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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止动心(GL) 分卷(109)

那双含情的眸子深深地注视她。

程苏然心跳漏了一拍。

电梯到了。

她恍惚回过神,踏出去,看着眼前这扇并不陌生的大门,蓦然生出一丝归属感。她的家,由一间大房子变成另一间大房子,而身边的人,也从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

然宝,欢迎回家。江虞在耳边认真地说,而后牵起她的手,轻轻碰了一下密码锁。

她为她录入指纹。

双门打开。

两人相视一笑,手牵手迈了进去。

江虞早已把整个屋子重新布置了一遍。

入户鞋柜旁有专属于她们两人的小柜,里面摆放着四双情侣拖鞋,一年四季各一双。玄关处的摆件由极简单品换成了组合对称套装。客厅、餐厅、阳台等公共区域也是随处可见成双成对的东西。

主卧变化最大。

衣帽间空出了整面墙的橱柜,专门留给程苏然放置衣服,尺寸根据她的身高做了调整。书房内加了半镂空的玄关式隔断,将空间一分为二,添了一套新桌椅。卧室里所有的兔子玩偶都不见了,大床上摆着两个枕头,铺了全套粉色草莓被单,连梳妆台都做成了双人大小的,完全按女主人规格布置。

床头柜上摆放着一个相框,里面嵌着她们唯一一张合影。

在合心岛的海船上。

然然,还喜欢吗?江虞松开手,将程苏然搂进怀里,低头吻她的脸。

程苏然眼里荡漾着笑意,轻轻点头:嗯。

你喜欢什么东西随便添,等有了空,我们把家里重新装修一遍,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小窝了。

现在这样就很好,你喜欢的风格我也喜欢。两只小梨涡柔柔地陷下去。

江虞心软软的,又吻了吻她的额头,然然,闭上眼睛,有惊喜。

什么?

程苏然虽这么问,却还是乖乖闭上了眼。

一阵窸窸窣窣。

她的手被小心捉起,忽然,指尖传来微凉的金属触感,从头缓缓滑入底,细细的圆环状物什圈住了手指。

!!

她心一惊,几乎就要尖叫,迫不及待睁开了眼。

左手无名指上赫然出现一枚戒指。

银光细闪,水钻璀璨。

她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

好看吗?江虞举起自己的左手,背对着她,无名指上戴着一模一样的戒指。

这是情侣对戒,我找人专门定制的,上面还有我们的名字。

戒圈上镌刻着小字母,一个是yu,一个是ran,互相戴在对方手上,意寓永远将彼此捧在手心里。

然宝,生日快乐。

程苏然瞬间红了眼,抱住江虞,把脸埋在她颈窝里,江可可,你犯规

嗯?江虞被蹭得呼吸都颤了颤。

只有婚戒才能戴在无名指上。

那就算是我向你求婚吧。

想得美!

嘴上这么说,程苏然心里却乐开了花,胸口激烈地震颤着,身体仿佛里有股蓬勃热情的火在燃烧。

江虞抚摸着她的头发,在耳边低语:上次你不是说,想吃我亲手做的饭吗?今天晚上我就来露一手,给大寿星做生日餐。

我给你帮忙。程苏然仰头看着她。

好。

今天江虞给保姆阿姨放了假,自己去买食材,设计菜式,准备亲手为爱人做一顿晚餐。在程苏然来之前,她已经把食材收拾妥当,精细到调料比例,摆放得整整齐齐。

程苏然在厨房帮她打下手。

五道菜,一道甜品,一道汤,再加上红酒和烛光。

小小的生日蛋糕上画着两只兔子。

这么多年以来,程苏然第一次品尝到江虞的手艺,着实被惊艳了一番,每样菜她都舍不得浪费,即使已经很饱了,也努力往嘴里塞。

她忽然就理解了那天江虞为什么宁愿冒着过敏的风险也不肯停下筷子

江虞怕她撑坏,不得不端走盘子。

吃得太饱,程苏然瘫在沙发上不愿动弹,胃胀得难受,江虞既无奈又哭笑不得,给她拿了消食片,足足三个小时才感觉好受了些。

唔,姐姐

还吃不吃那么多了?

