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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生录—艳歌何尝行 二十六、我们是命中注定之人

寒风萧瑟,院子内的那件厢房,依然是黑沈沈的,没有一丝声响,但是没过一会儿,只见一丝火光嗖然划过纸窗,漆黑一片的厢房嗖然亮了起来,纸窗上,屋内人那修长风流的身影便幽幽的倒映了出来。

“呵~~这个傻丫头,还真是好骗~~”

屋内,韶华年衣冠整齐,优哉游哉的坐在椅上,摇晃著手中的纸扇笑的一脸得意,他那桃花冉冉的火热眸子,难舍难分的看著另一只手上躺著的那只碧玉簪子,动听悦耳的声音里含著有人让人受不了的肉麻之意,

“我的小美人儿……你可别怪我啊,我还真是舍不得这麽快就把你还给她,你这一身诱人的光泽,看了就让人挪不开眼睛,舍不得放手,不如你从此以後就跟了我吧,视我为主人,我一定会好好待你,如何,嗯?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同意了,呵呵~~”

啪!!

他话音未落,只听屋内一阵清脆的掌掴声响了起来,将他那风流不羁的笑容硬是打的断续开来。

“无耻!谁是你的美人儿!!” 清冷中透著浓浓怒意的声音,在屋内乍然响起。

“你总算是肯变出来了!!”

韶华年看著烛光下,一边整理著身上衣襟,一边对自己怒目而视的那张清绝无双的面容,桃花眸子立时璀璨一亮,一边满不在乎的揉著自己被打红的俊颜,一边色眯眯的看著他,笑的甚为讨好。

“我这一巴掌挨著值了,值了!!小美人儿……啊,不,不是……”

看著青子矜在听到小美人儿这三个字时,目光一沈,手又要挥过来,他急忙闪身一挡,也顺势抓住了他皓白手腕,赔笑著改口。

“那我叫你…子矜,行了吧…”

青子矜厌恶的抽出自己的手腕,余怒未消的瞪著他,一双眸子寒光冷冷。

“我警告你,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你不想死的话,最好在我面前闭嘴!”

“子矜,你去哪?” 韶华年一脸亲切的叫著,长腿一迈,手臂一伸,便将他整个人搂在了怀里。

“…………与你无关,放手” 从来没有被人这麽抱过的青子矜身子明显的一僵,脸色瞬间又冷了三分。

“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怎麽与我无关?” 韶华年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著,手指则不老实的抚上他的细腰,偷偷的吃起豆腐来。

“…………………………我再说一次,放!手!”

青子矜明显感受到了那只不老实的手所做出来的动作,面色寒冷如霜,一双带著三分刻薄,七分讥诮的眸子腾起浓浓的恼火之意,

“你想要我废了你的爪子麽!”

“不放!你不说我就不放!废了我也不放了!” 韶华年一边搂紧他的腰肢,一边无赖般的叫嚷。

青子矜似是气急了,但是却怎麽挣也挣不开,一双乌黑眸子气的隐隐泛出一抹骇人血红。

“无耻!!!”

“本公子就是喜欢无耻,你又能奈我何?” 韶华年风流一笑,那笑风流中透著浓浓的耍赖之意,直像是一个在调戏良家少妇的纨!子弟。

青子矜看著他那令自己恶心不已的,近乎谄媚一般的笑容,只觉心中立时一阵恶寒,他只觉胸中气血一窒,脸色刹那间一阵泛起一片不寻常的惨白,脚步也虚浮起来,呼吸渐渐急促而沈重。险些就要站立不住。

“子矜?你怎麽了?来来……快坐下!!”

