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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血 _分节阅读_109

恋在她的身体上,而她以为那就是爱。

钱蕙兮一生的肉欲体验都集中于那段日子。当西日昌一次又一次爱抚她的身体,一种出于女子本能的畏惧感油然而生。她畏惧他的强悍,也畏惧自己无法满足他,而最畏惧的是眼前的幸福太过浓烈。她心底是有丝明白的,婚姻大多是通过漫长平和的相敬如宾才修成正果白头偕老,但这丝明白抵不过他一个撩拨的眼神,举手投足流露的风流。

钱尚书在一日黄昏后找上了昌王府,作为过来人,他一眼就看出他的女儿被昌王滋润的艳光四射,而昌王挑衅的眼神令他感到羞辱。愤怒的钱尚书怒斥了昌王,钱蕙兮却挺身而道,并非昌王引诱她,是她心甘情愿跟他走。钱蕙兮哀求父亲的原谅,奢求父亲能接受她自己选择的姻缘,但换来的却是清脆的一记耳光,失去理智的钱尚书扬言断绝父女关系。

钱尚书走后,西日昌叹了一口气。他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可得到了却觉意兴阑珊。这个夜晚他将钱蕙兮反复折腾,试图寻回之前羞辱对手女儿的快感,但除了肉腻腻的施虐感,就只剩下空虚。钱蕙兮还在他身下讨饶,哭的一塌糊涂的样子令他生厌。他摸了把她的胸脯,压声道,忍忍,很快就过去了。

钱蕙兮犹在哭泣。她的父亲不原谅她,她的男人不仅没有温柔的抚慰她,还对她增大了需求。她的眼泪是为自己流的,她多么期望他能更怜惜她一点,又多么失望他在她最痛苦的时候还强求于她。可是她除了忍耐和哭泣,没有别的法子。这是她自己选择的男人,她不顾一切追随的男人,既然她放开了一切,那只有接受。

西日昌抽出身来,轻轻的道,结束了。钱蕙兮已然无法动弹,他抱起她,想了想还是给她盖上了外衣,带着她出了昌华院,将她放在了秋霞院的寝室里。钱蕙兮万分畏惧,他不要她了吗?先前那些短暂的美好日子都只是镜花水月吗?她缩在他怀里,颤了一路,却是一字兜不出来。她不敢想,只怕一想她就疯了。

明儿我去向皇兄求旨,将你许配给我。

西日昌临走前的话,让钱蕙兮悬在空中的心放了下来。原来他将她抱离昌华院,是这个缘故。只有没有名分的女子才像个通房丫鬟一样,住在主子的主宅里。她有点怨恨她的父亲,她父亲剥夺她钱氏嫡女的身份,使西日昌难堪,也使西日昌退却了对她的热情。

二日后,钱蕙兮成为了昌王的第二位侧妃。西日昌握着她的手,充满歉意的说,委屈你了。皇兄拿言辞兑我,只能讨要到侧妃的名分。

钱蕙兮心里清楚,没她父亲的许可,西日昌无法从明帝那儿讨要到正妃的册封。但她不清楚的是,西日昌压根儿没对西日明开口要正妃的封号。西日昌当初只打算当她个妾室,用来气气钱尚书,但他觉着没意思了,钱蕙兮对他百依百从,抱她去秋霞院又见她怕的不行,他终究心软了下,给了她一个名分。至于正妃,西日昌认为钱蕙兮不配。

钱蕙兮咬着唇道,多谢王爷,蕙兮不委屈。她只委屈这二日他没来找她。

西日昌瞅她模样,决意把话说开了。蕙兮,你是个好姑娘,是本王对不起你。

钱蕙兮心下一酸,眼泪就在眼框里打转。只听他又徐徐话,我原本打算娶你为正妃,但我没能做到。我也确实想独宠你一人,可惜你的身子承受不住。我是位武者,强你百倍,你若一意勉强自己来接受,怕时日久了,你会过早凋零。为着你好,也为着我们的将来,我会再娶几位侍妃……

钱蕙兮反手抓住西日昌的手腕,见他神情极认真,绝非与她玩笑,她不禁心凉。他已经有了她和白氏,竟还要再娶,难道他要旁的女子做他的正妃吗?

