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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多尔衮]秀玉可餐 1第一章

“格格”

“小玉儿”

嘶真疼啊,秀玉感受着周身铺天盖地而来的疼痛,眼角最终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也不知道是身上疼,还是心底痛。

从小到大,她都以为自己一家是令人羡慕的,额娘贤惠端庄,哥哥少年有为,即便阿玛远在千里之外,也经常挂念着她。

但是这一切和睦的假象在那对母女出现后分崩离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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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玛和那个女人竟然有一个比她还大一岁的女儿呵呵,往日的父慈女孝竟然不过是一场笑话。

原来,早在阿玛初到上海的时候,就已经和那位时髦的新女性组建了家庭,这么多年来,阿玛甚少回北平,不过是为了在上海陪伴她们母女

而现在,这个抢走了她阿玛的人,又想要抢走她的未婚夫呵呵呵呵,富察秀雅,这就是你所说的姐妹情深吗

“格格,您怎么这么傻啊这马这么烈,您怎么敢一个人骑”

朦朦胧胧,秀玉听到一个女声尖锐的大喊,旋而便是一个男人低沉而急促的嗓音“快去传太医”

说罢,他便不再言语,但是那陌生的男人气息还是让秀玉本能地屏住了呼吸。

秀玉晕晕乎乎,左小腿更是痛得不行,她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好不容易脑袋清醒了些,才猛然察觉到不对。这不是哥哥的声音,也不是金源翀的声音,那会是谁莫非是马场的看护吗这倒是有可能的,富察家的小姐若是在他们马场出事,只怕他们这马场也开不下去了。

只是,这大清早就亡了,这大上海的地界难道还有太医吗再一想,更觉不对,这马场里的人怎么都说的是满语这简直比听到他们说洋文还叫人觉得惊悚

“十四爷,奴才来迟,还请爷恕罪”

“免了这些虚礼,紧着先给福晋瞧瞧,可有大碍。”

秀玉脑袋昏沉,只感觉到后脑勺被人小心翼翼地托起,有人细心检查了她的手足,最后道“福晋身上多处擦伤,擦了药膏将养几天便可好。只是只是这左小腿怕是扭了。”

“没有性命之忧就好。”托着她后脑的男人明显是松了一口气,手里的动作便也不再那么温柔。

接下去,那太医便动作利索地替她绑好了伤腿,秀玉疼的满头大汗,却也不敢轻易睁眼。

此刻的秀玉心中无数疑惑,这贝勒爷、福晋的称呼她并不陌生,这满语也是自小学的,但是这一切却又处处透出诡异来。如今都是民国十二年了,若是说在北京,皇城根底下倒是依旧有不少旗人固守着过去,但是她和额娘已经被哥哥接到了大上海,在这个大都市里,人人都争一个新派,便是她阿玛也随了新潮,在外都是说汉话。怎么她一落马,这马场里就多了那么些个满人

还未等她想明白这些,就感觉到自己被人打横抱了起来,小腿凌空的那一刻她便感觉自己额头滴落了几滴豆大的汗珠,实在是痛得厉害了,也只能咬着牙忍住。

闻着男子身上陌生的气息,秀玉便知这位就是方才被人喊做贝勒爷的那一位,这小脸便忍不住发烫,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疼的。

秀玉打小在北平长大,额娘管得严,不如那些个上海地界的大小姐们来的开放。到了上海后,她也只是参加过两三次舞会,舞伴也仅限于自己的哥哥和金源翀。

如今被人抱在怀里,秀玉的脸上就像是煮熟的鸡蛋似的,烫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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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开放来,她那位庶姐才算得上是开放的新女性。跟着阿玛参加各种舞会,享受各种男人仰慕的目光,她是习惯了的。

秀玉是满洲姑奶奶,家里额娘还是守着老祖宗的家法,她只上了三年的女学,还是哥哥帮着求来的,其余时间便是跟着额娘学了厨艺、女红这些个大家闺秀该学的手艺。

有的时候,秀玉心底里是羡慕她那个异母的姐姐的,她只需要撒撒娇,阿玛就准许她留洋去了,见识了那大世界,走起路来也是风风火火的。而她,一方面是母亲身子弱,她不敢轻易离家,生怕子欲养而亲不待,另一方面也是怕伤了额娘的心。

她阿玛便是在上海认识了那位新潮女性,自此捧在手心,当做自己的太太,却把额娘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丢在了北京。若非大哥有出息,攒足了劲把她和额娘接到了上海,只怕这上海地界上都要以为那位才是富察家的当家主母了。

