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严谨地在房间里寻找一大一小尸体消失的部位。
最后，我发现死者陈美玲的双腿消失不见，其他肢体部位还算完整，只是心脏与大肠不见了。
而那具男孩的尸体倒是保存完整，只是躯干和双腿分了家，躯干和头颅被分离。
男孩的尸体跟陈美玲的死状不一，但唯一共同点是心脏部位被掏空，胃部的五脏六腑也被掏空。
我将这事禀报给乔子晞和尤莉丽听，尤莉丽直接犯了恶心，一阵呕吐地跑到卫生间大吐特吐。
“靠，这凶手恶不恶心，掏了心脏还能用到医学方面，拿走五脏六腑干什么？当猪肉卖钱还是自己吃，该死的，我这脑洞，又把我自个恶心的。”
尤莉丽脑洞不是一般的大，刚吐了一卫生间出门，又回到卫生间恶心去了。
但听到她的分析，我和乔子晞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一点。
或许，尤莉丽的话是有道理的。
心脏往医学方面想，五脏六腑往吃食方面想。
如果这样的话，那这杀人凶手除了变态的刑警，或许还是个长期屠宰的人。
“乔子晞，我觉得莉丽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往屠宰方面想，五脏六腑的消失，会不会是真的拿去当食物售卖，类似的案例不是没有，人肉包子和油炸人肉，都是鲜明的例子。”
我将我心中的疑惑告诉乔子晞，揣测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乔子晞仔细揣摩我的话，突然脸色凝重地让我重新查看下两具一大一小的尸体被截肢的部位切口。
“小黎儿，你看下切口部位，是像屠宰刀还是锯刀、或者是柴刀？”
“哎？你等下，我看看。”
我一听乔子晞的话，蹲下身子靠近陈美玲和男娃的尸体，仔细辨别他们肢体被切开的部位，那切口似乎略有凹槽，想来杀人利器是把钝朽的刀具。
屠宰刀长期用来屠杀猪类，应该会长期打磨，不会有凹槽缺口。
锯刀凹槽口无数，但死者的肢体切口凹槽口只有寥寥数几，锯刀的可能性不大。
至于柴刀更不能。
我将所有的刀具都细想了想，都不像是可行性的杀人武器。
我又低身在男娃的头颅切口上仔细掂量，发现孩子被切掉的头部缺口处，面皮上有着半圆的弧度。
能将头部连着躯体割掉，还能保持圆弧程度，这是一把什么武器？
我将这个发现告诉乔子晞，乔子晞沉思良久后，说出一个武器名字。
“一把能将头颅割出半圆弧度的，一定是一把有弧度的刀具，而这村子两侧又是遍布田地稻谷，这刀具会不会是……”
我听着乔子晞的话，脑海里忽然蹦出个刀具，也是最为常见的农家必有工具。
我情不自禁地顺着脑海里所想的东西，脱口而出，“镰刀！”
与此同时，乔子晞也喊出了镰刀两个字。
“镰刀，你也觉得是镰刀？想来想去，半圆弧度的武器，除了这个，就是稍显弧度的日本军刀，但是这个地方不可能有吧，镰刀是最符合的一种武器。只是如果是镰刀的话，它又很难剖尸……”
我指着女尸的心口，疑惑道。
这个又是一个莫大的问题。
镰刀可能不是最后的武器，或者武器不止有一把。
剖尸一把，分肢又是一把。
“你说的不无道理。但新的问题又来了，除了镰刀，另一把武器是什么，你有想过吗？刚才进这村子的时候，我就发现这地方虽然有诊所，但是医术并不高明，碰到疑难杂症就会送到市区医院，这里拥有专业手术刀的可能性不高，所以再看这具尸体的剖尸切口，心脏部位有手指的痕迹，会不会……”
乔子晞边说，便用自己的手在陈美玲尸体胸口部位做了个黑虎掏心的手势，又比了比手指印。
我越看越惊心，乔子晞这姿势再比上黑虎掏心的手势。
难不成，凶手是用去掏出死者的心脏？
可是正常人的手怎么可能徒手掏心，除非是套上专用武器，我记得师傅说过有一种手套带着利刃，刃口削铁如泥，甚至包括剖尸。
我一想到这一茬，浑身都觉得冰冷，什么人那么凶恶变态，传说中的掏心掏肺讲的就是这种人。
我近身在胸口心脏部位和尸体的腹部检查了下剖尸的切口，边缘凹凸不平，凌乱却没有一丝丝血迹残留着。
我发现尸体被切的地方还真是没有一滴血残留，尸体虽然因为死亡而变得凝固，但是皮肤却是出奇的干净细腻，仿佛还是活人的感觉。
“这尸体要不是被截肢分尸，单看肌肤色泽和细腻程度，跟活人不差分毫。”
我套着橡胶手套，细细地摩挲在死者陈美玲的心口部位，漆黑的洞口，独独没了心脏，我近身准备观察下心脏部位的其他组织有无破坏。
只是我的头刚低下去，就被乔子晞伸手阻止。
“这心口气息不寻常，不要靠得太近。”
乔子晞这话说迟了，我的手已经搭上了陈美玲的心口部位，脸部贴近她的躯干，达到面与皮肤就差5公分的距离。
而就是这五公分的近距离观摩，我的视线忽然瞅到陈美玲的心口深处，有几个小黑影上下蹿动。
我奇怪地要去探查那影子的来历，手还没探出去，几只类似于龙虱与水蜈蚣结合体的虫类，身形迅速地爬出陈美玲的尸体，露出青绿色的小小身体。
我盯着那从陈美玲身体里爬出来的昆虫，一开始还以为是虫蚁，直到它露出真身后，我的脸色乍然惊变。
这哪里是什么虫蚁，明明就是喜色阴暗的腐尸虫——尸蟞。
这东西我之前在刚接手到五尸分肢案的时候，跟师傅在停尸房就遇到过，当时还产生过幻觉，当时要不是厉浚昊和马德明即使出现，我和师傅早就被困死在幻境中。
再次看到尸蟞的那一刻，我二话不说，拉起身旁乔子晞的手，远远地离开陈美玲的尸体。
可我发现我们还是迟了。
随着那几只青绿色的尸蟞爬出陈美玲的尸体开始，随之而来的是无数只个头颇大的尸蟞一股脑儿地钻出她漆黑心口。
尸蟞无数，密密麻麻地涌向我和乔子晞。
一照被尸蟞攻击过，我到现在都对它们有深刻的阴影，看着朝我们快速本来的尸蟞群，我眼珠子飞快地转悠在四周，寻找拥有攻击性的武器，最后定格在说桌上的笔盒上。
房间里也就这笔盒还能当板砖拍死尸蟞。
我毫不犹豫地去拿铁质的笔盒，人还没到书桌旁，周围就被聚集起密密麻麻的尸蟞群，它们似乎知道我的用意，纷纷挡住我的前路，一只稍显大个的尸蟞王，背后忽然长出青色的羽翼，来势汹汹地朝我面门飞来。
我瞳孔骤大，随身拿起地上的扫帚，拍了回去。
尸蟞王极有灵性地往侧边一挡，再次攻击飞向我的时候，竟是带着地上的几只尸蟞一起朝我驰来。
我脸色难看地反击，最后发现围攻我的尸蟞越来越多，大有一副要倾巢而出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