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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罐子破摔 破罐子破摔_分节阅读_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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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这个理由连自己亦骗不过,阿斗心里难过得很,叹了口气道:“但我天天想着他,一刻也不想离开他,看到他就很高兴,看不到他就很难过,他在荆州,我在成都,我天天念着,今天好不容易敢说了,结果、结果……这不是喜欢又是什么……承认吧,你这个废柴,你被发好人卡了。”

“他只是把我当成他和我妈之间的一个纪念,看到我,就想起我妈……”阿斗突然想到一件令人心里发毛的事,背脊涌起凉意。

正要细想时,哑侍却做完了活计,把手中一物用三个手指拈着,放在刘禅枕旁的小架子上。

阿斗转头看了看,好奇道:“这啥?”

哑侍给他做了一个小兔子灯笼,插进一小截蜡烛点亮了,火光在白色的兔子肚里跳跃不定。

哑侍走出外间,吹熄了灯,上床睡了,只余阿斗看着那灯笼发了一会呆,道:“他不会是我爸,想太多了。”

“哑巴,谢谢。”阿斗道:“明儿起来说不定我就忘了。”旋把被子朝头上一捂。

漆黑的夜里,只余那只小兔子温暖、安静地发着光。

插在床头的风车轻轻转动,把那一条条的影儿投在墙上,仿佛无尽的时间、光暗的回廊,融进太多的往事,太多的酸甜。

第二天站在刘备与诸葛亮面前的时候,阿斗心中嘀咕,浑没半点心情与这两只老狐狸打交道。

“额头怎么了?”刘备不悦道。

阿斗漠然答道:“磕头磕的。”

刘备朝他招了招手,道:“能磕得又青又紫?过来。”

阿斗不情不愿蹭了过去,刘备便抬手在他额上揉了揉,这个动作令阿斗很是意外,退了一步,讪讪道:“不痛。”

诸葛亮笑道:“可见小主公是重情重义之人。”

刘备点了点头,道:“昨夜成都城如何?”

阿斗答道:“繁荣似锦,火树银花。”

刘备道:“如今汉室屈居川中,正是韬光养晦之时……”

阿斗倏道:“爹,有什么话想说你就直说吧,我知道你和先生叫我来,不是来和我拉家常的。”

刘备微微眯起眼,阿斗在他的目光中捕捉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陌生,仿佛在哑侍眼中见过,那气质又有些许差异,刘备目光是枭,而哑侍是鹰?

刘备道:“日前听军师说,你曾向他面谏治川之策,让你作的文章呢?现且向为父细细道来,看看你这段时日,都学了些什么。”

阿斗便把儒,法,道三家融汇治国的想法说了;接着言语踯躅,孔明便道:“亮先行告退。”

“不妨。”刘备阻住诸葛亮,又道:“诸葛先生不是外人,你直说就是。”

阿斗想了想,道:“成都不能呆太久。”

诸葛亮颔首,阿斗又道:“可以暂住,不能定都,天府富饶,长久在这里生活,人就会偏于安逸,不思进取。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如果想一统天下,趁将军们还没习惯,该出兵的时候就得出兵,不能拖。”

刘备想也不想,反嘲道:“口若悬河,不过是纸上谈兵,你道川中兵士都能一呼百应,为父现便去灭了东吴?”

阿斗却认真道:“不是东吴,该先打曹操,曹操是窃位自居,又受九锡之礼,你是……我们是汉室正统,宣战名正言顺。要打曹操,就必须先收复汉中。”

刘备缓缓道:“此话是子龙教你说的?”

阿斗忿道:“别没事就把我和他扯一处,我难道不能有点自己的想法么!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个什么也不懂,只能当传话筒的小孩?”

刘备受这无礼顶撞却不生气,反笑了起来,道:“你还须修身养性才是。”

诸葛亮亦笑着与刘备交换了一个眼神,二人显是达成了一致意见。刘禅看在眼中,心下起疑,却不能问,只得随口答道:“师父平时教我射箭来着,多练习就是了。”

刘备却淡淡道:“你不是学武的料子,亦不是学武的命;我刘玄德之子,自是治国安邦的材料,岂可上战场厮杀?”言下之意,竟是让刘禅少学点武艺,虚应着光景。

“罢了。”刘备道:“先前你说之事,与军师不谋而合。为父开春便要去汉中拜谒系师张鲁……”

阿斗心头一凛,刘备要亲征了?说是拜谒,实际上便是要明目张胆地抢汉中,打张鲁了。只听刘备又道:“然而荆州之势未稳,又作何打算?”

