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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岛上的古老男人 荒岛上的古老男人_分节阅读_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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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身上没鱼也没猪,不坐货车。”

共翳点头,虽然觉得叫“煮”难免容易混淆,但也赞扬了一下这里繁荣的养殖业:“都是运到山上去的?”

“山上?”

共翳瞅她,猪不养山上,哪来这么多平地供它们跑?

阿籍也瞅回去,猪崽在山上跑,那肉不都掉光了?

她正想着找他能理解的词汇解释一下,共翳先转移话题了:“我本来,打算腿好了就回去找你的。”

顿了一下,问到了点子上:“你怎么出来的?”

阿籍呐口,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

这个绝对不能照实说,得编,往好听了编!

“我……我等不到你回来……刚好有船……”

共翳脚步慢下来了,眼神里明摆着透露出不大信任的讯息,阿籍语速加快:“我是专门出来找你的!”

共翳沉默,又走了几步,嗓子哑哑地:“谢谢。”

阿籍吓了一跳,这个可是他第一次学她说谢谢。

“不客气。”

“……”

阿籍叹气,要达到真正无障碍的交流恐怕还早得很。

又走了一阵,两人的裤子衣服里都是冰冷的雨水,共翳的脸色也愈加不好看,简直一点血色都看不到了。手掌上的皮肤也凉,额头和呼出的气息却越来越烫。

阿籍注意着他迈的很吃力的双腿:担心的问“你腿到底怎么了?要不要休息?”

共翳摇头,拉着她往前走。

阿籍紧赶几步,拉住他不放了:“不行,得去医院!”

共翳动了动发白的嘴唇,也不知道是没听清还是听不懂,身体晃了一下,没出声。

阿籍上下打量了他——衣服是卢安福的、裤子是卢安福的、鞋子也是卢安福的。除了那道疤和下巴上的皮肤颜色浅了点,还真没什么违和感。

她把雨衣里的小外套脱下来,裹住铁剑,再翻一下腰包,万幸带了钱和证件在身上。

“坚持下,我们去医院。”

阿籍扶住他,四周围看了看,没发现过往车辆。干脆往刚才的走过的加油站方向回走——刚才过来就看到个小旅馆,而且,这时候去医院也是个麻烦事情。

共翳任由她扶着走,半个身体都靠在她身上,看到大红色油漆喷的“红梅旅馆”几个字,也只努力的多瞅了两眼,记住形状。

阿籍一边感叹“红梅”这个名字大众化,一边拉下雨帽,冲坐在服务台里开着电脑打双扣的男人喊了句:“老板,还有空房吗?”

男人头也不抬,把价单朝外推了推:“双人间一晚80,单人间50,标准间120,一星期以上打折。”

阿籍一边掏钱一边问:“一个标间,有浴室提供热水吗?”

男人动了动胳膊,甩出一幅大炸:“没有那叫标间?”

阿籍忍气,又问:“吹风机、浴衣什么呢?”

男人终于扭过头来看他们:“高档标准双的有,一晚上172。带空调,看电视加10块钱,避孕套一个加7块钱……”

阿籍飞快的掏出钱包和身份证,往台上一拍:“就要这个!”

男人开始登记,不时的抬头瞟他们两眼,开房的他见得多了,女方付钱女方登记名字的倒不多。

有魄力!

拿到房卡要往楼上走了,男人这才敬业起来:“哎,雨衣不要往穿上去,地板都给滴湿了。”

阿籍帮共翳把雨衣脱下来,再拽下自己身上的,塞进男人给的塑料袋里,拉着他往楼上走。

男人在身后狠狠地啧了一声,脱了跟没脱一样,还是湿漉漉的流了一地的水!

