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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罐子破摔 破罐子破摔_分节阅读_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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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声咳嗽从房内传出,左慈冷冷道:“你说得太多了,抓个刺客也如此啰嗦?”

曹真全身颤抖,动弹不得,他微微仰起头,与左慈双眼对视。

左慈柔声道:“曹子丹。”

曹真吸了口气,像是在剧烈挣扎,甄宓唰然撤了长鞭,缠于臂上,曹真呼吸缓了下来,双眼空洞无神,浑然失去了焦点。

左慈又道:“曹子丹将军?”

过了一会,曹真颤声道:“臣……在。”

洛阳城外。

赵云斩钉截铁道:“绝不可进去,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阿斗抱着赵云大腿,被拖了一路,道:“我知道里面的路,我走过一次。”

赵云怒道:“不行!”

阿斗嚎道:“你把我留在这里也没用,我一定会乱跑的!”

赵云心烦意乱,答道:“不行,你要师父随时提心吊胆,事怎么能成?”

阿斗灵机一动,道:“那我去城门前,帮你吸引他们注意力。”

“……”

“让我去让我去……”阿斗开始耍无赖了。

“你看,师父,我有迷香,蒙汗药,奶吉,你派再多侍卫盯着我,我也逃得掉……”

半个时辰后,赵云提着五花大绑的阿斗衣领,把他放在石上,蹙眉四处寻找入口,阿斗得意洋洋道:“师父,你找不到那地儿。”

赵云对着地图,最后放弃了在黑暗里找到入口的打算,看了阿斗一眼,道:“在何处?”

阿斗认真道:“让我跟你一起,师父,我离不开你。”

赵云听到那句便不再吭声,片刻后道:“真离不开我?”

阿斗坐着不说话,过了半晌,扁着嘴,开始酝酿了。

赵云叹了口气,不耐道:“莫再耍这把戏,带你进去就是,不许乱跑,说罢。”

阿斗屡试不爽的绝招竟然失灵,只得讪讪道:“洛水涨了。”

赵云醒悟过来,一个猛子扎下水去,少顷才湿淋淋地出来下令集队。

阿斗怔怔看着赵云落水处,这次他是真的想哭了。

近千名黑衣士兵悄然散向洛水岸畔。

赵云唤来于吉,解开阿斗身上的绳子,道:“你把易湿之物取出来,交给于仙师,他在外头接应。”

于吉一听这话,笑逐颜开,掏了一大叠符纸用油布包好,递给阿斗,阿斗探手进怀去摸,道:“也没什么易湿的……”旋愣住了。

赵云蹙眉道:“怎么?”

阿斗摇了摇头,像是在回忆什么,过了一会,道:“什么时候丢的?我记得换衣服都塞在贴身袋里……莫非是那天下昆明池去捞姜维的时候?”

赵云又问道:“何物?”

阿斗道:“没什么,丢了就丢了,反正什么劳什子东皇钟血也找不到。”

他把几件物事交给于吉,接过符塞好,又乖乖让赵云绑上。

赵云提着阿斗这个累赘的,不断扭动的大粽子,潜了下水,寻到那个黝黑的洞口、

“嚓”的一声,火星飞溅,燃着了绒芯,继而数根火把亮起,赵云把长长的火把杆插在阿斗衣领里,背起他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秘道走去。

阿斗讨好地说道:“师父你真厉害,居然不让奶吉跟来,这样阿斗就不敢乱跑了。”

赵云不答。

阿斗把头伏在赵云脖侧,他有力,健壮的肩膀像座山,他回头看了看,身后陆陆续续有不少士兵跟了上来。

“师父——”阿斗伸长了嘴,在赵云脖颈上大声地亲了一下。

吧唧声在空旷的秘道内传了开去,上千挤在秘道内的士兵尾随其后,听得一清二楚。

赵云低声道:“给师父留点面子,成不?”

