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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道官途:妇产科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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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内心里面还是非常的惴惴不安,事毕之后我躺在床上几次想冲动地给驾驶员打电话,但是我最终还是忍住了。(。纯文字)

后来和朱丹到了楼下的附近吃了饭,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是不是应该去看看杨曙光?

从理智上讲我不应该去看他,毕竟他是有着那样问题的官员,而如今却是罪犯。如果我去看他的话,很可能会对我造成不利的影响。

可是不管怎么说他对我还算是很讲情义的,至少他没有把木娇托我办的那件事情讲出来。这其实就是他保护了我。[

现在我不得不去想另外一种可能:假如当初他没有被提拔为副厅长的话,他会出事情吗?可惜的是,这个世界的很多事情是不能被假设的,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不可能再回到过去重新来过。

在犹豫再三之后,我还是去了。

因为我问了自己一个问题。我问我自己:冯笑,假如你是他的话,你希望曾经的朋友来看你吗?我的答案是肯定。

杨曙光所在的监狱在省城附近的一座山上。那地方主要是关押经济类犯罪及其它性质不是特别恶劣犯罪罪犯的。

我没有找任何的关系,而是直接驾车去往了那里。我心里在想:假如今天是开放日的话,就说明我去见他是正确的,如果今天不允许外边的人探视的话,那就说明我不应该去看他。

监狱坐落在山的那一面的半山腰里,我以前只是听说过这地方但是却从来不曾来过。上到山顶然后沿着公路下山,我发现山的这一面的风景竟然非常的不错,满目的郁郁葱葱。如今已经是春天的季节,树枝上虽然依然有着冬天的萧索,但是盎然的绿意也早已经开始酝酿。耳边各种鸟类欢快的叫声更增添了一种春的气息。

到了监狱的大门处将车停下,发现周围停着的车辆竟然不少。我估计这些车应该都是来这里探视的人开来的。

下车后我发现这里好静,静得可以听见风的声音。

进入大门的时候执勤武警问我来干什么,我回答说想来看看某某人,他在这里服刑。武警让我拿出身份证,看了看后便登记。

“进去后还要登记一次,里面的人会安排你和他见面的。”武警办完了手续后对我说道。

我不得不说这座监狱在管理上还是非常的人性化的。记得我以前去看赵梦蕾和孙露露的时候,那里的管理就完全不一样,感觉那地方才是真正监狱的样子:恐怖加上阴森,进去后顿时就给人以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地方不一样,这里的空气没有那么令人窒息的感觉,反而地还让人觉得轻松。眼前狱警们的眼神是和善的,脸上也时时带有笑容。想想也是,对于犯有经济和其它轻度罪行的犯人来讲,这样的环境更有利于他们的改造。

不过,监狱就是监狱,到了这里后还是给人以一种难言的压抑之感,因为四周的高墙和电网,还有全副武装、戒备森严的武警。顿时就给人以一种巨大的威压:这就是犯罪的代价——失去自由。

进去后再一次登记,然后狱警就吩咐我等待,一会儿听通知去往哪一间接待室。

于是我就坐在那里耐心地等待。此时正在等待的还有一些人,看上去一个个都像是有身份的样子,不过大家相互之间都不理会,一个个的脸上都是淡漠的表情。

我在那里耐心地等待着,不去看四周的人。其实我的心里还是有着一种惶恐的:不会在这里碰上熟人吧?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一位狱警过来对我说道:“你跟我来吧。”

我急忙地站了起来,然后跟着他走。我本以为他会带我直接去往探视的地方,但是后来却发现根本就不是。他带我去到了旁边不远处的办公室里面。我愕然地看着他。

狱警微笑着请我坐下,“冯笑同志是吧?是这样的,杨曙光不愿意见你。很遗憾。其实你已经不是第一个来看望他的朋友了,可是他都不见。他只是和自己的家人见了几次面,其余的人他都是一概不见。”[

我心里顿时就担忧起来,“为什么?你们问过为什么了吗?”