阿斗仔细思考这话中含义,刘备想让自己做什么?他明白了。

“爹想和东吴重新修好。”阿斗道。

刘备“嗯”了一声,答道:“孟起,翼德随军,庞先生,法先生不可少……军师须留守。”

到此时,纵是傻子也明白了,阿斗吸了口气,遂道:“公嗣愿为父亲分忧。”

这么重的责任可头一遭,想是诸葛亮极力为刘备推荐自己,只不知随行的又有何人。

刘备点了点头,阿斗忽道:“不要师父和我去,我带姜维……和……”

刘备疑道:“怎么?子龙一听你要出使江东,便铁了心要与你同去。本想让他镇守成都,如今却只能让魏延留守,你师徒间发生了何事?”

阿斗执意道:“有师父在,我放不开。”

刘备又道:“子龙待你哪点怠慢了?军师因此还与子龙争执了一番,你为何要辜负他的一番盛情?”

阿斗坚持道:“我不想再倚靠师父了。”

知道是托辞,诸葛亮与刘备虽疑亦不再问,许久后刘备道:“为父自有计较,你此去江东,与孙仲谋重修旧好,只须着眼两件事。”

“一、接你姨娘回成都。二、带你堂妹关凤,去江东成亲。”

又是两桩政治婚姻。

“你怎么跟先生在一块的?”阿斗忍不住问道:“我看先生很喜欢你么?”

黄月英秀手轻抖,抄起草席,那均匀铺在草席上的芝麻便翻了个面,随手甩出,草席又规规矩矩,落回地上,接着继续绣她的荷包,笑道:“就是,我这么丑,你先生咋就爱上我了?”

阿斗讪讪道:“我不是这意思……”灵机一动,道;“女子无才便是德,师娘实在是太缺德了!”

这话逗得黄月英笑了起来,想了想,道;“那棒槌儿鼻孔朝天,向来瞧不起人,男人都没几个瞧得起,何况是女人?”

阿斗知她话里有话,遂不敢打岔,认真听着。黄月英又正色道:“他起初娶我,不过把我当作一块敲门砖,用过就算。”

这话不假,起初诸葛亮为了在荆州士族圈内混出名堂,娶了黄承宪之女黄月英,黄家在当地是有名的望族,诸葛亮名声传开后,徐庶等人为刘备推荐,方有三顾茅庐一事。

以诸葛亮这种人,断然不可能耕一辈子的地。

“成婚久了,碰也不碰我,每天那个举案齐眉唷,客气得跟不认识似的。师娘知道他装出一副柳下惠的样子,心中却是瞧不起人,只求家里不给他添麻烦,也就算了。他瞧不起师娘,师娘自然也瞧不起他。”

阿斗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推想而知,诸葛亮后来定是被黄月英修理得很惨。

果然月英又道:“然而这口气我是咽不下的,你不是有才么?来来,比一比,输了的怎么着,洗碗做饭去。凭什么每天要我做饭,我绣一天香包能卖五钱银子,他一个月官禄也不过五两,遇上你爹哪天扣了公饷,我们俩就得一起饿死了。”

阿斗笑道:“那你和他比啥?”

黄月英沉吟片刻,笑道:“不过是些墨家,农家的小玩意儿,说实话你先生这人,治军修政,大本事还是有的,小伎俩却不行,师娘觑了这点,便占到便宜。”

阿斗道:“那师父输了?”

