“我说中了吗?”

“哎,你说中了一点吧。”桑洱只好承认了,但还是兜着圈强调道:“他一开始遇到了一点麻烦,我把他认成了你,就帮了他一点小忙。但后来的事和你没有关系。”

“……”

江折容的唇微微抿住,站了起来。

桑洱仰头:“折容?”

“外面的风太大了,我们进去吧。”江折容静了静,才温柔地说。

同时,手在背后轻轻一反。

那一颗颗的鱼饵,已被捏碎成了粉末,从他的指间落下,无声地飘到了水上。

第108章

一转眼,桑洱就搬进这座宅邸好几天了。

原文写得清清楚楚,江折夜诱她到云中,是为了拿她当筹码,好和伶舟谈判。

桑洱本以为自己的待遇会和囚犯不相上下。没想到,在云中的日子,过得比她想象的要舒心很多。

江家双子是自律之人,并非纨绔子弟。即使没了奴仆伺候,也不会因此就生活不能自理。

所有的日常琐事,洗衣、打扫、收拾、刷碗等等,都由兄弟两人分工做了,俨然是“哥主外,弟主内”的模式。

离开江陵时,他们应该是带了积蓄的。不过,为免坐山吃空,江折夜现在会定期出门,在云中附近接一些除祟的活儿。

江折容因为身体状况,很少离开云中。平时会留在家里,照料院子里的花草鱼儿、买菜做饭等等。因为下厨比较多,做得熟手,他烹调的饭菜意外地很合桑洱的口味。

当年在裁缝铺里一剑惊鸿的少年,如今却再也拿不起剑,只能被局限在一方小天地里,桑洱打心底感到可惜。可江折容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自怨自艾过,每天都只把他能做的事做好,对桑洱的态度也一如往昔。

桑洱不让他喊嫂子,江折容就从善如流地笑笑,而后,像以前一样,喊她桑桑。

另一边厢,桑洱和江折夜的关系,也进入了一种诡异的和谐状态里。

当然,桑洱很清楚,这只是因为江折夜要稳着她,以确保她会站在他这边。

江折夜不了解伶舟有多无情。他以常理推断,觉得桑洱对伶舟是有影响力的。在谈判开始后,如果桑洱能坚定不移地站在江家这边,帮腔助势,对促成他想要的谈判结果是很有利的。

拉拢人心,无非就是要定期给点甜头她尝,吊着她的瘾。

如今,亲吻每隔数天就会发生一次。

在原文里,这一时期的原主,可以说是被江折夜迷得五迷三道,沉浸在了即将有孩子的希冀里。为此,在剧本的强迫下,桑洱也演了不少羞耻剧情。

好在,江折夜不会无休止地满足她提的要求。如果他认为甜头已经给够了,即使小妖怪红着脸偎到他身边,暗示他可以继续,他也不会理会,依然继续做自己的事。

也许是因为桑洱演得太逼真,江折夜暂时相信了她现在一颗心都系在他身上。如果没有任何由头就把她关在家里,一定会惹她反感。而且,江折夜也不觉得伶舟能找到云中来,所以,根本没有限制桑洱的自由。

鉴于桑洱是妖怪,又人生地不熟。每次出门,都要找人陪同。

江折夜灵力稳定后,就恢复了过往的除祟习惯,不是天天都在云中。所以,陪桑洱出门的任务,就经常落在了江折容的身上。

时间一晃到了二月初,农历新年快到了。

云中的大街小巷都盈满了年的气息。还没到除旧迎新的时刻,有些孩子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找出炮仗来玩耍了。

年二十九的清早,桑洱被外面的小孩玩爆竹的声音吵醒了。打着呵欠,恹恹地坐起来,她就发现进度条又减少了——从1200变成了1150。

桑洱:“?”

最近她身边风平浪静的,所以,这变化应该和她无关。

前几天,江折夜倒是离开了云中。当时,他说的是接了除祟任务。

但如今,结合进度条的变化,桑洱觉得,除祟十有八九是幌子。江折夜多半是给伶舟送信去了。

江折夜早已牢牢记住了进出行止山的安全路线。要以不露面的方式把信交给伶舟,以他的智商,并不难做到。

最后一段主线剧情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了。

希望最后能过个好年吧。

桑洱爬起床。

快到除夕了,各家各户都在装点房屋。他们这座府邸却冷冷清清的,一点大时大节的气氛都没有。桑洱想出去买点春联福贴。在宅邸里转了一圈,她在厨房找到了江折容。

灶台上的锅炉冒着香气,午饭还没做好。江折容坐在靠走廊的窗边,沐浴着金色的阳光,折起袖子,正在包饺子,动作很灵巧。这安然又美好的一幕,会让人联想到岁月静好这个词。

“小道长!原来你在这里!”

江折容闻声抬头,就看到桑洱正趴在窗户上,探进上半身,活泼泼地看着他。

仿佛一束明亮的朝阳,让他的心情都好起来了。

江折容笑了笑:“现在才辰时,你怎么那么早就起了?”

奇怪,江折容今天的心情好像很不错。

“我也想多睡一会儿,是外面有小孩在玩爆竹,吵醒我了。”桑洱直起身,晃进厨房,看到满桌子的饺子,兴致勃勃道:“我也会包饺子,我来帮你吧。”

“不用了,我快包好了。横竖也就我们三个吃,包多了也吃不完。”

大瓷碗里的馅料确实剩得不多了,桑洱瞄了一眼,只好作罢:“好吧。”

这段时间,桑洱过得很清闲,什么活儿都不用做。去问江折容有没有她能做的事,江折容也只是摇头,笑着说他和兄长已经习惯了现在的分工,不觉得这些家务事是负担,让她不必在意。

桑洱绕到江折容背后,忽然发现了什么:“小道长,你的发带没绑紧,头发快散了。”

“什么?”江折容蹙眉,下意识地就想摸一下头。

“别摸!你的手这么多面粉,摸了头发就变白了。”桑洱制止了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梳子,在他身后按住了他的肩,询问:“我帮你梳吧?”

江折容的脸微微红了起来:“你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