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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裙下质 公主裙下质 第48节

当时的她年纪太小,要回想起十年前的事,人的长相就犹如蒙了一层迷雾。

可常喜点出,怀策就是当年那位美人哥哥后,白雾才就此散开。

楼心婳掩住自己的嘴,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原来……竟是他吗……”

而常喜的话却还未说完,他自知自家殿下在这场感情中处于劣势,所以打算为他争上一争。

常喜说:“正因为欠了这份恩情在,殿下才更义无反顾想偿还,不单是为了公主殿下病体能早日康复,也是为了……将殿下与您摘去恩情后,能摆在同等的位置上。”

一命抵一命,不是因为恩情使然,而是想用最平等最公平的关系,同乐宁公主,重新开始。

第36章 被褥

花蕊中的毒被取出来, 加上怀策表现出来的症状一一比对后,太医们彼此看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

如果说之前只是怀疑, 现在便能完全笃定。

泰隆帝本以为太医过来, 是要同他说起怀策的恢复状况。

可没想到他们带来的消息, 却让他震惊得都撞倒几本奏折。

“你们再给朕说一次!”

他起身,桌上堆起的奏折唰啦啦被带落至地。

谢公公怔愣后急忙蹲下收拾起来,拾起的动静都不敢太大,自己也侧耳在听太医们的禀报。

这事别说是陛下震怒, 连他自个儿听了,心头也是惊惧万分。

太医们就知道会引起动荡,但他们还是非说不可。

他们之中, 由资历最深的那位站出来, 恭敬将方才所说的话,原原本本再复述一次。

“启禀陛下, 花中查出的毒, 与乐宁公主身上的余毒……一模一样。”

泰隆帝气急攻心,身子晃了晃, 多亏谢公公眼疾手快将帝王给搀扶住,否则这宫里倒下的人怕是又多了一个。

他脸色红了又白, 是真被这消息给气得狠了。

所中之毒竟是一模一样!

倘若真是如此,那就很可能代表……当年毒害皇后的宫女, 并非真正凶手。

且, 幕后那人时至今日, 还想再次对乐宁下手!

否则为何十几年都没拿出来的毒,要冒险再用一次?

泰隆帝握紧手中拳头,愤怒之情都写在脸上。

是谁?胆敢这样戏弄他?还只手遮天, 谋害一国之母与当朝公主?

若不是被雍国质子摊上了,乐宁要再中第二次毒……

泰隆帝闭眼,他简直连想都不敢想。

就在这时,有名内侍进来,知道此刻殿内气氛不对,所以在谢公公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谢公公本想着此刻陛下怕是什么事都不欲理会,但一听来者是谁,谢公公立即换上凝重的神情,对泰隆帝说:“陛下,乐宁公主求见。”

他知道,谁来陛下可能都没有心情召见,但乐宁公主是最不同的。

泰隆帝一听,紧闭的眼倏地睁开,满是血丝的眼乘载太多复杂情绪,他却哑声对谢公公说:“快,让乐宁进来。”

他总是连一下也不愿让乐宁多等,每回都说过她可自由出入这宫里任何一处,然乐宁却从不恃宠而骄,每回都还是等人通传了再进。

也得知怀策与自己所中的毒是一样的楼心婳,第一次步入勤政殿的脚步这般沉重。

她神情严肃,同泰隆帝见过礼后,同他说道:“父皇,此事可否交由儿臣来查?”

泰隆帝现在总觉得看乐宁一次就会少一眼似的,眼睛都没舍得眨。

听她提出这要求,泰隆帝虽不意外,却并不怎么赞同。

“可你的身子……”

他最担心的,还是自己女儿病体。

楼心婳并不会坚持同帝王索要什么,然这回,她态度异常坚决。

“父皇,儿臣会保重身子,不会勉强自己,但,还请父皇能允了儿臣。”楼心婳深吸一口气,“十五年前,儿臣尚小,护不住母后,如今许是那人又对儿臣的人出手,甚至想暗害的人兴许就是儿臣……儿臣不想,也不愿坐以待毙。”

楼心婳眼神坚定,心意已决。

泰隆帝知道这事与乐宁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让她插手,她大抵也会自己想法子去查个水落石出。

最终,他也仅是叹口气,允了她。

“那乐宁便答应父皇,不要逞强,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大可随时来找父皇,可明白?”

楼心婳终于露出这连日来的第一个笑容。

“儿臣明白,谢父皇!”

楼心婳告退,转身时眼神凌厉,不是平时懒散的模样。

一回忘忧宫,楼心婳便接连下了几道命令。

“当日那盆花经手的人都有谁?包含只是同花擦肩而过的人,通通都找出来!”

