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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中校先生. 你好中校先生._分节阅读_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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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她还会哭。

初回来的那几天,她不怎么说话,每日里除了照顾母亲,就是坐在一旁发呆。等到过了几天,她才终于可以开口跟母亲谈谈那段在c市的生活。

她告诉母亲,其实她很不习惯c市的生活,曾经有很多次想要偷偷跑回来沈阳,可是因为怕她担心,就只要咬着牙坚持在那里。

她说她不喜欢c市的菜系,那里的菜甜甜的辣辣的,每次她的胃都备受折磨。她又讲到自己的学习,这是她不多的可以值得骄傲的地方,在高中的时候每年可以拿到奖学金,而在大学,则更是女学员中的翘楚。

“教官说,如果我表现好的话,说不到可以到西点军校去深造。哈哈哈。”此刻的她笑得像一个向母亲撒娇的小女儿,笑意盛满了整张脸,看得母亲也跟着她笑了起来。

母亲终于倦了,躺在床上休息了,她也终于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望着窗外渐黑的天色,周身涌上来一股冷意。幸而母亲睡着了,不然,她记忆中那点儿可怜的美好细节,就快要说完了。

剩下的都该是些什么呢?她努力回忆。

高中的时候她坐在林珂的前面,林珂人长得漂亮,却不爱学习,每次到了交作业的时候总是会在她肩膀一拍,借作业来抄,这种一到夏天就炙热的感触让她有些反感,她扭过头去,总能看见林珂一张笑意盎然的脸,她总是说:“时雨,作业借我看一下,淮宁他不给我看。”

她说的时候嘴巴总爱微微撅着,语气有些抱怨,看在她眼里有些扎眼,不过她总能很快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微笑地转过身去,把作业递给她。

她其实一点儿也不喜欢她,只是因为这个女孩子与一个人有太多的交集,她只有站在她身边,才能与他说上话。这个人,就是顾淮宁。

林珂总是在顾淮宁的眼皮子底下抄作业,一旦被发现,顾班长就会二话不说的没收作业,把作业还给她的时候次次都不忘叮嘱她,下次不要再借给林珂抄。她每次都答应,却又次次都反悔。因为她舍不得,她仅有的与他说话的机会,恐怕就剩下这些了,所以她舍不得放弃任何一次。

高中学业很紧,但是学校还是坚持每周为住宿生放一次电影,每次她都会窝在宿舍里做习题背单词,仅有的一次她被舍友拉去礼堂看了一部名为《一封陌生女人的来信》的电影,礼堂里人影嘈杂,她看得有些昏昏欲睡,无奈舍友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动情时刻还落下几滴泪,直到一阵悲切的音乐响起,她恍惚间,听见电影的旁白传出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比得上一个孩子暗中怀有的不为人所察觉的爱情,因为这种爱情不抱希望,低声下气。这和成年女人那种欲火炙烈,不知不觉中贪求无厌的爱情完全不同。只有孤独的孩子才能把全部的热情集聚起来。我毫无阅历,毫无准备。我一头栽进我的命运,就像跌进一个深渊。从那一秒钟起,我的心里就只有一个人——就是你”

屏幕上的声音落下,电影终场,人群渐渐散去,独留她一个人坐在那里,泪流满面。

番外之鬼迷心窍(陆承汶篇)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避免。

早晨七点半,男人跨步走进报社,开始一天的工作。

秘书小许一边叼着牛奶包一边在电脑上啪啪地敲着文件,眼皮一掀,看见进门的男人有些诧异。

“boss,这么早?”

男人嘴唇微勾,似是在微笑。

他的作息时间一直很规律,所以才被昨晚的失眠弄得束手无策,早晨索性早起晨跑,早早地来上班。

拉开椅子按开电脑,按照惯例浏览邮箱。有几封来自工程学导师的邮件,这个老头子总是对他的工作选择有微词,时不时地还会用几个实验难题来正式地表达自己的抗议,每次他总是笑笑,然后耐心地应付着老师的发难,弄得老头子没辙。

再将鼠标下拉,又不可避免地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和那三个熟悉的字——辞职信。

他闭了闭眸,靠在椅子上。这个时候疲惫忽然而至,额角开始隐隐地抽痛,他有些烦躁。

这封辞职信躺在他的邮箱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那个女人消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杂志社开办以来,她是第一个辞职信还没批就不来上班的人,有点儿不顾一切的味道,印象中的她,不是这么果敢的人——

思及此,男人微微有些怔忪,思绪便轻而易举地迈回到了三年前。

彼时的他正值毕业,因为优异的成绩伦敦几家公司已经向他抛来了橄榄枝,其中不乏有他想要进一步去接洽的,只是正在这个时候他接到了来自布里斯托尔人文艺术学院终身教授的邮件以及普利策奖委员会的贺电——他参与编写的美国历史作品获得了普利策奖的创作奖。

一下子整个学校因为这个奖项而沸腾,本身低调的他,因为这个而成为学校的明星,他一时不免有些头疼。国内有不少杂志社闻讯发来了就职邀请,一时间选择成了两年的境地。如果要继续与他专业相关的工作,那留在英国。如果接受了国内杂志社的邀请,必然就要回国。为此他远在中国的父亲特意致电,希望他能够认真考虑。