下次还敢。

江虞嗔笑着捏了下她耳朵。

此刻已是九点多,程苏然拿起手机发了条朋友圈,一一回复微信消息,然后去主卧浴室洗澡。

江虞也去次卫洗澡了。

她比程苏然先出来,回到卧室,从柜子最底层抽屉里拿出两个小盒子,拆开外包装,取了里面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

一切准备就绪,外面传来踩着拖鞋的脚步声,程苏然披着红色睡袍进来了。

灯光骤然熄灭。

姐姐?

停电了?

姐唔话未说完,一双纤细有力的胳膊圈住了她的腰,霎时间天旋地转,她猝不及防跌进了温暖馨香的怀抱,热乎乎的唇贴了上来。

灼烫的气息,强势又温柔。

香根鸢尾醉人心脾。

程苏然霎时手脚发软,丝毫不敌,只能被动地承受着,喉间溢出低低的呜咽。

灯光又亮了。

然宝江虞稍稍后仰,生怕她又呼吸不畅。

程苏然喘着气,睁开眼。

一缕暖黄的灯光从头顶流下来,华丽,璀璨,像极了水晶的模样,她脑子一嗡,眼前又翻涌起过往的画面

江虞低头又要吻她。

不要程苏然扭头避开,双手抵住她肩膀,试图推开。

江虞支着手臂撑起上半身,然然,怎么了?

以前你就是这样的程苏然侧着脸,声音很轻。

奢华的套房,漂亮的水晶灯,冰冷无情的金主,乖巧柔弱的金丝雀记忆深深地扎根在心上,成了一道跨不过去的坎,只要想起就别扭。

江虞一下子明白过来。

以前,她是金主,她是金丝雀。那段关系成了彼此间挥之不去的阴影。

难道以后她都不能碰然然了吗?

江虞泄了气,整个人倒向一边,平躺着,眯起眼凝望着天花板的灯光。

突然,程苏然翻了个身,抱住江虞,学着她的样子,缓缓缠上那片温软的唇。

江虞浑身僵硬。

似乎感受到这人的意图,她下意识要推开,才伸出手,就被程苏然攥住了,牢牢摁在身侧。

然然,你别唔声音里透出一丝慌张。

程苏然啄了啄她的唇,沿着精雕细刻般的轮廓游动,吻过鼻子,眼睛,耳朵最后回到唇边,发出像是扫舐的声音。

就许你欺负我,不许我欺负你?

只有金主才不许。

江虞被噎得说不出话。

姐姐,不要怕程苏然伏在她耳边,低哑的嗓音带着令人心颤的痒意。

我想喝热可可。

一场烈火燃烧起来。

第115章

很小的时候江虞就知道,自己的性别是原罪,后来长大一点,她又知道,自己与主流审美相悖的身高和长相也是原罪。

因为是女孩子,她受到家人的唾弃和诅咒,因为从小比同龄人高、骨架大,性子又孤僻,她受到同学的歧视和排挤。从头到脚,由内而外,得到的大多数是贬低和羞辱。

后来她渐渐也接受了自己的丑、笨重和粗糙。

事业起步那两年,光鲜亮丽的时尚圈内遍布歧视,身材羞辱无处不在,有时候肤色也是原罪。模特们被pua,即使一米八只有九十多斤也被恶意嘲笑是肥猪,她花了很长时间才建立起真正的自信。

但自我厌恶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

越是亲密的人,在乎的人,她越做不到在对方面前放松自己,也拿不出在t台上、在摄影机镜头前的豁达和自信。

前女友很好。

她曾经很爱她。

她习惯主动,习惯掌控,而被动就意味着被掌控,会受到嘲笑和玩弄。因为爱,因为在乎,她忍受不了爱人可能表露出来的嫌弃,尽管这所谓的嫌弃只存在于她想象中。

前女友打碎了她的自尊,像撬开顽固紧闭的蚌壳。

她又花了很长时间重建自我。

可是今天

唇上的呼吸滚热,犹如跳动的野火,女人轻细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姐姐我想喝热可可。

江虞一瞬间懂得了她的意思,滚烫的温度仿佛烧在了脸上。

她转动脖子,把脸埋进被褥里,想象着令自己紧张害怕的画面。今天是然然的生日,她不想拒绝。

好不好呀?姐姐?程苏然故意逗她。

江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应该能克服的。

也希望,自己完全属于然然。

程苏然满心欢喜,想要拉下被角再次吻她,江虞却紧攥着不放,急切道:把灯关了。

为什么?

