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男人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男人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第218节

这只听说过证婚人的,没听说过退婚还得有个见证人。

玉华清的表面功夫做的很好,他失态只一瞬,很快就恢复成了一贯不怒自威的样子。

只有玉笙寒能感受得到,来自父亲的怒气。

此事对他而言,绝对不止于此。

但他笑了下,将手中剑交到祁念一手中,玉家那面能够问心问己的东风曲,也回到了原本主人的手里。

玉笙寒低声道:“今日一步踏出,你就再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祁念一打量玉华清一眼,转而对玉笙寒道:“这话应该我对你说吧,看玉盟主一脸要吃了你的样子。”

玉笙寒:“之后的便是家事,你无需在意。”

两人眼神交汇一瞬,都知道,此事还没有彻底结束。

真正将他们联系到一起的并不是这一纸婚约,而是同心契。

那日见面时,祁念一已经告知,墨君愿意替他们解除同心契,前提是他们要下到深渊去。

见龙门临渊而立,若要下深渊,则至少也得要千秋岁的修为。

祁念一有预感,自己距离那天,不会太远。

于是她微微扬眉,对玉笙寒道:“好好努力吧,我可不会等你。”

玉笙寒郑重点头。

玉华清带着人气势汹汹地来,又气冲冲地走。

但沧寰之上,宾客们仍未散去。

除了龙门礼之外,今日还是祁念一的生辰。

玉重锦原本也受邀在列,但他担忧地看了眼父亲和兄长离去的方向,无奈只能先向祁念一道别:

“给你的生辰礼,已经送到你们陨星峰了,你晚上回去记得拆。”

言罢,就向着仙盟离开的方向匆匆赶去。

如此世道,亲朋好友相聚的日子总是难得,祁念一和他们一道吃了顿生辰宴,被灌了一肚子酒,回到住处时,已经有了些醉意。

今夜月色正好,她趁着醉意,将院子里堆放整齐的生辰礼和见龙门贺礼归类,将好友们送来的一个个拆开。

慕晚送来了一把短匕,匕首格外锋利,削铁如泥,带着一丝肃杀的血腥气,礼品匣中还压了慕晚写的一张便条——生辰快乐,望未来的每一年,我都能对你这么说。

祁念一便笑了下。

听上去如此普通的一句生辰贺礼,但对于她和慕晚而言,却显得格外真挚。

毕竟无论是慕晚的前世,还是她的今生,她们都在努力为自己的目标活着。

活着这个词,放到她们身上,因为艰难而显得珍贵。

她郑重地将短匕收起来,拆开另一个礼品盒,看到里面放着的东西时,就忍不住笑了。

萧瑶游不愧吸金兽的称呼,竟然直接给她送了满满一盒子灵石,同样也附带了一张便签——明年后年以及未来的很多年也要像今年一样有钱啊,公主殿下!

真是朴实无华的祝愿。

楚斯年的礼物中,放着攀明月的剑鞘。

剑者之间互赠剑鞘,他要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

云野在看到剑鞘时,眼神有些微妙,突然问道:“念一,除了给我做剑鞘之外,你没有再给别的剑做过吧?”

祁念一莫名其妙道:“我以前的剑都是有剑鞘的,只有非白没有,除了你,我还能给谁做?”

云野一下笑了起来:“没有就好。”

那天她拆礼物拆了很久,最后终于拆到了玉重锦送来的。

打开匣子,祁念一却有些怔愣。

这匣子很大,里面却很空,除了一截枯瘦的桃枝,就只能嗅到一阵清风卷起的沁香。

匣中的便签写着——上个月路过渠州时,桃花尚未开,满园之中唯有这一枝开了一朵,突然觉得很适合你。

看见这个,祁念一和云野都一时无言。

玉重锦的剑鞘还在她的芥子囊中收着,祁念一回想起今日的场面,忍不住又想起了玉重锦的那句话。

——你若有需要,我愿为你拔剑。

她轻叹一声。

可她要拔剑相对的人,是玉重锦的父亲。

云野想得却不太一样。

他看着那截桃枝,静默良久,这才道:“他有心了。”

祁念一将桃枝从匣中取出来。

桃枝枯瘦,唯有枝头末梢处缀着一朵半开半合的桃花,点缀着两片叶子,倒显得有些生趣。

她试着挥舞了几下,忆起在南境时不得已折枝为战的时候,满意道:“确实有心了,用这桃枝来练剑,或许能有别样的收获。”