我可不是随便问他这个问题的,因为我知道,监狱是必须随时了解服刑人员的心理状况的。这是他们工作最为重要的一部分。

狱警回答道:“他说,事情是他自己做下的,如今自己落到了这样的地步,不想让来看他的朋友被组织上认为有问题。呵呵!这个杨曙光,还别说,我在这里工作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他那样处处替朋友着想的人。其实他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啊,今后某一天一旦从这里出去,他必将成为朋友们的座上宾,说不定今后还有更好的前途也难说呢。这人。。。。。。呵呵!我很佩服。”

我点头,因为我认为他说得很对。

离开的时候我给了这位狱警几千块钱,我希望他能够尽量对杨曙光能够多关照一些。他毫不犹豫地就接了过去,嘴里在说道:“你放心吧。他在这里过得比其他的人都好。”

我顿时明白了:说不定早就有人关照了杨曙光。

这并不奇怪,就如同我一样,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在内心里面感激着他。

在回去的时候,当我将车开到山顶之时就停了下来,我想在那里坐一会儿。

山上的空气真新鲜啊,凉凉的,带有一丝植物的芬芳。从这里看不到山下的城市,因为眼前的树木遮住了我的视线。

我本来就不想去看下面的城市,只是想感受一下这里的空气,还有着山野里面难得的宁静。

从山上下去后我一直在等候着庄晴给我打来电话或者发来短信,可是一直到在家里吃完晚餐后都依然没有她的消息。开始的时候我是充满着期待的,总觉得下一分钟她的电话或者短信就会来到。

可是,当我等到晚上十点过的时候还是没有她的任何消息。我的心里顿时就烦躁起来。

又等候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我再也忍不住地就给她发了一则短信,可是接下来却很久都没有信息。

我忍住内心的躁动,终于没有给她打电话。

大约到了十一点过的时候我才接到了她的短信:对不起,今天事情太多了。这次可能没有时间和你单独在一起了。

我心里顿时就有了一种巨大的失落感。但是我不想去分析她这样回复我的具体的原因,因为我不想给自己徒增许多的烦恼。

不过我很生气,是在生我自己的气,我觉得自己很傻。我即刻给驾驶员打了电话,“到我家里来接我,我们回上江去。”

我真的很生自己的气,因为我为了等到今天晚上,竟然耽误了今天那场重要的常委会。

母亲对我这样的情况早已经习以为常,所以她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小崔接到我后,我上车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吴部长打电话,“今天的常委会都有些什么内容?”

他笑着说道:“我还正奇怪呢,你怎么没参加?后来我才知道你在省城办事。”

我说:“是啊,今天的会都是临时通知的。我哪里赶得回来?”

他说道:“倒也是。冯市长,你发现没有?每次的常委会都是临时通知的。你想想,是这样吧?”[

我想了想,“好像是这样的。不过这不说明什么。”

他“呵呵”地笑,“本来我们不应该在背后说这些闲话,但是这确实和以前不一样。而且我还可以这样讲:在其它任何地方都不像我们上江市这样每次的常务会都是临时通知。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常委会研究的问题往往是临时性的,或者说是一种心血来潮。想这样的随意性,也只有强势的领导才会那样。比如说今天临时通知大家去开的这个常委会,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是研究人事问题,今天又提拔了好几个副处级和处级干部,而且都是女的。哎。。。。。。老陈这个人,我怎么越来越搞不懂了呢?”

我顿时默然。吴部长说得对,不过我觉得他也只是说对了一部分。像这样的临时性通知召开的常委会,其实说到底就是一个过程。事先并不先让大家知道议题,上会后大家却又不得不举手。其实我很怀疑是陈书记故意这样的,甚至很可能在他的眼里所有的常委都只是举手表决的机器罢了。

吴部长说得对,这也太随意了。

我依然认为这样的情况还是属于陈书记自我膨胀的一部分。

如今,在背后议论陈书记的常委肯定不少。其实我这样的人还算是比较不在乎那样事情的,但是现在连我都觉得这样的方式有些过于的随意了。这就已经说明陈书记正在失去人心。

我问道:“还研究了其它什么事情吗?”

他说:“没有。就是人事安排的事情。”

我不禁叹息,“哎。。。。。。随便他吧。我们把自己的事情干好就行。”

他说:“在这样的环境下,自己的事情要干好也难啊。寺庙重建的事情,陈书记最近来看了设计方案,他很不满意,认为投资那么大但是设计上却显得太小气。现在都已经动工了,怎么可能再修改设计?”

我想不到还有这样的事情,随即就问他道:“然后呢?”

