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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魔 分节阅读22

邪皇噫了一声,点头道:“不错,受人涓滴之助,尚且当报以涌泉,何况救命之?大丈夫恩怨分明,东方刚既然有恩於你,自然得为人家尽心尽力,不怕危难了。”转移话题,由怀中取出一本薄薄书册,啪的一声掷在石桌上。

云岳低头一瞧,只见那书已经泛黄,书页摺边略有破损,封面也有剥落斑驳的痕迹,似乎还被水浸泡过,显然是多历年所,年代久远的书册,封面上五个墨黑大字却仍然清晰可辨,写着“无上至尊令”。

邪皇徐徐道:“这就是本门传下来的两大神功之一的”无上至尊令“。这书乃是祖师所做,後来传下,各代皆略有增补,我如今将此书传给你,至尊五法的拳脚功夫,掌气内功,均在此书之中。你可自行修习,本来,我应该连紫晶玉戒也一并传给你的。只不过你神功未成,出谷之後,尚有不少艰钜任务留待你来完成,其中几项更是凶险,因此我不得不未雨稠缪,暂且为你保管这掌门信物,等你日後完成这些任务後,掌门之位自是你掌中之物,这就不必我说了。“云岳忍不住急道:”师叔,云岳山林野鹤,天边浮云,当不得这掌门的。“邪皇摇头道:”不由得你不答应,咱们紫晶门现在仅存我们这几个,汉儿大概已经往生,是当不了这掌门了。玄武与我年纪太大,一只脚都已经踏进了棺材里,凤儿年纪太轻,经验、武功、胆识都不如你,你倒说说看,除了你之外,紫晶门中还有谁可以担当这掌门大任的?“

说到这里,顿了顿,双目精光凛然,道:“难不成你要我将掌门之位传给那弑师犯上的畜生?”云岳哑口无言。紫晶门人丁本就不多,传到邪神邪皇这一代更是少的可怜,只有两个徒弟。时至现今,紫晶门人死的死,伤的伤,老的太老,小的经验不足,整个加加减减,居然只有云岳一人够格可当掌门。

邪皇又道:“你也别把这掌门之位看的太高,紫晶门现在就我们这几个,你虽说是掌门,但手上可用之兵大概也只有我们几个罢了!玄武要陪我闭关驱毒,不能随你出谷。只有你师妹可以跟你一同出谷,因此你这门主呢,是掌门兼徒众,一个人全包了,大不了也只有你师妹一个人可当你的小兵。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你要做一些粗重工作,难道你还会让你师妹一人独力去做,自己一旁纳凉不成?因此我说啊!你就是做了这掌门,又跟那山林野鹤,天边浮云有什麽不同?“

云岳想想也是,出了紫星谷後,蒋破天叛师逆上,势必不会遵他为掌门,束手就缚,引颈待戮。邪皇又必须闭关逼毒,自己这紫晶门门主只是有名无实,空壳子而已,又有什麽好拒绝的?笑了笑,点头接下了掌门之位。

柳玉琼噗嗤一笑,娇靥如花,笑道:“师兄,原来你这个掌门只是做做样子而已,根本就是空壳子嘛!”

云岳斜瞄了她一眼,见她笑得花枝招展,香肩乱颤,笑道:“那也未必,至少我还有你这个小兵,粗重的工作你做不来,跑跑腿总行吧?端茶烧饭,嘿嘿,那也有得你累了。”

邪皇听了哈哈大笑道:“这倒也不错,只不过这麽一来,咱们紫晶门的掌门也只能命人烧饭做菜而已,那也是……嘿嘿……穷酸的紧了。”柳玉琼扑到邪皇怀中摇手撒娇,佯嗔道:“师父你看,师兄欺负我啦!我不依,我不依。”

邪皇看着怀中柳玉琼的儿女之态,慈爱的抚着她的秀发,笑而不答。好一会儿,邪皇扶起躺在他怀中撒娇的柳玉琼,正容地向云岳道:“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交代你们。”

云岳道:“师叔请说。”

邪皇叹道:“你们出谷後,除了要找出蒋破天那孽徒的下落,并为我清理门户外,行有馀力,顺便帮我打听一位女神医李芷蓉的消息。”

云岳怔了一下,问道:“女神医李芷蓉?”