云野无奈笑了下。

他说的可不是这个意思。

上个月路过渠州时,一眼所见,便能想起念一。

折来桃枝,刮起一阵风,卷来渠州的春景气息,封存在匣中送给你。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玉重锦要说的,是这个啊。

……

二十岁的这个晚上,祁念一做了个关于未来的梦。

她的梦从来都没什么好内容,不是在梦中复原原书之中她被杀后,深渊扩张到无以复加,整个世界都被深渊吞没的画面。

就是梦到几个师兄和师尊都没有好下场的样子。

人们说修行之人的修为越高,梦到的东西就越真实,所以她不愿做那些梦,时常会强令自己醒过来。

但这次,她的梦却分外和谐。

在梦中,她见到了深渊彻底被解决掉,大陆上的所有人,都恢复了正常的平淡的生活。

修行者们热火朝天的修炼着,上空的天门不再被阴云遮挡,干净清澈,可以窥到仙界的影子。

是个好梦。

祁念一如此想着,在梦中彻底睡去。

翌日,她在一阵奇怪的声响中醒来。

推门出去,发现自己院子前面的竹林中,格外热闹。

剑尊拎着酒壶,提着青莲剑对云野道:“都这么多年了,总该给我把剑鞘补上了吧!你个偷工减料的黑心商人。”

云野叫屈:“我怎么就偷工减料了,为了给你铸造这把剑,我自己还搭进去好些材料,你个穷鬼!”

剑尊不依不饶的:“哪有铸剑不给剑鞘的,你说说哪有这个理!”

他立刻转头对墨无书道:“墨兄,你给评评理。”

云野忍不住道:“你叫哪个墨兄,这里有两个呢。”

他解释道:“我铸剑就是这样的,只有剑,没有剑鞘,这就是我的理。”

墨无书没搭理云野的眼神,慢条斯理道:“说起来,念一手上那几把剑,不都是有剑鞘的吗。”

剑尊立刻拿着青莲剑,那眼神明明白白写着——你个骗子。

云野气急:“念一的剑,和这不着调的老头的剑,能一样吗!”

他暗自瞪了墨无书一眼,低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给人做剑鞘是什么意思,你插什么嘴!”

墨无书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正欲嘲讽一番,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身就看见祁念一探头探脑地问:“所以……给人做剑鞘,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云野立刻闭嘴,甚至想伸手捂住墨无书的嘴,墨无书眼疾手快地闪开,而后迅速道:

“在他们铸剑师的规则中,剑体为心,剑鞘为魂,铸剑师可以给人铸剑,因为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道,亦是为了圆他人剑者之心,这是铸剑师的道。”

“但如给人制鞘……就意味着——”墨无书故意卖了个关子,没想到就被云野飞扑上来狠狠捂住了嘴。

墨无书在挣扎中努力道:“一把剑鞘便为一世之约。给人制鞘意味着,我愿将命魂交付,生前身后,纵死不休。”

墨无书说完这番话,云野整个人都慌了。

当时念一要为他制剑鞘时,他出于私心,没有加以阻拦,也没有告知他们铸剑师之中默认的流言。

毕竟,一直以来遵守着这古老规则的,也就只有他们铸剑师本人而已。

但这样,会不会被她以为,自己是故意骗她给他制鞘的。

云野连忙走到祁念一面前,着急地解释道:“念一,我不是……我、我当时。”

他比划了半天,感觉越说越乱。

而祁念一听完这番话,惊了一瞬,然后开始沉思起来。

墨无书紧紧盯着她的表情。

祁念一数了数,她在南华论道时给非白制的剑鞘就有六十多个,后来入了南境,平日无事,她也爱制上一两个,后来技巧熟练之后,做得就更快了,甚至将此事发展成了一个爱好。

如何根据非白的剑身制出不同样式,不同花纹不同颜色的剑鞘,后来一度成为她生活中的一件趣事。

仔细算来,没有一千,也有数百了。

祁念一冲他笑了笑:“我好像给你做过几百个剑鞘了。”

她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觉得被骗。

云野忐忑地点点头。

祁念一于是道:“怎么办,这么算起来,你的下辈子下下辈子甚至很多世之后,都跟我绑定了。”

“那我就提前说声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