他说:“寺庙的设计是我们认真听取了专家的意见之后才确定下来的,主要是为了重现明初年代我们江南地区寺庙的特征。而且那地方太过狭窄,本来就不适合进行大规模的建设。此外,那里目前不通公路,建筑的运输成本很高。我把这些情况对他讲了之后他虽然不再说什么了,但是我感觉得到他很不高兴。”

我说道:“还有一个最为关键的地方,人家投资者对那个设计方案很满意。这才是最重要的。人家拿了钱,当然应该以捐赠者的意见为主了。吴部长,你干嘛不说这个?这样的话陈书记或许就理解了。”

他却随即就不住在叹息,“这就是我说的现在想把自己的事情干好也难的原因啊。我开始的时候就对他讲了这一点,但是却顿时就被他狠狠地批评了一顿。”

我很是诧异,“这有什么好批评的?”

他说:“其实吧,他对我的批评倒是让人觉得挺有道理的。他说,捐款的人捐的是这个项目,但是项目的设计规划必须由地方政府根据整体规划去考虑。如果一个人有钱就可以主导一个地方的规划发展,那还要我们地方政府干什么?这和资本主义国家私有资本控制政府又有什么区别?所以,捐款的人的意见我们只能做参考,规划设计必须由我们自己主导。后来我说了另外的理由后他才不说话了。”

我不禁苦笑,“他这哪里是在批评你啊?分明是在讽刺我嘛。”

他很诧异的声音,“你为什么这样说?”

我苦笑着说道:“他是在暗讽我岳父。以前我岳父他准备到上江市来投资,不过前提是要求城市的规划按照他的意见来,而且还要求接手整座城市的全部项目。”

他说:“在常委会上你不是反对了这样的提议了吗?”

我苦笑着说道:“我是反对了的,而且我岳父并没有因此而责怪我。他说,站在我的角度上那样去考虑问题是应该的。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啊,现在老陈心里对我很窝火,他才不管当时我在常委会上是怎么讲的呢。哎!算了,不管他,反正他的话不是在我面前讲的,就当我没有听见。随便他吧。”

他说道:“现在的问题是,没人敢去向他提意见。看着他这样越来越强势,大家也都只有敢怒而不敢言。说实话,我是很佩服他的,但是又担心他真的出事情啊。”

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说实话,一个地方的一把手非常重要。上江市如果不是他主政的话,我们的改革如今达不到这样的效果和成就。要知道,万事开头难,如果不是陈书记高超的领导技巧,首先解决了人的问题,还有全市干部的风气问题,如今的这一种良好的改革形势根本就不可能达到。

对于我来讲,很多事情可以看到,也知道一些问题的症结所在,但是如果让我去做的话肯定就没有他那样的魄力。所以,现在看来陈书记那样的性格其实也是一把双刃剑,这把双刃剑一方面破解了上江市的改革难题,而另一方面却伤害到了他自己。

我唯有叹息,“有些事情你我也都是心有力而力不足。本来我是准备去找他好好谈谈的,结果却被他给拒绝了。”

他随即就问了我一句:“冯市长,我倒是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和他以前是朋友吗?我知道你们的关系不错,但是我不知道你们以前的关系究竟到了哪一步。”

我不大明白他这样问我是什么意思,“以前只是认识。通过其他的朋友认识了一下,交往不多。”

他说:“可是,你是唯一的一位到任的时候他亲自率四大家领导迎接的副市长呢。”

我不好去向他解释有些问题,“吴部长,你问我这个问题。。。。。。有什么其它的意思吗?这和我们现在的工作有关系吗?”

他“呵呵”地笑,“冯市长,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我在想,如果你以前和他是很要好的朋友的话,那你作为他的朋友就应该好好去和他谈谈,即使他拒绝了你,你依然还是应该去找他好好谈谈。这是作为朋友的一种责任。你说是吗?也许正因为你是他的朋友,所以他才觉得你现在这样做很不应该,所以才会在心里对你的意见特别的大。有句话不是这样讲的吗?对一个人伤害最大的是自己的朋友,而不是自己的敌人。”

我怔了一下,因为我忽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可惜的是,我和陈书记还算不上是什么真正的朋友。我说:“我们以前真的也就是认识而已。并没有多深的交往。或许在上江的班子成员里面只有我和他,还有杨书记算是曾经比较熟悉的缘故吧,所以我们走得相对要近一些。仅此而已。”

他说:“这样啊。那倒是没有必要了。哎!我这个人总是觉得,作为男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就是两样东西了:家庭和朋友。一个人的奋斗、努力,其实说到底就是为了这两样东西。一是让自己的家人过得更好,二是让自己在朋友的心里有一种价值。仅此而已。”

我笑道:“吴部长,你的境界挺高啊。”

他也笑,“我这境界哪里高了?只是比较现实而已。”

我说道:“你这就是一种境界啊,一种返璞归真的境界。”

他大笑,“得了。你就别说好听的话了,我听着觉得怪别扭的。对了,你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我回答他道:“在回上江的路上。”

他随即问我道:“后天就是周末了,怎么样?我们去钓鱼?”

