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货如新必是宝？”
林夕看向他，微微一笑，“这话是没错，而且也很对。”
“是吧，你也知道！”
雷玉书好像有了底气，“那你为什么总跟我较劲，故意的是不是！”
林夕摇了摇头，对于这个大少爷，他还真是有点无奈。
显然，雷玉书是下过功夫的，只不过跟错了人，问错了路，导致他现在都快成国宝帮了。
“老货如新没错，但有个前提。”
林夕继续说道，“一定得占个老字！如新只是比喻，指的是保存却不代表一定是跟新的一样，老东西一定会有历史的痕迹在其上，这时候考究的就是眼力了，而不是臆想！”
“装逼！”
雷玉书毫不客气的哼道，“动动嘴皮子谁不会，在这拿什么套话糊弄人！”
说着，雷玉书跑到之前看过的摊子，拿起一个香炉，是个龙泉窑的，看起来果然光亮如新，只不过做的也很像，单论形的话，确实不错。
“就说这件，神形韵俱佳，你敢说是假的？”
雷玉书有些得意的说道，“在我看来，精品古董，那就应该是这个模样，你别跟我说那些掉牙漏口的东西才是真的，那种破烂给我都不要！”
这话说出来，林夕还没搭腔，那摊主却是听的眉开眼笑。
“小哥真是好眼力，我这的东西可都是真品！”
摊主赶紧自夸着想要做成生意，“这龙泉的香炉可是南宋的，绝对的龙泉窑鼎盛期出品，买回去都能当传家宝。”
“你瞧这造型，这纹饰，整个市场也找不到第二件来。”
“这也就是我找不到进拍的门路，否则怎么可能在这看到这东西？”
“小哥要是有兴趣，我给你打个折扣怎么样？”
能在这摆摊，那都是能说会道的主儿，一边自夸着，一边就给雷玉书夸上了天，乐的后者还真就有掏钱的心思。
可是林夕却直接挡在两人中间，背对摊主，看着雷玉书。
“怎么？
这些理论是谁教给你的？”
林夕不答反问，“你爷爷？
还是那个专家？”
雷家里摆放了不少古玩珍品，林夕看得出来，这些东西有一部分是从拍卖行买来的，毕竟标签还在。
但另一部分却都应该是淘换来的，因为其中一些相对来说更有历史研究价值，却没有太大的经济价值。
纵观两点，林夕知道雷薪霍也是这个行里的高手，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我爷爷不教我，说我心浮，不适合。”
雷玉书撇嘴，有些不高兴，随即又说道，“当然都是那专家教我的，也有一小部分是我自己看书学的。”
“怪不得。”
林夕呵呵笑道，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个能自学的主儿，虽然学不得其法，但要是好好调教一下，说不定真能在这个行里成事，“既然你看过书，那应该听说过气炉烧造吧？”
“那是当然，你以为我是刚入行的萌新吗？”
雷玉书越说越生气，“这种小儿科的东西来考我？
气炉烧造指的就是现代化的烧造技术，这有什么难的！”
说着，雷玉书清了清嗓子，酝酿一番，这才缓缓开口。
“因为气炉烧造是电脑控温，所以温度非常固定，用时少，火焰均匀。”
“所以烧造出来的瓷器，气泡也是大小均匀，不像柴窑那样大小不一，层次分明。”
“这些可都是专家告诉我的，没说错吧？”
“但是人家也说了，如果我看到这种造型的东西，只要神形具备，那就是真品，怎么着吧！”
这还真是较上劲了，后面的摊主没听到林夕的话，却听到了雷玉书的话，直接伸出大拇指。
“你那个所谓的专家，还是少接触为妙。”
林夕再次摇头，“简直就是误人子弟！”
“胡说！”
雷玉书有点生气，“你不要挑拨离间，胡专家的眼力我可是亲眼见到过的！你不要自己没本事就去污蔑别人好不好！”
林夕真是让他给逗笑了，看来不好好的给他上一课是真的不行了。
“既然你知道气炉烧造会有什么状态，那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林夕指了指那香炉，“正好也给你一个理论与实际结合的机会！”
“继续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雷玉书撇嘴不屑，却还是将香炉凑到眼前仔细的观察其中的气泡，同时说道，“等着，我马上就用现实打你的脸，我马上就……”只可惜，他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脸上的颜色也几度变化。
“怎么样？
看明白了吗？”
林夕知道，这家伙是看出门道来了。
这种观察气炉烧造还是柴炉烧造可以说只是基本功，只要了解过知识，看过一些图样，基本就能看出个大概。
更别说这香炉实在太直接，完全没有半点掩饰，看不出来才叫奇怪。
“玛德，你不要得意！”
雷玉书脸色大红，他已经看出来问题所在，“不就是凑巧猜对了吗！”
说着，雷玉书气呼呼的把香炉放了回去，脸色很是难看。
“小哥，这东西真不错啊，你拿回去不亏的。”
摊主却还什么都不知道，毕竟林夕说话时冲着雷玉书，而且声音不大。
“拿你个大头鬼，弄个仿品，你糊弄谁！”
雷玉书这会儿气的有些冒烟，自然不能有什么好语气。
那摊主没想到自己居然挨了骂，脸上的神色顿时就是一变，可并未发作，毕竟在这里和气才能生财。
林夕哈哈一笑，转身就要继续逛下去，但是雷玉书却是心中不甘。
“你等等！”
雷玉书却叫住他，“你不过就是蒙对了，我不服！”
“所以呢？”
林夕挑了挑眉毛，问道。
“有本事，你就在这个摊子上，挑出真东西来，那我才叫真的服！”
雷玉书说出来一句简直是开玩笑的话来。
一个摊位能否有真品，这不是绝对的，尤其是这种摊位上，如果这摊主都是从造假基地进的货，能找到真东西才叫出鬼了。
“这是在跟我打赌吗？”
林夕笑问，“赌注呢？”
“如果我输了，我给你当小弟！”
雷玉书也是豁出去了，“但你要是输了，那就什么都听我的！”
反正也没事，林夕好久没试过这种轻松的时候了，倒是没有反对。
“一言为定！”
林夕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下来，转身回了摊位前，蹲了下来。
只不过，他的脸色没有什么轻松的感觉，反倒是有点发愁。
“难办啊，这里东西都是仿品，这让我怎么挑？”
“正好家里缺几件摆设，不如买两件回去填补一下空白也好！”
说着，林夕的手便伸向了其中一件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