阿斗笑道:“你记得去年……不,前年,我在房间里上吊的事儿不?”

赵云顿了一顿,继而不再压低声音,道:“记得。”

阿斗问道:“那天……睡觉前,我是怎样的?”

黑暗令他想起自己中毒时的梦境,梦中的金甲巨人轩辕氏告诉过自己,他是由数世不同的灵魂转世而来,继而在这个时代的刘禅身上,拼合了各种记忆的碎片。

也就是说,呆傻的刘禅只是自己一片残缺的灵魂,真正的,完全的刘禅在那一夜得以补全,那夜发生了何事?有何异状?依稀记得在自己穿越过来之前的白天,姜维说过,他曾挨过诸葛亮一顿训,诸葛亮为何训他?

这个疑问一直存在于他的心中,此刻只是好奇问了出口。

更带着提几句旧事,对离开长安后便沉默得反常的赵云,打打人情太极。

然而他却万万料不到接下去的答案,会令他震惊如此。

赵云答道:“你喝了月英送来的消暑汤。”

阿斗气息倏然一窒,道:“中暑?”

赵云道:“日间你在孔明处背不出书,被月英罚站于院中一下午,回去后便中暑了。傍晚月英送来解暑药,师父喂你喝下的,忘了?”

阿斗又问道:“我喝过药,说啥了没?”

赵云答道:“你说头疼得紧,离不开师父,让师父别走。但那夜师父得巡城,本想巡完就来陪你,不料走开一会……你便上……便荡秋千去了。”

阿斗“嗯”了一声。

赵云忽道:“说也奇怪,自那次起,你便开窍了,还以为你会如此浑浑噩噩地过一辈子。”

阿斗正思考间,随口笑答道:“要一辈子不开窍,那就苦了师父了。”

赵云沉默片刻,那声音内竟是有点不稳,他答道:“还是不开窍的好,至少……”

师徒二人俱是静了,赵云感觉到阿斗温暖的呼吸凑到耳畔,遂别过头,避了开去。

阿斗吻了个空,赵云停下脚步,反手抽出火把,抛在地上,那一瞬间,阿斗借着最后的光线,清楚地看到赵云脸上发亮的水痕。

火把落地,发出轻响,秘道内恢复一片漆黑。

前方立着一堵墙,那是上次他与吕布逃出洛阳时的暗门。

阿斗低声道:“师父,没路了?”

寂静在黑暗里显得悠久而漫长。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绵延的岁月被卷入了黑暗的漩涡,无数回忆一点一滴地离他们远去。

赵云答道:“阿斗,我们走到了尽头。”

黯夜飞灯

洛阳皇城,别院,厅内。

左慈闭上双眼,喃喃道:“太暗,曹子丹将军,点灯。”

曹真道:“是。”旋即走到墙角,晃亮火折,点燃一盏油灯。

“还有一盏,那边……”左慈道:“西面角落里。”

“再一盏。”

曹真依言把殿内六盏油灯都点亮,左慈道:“背后大的也点起来。”

“人老了就是怕黑。”左慈眯起眼,朝甄宓道:“漂亮徒弟,你还在这处做甚?”

甄宓微有点不知所措,左慈吩咐道:“不早了,传奉先儿过来,为师问他几句话,你去睡便是。”

甄宓敛首退了出去。

老道士摇摇欲坠,背后有一盏极大的油灯。曹真一手微微发抖,目光专注地盯着灯芯,伸出手去,点着了。

七盏灯光线交错,照亮所有死角,厅内亮了。

曹真转身,一手按着腰间剑柄,立于左慈身后。

左慈看着案前一枚淡红的药丸,沙哑着声音道:“混元长生丹,缺了东皇钟血,服下会如何?”

曹真以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答道:“臣不知。”

左慈道:“延年续命?起死回生?你可服过混元长生丹?”