我说:“周末啊,我得回家去陪老母亲和孩子。”

他说:“老兄,你完全可以把你的家人接到上江来住几天啊。特别是周末,不要让他们老是呆在家里。出来走走多好?”

我说道:“算了。他们到了这里,吃饭什么的都不方便。等孩子长大些后再说吧。”

他说:“老兄啊,我倒是觉得你有时候也太小心翼翼的了。没必要啊。他们到了这里,用公车接送一下,下面的人安排吃顿饭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嘛。你也是,我听说你经常私人请客的时候都是自己付账。你这样让其他人怎么办?”

我笑道:“你这是听谁说的?我可没有把那样的事情当成是一种宣传自己的手段到处在讲啊?”

他说:“我也是听别人讲的。得,不说了,这手机都发烫了。我们见面后再慢慢聊吧。怎么样?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工业园区的新办公楼,你能够安排出来时间吗?”

我想了想后说道:“明天你与我联系吧。”

电话挂断后我就在想他刚才说过的那件关于我经常私人请客自己付账的事情,顿时就想到了旁边的这位驾驶员,“小崔,我私人请客吃饭的事情是不是你拿出去讲的?”

他顿时紧张了起来,“冯市长,我。。。。。。”

我急忙地对他说道:“你别紧张,好好开你的车。小崔,我知道你那样做是为了向别人宣传我。可是你知道吗?那不是我故意在做给别人看,那是我一贯以来的原则。有些事情讲出去了就变味了,把原则的问题搞成是一种作秀了。我不愿意别人那样看我,这也不是我的本意。小崔,我知道你那样做是一片好心。也怪我,怪我以前没有向你打招呼。今后不可以了啊。”

他急忙地道:“我知道了,冯市长。”

我又道:“小崔,你今后一定要记住一点,那就是,凡是你听到的任何领导之间的谈话内容,都不能拿出去讲。这是更重要的原则问题。明白吗?”

他惶恐地道:“我知道了,冯市长。我。。。。。”

我朝他摆了摆手,“好了。我没有批评你的意思,只是提醒你注意。”

随后我就不再说话,开始闭目假寐。此刻,我心里不住地在想着吴部长前面对我讲的那些话。他说,作为朋友,应该尽到朋友的责任。

他的这句话确实对我的心里有了一种触动。虽然我和陈书记并谈不上是什么朋友的关系,但是至少在现在以前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是非常不错的。

在现在以前,他不但非常支持我的工作,而且也给予了我极大的信任。此外,自从我到上江市来工作之后,他从总体来讲还是非常听取我的意见的。

其实,从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不管是吴部长还是杨书记,他们的心里都有一种担忧,他们都和我一样在担忧陈书记有一天可能会出事情。

这种担忧其实说到底也是一种关心。

可是他们都不愿意,也不敢去找他谈及到实质性的一些问题。此时,我心里就在想:难道真的需要我再一次去找他谈?

可是,为什么是我?

想到这里,我的内心里面顿时就矛盾了起来。是啊,为什么是我?难不成我比他们傻一些?

这个问题一直让我的内心烦躁不安,以至于在当天晚上的睡梦中都还有这样的烦躁在留存。

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自己和陈书记在一起,好像还有其他很多的人,但是我们俩的挨着在坐的。我们谈笑风生。

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记不住我们具体的谈话内容了,只记得梦中我和他在一起的那种亲密间的场面。

醒来后我回想起这个梦来的时候,顿时就不禁苦笑。我知道自己这个梦所表现出来的自己内心深处的潜意识是什么

我希望他还是像以前那样和我有着亲密、和谐的关系。或者说,在我的内心里面有着一种对以前我和他那种关系的怀念。

根据弗洛伊德关于梦的解析的理论,梦其实是一个人潜意识的反映,而梦的内容却往往会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愿望的达成。

所谓愿望的达成,那其实就是一个人潜意识的一种希望或者期待,我们的潜意识总是在希望或者期待着有利于自己的东西出现。

这也就是一个人的需要。而需要的产生却是因为缺乏。

是的,现在我确实很需要,很需要陈书记能够重新对我产生好感。而如今我面对的现实是,陈书记对我越来越没有好感了,甚至是根本就不在乎我的存在。

今天再去找找他吧。早上的时候,当我坐到自己办公室里面不久之后我心里这样想道。我终于下定的决心。因为我发现自己坐在这里的时候心里很烦躁,根本就法去做其它的任何事情。

