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跟病娇太监比命长 跟病娇太监比命长 第39节

其实这样给他念书大概也没起什么作用,宁晚心伸手拭去魏澜的额头上的汗水,他冷白色的肌肤让烛光映得宛如透明的一般。

“不疼。”魏澜神色平淡,除了泛白的脸色和额角沁着的汗,很难瞧出这人身上还带着伤。

宁晚心瞧着他形容完美的侧脸,心里有一块揪起来一样的疼。

他怎么可能不疼呢。宁晚心难过地用自己质地柔软的里衣袖口拭去他擦不完似的汗水,她的魏大人疼却一声不吭,因为他只有自己,只能自己扛。

没人哄过他,他早已习惯,也没甚可在意的。

但是宁晚心在意。

她心疼,哪怕魏澜不需要,她也想单纯地哄哄她的魏大人。

魏澜觉出她注视自己的目光倔强又复杂,不用动脑子想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想要说什么。

他嗤笑一声,“不疼。再问一句,你也给杂家出去。”

“可……”

“与其想这些没用的,不如考虑考虑你自己吧。给你用膳的机会你不珍惜,就寝之后饿了可没人管你……唠叨精。”

他言辞明明是不耐烦的,说到后来,声音里还是藏着关心和宠溺。

宁晚心正愁怎么哄她家大人,扭头瞧见了桌案上用缠枝瓷碟盛的一碟子月饼,乌黑的眼眸登时闪过一抹亮光。

“到底还是个节日,吃点月饼沾沾喜气也好。”宁晚心走过去捻起一块月饼,状似发愁道:“可是过节一个人吃月饼,是不是有点太凄凉了呢?”

“……”

魏澜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不算个人。

他费力地撩起眼皮,眸色冷淡,“真这么寂寞遗憾,用不用杂家想法子送你出宫,跟你那姨母姨夫一道团圆?”

“真的吗?”宁晚心朝着魏澜的方向,缓缓眨了下眼睛。

魏澜一噎,合起眼皮,眼不见心不烦。

片刻之后,他胳膊被人摇了摇。

始作俑者趴在他耳边软着声音哄道:“哎呀,跟你说着玩的,我能去哪儿心里能想着谁啊……自然是跟你一起啦……”

魏澜不做声,眼尾却没端住,勾了个弧度出来。不必睁开眼去瞧,他亦能想见宁晚心弯着眼睛讨好人那个样子。

“魏大人赏脸,尝一口呗。”

“闻着像豆沙馅的,你喜欢的。”

“我刚还闻了闻果酒,实在太香了,真可惜,要是咱们能喝就好了……”

她说着,魏澜耳廓一热,冷不防被她吹了一口气,再也绷不住了。

他烦得紧一样睁开眼,“赶紧吃,吃完就寝。”

宁晚心手上捏一整块月饼,却不给他。

魏澜眉毛扬起来。

说要吃的也是她,不给的也是她。

宁晚心不知想到何事,垂下眼眸,脸颊爬上一抹不明显的红晕。

她清了清嗓子,“我方才,没找到刀切开。”

“嗯?所以呢?”

“所以……就请魏大人,将就着尝一尝。”

宁晚心在他的注视下,缓缓矮身蹲在榻前,同他平视,而后将半个手掌大小的圆形月饼送到唇边,用牙齿轻轻咬住。

她抬眸看向魏澜的时候,九天的星也不如她眸色晶亮。

羞涩让狡黠掩盖,剩下的都是藏不住的喜爱。

第45章 柔情 情爱在前,尊卑体统成了最无关紧……

不知哪个宫里的乐声隐约传来, 倒显得这一方偏院过于沉静。

房间里压抑的喘息声消散在风里,生涩输给了大胆,有人温声笑着, “总管大人伤着,我来就行。”

魏澜到底还是吃了宁晚心喂到嘴边的月饼, 只可惜了那一壶佳酿, 身上有新伤的魏澜无福消受。

可这点儿小困难并难不倒宁晚心, 她舔了舔唇,笑了下,“不能喝酒……给你尝个味儿倒是不难。”

宁晚心也不斟酒, 昂首就着雕花银壶的壶嘴饮了一大口。

果酒酒味并不厚,清甜的气味占了上风。

她喉咙轻动,将微微带着凉意的液体吞下,而后蹲坐在榻前,就带着这股子清香昂首吻上魏澜。

颊边一抹飞霞,教人分不清醉酒和羞涩。

魏澜很快给了回应,宁晚心被温热的唇舌亲近得节节败退,脑袋向后一仰再仰,不得不腾出手勾上魏澜的颈项。

情爱之前, 尊卑体统竟成了最无关紧要的事。连他们自己也不知晓亲吻了多少次,亲吻过多久, 总之当晚魏澜没动一口酒,最后却仍然裹了满身的酒气。

……

翌日清晨, 魏澜早早起了, 斜倚在藤椅上翻着不知什么册子,他有意避开背上的伤,是以姿势瞧起来有些别扭。

也不知是果酒后劲儿足还是怎地, 宁晚心睡得昏天黑地,半点儿醒来的迹象也不见。

咸庆懒洋洋同魏澜问个好,让师父警告地瞪了一眼,发觉宁晚心仍在睡着,也不觉得奇怪。

姑娘失忆那会儿让大人惯出来的,喜欢多睡一会儿,早起才是稀奇呢。

他不以为然地推开门,就让满屋子的狼藉吓了一跳。

这歇晌的软榻上……地上……桌上……

也就宁晚心她二人睡得床铺尚且看得过眼。

咸庆再回首看魏澜的时候,眼中就多了点东西。

难怪姑娘起得晚。

咸庆用一种狐疑夹杂着欣慰和吃惊的微妙眼神看着他,魏澜在他复杂的视线下也不见半点不自在,甚至抬眸,一个冷冽的眼刀扫了回去。

也不怪咸庆惊讶,昨晚他俩确实太能折腾了点。

咸庆欲言又止的模样让魏澜不满,撩起眼皮凉凉地盯着他,“这般瞧杂家作甚,你喜欢杂家不成?”