邪皇道:“不错,女神医李芷蓉,你们若听到有关她的下落,立刻报与我知,如若有缘能遇上她,就说……就说……”想了一想,黯然地摇摇头道:“不用了,只要让我知道她好就好,不用再多说些什麽了。”

云、柳两人见邪皇说话有头无尾,由语气语意推断,那叫李芷蓉的女神医似乎跟邪皇有着密切关系,互望一眼,邪皇虽没说什麽,两人心中都是同一心思,要为邪皇找到这一个叫李芷蓉的女神医。

邪皇瞧了瞧柳玉琼,心道:“有了凤儿服侍在侧,已经是老天给我的极大恩典了,我又怎能再奢求贪多,要芷蓉回到我身边?”

柳玉琼见邪皇看她的眼神有异,似是父亲对女儿的关爱之情,又似情人之间的男女之爱,时而火热,时而慈蔼,心跳怦然,血液加速,脸上闪过一丝嫣红。

邪皇猛然一惊,心道:“我是怎麽了,最近怎麽变的婆婆妈妈,优柔寡断?难道二十年来我仍是未能将她完全忘却?”见柳玉琼嫣然娇羞之态,依稀便是李芷蓉当年的翻版,心中针刺似的疼痛,用力摇了摇头,似乎想将那股思念甩掉。深吸一口气,内力行遍全身,好不容易才抑制住心湖波涛,挥手道:“没事了,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说完,也不理睬两人,迳自闭目打坐,养神练气。

云、柳两人不敢打扰邪皇用功,恭敬地拜了几拜,悄悄地退出了丹室。

剑魔50 四象宫

两人走出丹室後,柳玉琼突然问道:“师兄,你看那女神医李芷蓉是师父的什麽人?为什麽师父别的人不找,偏偏要找这女神医李芷蓉?”

云岳沉吟了一下道:“师叔口中的女神医可能是……曾经救过或帮过师叔吧?是以师叔才会这麽念念不忘。“柳玉琼摇头道:”决计不是!“云岳哦了一声,淡然道:”何以见得?“柳玉琼道:”我虽不知那女神医李芷蓉跟师父是什麽关系,但瞧师父说到那女神医的时候,脸上流露出极度温柔的神色,此人决计不是单纯有恩於师父那麽简单。“

顿了顿,续道:“我从小就长在四象宫中,二十几年来,师父一向是铁面冷峻,一丝不,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宫中的人,包括大师兄在内都极怕师父,偶尔师父会对我们好一点,跟我们聊聊天,说说笑,却也都是保持着一贯的威仪,从不轻易显露感情,今夜师父说话的态度已有所改变,不像以前那麽严峻难当,尤其是提及那女神医时,更是温柔,与平常的师父大不相同,因此不可能是只有受了人家恩惠那麽简单。”

云岳听在耳里,大表赞同。其实他也看出来了,邪皇只要一提及女神医李芷蓉这六个字,脸色就会变得极端温柔,连一向炯炯有神,精光闪露的一双眸子也会在霎时间变的如同春风般的柔和,毫无冷峻之色。他之所以不明白将自己所见吐露出来,便是觉得在背後论及他人隐私,未免不妥,何况对方又是本门长辈,更该谨言慎行,小心翼翼。这才随便找个理由想搪塞过去,并非真的看不出邪皇神色有异。

云岳淡淡一笑道:“师妹倒细心的很,看的出师叔的种种异像。”

柳玉琼道:“我倒不是细心,你若与师父相处了有二十年之久,却连这点变化都看不出来,那也太扯了,何况……”想起邪皇看自己的眼神有异,脸上不由的一红,续道:“师父那时的表情就好像是丈夫在看妻子,我是女人,这点直觉还有。”

云岳异道:“妻子?”

柳玉琼点点头道:“不错,就是妻子,我曾听玄武师兄说过,师父本来是有位师母的,只是不知怎地後来却离开了四象宫,就没有回来了。好像是说跟师父闹翻了,才负气出走。”

云岳忍不住问道:“是以你认为那女神医李芷蓉可能就是你师母?”