我没有给陈打电话,而是直接去到了市委他的办公室。我到了那里后也没有让他的秘书通报,而是直接就去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了他的声音,声音干巴巴的。

我门进去,他正抬起头来看我。不过他只是看了我一眼,随即就低下了头去继续看他桌面上的那份文件。

我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去到他面前,“陈书记,我想和您谈谈。您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

他没有来看我,声音冷冷地道:“谈什么?还有什么好谈的?我这个市委书记在你的眼里算什么?我的朋友到这里来,那么一件小小的事情都被你拒绝。你别对我讲什么原则、腐败之类的话,这些东西我比你懂。我就是帮帮朋友,在同等条件下,谁做不是做?你可好,一点面子都不给我。”说到这里,他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然后点燃了一支烟,随后继续地道:“我知道。你心里是看不起我,觉得我拿你没办法,因为你背后有那么几位领导在替你撑腰。是这样吧?”

我没有想到自己才刚刚说出那样一句话结果就被他说了这么大一通,我心里很是尴尬,同时还有一些愤怒,顿时就有一种想要离开离开这里的冲动。

可是我忍住了。我依然站在那里,非常诚恳地对他说道:“陈书记,这件事情我不想解释,也没有办法向您解释。不过我只想说一点,那就是您到了上江市之后,为了改革,您为了打开局面,为了清除阻碍改革的那些势力,确实得罪了不少的人,这一点您应该比我更清楚。现在,那些被您剥夺了特权的人,那些在您的主导下蒙受了巨大损失的既得利益者,还有您政治上的对手们,他们随时都在找您的问题。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只能那样去做。我不想因为那样的事情让您犯错误。当然,说实话,我这样做也有私心,那就是为了自保。陈书记,这确实是我内心里面最真实的想法,至于您怎么想,我也就所谓了。”

我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在注意着他的表情,我发现,当我开始在讲的时候他不住地在皱眉,到最后,他的眉头舒展开了,不过脸上却出现的是冷笑。

我讲完后就看着他,他看了看我旁边的椅子。不过他只是看了那椅子一眼,却并没有招呼我坐下。我只好继续地站着。

他抽完了烟,随即优雅地将烟头放到了烟缸里面,他开始说话了,但是却并没有来看我,“冯市长,你倒是很会剖析自己嘛。不过我倒是想问问你,你告诉我,我会犯什么错误?不就是几个项目吗?我不从中获利,谁能拿我怎么样?你把我陈某人也看得太坏了吧?”

我不禁苦笑,“陈书记,如果您真的要这样讲的话,我话可说。反正今天我把我的心里话都告诉您了,随便您怎么想,我所谓。”

他猛然地大笑,“哈哈!你的这句话可就说到你的内心里面最真实的东西了。是,你所谓。我这个市委书记对你的态度怎么样你当然所谓了,因为你认为我拿你没办法。对,我确实也拿你没办法,不过不是我不想动你,而是要给黄省长和林部长面子。。。。。。”

我想不到他会这样对我讲话,心里顿时愤怒,“陈书记,既然您这样讲,我就更话可说了。对不起,打搅您了。”

是的,我的心里很愤怒,因为他刚才的那几句话让我们之间曾经有过的,本来就不多的好感和友谊彻底地、完全地没有了。

我正准备离开,可是他却制止住了我,然后我就发现他正用一种怪怪的眼神在看着我,“冯市长,你不要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你告诉我,如今你和朱丹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问完了这句话之后,我发现他的嘴角处在微微地翘起,整个一副轻蔑的表情。

这一瞬间,这一刻,我顿时就呆住了。

他在朝我轻轻挥手,“有些事情是我不愿意多讲。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我霍然地清醒了过来,随即,我猛然地就激动了起来,而且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内心里面的那种冲动。我即刻地就对他说了一句,“陈书记,您不要忘了。目前我是单身!而您不是!”