共翳显然烧的有点糊涂了,走路都踉跄着,跟着她进了房间,就靠着墙壁不动了。

阿籍插上房卡,等房间开始供电,再把灯打开,空调调高,扶着他往卫生间走。

虽然说是高档标准间,卫生间的的设施还是有点简陋。几个不锈钢架子,一个浴帘一个莲蓬头,连卫生纸都抽的只剩小半卷了。

阿籍拉他到莲蓬头下面,拉上浴帘开始给他脱衣服。

共翳低下头,下巴抵在她脑袋上,呼出的热气像是像是两道火焰。

阿籍努力让他靠在瓷砖上,脱完了才发现他里面没穿内衣裤,皮带也扎的乱七八糟。再低头往他大腿上一看,冷汗都冒出来了。

共翳身体一向很好,淋个雨晒个太阳等于家常便饭,在海岛上就是那次杀豹子肩膀受伤,也好的飞快。腿上的伤口虽然深长,倒也是包扎过的,主要是伤口感染发炎,结痂的地方根本没愈合,黄红色的痂块下全是脓水。

阿籍看得胃里面一阵翻滚,打算出去找把椅子好料理伤口。人才转身,就被他从背后给牢牢抱住了,一只手还摸到她脖子上。

阿籍心里一震,放轻声音:“……我去拿把椅子。”

共翳没答应,搂着她往后一靠,然后顺着瓷砖直溜到地上,昏睡过去了。

阿籍脖子被勒的窒息,扒了半天才把他手臂扒开,转身哭起来:“共翳、共翳,你怎么了?”

她爬起来从架子上拽下浴衣,帮他套上,再不管什么判刑不判刑,一边抹眼泪一边往楼下打电话叫救护车。

刚才玩牌的老板很快赶上来了,一脸的晦气:“你男人生病往我这里带干什么?真是惹麻烦!”

阿籍连声道歉,又赔了浴衣的钱。

老板咕咕哝哝说了一阵,看阿籍态度这么好,也有点同情起来。好歹人家也交了房费,干脆做个好人,帮她把人抬到床上:“现在交通不好,救护车来的不快。我还有点退烧药,你看要不要先吃点?”

阿籍脑子还算清醒,问清楚是什么药,又打电话给120问了,才敢喂共翳吃下去。

老板下去叫女儿来换班,又上来看了两眼,忍不住多嘴问了句:“那腿上的伤口是锚给勾去的吧,都伤到骨头了,怎么现在还敢下海?”

阿籍红着眼睛坐在床沿上,拿湿毛巾给他敷额头,哽咽着没出声。

老板又加了句:“现在下海有命回来就不错了,你看他眼圈这么深,估计几天都没敢睡,多大的风浪啊。”

阿籍点头,又想起他在卢家阁楼耽搁了这么多天,直后悔刚才没直接送他去医院。

“这脸上疤是咋回事,还挺整齐的……”

阿籍心里一跳,余光瞥向他:“他小时候贪玩,滑梯的时候撞的。”

老板“哦”了一声,瞟了一眼墙角的湿衣服——小时候滑滑梯,长大了打渔,还真越混越出息。

不过,没那个疤,长的倒是挺不错的。

再一联系阿籍的表情和付钱的利落程度,老板觉得自己明白了。

——感情这就是一小富女养小白脸的现实版!

他又多瞟共翳健壮的身体,见他虽然发烧,呼噜还在打,打了个招呼,下楼去了。

一边下楼梯还一边感慨,现在女人真是实际,养男人不但要有脸蛋有身材,还要专门挑原生态的劳动人员……

第八章、生病不好住院痛苦

整整过了一个多小时,救护车才赶到。

阿籍跟着担架上了车,才发现车子开起来不大稳,一晃一晃的。护士跟她解释:“最近伤患多,车胎都来不及换就赶过来了,不好意思。”

阿籍哑口,但看着她汗津津的额头也说不出别的什么来。

车子呼啸着在风雨中穿梭而过,泥浆打到玻璃上,噼啪有声。

到了医院,已经有值班医生在等着。担架被一群人围着,热闹哄哄地进了急诊室。

阿籍跟在后头小跑,前面的白大褂晃的她一阵焦虑,折腾了好半天,那医生才大喊起来:“病人家属呢?病人家属呢?”

