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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生录—艳歌何尝行 五十三、天青色等烟雨

千灯古镇,古朴的客栈内,雨丝不停的敲打著屋顶,将天色浸染的一片烟青色,

“还是没有月莹儿的消息麽?你们确定都找遍了麽?” 糖莲子坐在客栈空荡荡的大厅里,有些焦急的问著。

“能找的地方我们都找过了,就是找不到她” 韶华年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翘著二郎腿坐在凳子上,让那凳子一翘一翘的摇摆著。

“怎麽会呢?她会不会是遇到了什麽危险,已经二天一夜了,不行,我也要出去找找她……”

糖莲子想了一会儿,又著急起来,她这麽说著,便手扶著桌子,摇摇晃晃的要朝门外走去,没走几步便被韶华年抓住了手臂,强按著她的肩膀将她摁坐在了凳子上,握著拳对她夸张的弯身行礼,

“小姑奶奶,我求你消停一会儿吧!!你的风寒刚好了一点,这外面又下著冷雨,你这麽冒冒失失的出去,不但找不到她,自己又要冻病了,难道你忘了你是怎麽感染上风寒的麽!”

“我……我当然没忘了……真搞不懂,同是在河边,为什麽我被吹的染了这麽重的风寒,他却一点事儿也没有……”

糖莲子低头嘀咕了一句,斜眸看看向了兀自坐在客栈一角低头盯著自己的茶杯,沈默不言似有所待的男人,那茶杯中冉冉的白烟在他眼前萦绕而起,如烟似雾的他眼前忽聚忽散,将他的容颜也照的有些模糊不清,

“呵~你毕竟是个女子,怎麽能与我们男人相比” 韶华年摇扇一笑,音调在被雨水敲打的寂静客栈内,如玉石滚动。

“那怎麽办,莹儿是我们带来的,如今她下落不明,你们三个大男人就如此心安理得的坐在这里不是喝酒、就是喝茶、又或者是发呆麽?”

筮坞戌睫毛微微闪了一下,目光古怪的抬起眸子,朝著她看了过来,面色中透著一丝怪异的冷笑,

“执意要躲藏的人,我为何要耗心神去找,我没有闲情逸致去陪她玩些无聊的把戏”

“你这是什麽意思?你……难不成你的意思是,她故意躲起来不让我们找到?她怎麽可能会这样呢!?” 本来已经坐下来的糖莲子听罢,便又坐不住了,

“哼~~” 筮坞戌沈著脸冷哼一声,不置可否的转过头去看窗外连绵的雨丝,脸色在阴沈的天广下,厚重如乌云。

“……哼,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见状,糖莲子愈加不满了,一边嘀咕著,一边愤愤的将手中的茶盖子弄的砰砰乱响,似是刻意不让那人凝神思索。

韶华年坐在一旁忍了一会儿,实在是受不了耳边越来越大的噪音,偷偷转眼筮坞戌更加难看的脸色,轻叹了口气,息事宁人的用扇子敲了敲桌子,微微咳嗽了一声,桃花眸子流光闪烁不定的低声道,

“丫头,你知道我一向是偏著你的,不过这一次,你还是该听他的……”

“你这又是什麽意思?”

“噢,我明白了……你也不想月莹儿?你们……你们其实不是找不到她,你们是根本就没有仔细认真的去找是不是?”

“哎呀呀,丫头,你冷静点,我们的确是将镇子都找遍了,也问了许多人可是就是找不到她的下落,没有一个人说看过她的踪影,况且她的来历的确不明……古人讲话还是有些道理的,防人之心……不可不有?”

……

“为什麽你们一定要说她是坏人呢?她的样子那麽温柔清丽,我只看她的一眼就知道她一定不是坏人!”

“……愚蠢至极!”

“你……怎麽,你凭什麽指责我?我再愚蠢也不会和你一样,屠害生灵,做些有损阴德的事!”

就在空气中的温度开始冷冻结冰之时,客栈内那扇古老的木门突然被人‘吱呀’一声推开了。

进来的,是个浑身湿了一半的男人,那男人约莫四五十岁,圆圆的脸上虽然沾满了雨水,但是笑的却甚为开心,冲著目光幽深朝著自己看过来的筮坞戌连连叫了起来,

“筮公子,筮公子……我找到了!找到了!!找到木恩公让我帮你找的那人了!!她一定可以带你去你们要找的那个地方!”

“当真,他在哪里?!我们这就去找他!” 闻言,筮坞戌异色双眸蓦然闪过一丝刺目的亮光,他霍然站起身来,沈声追问,

他问声未停,便突听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自门外传了进来,与此同时,万千花瓣随著纷纷雨丝扑入昏暗的客栈之内,将屋内浸染的一片靡豔芳香

“哎呦,呵呵呵……既然是你想见我,我哪里还会舍得让你奔波呢,自然是自己亲自送上门来为你效劳了,呵呵呵~~嘻嘻呵呵~~”

伴著一声娇嗔,看著从门内嫋嫋娉婷走进来,绘著半面豔丽牡丹妆容的红衣女子,所有人都呆住了,就连糖莲子也傻傻的看著走进来的人,忘了再摆弄手中那已经磕掉一角的茶杯盖子,

她轻蔑的看了一眼屋中之人,最後那目光便长长久久的停留在了筮坞戌脸上,她饶有兴趣的看著他那只看似平静,但是内里却暗流汹涌的藏紫色眸子,牵起娇娆的唇朝著他媚惑一笑,美丽脸颊上绘著的牡丹还沾著点点晶莹的雨滴,让她香豔的如同出经微雨的牡丹花,风情万种,百媚生香,

她柔柔的抬起一根青葱玉指轻点他的下巴,笑靥生花,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容如串串风铃在百花丛中摆动不休,

“你说是不是?我的大巫师?呵呵呵~~嘻嘻~~~~~~~~哦呵呵呵~~~”

暗夜里的血匣

“舞花娘?!怎麽……怎麽会是你?” 糖莲子看著蓦然出现的舞花娘惊得整个人都快跳起来。

“为什麽不能是我?你们和别用这麽惊讶的目光看著我,难道你们不想找那把之剑了麽?”

舞花娘笑的一脸自若,妖冶的目光妩媚而从容的一一扫过众人,待落在胡不归身上时,便蓦然闪过一丝冷冽的怨毒之意。

“你与木樨雪是什麽关系,你认识他? 为何不早说?” 筮坞戌目光恢复了平静,冷声问道。

“呵呵,那你也没有问过我认不认识他,不是麽?” 舞花娘转了转眸子,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匣子来,朝著他们晃了晃,笑容千娇百媚,摇曳生香,

“来吧,别浪时间了,这张地图上有你们要找的东西,与其猜测我到底是什麽来头,不如我们还是研究研究该如何顺利到达那里,找到你们想找的东西吧,呵呵呵呵~~~”

糖莲子并没有怎麽去看她拿出的那张所谓的地图,事实上,她整个下午都一直托著腮嘟著嘴坐在客栈靠窗的位置生闷气,时而用眼角斜斜的瞥他们一眼,又时不时的瞪倚在他们身边的舞花娘一眼。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麽,就是那麽不喜欢舞花娘,兴许是那双美眸中总是媚眼如丝的勾人,又兴许是,她总是有意无意的往筮坞戌身边蹭,那暧昧而含糊的笑容,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无一处不让她看的心情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