西日昌早就摸透了钱蕙兮的性子,沉声道,本王应允你的事,即便没做到,也不会变。本王会有许多侧妃,但只要有你一日,就不会有正妃。

钱蕙兮动容,他心里还是喜欢她的。只要他喜欢着她,她退一步又如何?氏族大家的男子三妻四妾多是去了,何况他乃昌王。即便他娶一百个小妾,只要他为着她不娶正妃,他就是她的。而且他也没有说错,连续的承欢,她是受不住的。一想到那晚他没完没了的求欢,她就心有余悸。

西日昌微笑着抚着她的脸道,我喜欢你撒娇的样子,所以以后不兴再哭了。他的手顺势摸了下去,钱蕙兮只觉着浑身一颤,人已情不自禁的往他身上挨了。她何尝不知道退一步不是海阔天空就是万劫不复,只是她早巨法克制住自己。

钱蕙兮尽了全力讨好取悦自己的男人,西日昌时常搂着筋疲力尽的她,说些男欢女爱的俏皮话。有一日西日昌说不希望她太早生育,沉浸在情事中的钱蕙兮接过了一枚药丸,毫不犹豫的就吞咽了下去。

当钱蕙兮迅速由纯真的少女蜕变为热情的妇人时,也到了西日昌厌倦她的极点,也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西日昌发现他厌恶一早苏醒的身体对着的是一具不够干净的女体。

西日昌开始不再夜宿秋霞院,钱蕙兮无比焦虑又疑心白氏讨了好去,可当她走访白院之后,才发现白守真和她一样独守空房。白守真对她说的话,真正开启了她的心智。白守真言,我们的爷是个有作为的堂堂男人,我喜欢他,哪怕他不喜欢我。

钱蕙兮恍然大悟,她用她的身体来维系昌王的眷恋是多么肤浅。她隐约感到了西日昌最初的不怀好意,可同时又觉出自己的无可奈何。再给她一次选择,她也会义无返顾跟他走。西日昌对她的吸引,是那么复杂耐她寻味,又是那么多彩改变她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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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钱蕙兮冷眼瞧着柳娴雅在礼炮花竹的声响中,被众人拥进昌王府的时候,她终于明白了一分西日昌。容长脸细柳眉的柳娴雅论姿色还不及白守真,论年龄也比自己和白守真大了三、四岁,他为何会娶她,不外因她姓柳。她为何嫁他,倒是个迷。

钱蕙兮在钱府当大小姐的岁月里,曾与多位贵族少女接触过,柳娴雅就是那种亲切却不亲近的人。很多贵胄公子起初都向柳府提过亲,无一不被婉言回绝,这样几年过去了,随着柳娴雅年岁长了,鲜少有人上府提亲,即便有也多不般配,不想柳娴雅最终嫁入王府,成了昌王的侧妃。

钱蕙兮对柳娴雅没有兴趣,她关心的是西日昌会在弱柳院停留几个晚上。柳娴雅新婚的日子,她每晚对月而坐,恨恨的在秋霞院里绞着帕子。她恨西日昌不能只爱她一人,又恨自己太不争气,怎么就抓不住他呢?他才娶她没多久,又迎了新人。难道男子都喜新厌旧,见一个喜欢一个,难道男子都多情风流,每个都喜欢,每个都只喜欢一段时日。

听闻昌王又娶侧妃的钱蔡氏担忧女儿在王府孤家寡人的处境,在钱尚书的默许下,挑了七位聪明伶俐的下人亲自送至昌王府。钱蔡氏望着艳丽却寂寞的女儿,纵有千言万语都化了心疼。既然钱蕙兮选择了昌王,那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听女儿言昌王不娶正妃,钱蔡氏只能叹气,她该如何开口告诉女儿,不娶正妻的男人如何会真正喜欢一个女子?

钱蔡氏将自己的贴身侍女芷韵留给了钱蕙兮,而这位侍女对钱蕙兮说的第一句话就打动了她的心。

小姐如此美貌,所缺的就是吸引王爷的独特魅力。王爷那样的男子本身就极出挑,自是眼高于顶,小姐若似寻常女子那般待他,他不会太稀罕。

我该如何?