关掉吧。恳求的语气。

程苏然怔了怔,看着她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的样子,好像明白了什么。

以前的自己是害羞。

姐姐也会害羞吗?

还是说

心忽然抽痛了一下,程苏然连忙爬到床头,关掉了顶灯。房间顿时陷入黑暗,她隐约感觉到江虞整个人放松了一点,遂低头吻了吻她的耳朵。

姐姐,我在。

她记得她怕黑。

江虞慢慢拉下被角,黑暗中只瞧得见她模糊的脸廓,却真实感受到她的呼吸,似乎更烫了。然然

嗯。程苏然鼻子发酸。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看看她。

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看得稍微清楚些,室外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漏进来,朦朦胧胧的,整个房间像幽暗寂静的深海。

她的唇由上而下,一遍遍吻过她的额头,眼睛,鼻子,停留在唇上,而后沿着脸廓线条顺流而下。

江虞始终紧绷着自己,即使在黑暗中,也要闭上眼睛。

江虞

她喊她的名字了。

你不用很努力,不用很完美,不用有价值,我也会爱你。

我就是爱你,不管你是什么样子程苏然在她耳边低喃,鼻头愈发酸了,极力克制着不让声音哽咽。

江虞微微蹙起眉,眼角沁出了晶莹的水珠。

她彻底放松下来。

在这片深海中浮浮沉沉

第二天,日上三竿。

江虞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躺在软和的棉花堆里打滚,热烘烘的,香香的,她情不自禁蹭了又蹭,缓缓睁开眼。

眼前是印着兔子图案的睡衣,随着呼吸节奏起起伏伏,她的唇不偏不倚抵着一缕头发。

她躺在程苏然怀里。

然然睡得正香,唇角微微翘起自然的弧度,皮肤像奶油一样光泽白净。

江虞忍不住凑上前,小心翼翼地吻了一下。

脑海中忽而闪过昨夜情形。

她闭了闭眼,莫名感到有些羞耻,自己比然然年长那么多,身高也占优势,性子也不是软的,竟然

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她悄悄翻了个身,掀开被子,想要爬起来。

睡衣还掉在地毯上。

突然,一条胳膊勾住了她的腰,稍稍用力,身后传来女人低幽的嗓音:去哪儿?

下一秒,她被按了回去。

大早上亲了我就想溜?程苏然轻笑一声,将她捞回了自己的怀抱,从背后贴上去。

江虞侧躺着一动不动,半张脸被头发遮住。

脸面全无。

姐姐程苏然软软地喊她。

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天真的等很久了,一直想,一直想。

江虞被她这声姐姐喊得心颤,什么?

醒来就能看见你,伸手就能抱住你。程苏然吻了吻她的头发,而且终于不是做梦了。

江虞心底漾开了层层涟漪。

沉默许久,她捉住腰间那只手,缓缓侧过身,与程苏然面对面,那张脸清晰地落入眸子里。

彼此静静地凝视着对方。

一缕阳光透过帘缝洒进来,落在床头,屋子里半昏不暗,弥漫着清淡的混合香味,像两个人的避风港,两个人的温柔乡。

江虞伸手抚摸着程苏然的脸,以后每天都是这个样子,会不会有一天,你觉得腻了?

会。

那时候我们应该老得走不动了吧?九十岁,还是一百岁?哈哈哈哈程苏然咯咯笑起来,颊边小梨涡温柔地陷了下去。

江虞也笑了,眼角微湿。

然然

嗯哼?

你心里还介意以前的事吗?

程苏然笑容一滞,想了想,说:不能算是介意毕竟我们留给对方的回忆只有那些,不是吗?她抿了抿唇,掌心轻轻覆住脸上的手,应该只是习惯了。

江虞轻声叹气。

所以你要多让我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