阿籍连忙往里面挤,才刚到病床前,就给一顿数落:“这个叫昏死?他在打呼噜你没听到?”

阿籍愣住:“那……我……”

医生瞟一眼共翳身上那件印着“红梅宾馆”字样的浴袍,不耐烦的摆摆手,语气差得跟油锅上蹦的豇豆似的:“伤口发炎这样,腿还要不要的?还淋雨,高烧没烧死他——这时候知道送急诊了,早干嘛去了?”

阿籍连连认错,小声的问:“那,严不严重?”

医生拿着听诊器在那边又听又叩折腾了,坐下来开始开单子:“姓名,年龄。”

阿籍眼睛胡乱转:“陈……陈毅。”

医生看了她一眼:“哪个yi?”

“毅力的……”,她突然醒悟,改口,“熠熠生辉的熠。”

医生低头狂草,跟她叮嘱:“你先去挂号,验血验尿拍胸片。病人是炎症引起的高烧,可能破伤风感染,淋了雨还可能转肺炎,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阿籍心里咯噔一下,转头看向躺在床上输液的共翳。护士已经在处理伤口了,黄色的脓水粘在医用手套上,还在缓慢地流淌。

“我先开点退烧消炎的东西,小王你给他做下青霉素皮试。”

阿籍接过单子站起来,走到门口了又忍不住回头看:“医生,他没打过疫苗,也没用过西药……”

说着眼泪掉下来了:“您给轻着点……”

医生也愣了一下,拿回单子改了改,这才让她去挂号付钱。

稠的有点发黑的血从手臂上抽出来了,小便也用针管从膀胱抽出来了,阿籍眼看着他被推进放射室,心跳响如鼓擂。

要是肺炎还好,要是破伤风感染……

她抱住头,靠着墙壁一阵发抖。

人命有时候这样坚韧,有时候又脆弱的惊人。

共翳最终确诊为急性肺炎,转呼吸内科,住院一周。并且,不知道是医生笔误还是输入的时候出错,电脑打出的药单上面,陈熠变成了陈翳。

阿籍已经千恩万谢了,双手合十,冲着天空念了好几声阿弥陀佛,翻着腰包去办住院手续。

天色已经渐渐黑下来了,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来。

她这才发现另一个现实的问题——自己身上的现金根本不够交住院的押金,手机也浸水不能用了。

她犹豫了下,找了公用电话,打给还在宾馆的母亲。

电话一接通,刚出了个声,张女士急哄哄的嗓子就爆了:“你去哪了!李警官说你两点就回来了——现在几点了,啊?你要急死我!”

说着,嚎啕大哭起来。

李警官三个字闯进耳朵里,震得阿籍刚安定下来的三魂七魄又都飘起来了,到嘴边的话临时改口了:“没事,我就遇上老同学高兴了点……”

张女士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却坚持要来接她。

阿籍解释:“我同学感冒了,在医院。我就陪他一晚上,明早就回来——您先帮我卡里转几千块钱,成不?”

张女士沉默了一下:“你同学生病你高兴个什么劲?”

“……”

阿籍舌头打结,亡羊补牢起来:“不是看到他生病高兴,我是……我是看到人高兴,然后人感冒了……”

“行了,男的女的?”

阿籍嘘气,自从她从海岛回来,家里二老管的越来越宽,几小时看不到人就要盘查问底。

“……女的。”

张女士松了口气,随即又问:“哪个同学,严不严重?”

“就那个前天来咱们家的刘燕,我大学同学。”,阿籍看看天色,焦急起来:“唉,妈,人还躺病床上呢!”

张女士这下也有点担心了:“那我去给你转钱,你可别乱跑——哪家医院?

阿籍支吾:“就,就这边这家……哎,我明天一早就回去,我保证。”

张女士又唠唠叨叨念了半天,这才罢休。

阿籍跑atm机取了钱,终于办妥了住院手续,身上湿漉漉的衣服也已经阴干了。

她响亮的打了个喷嚏,揩揩鼻子:好歹,是能治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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