柳玉琼点头道:“没错。”

云岳皱了皱眉,道:“我想,这事还是不要乱猜的好,说不定事实与我们想的完全不同。”

柳玉琼肯定的道:“绝对不会。”

云岳笑笑道:“师妹这麽肯定?”

柳玉琼横了他一眼道:“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不同,女人的直觉可是很准的。尤其是对感情这种事,只要有人说谎或言不由衷,我们女人就可以立刻感应出来,而且是屡试不爽,少有出错。“瞧着云岳笑笑问道:”师兄你说是不是?“

云岳听得她话中有话,显然是针对自己而来。假装不明其意,笑道:“既然师妹说是,那就算是吧!”

柳玉琼瞪了他一眼,娇嗔道:“什麽叫做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什麽算是的?”

云岳无话可说,只道:“那就是罗!”

柳玉琼哼道:“油嘴滑舌。”

云岳被她一顿抢白,弄的说是也不对,说不是也不对,只有沉默以对,来个静观其变,看她还有什麽花样。

柳玉琼见云岳不答,诧异道:“师兄你怎麽不说话?”

云岳苦笑道:“所有的道理都让你占尽了,我还说什麽?”

柳玉琼瞧了他一会儿,突然幽幽道:“师兄你生气了?”

云岳怔道:“没有啊!我为什麽要生气?有什麽好生气的?”

柳玉琼问道:“那你为什麽不说话?”

云岳双手一摊,道:“你要我说什麽?”

柳玉琼道:“说出你心里的感觉啊!你们男人啊,也不知道怎麽搅的,就喜欢肚皮里做功夫,什麽喜怒哀乐全藏在心里,问也不说,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麽药,整个人闷在那里,活像个雕像,真是奇怪。”

又道:“说什麽女人心海底针,令人难以捉摸,我看哪,男人心比女人心更像海底针,永远不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些什麽。”

云岳笑笑,不予置评。心知自己若出言反击,势必惹来柳玉琼不快,说不定还会叽叽聒聒,喋喋不休的与自己争辩,那时反而不美。他虽与柳玉琼相处的时间不久,但细心观察,也对柳玉琼的个性有些了解。自然不会自己找罪受,跟她词语争锋。

两人谈了一会儿,已经走到了柳玉琼所暂住的“香云轩”。那“香云轩”想是紫星谷中专给女弟子住宿的地方,花木扶疏,芳香阵阵。云岳心想:“这紫星谷中的布置还真是奇妙,座落山腹之中,不见天光,花草树木还能长得这麽好,莫非是异域奇种吗?”

仔细地瞧了瞧,只觉这“香云轩”的花木草皮与普通花木并无不同,似乎并非奇花异卉,心中正觉纳闷。看见柳玉琼向自己招手,示意要自己过去。当下走了过去,问道:“师妹有事吗?”

柳玉琼道:“我看你在我的花园里瞧东瞧西的,你在看什麽?”

云岳哦了声道:“没什麽,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此处紫星谷位於山腹之中,阳光不至,这些花木似乎没受到影响,仍然长得这麽好,是以觉得奇怪,多看了几眼。”他近来由於专事研究金环庄血案,想找出最有可能的凶手,因此对外界的一些变化视而不见,经过一、两天的休息後,头脑得以休息,便对这周遭环境注意起来。

柳玉琼笑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在这”香云轩“找到了什麽宝藏呢?看的那麽入神,连我叫了你好几声都没有回应。“云岳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歉然道:”我是看得入神了些,以致没听见师妹叫我,莫怪莫怪。“柳玉琼笑笑道:”这也难怪,这紫星谷的布置确实有些令人难明的地方,我昨天也跟你一样,不明白为什麽我们处在山腹之内,却仍然能见天光,别人却瞧不见我们,也听不见我们。後来啊,我找了一下,终於被我找出了其中奥妙。“

云岳哦了一声,问道:“那是什麽?”

柳玉琼并不正面回答,只是指着数十丈高的顶岩道:“你看那是什麽?”云岳顺着她手指所指的方向往上望去,只见顶岩上有一大片晶光闪亮的金属闪闪发光,一怔之下,凝足眼力看去,那顶岩金属光滑平面,中有人影,折光反射,那人赫然是自己。云岳忍不住叫道:“是面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