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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子没法过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_分节阅读_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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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不肯出来了,可若不杀,又实难解恨。偏偏此人处处激他,像是有心赴死,这可能又是谢殊的诡计,一旦此人被杀,也许就是信号,接下来就有连环计策等着他们。

谢殊见他沉思不语,就知道自己的计策奏效了。上次在会稽一战她就看出此人生性多疑,善用心计,但往往越是这种人越容易聪明反被聪明误。

她又说一遍:“长沙王还是先让本相见到武陵王再说吧。”

司马戚下了决心,起身道:“请丞相随本王走一趟,武陵王就在塔下马车之中。”

“也好。”谢殊毫无顾忌地起身,甚至走在前面,像是故意留着破绽让他动手一样。

司马戚眯眼,一定有奸计。

双方士兵围在塔下,互相对峙。

谢殊站定,抬头看了看难得一见的太阳,又看看司马戚:“人呢?”

司马戚正要发话,忽有士兵来报,后方营地遭晋军突袭,领兵的是杨峤。他当即大怒,一把抽出腰间佩剑:“你们竟然公然毁约!”

护卫们立即上前保护,谢殊被沐白挡在身后,迅速退往晋军这边。又有士兵快马来报,有大军直攻吐谷浑边境城门,领兵的是秣荣。

谢殊意外,她并没有安排突袭,他们的行动怎会这般一致?

司马戚和慕容朝都怒不可遏,双方士兵握戈相指。

“哼,你以为你们算的够准了?本王重兵在此集结,今日就先杀了你这个假丞相再杀入建康!”

慕容朝一听就火了:“长沙王你太过狡诈!怪不得说都已安排好了,原来是叫我的人马留守后方任人屠宰,你的人马却随时带在身边!”

“右翼王不要动怒,现在可不是我们内斗的时候。”司马戚翻身上马,挥了一下手:“杀!”

叛军齐齐涌向谢殊。

晋军后方的马车内,谢冉探出头来,看清情形,惊得双眼圆睁。

早已埋伏的伏兵冲了出来,谢殊被护在阵中往车边退来,百姓打扮的士兵也纷纷拿起武器杀了过来。但司马戚也早派人做过装扮,他太谨慎,重兵都带在身边,顷刻便调集过来。

谢冉眼见谢殊被困在阵中,暗暗心急。

司马戚已退到后方指挥,远远看见谢殊的狼狈模样,冷笑道:“做文臣的就该握笔杆子,还想设计战胜本王?简直痴心妄想!”

慕容朝骑马在他身边,脸色铁青:“突袭的都是我的人,你自然可以说风凉话!我看谢殊此举已经将你我人马隔开,若你我任何一方出事都难以呼应驰援。”

司马戚被他说得一怔:“你觉不觉得,这法子与我们之前对付卫屹之的方法有些相似?”

慕容朝哪有心情理会他,看着阵中的谢殊只觉得恨得牙痒,提上长枪就要去杀了她泄愤。

双方厮杀正酣,他银枪白马,啸声如雷,直杀入阵,英勇难敌。

谢殊已快退至马车边,谢冉都恨不得探出身来拉她了,转头看见来势汹汹的慕容朝,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慕容朝一枪刺来,谢殊被人推开,身边的护卫被他单手挑出去,血肉模糊。

沐白大喊射箭,后方有士兵趁机一箭射来,慕容朝俯身避过,再坐起时,忽然听见远处隆隆马蹄声传来,转头看去,是一支骑兵。

他以为是自己人马得胜前来支援了,正要高兴,忽见对方阵中竖着的大旗,蓦然震惊。

“是武陵王!武陵王回来了!”

谢殊扭头看去,卫字大旗迎风招展,阳光下金戈耀眼。

黑马骑兵疾如闪电,快到跟前时,忽然分出一支人马,成纵队,个个手提长枪,伏低身子握枪朝战场中间横刺而来。

交战的双方畏惧这速度,纷纷往两边退避,顷刻分开。后方骑兵倏然分成两股,成左右包抄之势,直往司马戚那方掠去。

压阵将领自后方疾驰而来,一箭射出,正中慕容朝盔上翎羽。头盔掀去,慕容朝犹被这力道震得歪了歪身子,坐正后长发散乱,大怒不已,握紧长枪正要横冲而去,那人已到跟前,一手唰的亮出长鞭,蜿蜒若游龙,横扫过来,势如千钧。

慕容朝的长枪被鞭子缠住,挣脱不得,干脆发了狠力,将他连人带马拉向自己,抽出腰间弯刀,用鲜卑语大骂了一句,迎头砍下。

鞭子忽然拉紧挡下这刀,那人策马绕至他另一侧,换手执鞭,直接用鞭子缠住他头颅,用力一扯。

鲜血喷洒,温热黏腻。

谢殊震惊地抹了抹脸,慕容朝已经跌下马去,身首异处,鲜血溅了周围的人一身。

她抬头望去,快马已经驰过,马上将领回头望了她一眼,又杀入阵中,直奔司马戚而去。

“大晋将士听着,随本王杀尽反贼,光复宁州!”

“是!”呼声响彻云霄,士气如虹。

是他,他活着回来了。

沐白以为她吓傻了,连忙扶住她:“公子,快走,武陵王回来就好了,我们赶紧离开。”

谢殊被他扶上车,谢冉直到此时才松开紧紧握着门沿的手,闭了闭眼。

光福伸手扶他:“公子,您没事吧?”

他摆摆手。

车舆疾驰回营地,张兆率先带人回来,又立即要前去支援卫屹之。

谢殊叫住他:“这次作战计划是谁吩咐的?”