看出他的不对劲,韶华年脸色也是微微一变,他急忙将青子矜扶到凳子上让他坐下休息,自己则在一边又是帮他端茶,一边又是帮他扇扇子,口中也更是不闲著,

“你的气性怎麽这麽大?被我说两句就气成这样?你这脾气该改改了,气大伤身啊,虽然你也并不太算个人,但是,你既然是想要做人的,那这性子还是要改改,至少你这性子要改的配上你这容貌,若是你不知道怎麽改,我可以勉为其难的教你……”

青子矜本来已经伸手接过了那杯子,准备喝下去,但是听到这番话,气的连手指都哆嗦了起来,他闭了闭眸子,强忍著身体的不适,猛的一扬手,用尽所有力气将杯中的茶水朝他脸上狠狠泼了过去!

“啊!!好烫!!”

那茶水虽然不是滚烫,却也是有一定热度的,韶华年只愣了一下,便被烫的几乎跳了起来,没想到自己的‘温柔伺候’和‘好心劝说’会得到烫水泼脸的对待,他这一次是当真有些来气了,他用袖子随意抹了抹发红的俊颜,怒瞪著面前那张冰冷苍白的面容,愤愤嚷了起来,

“你这是想要谋杀亲夫麽,毁了我这张脸,对你有什麽好处??你明明是个男人,怎麽性子比女人还要泼辣!!”

韶华年本来以为自己骂完他之後,他会立时冷著脸与自己吵起来,但是等了片刻,却见那人闭著眸子,紧蹙著眉头,一个字也不说,他正待发问,突见青子矜忽而有些痛苦的呻吟一声,紧跟著身子一软,整个人从凳子上栽了下去,摔在了地上,

一缕月白色中透著淡淡幽碧色的透明液体,如血一般的,从他口中流了出来。

“子矜??!你这是怎麽了?你别吓我,我只是随便骂了你两句,你怎麽了??!不用被我气成这样吧?!”

韶华年这一次,当真是吓的不轻,他急忙弯下身去,将青子矜搂在怀里,神态焦急的问道。

“咳咳……” 青子矜虽然很不想理眼前这个白痴一样的男人,但是为了活命,为了守住心中那个秘密,他却也只得勉强忍住心中的鄙视和厌恶,紧拽著他的衣袖,一字一顿的缓缓开口,

“把我还给糖莲子,现在只有她能救我……”

“为什麽?” 韶华年扬了扬眉头,疑惑问道。

“我与她是命中注定之人,我每日必须依附在她身上,才能吸纳所需灵气,有了这些灵气我才能活著…………才能化成人形……不过每一次化成人形……都需耗去太多灵力……我已经多日未曾与她接触,本来已无太多灵气,如今又强化作人形……你最好快点带我去见她……咳咳……否则,只怕你……你永远都无法再见到我了……”

他的身子似是虚弱到了极点,说完这几句话时,便已经流了一身的冷汗,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韶华年抱著他的时候,只觉得他的身子轻的如同一片羽毛,仿佛随时便会被风卷走,

这种感觉,让他心中不知为何,莫名的一慌,他第一次敛了那玩世不恭的笑容,双眉一扬,一边紧搂著他快步走出门外,一边给他了一个‘含情脉脉‘的目光,

“放心,我这就带你去,这就带你去!我可舍不得你死呀……”

半柱香後, 女子的厢房之中

糖莲子将一根通体幽绿的玉簪重新插入发中,又对著铜镜照了照,方回首朝著韶华年吐了吐舌头,

“这样子,应该就行了吧?”

“嗯……他应该是没事了……”

“那你也不要像是木头一样的戳在这里啦,好晚了,我很困了,要睡觉了!听说再过两日就是昆仑派掌门的寿辰之日,我可要好好养足神,看著一场难得的大寿之宴呢!!”

韶华年有些郁闷的靠在屏风旁,双手环著手臂,虽然看著他化险为夷,但是那俊脸上的神色怏怏却是不乐,仿佛带著万分恼恨,一边受不住打击的摇头朝外走去,一边一步三叹的不停重复著自语起来,

“哎,怎麽与他有著这种缘分的人偏偏是你这丫头??怎麽就不能是我呢??哎……哎……哎……可惜,可惜啊……可惜……哎……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