他顿时就怔住了。

我再也不去看他,即刻转身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出了他的办公室后我才顿时感到了一种极度的后悔,我后悔自己刚才的那种冲动。

可是事已至此,自己讲出去的话再也不可能收回。我知道,我和他之间的矛盾与裂痕再也难以弥补。

是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有时候往往就因为一件事、一句话而让两个人的关系和感情完全地破裂,而且这样被破裂的关系将再也难以恢复。

我的内心里面是惴惴不安的,而且更加的烦躁。现在,我非常的后悔,后悔自己今天根本就不应该去找他,更不应该冲动地去对他讲出那样的一些话。

我痛恨自己的冲动,还有愚蠢。

而且现在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其他的人都不去招惹他的原因了,因为他们比我更了解他,他们早就知道去和他谈心的结果。

可是,我却偏偏地、如此单纯地要去找他,而且是在被他拒绝了一次之后。

我后悔莫及。

回到办公室里面后我感到很是心烦,再也法去做任何的事情。我的心已经乱了,烦躁了,惶恐不安了。

我从抽屉里面拿出了一包烟来,打开烟盒后我抽出一支来准备点上,但是却发现自己这里没有打火机之类的点烟之物,即刻给秘书打电话,“给我送一个打火机过来。”

小徐进来后发现我的手上拿着香烟,顿时诧异地问:“冯市长,您怎么开始抽烟了?”

我心情很不好,说出的话也就不那么好听了,“你问那么多干嘛?给我!”

秘书被吓了一跳的样子,急忙将打火机放到了我的桌上。我朝他挥手,“出去吧。今天我不见任何人。”

点燃了烟,我深吸一口,香烟的烟雾顿时被我吸入到了肺里,一种难以克制的刺激即刻就让我不住地咳嗽起来,满嘴都是苦苦的。

一会儿后我才不再咳嗽,我再次缓缓地吸了一口。。。。。这下好多了,不过嘴里的那种苦苦的味道依然如故。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抽这玩意。

我继续地抽烟。其实我自己非常明白,此时的我不是为了体会抽烟的感觉,而是为了惩罚自己的愚蠢和冲动。

可是慢慢地我就发现,自己刚才激动的心情,还有内心里面的不安与惶恐,以及愤怒,这一切的情绪竟然在随着香烟的燃烧而慢慢退去。

原来香烟竟然有这样的作用。我似乎明白了。

吴部长打来了电话,他约我去看新的办公楼。此时我的心境以及平复了许多,不过那种不安依然存在。我对他说道:“吴部长,你别带车。我开车来接你。”

他很敏感,“怎么了?”

我说:“我们见面后再说吧。”

我让驾驶员把车钥匙送到了我的办公室,随后就自己开车去到了市委办公楼的楼下。吴部长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了,他提着一个大大的公文包。

平日里我们的公文包都是秘书在替我们拿着的,此时我看见他提着公文包的样子,顿时就差点笑了出来,因为我忽然觉得他这模样有些像以前我在医院时候那些销药品的医药代表。

当然,像他这样年龄的男性医药代表是极其少见的。

而正是因为刚才这一瞬间的联想,才使得我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很多。而且就在这时候我忽然地想到了一点:事情已经发生,一切都不可能挽回,那就随它去吧。

吴部长上到了车里面来,他坐到了副驾驶的位子上,即刻就来问我道:“出什么事情了?”

我没有即刻回答他,而是快速地将车开出了市委大院。

“吴部长,刚才我看到你的时候差点笑了。”出了市委大院后我顿时就感觉到自己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他诧异地问我道:“怎么?我今天有什么不对吗?”

我笑着说:“你自己提着这公文包,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怪怪的。”

他顿时就笑,“原来你是笑话我这件事情啊。平日里都是秘书替我提包。。。。。。呵呵!领导和一般工作人员的区别就在这里啊。领导需要的就是那样的派头,很多习惯已经潜移默化了。还别说,刚才我提着这公文包出来的时候心里还真是觉得有些别扭呢,只不过我不知道自己别扭的究竟是什么。现在听你这样一讲,我终于明白了。哈哈!”

我没有跟着他笑,因为我的思绪又回到了前面的事情上面去了,而且心里的那种烦闷再次地涌上了心头。我忽然地对他说道:“今天上午我去找陈书记了。”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随即就诧异地来看着我,沉默片刻后他才小心翼翼地问我道:“情况怎么样?”

我苦笑着摇头,“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可能完全地破裂了。他根本就不接受我任何的解释。”

他听了后再次地出现了沉默。我也不再说话,此时车里面的空气顿时就变得沉闷起来,我打开车,可是这种沉闷的气息并没有因此而消散。

后来,他忽然地说话了,“冯市长。对不起。”

他的话反倒让我觉得奇怪了,“你和我说对不起干嘛?你又没有做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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