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深深吸了一口烟，平静的说道：“昨天，就在这个医院，她想从楼上跳下去了结自己的性命。”
徐沫顿时紧张道：“那她人呢？跳了吗？”
程然转过头来，饶有兴致的看着徐沫。
徐沫有些慌，但是很快就明白过来：程然说昨晚有个女孩给他讲了个故事，如果跳下去，还怎么给他讲故事？
很明显，她并没有跳成。
“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你就在辛阳市混的如鱼得水了，并用我给你的补偿金，大肆挥霍招揽手下。”
程然冷笑一声，反问道：“你以为这样，你就有足够对付我的实力了？”
徐沫慢慢低下头。
一如从前，他在程然面前，即便敢怒也不敢言。
“是不是因为自己手上残疾的原因，导致你心里生出扭曲？”程然又问道：“本身长的还不错，又有钱，又会说话，还是辛阳市暗势力的大哥，要排场也有排场，啧啧……的确会召很多小女孩喜欢。”
“可前一秒，你甜言蜜语拥有了她们，之后，就狠心甩掉。这算不算病态？”
徐沫还是不敢看程然。
程然继续说道：“叶子这个女孩是对你用情最深的，她跟我讲，也怪她自己经不住诱惑，明明有男朋友，还被你的花言巧语所蒙蔽，被你迷惑，最后导致她怀孕。”
“怀孕之后，你无情把她甩掉，而她男朋友却并不计较。”
“用她自己的话，不值得别人同情，死有余辜。”
“可就这么毁掉一个女孩，就间接杀死一个女孩，你心里很有快感吗？”
徐沫的身体就开始颤栗。
叶子跟徐沫的时间还算长，也知道他家住在哪，所以程然听完叶子讲的故事，自然能清楚的辨别徐沫的位置。
至于，程然为什么知道打电话给他的是徐沫，其实也很好理解。
因为目前而言，在辛阳市，只有两个人对他说话时，不会掩藏自己的恨意，一个是龙学钊，一个就是徐沫。
而已经跟程然摊牌的龙学钊似乎并不会做这么低端的事。
“对不起！”
徐沫忽然红着眼，对程然咆哮道。
这让程然有些意外。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错了？”他诧异的问道。
徐沫就把双手给他看，眼泪也不争气的往外飙，他喊道：“你看，你看，我他妈现在就是给废人，我连几斤重的水壶都握不稳，你说我还有什么用？”
“我是错了，我太极端了，我对不起你行了吧！”
看似道歉，可程然知道，他这是在抱怨，是在发泄。
于是，摇摇头：“你不是对不起我，是对不起叶子，对不起那名对叶子一往情深的男人，更是对不起你爸！”
徐沫呆滞，因为程然提到了徐川。
程然眯了眯眼，说：“徐哥是因为什么死的，是谁干的，你心里比我清楚。”
“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除了钱，什么都没有的你，怎么可能会发展出这种势力？”
“所以，是有人扶持你，是有人在暗中帮助你。”
“虽然你不愿意承认，但我敢肯定，帮助你的人，与杀害徐川的背后主谋，必然有着巨大的联系。”
“所以，在抓住槿兮跟婧竹以后，你才会心生挣扎，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选。”
徐沫就抬头看程然，眼神里写满了惊恐。
此刻，程然在他眼里，俨然就像一个妖怪一样，似乎一下子就洞穿了他的内心。
“你……你怎么会知道？”徐沫惊讶的问道。
程然摇摇头，说：“本来不知道，可几天我很清闲，于是就有机会想很多事情，以前很多想不通的事情，现在反而变的清楚了。”
“所以……”
“是不是佟三思？”
徐沫满眼震惊。
程然知道的事情，再次超出他的预期，这次是真的被程然惊到了。
惊的他体无全肤。
“不会有错的。”程然淡淡的说道：“武飞半路拦我上山，我上了山，他就不敢追了，因为什么？因为山上有他忌惮的人。”
“这个人，就是佟月，佟三思的女儿。”
那日，程然差点被武飞一树枝给戳死。
而他上山之后，武飞就停止追击。
现在想来，唯一能让他忌惮的，或许只有佟月了。
佟月武力值还不如程然，所以，那就肯定是佟月背后的人或者物。
佟月消失一段时间，再出现，行为很怪异。而且给程然的感觉，很多事不是她想这样做的，而是有人希望她这样做的。
那，除了云以霞，佟月还会听谁的话？
“佟三思没有死，他还活着，而且他就是第三金库的守宝人对不对？”
“其实一直以来，佟凉亭也好，道长也好，他们都想从我嘴里撬出进入第三金库的方法，而事实上，其实他们早就知道。”
“之所以这样做，是想告诉我，他们并不知晓，但一直在努力想要得到，于是，所有人的目标，就都放在我身上，放在第三金库的防卫上，而忽略了佟三思最终的目的。”
“他的目的就是……”
听到这，徐沫开始摇头，脸色忽然变的苍白无比，他用双手使劲捂住自己的耳朵，惊恐的叫道：“不，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我不知道，我不懂，我……”
“噗通！”
紧接着，他又双腿一软，跪在程然面前，祈求道：“别杀我，我什么都没听见，我什么都不知道。”
看他这样子，程然不由叹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更知道，徐沫之所以求饶，是因为害怕程然知道他知道程然都知道了。
因为，程然肯定不会想让佟三思等人知道，他已经知道了，那么，他对徐沫分析完以后，就只能让他闭嘴了。
而让一个人，永远的闭嘴，或者百分百闭嘴，确实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只需要……
程然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你放心，我不会杀你，不过，这段时间，你还是留在这里的好。”
话音刚落。
忽然，医院外传来一阵噪杂！
然后就诡秘一静！
程然连忙走到窗前，向外张望。
只见，医院门口已经被戒严，平日繁华的整条中兴街，此刻一辆车，一个人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