黄月英笑道:“自然就洗了三个月的碗。”

阿斗笑得险些摔到地上去,月英笑道:“从此他就蔫了。外面他管去,老娘没空折腾,回家里来,就得听我的。”

阿斗像是明白了些什么,只听月英又正色道:“说啥这不行那不行,都是扯蛋。心里不过觉得不般配,俩人对不上眼,收拾收拾就服帖了。”

阿斗忽道:“要谈恋爱,就得让双方站在同个高度上。”

黄月英想了想,明白其意,点头说:“就是这个道理,不管什么条件,若是两边差得太远,他不会把你看作良配,什么我把你当妹妹当哥哥,都是推托,要真瞧上,还不早抡膀子上了。”

阿斗正思考间,月英忽又道:“你这次去江东,给我仔细着,别嫁妹子嫁不出去,到时二爷把关凤塞给你,你可就麻烦大发了。”

阿斗方想起今天是来向月英讨教的,忙问道:“师娘你认识大小乔不?这次去江东,我该跟姨娘怎么说才能劝她回来?”

月英道:“我与孙尚香不熟,走一步算一步就是。只要拖得过,让你爹打完张鲁,嫁谁带谁回家都不要紧了。只与你说一句,大小乔可是厉害角色,与师娘向来有嫌隙,你在她俩面前千万不可提我之名。”

阿斗哀嚎道:“不是吧!我还指望你修书一封,让我过去能讨点便宜来着。”

月英道:“我师门与她俩师门向来是死对头,你还是别……”

阿斗又道:“你是谁的徒弟?我怎没听说过?”

月英答道:“以后再告诉你,去罢,这次有俩厉害家伙陪着你,没我做主意的时候。”

阿斗虽疑那“俩厉害家伙”的说法,再问,黄月英却不说,只得回去收拾东西了。

数日后,江东使节团定下人选。

刘禅,姜维二人前行,赵云沿途护送南下荆州,哑侍自然是要跟着的。左看右看,都只有一个厉害家伙么,难道关凤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一行人抵达荆州,接了关羽之女关凤,便上船顺流而下,前往江东主城建业。

这次使节团竟是由自己做主,刘禅心中忐忑得要紧,亦知这是诸葛亮早已算准的,孙权集团再怎么不爽,也不可能难为自己与姜维两个小辈。

以刘禅向来的名声,要装傻充楞不难,还可混水摸鱼一番。

然而一路上,赵云却是未与自己说半句话,江陵乘船离岸那时,亦不见他来送行,兴许是因为阿斗拒绝他的加入而动了真火。

阿斗在船头站了许久,吹了一会风,想起当初赵云来救自己的那天,感慨实多。

也罢,得站在同个高度上,你才不会再把我当小孩。阿斗笑了笑,转身入舱,去寻姜维商酌出使之事。

“姜——小——维——”阿斗懒洋洋走进姜维舱房,叫唤道。

光线黯淡,横梁矮小的房里空无一人。

阿斗疑道:“才上船一会,又跑哪去了?”旋即瞄到桌上一个香包,正是那天黄月英亲手缝的。遂微张着嘴,终于被自己见到活的锦囊妙计了!

回过神来,阿斗又恨恨道:“先生还封锦囊?怎么不封给我,封给姜维那小子。”说着忽生一念,毛手毛脚地把那锦囊提前拆了,嘲道:“我偏要看你写的啥,是不是真的料事如神……”

锦囊中果然塞着一纸条,上书一行字:“若歇斯底里,当以糖哄之。”

阿斗嘴角抽搐,道:“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手里拿着纸条,叫唤道:“伯约!”

“怎么了?”带着笑意的沉厚男子声音在身后响起,阿斗忙把纸条藏起来,转头道:“没什么,啊,师父?!!”

船已开,赵云怎么会在船上?!

赵云显是刚卸下盔甲,只穿着短裤单衣,春日船上闷热,汗水浸湿后,在光线下紧紧贴着全身,现出小麦肤色,隐约可见男子强健裸体的轮廓,他的体形极其匀称,英俊的笑容带着一丝温暖。道:“那是军师亲手给师父的锦囊,着我上船后拆。”

阿斗心神一荡,倏然察觉不妥,结巴道:“师师师……父,你怎么会在船上?伯约呢?”他愣住了,把纸条递给赵云,赵云展开纸条,边看边笑道:“偷梁换柱之计,上船前我把伯约替了下来,他留守荆州接应,我陪你出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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