一想到这些,秀玉心里更是难过。阿玛不肯委屈了自己的心上人,那位又自诩是新时代女性,说是不给人做妾,最后竟是与额娘平起平坐。

额娘当年好歹也是贝勒爷家的格格,自然是心高气傲,过去阿玛赞额娘高贵典雅,如今却嫌弃她过于端方古板,连带着对她这肖似额娘的小女儿也有些不喜,只是碍于富察家只有大哥一根独苗,这才算是没有做得太绝,给额娘留了一份体面。

那位太太只有一个女儿,比秀玉大了一岁,从小便被阿玛捧在手心,要什么有什么。秀玉忍不住在心里嗤笑一声,初到上海的时候,她那位庶姐不是一幅主人的模样吗端的是客气周到,一口一个妹妹,不晓得的还以为她们是一个肚子里钻出来的呢。怎么最后为了一个男人,她就不再大方了呢

是啊,富察秀雅平常自然是不会与她作对的,因为她什么都有,身为阿玛的掌上明珠,她只会用同情而施舍的目光看着她这个可怜的妹妹,看她像是傻子一样地学女红,学茶艺,学厨艺,而身为姐姐的她却可以出国留洋,跟着阿玛去不同的酒宴大出风头,享受被众人关注的目光。

呵呵,这又怎么样呢。她有哥哥,有一个疼她到心坎里的哥哥,这就足够了。哥哥会把最好的一切都捧到她的面前,而富察秀雅只有干瞪眼的份。

那人姓金名源翀,是哥哥的同学,温润俊秀,翩翩君子,又是沪军司令的长子,若非看在和哥哥的交情上,又怎么会答应和她定亲

她自然是看到富察秀雅嫉妒的目光,说不扬眉吐气是假的,到上海的这些日子,富察秀雅处处压她一头,她莫非真以为她们母女是富察家的主子了

只要她额娘在一天,那位就只能算个妾

但是秀玉没有想到,她竟然小看了富察秀雅。原以为她不过会耍些小手段在阿玛面前争宠,却不想她骨子里会是这样一个不折手段的人,竟然会趁着这次去马场的机会,对她的飞云动手脚,不惜置她于死地

郭罗玛法总说满族姑奶奶不该拘着,幼年时便亲自教过她骑马射箭。她的骑术在那些个大家闺秀中不算差。到上海后,哥哥送给她一匹白马,全身雪白,奔行如云,她欣喜不已,为它取名飞云。

飞云性格温和,谁料这次去马场,它会忽然发狂,载着她一路狂奔,惊惧之下,秀玉本能回眸,却看到富察秀雅嘴角阴冷的笑意。

秀玉忽然就明白了那一日她拦住她所说的话好妹妹,有什么难事可都要告诉姐姐,姐姐一定会帮你的。

呵呵,若是她出事,她那好姐姐,确实可以帮她一把。深明大义的姐姐替残废或是意外身亡的妹妹出嫁,说不定还能传为美谈。

秀玉心中恨煞,但是身上的疼痛还是倏地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不知道这一次,她能不能大难不死,逃过一劫。

周围诡异的变化同样也让秀玉心里高高吊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她落马后又遭遇了其他事吗

“格格格格您没事吧,可吓坏奴婢了”秀玉感觉自己被抱着上了一辆马车,耳边响起了先前那声尖锐的女声。不过此时那女声已经柔和了许多,不再那么刺耳,却也让秀玉觉得有些不宁。

方才喊得那么大声,话里也许有两分是对她的担忧,其余八分却是为了推脱责任。这人,又是谁

秀玉回忆着刚才惊险的一幕。她在马场惊马,飞云驮着她冲进了马场外的树林,虽说她卯足了劲抓住那马缰,最终还是脱力落了马。只是再度醒来,却发现自己仿佛置身老北平,充耳都是满语,亲切又陌生。

贝勒爷,福晋,太医,奴婢,这一切都像是要昭示着什么,但是秀玉却不敢相信如此荒谬的事。

“哼,下次若是再任由你们格格胡来,一定不会轻饶你”秀玉听到那贝勒爷冷哼一声,那丫鬟便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那咚咚咚的响声,大约就是磕头的声音吧

秀玉的眼睑忍不住猛跳了一下,谁知就是这么细微的动作也没能逃过那男人的眼睛。

“既然醒了,为何不睁眼”秀玉被放在了马车里,男人的声音冰冰冷冷的,厌恶和不耐清晰可辨,秀玉心里一咯噔,还是乖乖地睁开了眼。

抬起头,入目的便是一个年轻高大的男人,他的一双眼睛,如同鹰隼一样锐利,不可抑制的,秀玉的心,砰砰地跳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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