咸庆脑袋摇得拨浪鼓一样,管好自己的眼睛,再不敢瞎看了。

宁晚心转醒时天已经大亮,手往身边一摸,果然就剩她自己,好在她也算习惯了。

夜里跟魏澜闹了太久,果酒的后劲儿也催她酣睡,这一觉睡得很舒服。

她揉了揉发酸的脖颈,舒舒服服抻一个老腰,一片头撞上一张写满好奇的脸。

宁晚心一口气没喘上来,让自己的口水呛得差点儿把肺咳出来。

咸庆递一口水给她,看着她喝下去,才道:“……你跟师父……”

宁晚心顺过气来,闻言扬了下眉,“真好奇?”

咸庆点头。

“花前月下自然是柔情蜜意……”宁晚心逗他两句,瞧着孩子的眼睛,又有点儿不忍心。多好的孩子,教坏了都。

“哎算了,问你师父去。”

咸庆回忆起起魏澜那个眼神,登时就不想知道了。

魏澜带着伤,可是内务府那边还一摊子事儿,只得带伤上工。宁晚心不太放心,洗完脸接过布巾擦水的时候问咸庆,“你师父走之前给背上换药了吗?”

“放心吧,换过了。我让咸福带着药和包扎的用的东西一块儿跟去的。”回忆起自己收拾出去的那件沾着斑斑驳驳血色的里衣,咸庆还是有点后怕,嘀嘀咕咕:“也不知道一个太监在这事儿上有甚可急的……”

宁晚心再小心,魏澜折腾得厉害,背上有几道深一些的伤口还是流血了。

咸庆瞧出她的担忧,宽慰道:“你也别太担心,师父在宫里这么多年,知晓分寸的。施刑那太监咱们都认识,陛下也不可能真让人给师父打出个好歹,你操心点儿自己的事情。”

最后一句话,咸庆意有所指。

宁晚心心思跟着魏澜飞了,哪里听得出来他语气里微妙的不同。

她这会儿突然想起另一桩事,脸上不自觉带了点儿笑。

咸庆正琢磨着,就见她朝自己勾一下手指,他附耳过去,听了宁晚心的要求,一时无言。

“这东西,有是有……可……”

“嗨呀,咸庆公公……咱俩谁跟谁啊,等我一会儿……”

咸庆闹心地瞅她颈子一眼,叹道:“杂家等你有时候么……”

宁晚心人在梳妆台前坐下,看清铜镜里倒映的人影,美则美矣,就是这脖颈……一片姹紫嫣红,着实有点好看啊。

咸庆任命地翻箱倒柜给她找来一盒擦脸的珍珠粉。平日里宁晚心不乐意用这个,不喜欢那个气味,涂在脸上觉着腻人。现在风水轮流转,根本没有她嫌弃的余地。

“娴妃那边查出什么来了?”

魏澜瞧着神色有些恹恹,咸福也没有多想,替他添了杯温热的水,饶有兴致道:“娴妃打户部尚书府里出来,那个老匹夫一向精明,从来就没见他站过队,咱们的人一开始没查出什么不同,后来我让人顺着娴妃的生母查了一查,您猜怎么着……”

“她生母跟忠勤伯的侧夫人一母同胞。”而忠勤伯的侧夫人是安岁禾的生母。

“哎……”咸福被他把想说的说完了,笑着叹气,“……什么都瞒不过师父,您早猜到了?”

“不,”魏澜端起茶杯饮了一口,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搁下茶杯,“先前没想到,你说的时候杂家脑子过了遍陛下和先皇婚娶的文书。”

咸福心里突然有些怅然,他家师父这个脑子,若不是入宫做了太监,科举之路得有多顺遂。然而他面上并不显露,笑道:“师父暂且将就着喝白水吧,太医说了,你身上带伤,还是少饮茶为好。”

魏澜自己本也不是多娇贵的人,闻言自嘲一笑。

“娴妃在府里的时候很能讨老贤王妃欢心,老王妃缠绵病榻那段日子,当时还是侧夫人的娴妃没少照料,她手里能有老王妃的旧物不足为奇。”

“也是赶巧儿了,”咸福还是跟魏澜解释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安岁禾的生母求道胞妹那里,户部尚书的夫人因着陛下登宝跟着女儿水涨船高,最近风发意气,行事粗糙了很多。赶上娴妃失手损坏了老王妃赐下,听母亲这般一说,想了个祸水东引的损招。”

“可惜圣上对郡主态度不明,怕惹火烧身,干脆先从她身边宫女下手,也好借此试探圣意,”魏澜嗤笑,“她倒还算有脑子。”

“……皇陵的安太嫔那边,”咸福问道:“是否需要动作?”

魏澜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她这么喜欢招摇母家的关系,杂家怎么好让她失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