既然是花有问题,那就从接触过花的人寻起。

楼心婳半个可疑的人都不打算错放,一个个逮着了便先关押起来,分别讯问。

她手段利落,雷厉风行,替她办事的小太监们都还有些恍惚,这真是那个温柔和气的乐宁公主吗?

原来她以前不怎么打骂宫人是不欲同他们计较,横竖也没犯过太大错事。

如今他们才知,若真犯了错要计较起来,乐宁公主也是绝对能狠得下心的一个。

楼心婳看着呈上来的名单,眉眼深沉。

她知道的,幕后之人是谁,常喜早就告诉过她。

但光她知道没用,还得让父皇知晓,且信服她查出来的事才成!

入夜。

忙了一日的楼心婳守在怀策床边。

有了临时救急用的解药喝下,他苍白的面上才总算恢复些许红润,气色比起前几天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楼心婳看着怀策睡颜,突然觉得有些违和感。

弄不懂的事,她就非要弄个清楚不可,于是楼心婳坐正身子,更加认真去端详怀策的脸。

隽朗的眉眼、英挺的鼻……视线慢慢滑至他唇角,接着一顿。

楼心婳看了许久,总算看出些名堂来。

她就说怎么看着那么奇怪呢,睡着时的怀策是不笑的,相较于平日里总挂着笑脸的他来说,可不就让楼心婳看不习惯了吗?

楼心婳自己悟出真相后,眼睛还是没挪开,继续盯着怀策的脸在瞧。

当初,要不是他生得这张脸,楼心婳把人救了以后就送医馆去了,也不会为了天天能看着,把人带回去养起来。

当时的怀策似乎没那么常将笑挂在面上,很长时候还会露出不耐烦又警戒的神色,似乎每天都在思量:“这小姑娘究竟打得什么歪主意?”

弄得楼心婳自己有一天回他:“哪有什么为什么?自是小爷贪图你的美.色啊!”。

当时怀策整个人错愕无比,楼心婳正想逗他,谁料她二哥回来得不是时候,把这句话给听了去,逮着她连夜教训,问她是从哪儿学的词?

楼心婳很是委屈,她说:“我听隔壁邻居对带回来的漂亮姑娘说的呀!”

后来……后来他们隔壁就没再住过人了。

楼心婳还犹觉可惜,很是在意后续该怎么个贪图法。

说回现在。

楼心婳在想,以前的那个美人哥哥,说不定才是怀策真正的样子。

像现在如温润君子的温和表象,那是装的,所以楼心婳才觉得怎么好像不管自己提了什么要求,怀策分明不愿,却也不会主动开口拒了她,而是竭力去达成她心中所愿。

楼心婳嘟囔,“那不就像是跟个假人在相处了吗?”

连对方最真实的想法,自己压根都没明白,天天对着那张如戴了笑脸面具的表情。

小喜子说的,怀策想藉由这次机会,将两人的恩情互相做个抵销,公平开始。

那楼心婳自己也希望怀策能不要再笑得那么假惺惺,能以最真实的样貌面对她。

对她来说,这才是她想要的公平。

楼心婳胡乱想了一堆,越想,眼皮子就越发沉重。

她掩嘴小小打了个呵欠,横竖跟怀策一起睡也不是没有过,她不想再走回自己寝殿,蹭去绣鞋,掀开被褥,就这么躺到怀策身侧,闭眼。

太困了,那些弯弯绕绕的问题,还是留着明日睡饱以后再想吧!

楼心婳闭上眼没多久,呼吸声很快变得绵长,不消片刻便进入熟睡,足见是累着了。

睡梦中,她梦见了以前的事。

幼年她被养在太后膝下,住在别宫之中。

表面上是这样,可太后却会将她和二哥带到别的地方,几人装成普通祖孙一起生活。

那时候她看什么都觉新鲜,也觉得换个身份生活有趣,救回一个美人哥哥更让她获得了成就感,觉得自己也能伸手助人了,不是个时常病歪歪的小拖油瓶。

梦中有她最想念的家人,还有当时养伤,身子却康健的怀策。

楼心婳往温热处挪了挪,嘴里喃喃念着一声又一声的什么,却因太过小声,听得并不真切。

夜半,怀策清醒。

睡是睡醒了,可疲惫感却半点也没减轻。

他头疼欲裂,顶着这样的痛楚去想发生了什么。

在同乐宁公主喝茶时,他忽地气血上涌,止不住猛咳,咳出嘴里一阵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