曹真道:“臣未尝服过。”

左慈疲惫地点了点头,道:“长生……只怕无法长生,却又应了那通体虚弱的药劲,倒是颇为麻烦。”

左慈又道:“吕奉先来了,你说我该不该服?”

曹真答道:“仙师道法通神,自不惧宵小鼠辈。”

左慈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微笑,把药收进怀中,横端木拐,缓缓抽出拐子剑。

剑锋如一张锋利的纸,映出他背后曹真的双眼,曹真眼神空洞,迷离,左慈抬眼望向门外。

院中传来一声巨响,一座假山横飞进厅。

左慈微微举起拐子剑,指向假山,它停在半空,继而朝外飞去,撞塌了近半面别院的石墙。

吕布漠然道:“老头子,叫我来,又在院中布这机关作甚?”

左慈讥道:“侯爷女婿,一别经年,你还是这般爱使蛮力,不用半点脑子。”

吕布大步走进,进厅的瞬间,目光落在厅堂角落的油灯上,继而一路右移,最终与曹真对视一眼。

曹真四指握剑,拇指弹开剑柄,俯身,抽剑,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吕布漠然道:“唤我来……”

曹真无声无息地抽剑,腰畔长剑出鞘,朝左慈平挥而去!

左慈像是早已料到这一幕,瞬间反手挥出拐子剑,曹真家传宝剑砍上神兵,“叮”的一声断为两截,电光火石的一瞬,拐子剑直飞而至,穿透曹真胸膛,把他牢牢钉在了墙上!

“……何事?”

吕布这才说完了后半句话。

厅内静得只剩曹真的喘息,他咳出一口血,面朝吕布,抬起手,指向自己心口,后者蹙眉不解。

吕布望向左慈,期待这老不死的道士给出一个答案,局势变得太快,以至他全然忘了左慈的魅术。

当他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晚了。

左慈与吕布对视,吕布微微一颤。

曹真无力地闭上了双眼。

阿斗总算明白了一件事,没有赵云,他就什么都不是。

数名士兵散于四周,围住了他所能离开的方位,火堆散发出光芒,照着他们陌生的脸。阿斗看了一会,叫不出他们的名字,这很正常。

阿斗想了想,决定和群众打成一片,从内部瓦解他们的警戒心态,道:“你们叫啥名字?”

没人回答他。

阿斗嘲道:“都不说话?欺君?以下犯上?不怕被我砍头?”

依旧无人作声。

阿斗道:“我要罚赵子龙军棍。”

“龙军,黑衣队。”立即有士兵答道。

攻心之计得售,阿斗又问道:“名字。”

士兵扯出腰畔木牌,上书“柒拾叁”三字。

阿斗明白了,道:“放轻松点,跟死鱼一样做啥呢。洛阳马上就能破,大家以后是我的侍卫,脸色好看点嘛——”

黑衣军士兵的眼神冷淡且疏离,阿斗道:“他平时和你们怎么相处的?”

柒拾叁答道:“吃在一处,住在一处。”阿斗点了点头,道:“你们每月俸禄都拿回家么?是哪儿的人?”

士兵尽数静了,半晌后,柒拾叁答道:“主公,我们都是孤儿。”

“哦。”阿斗答道:“对不起。”

过了一会,阿斗又道:“我也……嗯。”

柒拾叁答道:“我们自出生起,便不知父母是谁,无依无靠,这才唤作孤儿。”

阿斗微有些恼,又问道:“怎么参军的?”

柒拾叁道:“赵将军把我们从各个队里寻来的。”

阿斗点了点头,道:“师父对我也挺好……你们六个人都是他拣……他找到的?”

柒拾叁回道:“不是这里六人,是黑衣队一百二十人。”

阿斗茫然道:“啥时候的事?我咋不知道?”

柒拾叁笑了笑,道:“一年前。”

阿斗又道:“孔明给你们多少俸禄,够用么?”

柒拾叁答道:“丞相不管我们,是赵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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