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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何以成妻 分卷阅读43

嫂嫂,何以成妻 作者:灵鹊儿

分卷阅读43

真的开口讨要。承泽一听,顿时为嫂嫂捏了把汗,这可是应还是不应?嫂嫂一介女流,棋画乃是闺中消遣,既非名也非家,人家讨画,不过是客套,若应,赶着画,出了拙笔自是尴尬,便是画成,也断不是拿得出手的礼赠;若不应,怎好生生折了任夫人的面子?听老太太言语推搪也是有些尴尬,承泽赶紧悄悄琢磨,该如何为她遮过去。两厢如此,谁知嫂嫂不待竟是自己开了口,一番婉转将任夫人对自己拙作的赏识诚心谢过,本想她就此推托也便罢了,却不想她竟是应下了讨画之请,又说只需片刻便可,笃定定轻声吩咐了丫鬟荷叶儿离去,不一会儿,便抱了画匣子来。

只当她是真不识深浅要赠自己的画,承泽暗提心,老太太的脸色也有些冷。却待这画慢慢呈开,蒙蒙雨雾,烟笼长堤,草草笔,淡着色,不装巧趣,粲然天真,好一副烟云流润的水墨江南!柔中骨,拙中秀,笔法酣畅,至矣尽矣!

只一眼,承泽的心便一舒,不由暗自佩服,这一应果然周到!这是慕大哥慕峻延的画!如今但得书画收藏,谁人不识哪个不晓!以此相赠,非但礼重,情更重,这名画并非金银搪塞,乃是嫂嫂的亲哥哥!这一来既应了相惜相亲的情谊,又绝得佳作,还有什么能如此两全其美!

一时间,众人皆是喜难自禁,任夫人更是笑着不顾什么礼数客套一把将她搂在怀中,直说要认作义女。老太太也开怀而笑,回说本就是至亲,本就是至亲啊!

原是句玩笑话,可不知怎的,承泽的心竟忽然慌……

夜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满脑子稀奇古怪的念头,怎么就觉得那人真是开口要了嫂嫂,真是有一日就要带了她去,这怎么好,这可怎么好……

第二日起来,日头晃得睁不开眼,才为自己一夜的糊涂心思摇头笑笑。可明明想通了,也知道便是她当真提,老太太也断不会应,可还是不放心。这之后,便是有事没事就往延寿斋陪着去,万一有个什么,守在跟前儿也好有个应对……

如今冷眼看她与任夫人说话,也不觉得什么识大体、撑脸面了,再见那抿嘴儿含笑,娴静淡雅,甚或生出些恨来,怎么就这么显摆?不知道收敛么?!这么亲近,真想叫人家干娘不成?!再看任夫人总是握她的手,也觉恨,像是小时候自己一件最是精心的玩具,便被人看一眼也像是能看少了什么,心里老大不乐意。遂心里不停地念叨,这老夫人怎么还不走?怎么还不走啊……

任夫人终是定下了启程日。这一天承泽早早起床,顾不得吃早饭,已是在府门口候命。应了老太太的话远送贵客,他很是乐意,临别都恨不能再多送出去几里,免得她忽地想起什么再返回来……

一路快马,半刻不停……

赶到府里,匆匆往延寿斋去回话。帘子打起,心落地……

她安安稳稳地坐在老太太身边,看到自己,赶紧起身走过来,这一次,她依旧低头,可他却没有,看她规规矩矩地行礼,他很是受用,受用得心里竟冒出些坏水儿,不赴宴又怎样?不来我芳洲苑又怎样?能到哪里去?还不就是咫尺之遥!越想越是得意,不由悄悄想起一句俗不可耐的话,觉得此刻非但应景儿,更是抒尽自己的闷气:生是我易家人,死也是我易家的鬼!

静香从丫头手中接了茶递给他,心有些纳闷儿,怎么送了客回来,那嘴角一翘便是含了那小窝坏笑……

☆、第二十四章 眷眷心浓 (下)

待承泽抿了几口热茶,老太太开口问,“任夫人可有再说什么?”

“哦,总是道谢,只说太叨扰,又说让您千万保重身体。”

“倒是真心话。”老太太点点头,又是感慨,“她也老了……当年京里这些人,就数他们府上与咱们走得近,如今也都告老还乡,今日一别,不知此生还能否得见了……”

“老太太这是哪里话,”承泽赶紧接过,“他们不过就在松江,哪日天气好,又有兴致,去探望便是。”

老太太未置可否,只笑笑,静香依旧坐了身边服侍。一张窄榻,承泽偎着老太太坐,静香的圆凳也是紧挨着,三人近近地围拢,甚是亲近。她轻轻地捶着,他低头抿茶,心里暖暖的,一时便有了些妄念,一家人,她与他是一家人,往后若是想见,是不是也不该忌讳太多,毕竟,是一辈子的亲……

“原以为她家老爷尙不到告老之时,此番提前走怕是又隐情,”老太太又跟承泽念叨起京中事,“谁知问了,说是没有,只是身子不大好,倦了。”

“会不会是不好说?”

“不会,任大人与你爹爹是至交,如今咱们又远离朝中,她瞒我何来?”

承泽点点头,“那此次任夫人可曾再提到别的什么?”

“她虽是诰命,却从不问朝中事,说了不少,也不过都是些女眷堂客间的口舌,没什么要紧的。”可想着任夫人的话,老太太又笑了。

承泽和静香都纳闷儿地看着老人家,承泽问,“可是有什么招笑的事?”

“呵呵……”老太太越乐了,“这可真是的!”

承泽笑道,“老太太说给我们听听,让我们也乐乐!”

“呵呵,都是些俗话,”老太太笑着直摆手,“不说了,不说了。”

“老太太!”已是勾起了兴致,承泽哪会放弃,再看静香虽手中不停,可也是一脸的好奇,遂他更是要问,“什么俗话,说来听听,说来听听啊!”

“怎么就是想知道!”老太太笑着拍拍这撒娇的孙儿,“其实也不是什么,上梁不正,下梁如何正的了?这些年宫里一直就不消停,选美,竞妃,再争宠,总是热闹。可原本不管那里头如何,这朝堂之上的人,是好是坏,是真做事,还是暗拆台,总还都知道个礼义廉耻,便是纳个妾,收个房,也有限。宠妾灭妻,停妻再娶,这可都是大忌。可谁曾想,偏偏啊,就出了这么个人物!”

“人物?何等人物?”

“一个官儿,纳了七房妾室。”

“七房妾室?!!”承泽惊呼出声,这可真是的!自家就姨娘一个,爹爹都受尽了老太太的冷眼,责他太不谨慎!贺老将军和任世伯那可都是一房正妻白首相携。这是谁啊,竟然纳了七个??若是个好色的土财主、或是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污吏也罢了,这可是京官啊!好大的胆子!别说被同僚背后耻笑诟病,就在这处处陷阱的官场,这等同白白授人以柄,但凡风吹草动,一个奏折上去,让他死都带富余!遂禁不住道,“他是疯傻,还是活腻烦了?”

“呵呵,是啊,真是逞尽英雄!”老太太嘲讽到,“听说从地方上来,走一处纳一个,这其中竟还有两个是烟花女子!可见真是绝不知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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