芷韵道,世间的男子无不爱美色,他们爱的是美人的笑而非美人的哭,他们在乎的多是自己的感受,而非美人的感受。似小姐目下愁容满面是无法打动王爷的。

那好,我就笑。

钱蕙兮如愿的重新引起了西日昌的注目,无论她笑的是否勉强是否压抑,带着满面笑容的她确实是一位妖娆妩媚的美女。西日昌开始隔三差五的眷顾秋霞院,只是从这个时候起,他再不留宿任何女子的寝室。即便如此,钱蕙兮也觉着满足了,他最喜欢的女人终究是自己。她对着西日昌的笑,逐渐不再是强颜欢笑而是真切的触摸到自己的命运。曾经的少女绮梦幻灭了,取而代之的是皇室贵妇应有的体面和从一而终的忠贞不渝,无论情感还是姻缘。她也对着白守真和柳娴雅笑,爽朗之中隐藏着淡薄的骄傲。白守真的出身,柳娴雅的姿色都无法与她相提并论,她才是昌王真正的第一侧妃。

在笑容中,钱蕙兮度过了她的青春时代,她过早的开始发福,赘肉销毁了原本可人的小蛮腰,无论她节食还是每天揉着腹部,曾经最诱惑西日昌的身材再也找不回来。倒是西日昌温情的说了句,胖就胖点吧,摸着软乎乎的。话虽如此,但他再也没有碰她的腰身,而晚上来的次数就更少了。

钱蕙兮依然在笑,笑自己的痴笑自己的傻,她明知她男人的话不能尽信,可她还是觉到了温暖。她用笑容迎来了新的姐妹,每隔一二年,西日昌就会娶回一位含苞欲放的新妇。她背地里的诅咒全部成真,每一位新妇得到昌王的欢爱时间都很短暂。于是,她笑的更开心。没有一位侧妃的新婚期比她长久,更没有一位侧妃在过了新婚期甚至发福后,还能持续的被西日昌宠爱。

钱蕙兮所有的心思都在西日昌一个人身上,外界的闲杂她漠不关心。如果她留心大杲朝堂上传出的政事,那她就会发现,西日昌的宠幸带着变相的发泄。明帝一派对他的诸多刁难,都会化为她的宠爱。

当白妃怀孕后,钱蕙兮紧张了起来,她不肯再服食九花六虫丹,她想来年为西日昌生下一子半女。西日昌却赤裸裸的告诉她,他不希望她生养,他需要她随时准备侍寝。钱蕙兮呆滞了片刻后,又笑了。她说,好的,王爷。

她已然忘了自己的初衷,与他双宿双飞,还有一个美好的婚姻,她现在想要的仅仅是分享他的宠爱,从众多女子手里抢到最多的他。

几年过去后,钱蕙兮发现西日昌只喜欢年少的散发青春气息的女子,唯有她钱蕙兮过了花期肥了腰身依然还受宠。传闻西日皇族一脉相传的是用情专一,钱蕙兮以为那就是西日昌的专情。

钱尚书在事隔多年后终于变了态度,愿与女儿重归于好。钱蕙兮得到了西日昌的允许,风光的回府探亲。当初她没有得到父亲的祝福,现在依然是昌王最宠的妃子,她想正因为此父亲才转了态度吧?可惜她的想法还是同少女时代一样单纯,钱尚书冷酷的告诉她,昌王意图不轨,杲北的囤军已成为昌王的囊中之物,盛京的重臣也有一小半转投了阵营。

钱蕙兮惊骇万分,她的男人有此野心,她居然多年不知。她所知的昌王只是床第上的男人,花边湖畔的男人,她一点都不认识朝堂上的他。

钱尚书问女儿何去何从?是继续留在昌王的身边,做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还是回到钱府,避免来日的覆顶之灾。

钱蕙兮这才知道到了她与家族彻底决裂的时候,钱尚书实际只给了她一个选择。留在西日昌身边做钱家的眼线,或是与西日昌一刀二断。

坐在鸾凤宫里的昌帝新后钱蕙兮,拔离了红绳,而她指间的血已干涸。她的罪用泪用血都洗不了,她背叛了父亲背叛了家族。她假意答应父亲做钱家的眼线,却用这个秘密换了西日昌一夜的宠爱。她付出的代价何其惨重,即便她现在头戴凤冠,凤冠的金艳也是用所有钱家人的性命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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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钱蕙兮在西日昌改天换日的一系列举措中,不过是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甚至是一枚死棋。不懂政治的钱蕙兮丝毫不知,她父亲对她的信任也是有限度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钱尚书至死都没有对女儿直言,以至于钱蕙兮以为是她害死了父亲害死了家人。她不过是说了几句话,传了几次口讯,但钱蕙兮责无旁贷,钱氏一族的性命都与她脱不了干系,如果她足够聪明或更维护家族的话。

钱蕙兮再也笑不出来,她恨,恨每一个人也恨她自己,而她最恨的竟然不是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