就在他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布里斯托尔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气球节,他的室友早早地出去狂欢,唯独他一个人,在临近傍晚的时候,才缓缓踏入埃文河。那一天整个布里斯托尔的上空都是绚烂多彩的,天空中有许多色彩缤纷的热气球,还有一些小气球,它们连带着五颜六色的纸带,上面写满了愿望。

不熟悉的人接踵而过,到处都是拥有深蓝色,浅蓝色或者灰色瞳仁的人群,他放眼望去,异国他乡的感觉体会的最为透彻。

忽然有一个小小的紫色气球飘落在他的脚下,他俯身捡起,不经意间看见下面系着的纸带,稍稍惊讶了一瞬间,因为纸带上的愿望,是用中文写成的

“希望上帝保佑我的一家。外婆,爸爸和妈妈。”

他笑了,真是一个质朴的愿望。多少人假着愿望之名向上帝大开狮口,虽然知道最终不太可能实现,却总是抱着美好的期望。难道,这个人也是这样认为的么?

“抱歉,这是我的气球,因为没有抓稳所以飘落了。”

一道甜美的女低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标准的伦敦腔,他侧目望去,一个女孩儿正眼眸含笑的看着她,琥珀色的眸光让他的眼睛微微眨了眨,一时间认定这个女孩儿是中国人。

她穿着白色的t恤,低腰的仔裤,微卷的长发随意扎了起来,整个人透着一股子慵懒,但是眼眸中的笑意确实清晰可见的,嘴角微微一弯,笑容绽放。他良久的凝视让面前这个女孩儿面露疑色,耳根泛上来一点点红色,他笑了笑,将手中的气球递还了回去

“希望你的愿望能够实现。”

一字一顿,标准的普通话,字正腔圆。女孩儿先是愣了一愣,结果气球之后又是甜美的一笑。

“谢谢。”

——

经过一周的思考,他决定回国。他的导师替他惋惜,他浅浅一笑,将行李托运之后准备开车去伦敦。

车子驶到校门口,他放慢了速度,视线不经意地一转,在某一处停顿下来。还没细想,嘴角已经微微弯起,他们又见面了。

她提着行李箱,有些笨拙地向前走去,看样子她不是很应付得来,于是他将车子停好,稳稳地向她走去。

“你好”他用中文向她打招呼。

女孩儿回过头来,看到他时不由得一愣。他也是一愣,因为面前这个女孩儿的眼眶微红。

沉吟片刻,他决定不过问,只是指了指她的行李箱,问道,“需要帮忙么?”

女孩儿依旧怔怔地看着他,没过多久,眼泪便啪嗒啪嗒地落下。长发柔柔地垂下,泪水打湿她的手背,她哭得很压抑,整张脸因为这种压抑而泛着些微粉红。此刻他有一种不合适的想法,他觉得她哭泣的样子很美丽。

转念,他微笑。这样子是很美丽,但是她不能再哭了。

“你去哪儿,我送你一程。”

后来他载着她到希斯罗机场,她是准备回国的,而他因为要转飞巴黎去看望一位朋友,无法同行,只好道谢过后分道扬镳。

进安检门的时候他偏头回望了一下,这个动作对于他是不甚熟悉的,他曾经的一个室友读心理学,告诉他,这种情况很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你留恋了。

他当时笑着不置一词,而室友却继续说,你可以尝试着把这种感觉发展下去,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变成爱恋。

爱恋。他笑得更无所谓,可是这种无所谓在归国两年之后再次遇见她的时候,变得有些滑稽。

为此他大早上拨电话给远在伦敦的心理学室友,不顾那边凌晨一点钟的时间,只为了询问一句话,“或许,发展下去真的会变成爱恋?”

而被打搅了睡眠的室友,只回复了他一个词:“nonsense.”

他也笑着摇了摇头,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或许真的是鬼迷心窍了。

——

后来他去中国传媒大学演讲,认识了国内许多朝气蓬勃的大学生,许多人仰慕pioneer的威名,准备毕业之后去那里工作,他笑笑,给予他们鼓励,却并不给用于他们承诺

世界上有许多机会是靠自己把握的,抓不住,就只能看它溜走。

回国之后她出乎意料地结了婚,向他请年假的时候满脸的小心翼翼忽然就让他想起来两年前埃文河畔的她,同样的眼神让他有些恍惚。这种感觉让他感到失控和烦乱,所以他脸色并不是很好的答应了她的请求。

她已经不记得他了。看她的眼睛就看得出来。

十一月校园招聘的时候招进来一批新人,他细细看过所有新人的cv,忽然停顿在某一张新人的证件照上。这也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儿,头发高高束起,白色的t恤干净整洁,像极了在布里斯托尔的她。

于是他亲自把这个名为李嘉的女孩儿交给她来带,他想看看,她会不会从这个女孩儿的身上,看到曾经的自己。

他冷眼旁观那个女孩儿陷害她,在她无助的时候向她做出那样的建议,其实问题很好摆平,只是他忽然不愿意罢了,他想看看她是不是仍旧毫无依靠,到头来依旧得靠他。

结果证明他错了,错的离谱。

或许他是真的鬼迷心窍了,鬼迷心窍到放不下,鬼迷心窍到喜欢她,最后鬼迷心窍地彻底伤害她。

忽然耳边响起了一声钟表报时声,他骤然从回忆里回过神来。抬腕看了看表,已经八点半了,他要开始工作了。

最后又瞥了一眼那封邮件,他点开回复,在空白处犹豫了许久,只写上了三个字:“知道了。”

点击,发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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