“早在丞相还在路上时,郡王就暗中派人来下过命令了,这是出其不意,连丞相也不能告诉。”张兆说完便领军匆匆离去。

沐白劝谢殊回帐中梳洗,她有些心不在焉,进入帐中后草草洗了把脸就叫他出去,衣服上全是血渍也顾不上换。

她在帐中缓缓踱步,喜怒哀乐都尝了个遍,最后坐在案后,终于慢慢平静。

天色将晚,帐中有些昏暗,谢殊滴水未进,却毫无所觉。

不知过了多久,营外马嘶声声,她立即起身,还没出帐门就看见卫屹之翻身下马,大步走来。

他满面尘土,只有双眼明亮如初,一边卸下头盔一边走入营中,停下脚步,隔了几丈看着她。

谢殊只觉烦躁愁苦一切情绪都有了着落,什么也没说,快步走过去,一把抱住了他。

卫屹之眼中从错愕回归安宁,伸手拥住她,脸埋在她颈边舒了口气:“如意……”

五九章

今日这一战,慕容朝的军队被全歼,司马戚兵马折损大半,余下之人全部投降,他带着小股兵力逃出,快接近边境时被荀卓活捉押回。

拖延半年之久,战火从东烧到西,长沙王之乱总算被平定。

军中大捷,火头军忙得分外得劲,饭菜香味传遍了整个军营。

沐白守在帐外,向旁边的苻玄使眼色,一直朝帐中努嘴,苻玄却不明白他的意思,不苟言笑地直杵着,他只好硬着头皮自己提醒帐内的人:“咳,公子,武陵王,该用晚饭了。”

谢殊像是忽然惊醒了,松开卫屹之道:“你这段时间一定都没好好吃过饭,还是赶紧吃饭吧。”

光是听见这句话,卫屹之就觉得疲乏顿消了,牵了她的手道:“那就一起吧。”

士兵们送了饭菜进来,谢殊对着自己一身的血渍实在吃不下饭,先回帐中换了衣服,再回来,卫屹之已经卸下盔甲,洗净手脸,却并没有开动,正坐在案后等她。

“今日你也受惊了,多吃一点。”

谢殊在他对面坐下,挡着他推过来的碗:“吃饭前你得先将事情说清楚,这段时间你究竟躲去哪儿了?今日这计划又是怎么回事?”

卫屹之道:“我对垮山还算了解,要避过不难,不过也受了些损失。司马戚和慕容朝对宁州的地形都没我熟悉,我干脆将计就计,下令全军卸甲,隐在山中垦荒。其实他们的兵马见到过我们好几次,都以为是农夫,没认出来。一直到收到你们和谈的具体时间,我们才连夜从山中出来。”

他看着谢殊的眼睛,“你上次与我说的话我还记着,我原以为你不会为我冒险,这次应当会派别人来代替你和谈,无法信任,所以吩咐不要告诉你们这一行的任何人,没想到你真会亲自前来。”

谢殊没说什么,只是笑笑。他心思聪慧,又何需口头之言,自然明白她如今的心意。

“哎哎,听说没有?”第二日中午吃饭的时候,一个士兵用胳膊挤挤身边的伙伴:“丞相和咱们郡王关系不简单呐。”

“诶?怎么不简单?”

“昨天郡王回营,有人看见丞相扑上去抱住他了呢。”

“啊……哈?”伙伴口中惊讶的调子九曲十八弯。

身后忽然传出一道阴森森的声音:“二位说什么呢?”

两个士兵齐齐扭头看去,身着石青大袖宽衫的青年眯着眼睛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们。

“呃,没、没什么。”两个士兵赶紧溜走,走出很远,一个才问另外一个:“这是谁啊?”

“好像是丞相的堂叔,啧啧啧,真维护丞相啊。”

谢冉往营帐走去,看到沐白,招手唤他过来:“丞相人呢?”

“在武陵王帐中。”

谢冉朝大帐扫了一眼,皱眉不悦:“我怎么觉得丞相已经陷进去了呢?”

谢殊长得好,靠色相稳住武陵王他可以理解,毕竟他手握重兵,可是现在显然不是这回事了。想起昨日战场的惊险,他还心有余悸,犯得着为了他搭进命去么?

沐白有心维护谢殊,替她找了个借口:“公子和武陵王商议如何处理反贼的事呢。”

“随便吧,”谢冉转身走人:“你记得去问问丞相什么时候启程回都。”

沐白应下,朝大帐看了一眼,心想还是待会儿再去问吧。

谢殊今日换了件檀色宽袍,色调明快,连带原先还有些病态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昨日去见司马戚时她刻意没有修饰容貌,好与平常有些不同,今日一早又整装饰面,添了些许英气。

她坐在卫屹之身边,看他写完奏折,提醒了句:“你还得写封家书,我来之前襄夫人特地去见过我,她很担心。”

卫屹之低叹一声:“她这些年嘴上不说,其实我每次上战场她都提心吊胆,这次恐怕是真吓着了。”

谢殊侧过身,撑着脸颊看他:“我猜穆大美人也被吓得不轻,你在信中可要好好宽慰几句才是。”

卫屹之一本正经地点头:“丞相有命,自当遵从。”

谢殊翻了个白眼。

他好笑地看她一眼。

宁州战事已了,晋国重兵未退。秦国大概是见捞不着好处了,观望了许久,终于撤了兵。吐谷浑担心晋军会继续进攻他们本国,已经派遣使臣前往建康求和。

卫屹之命荀卓、张兆、秣荣三人严守宁州,又从杨峤带来的人马中留了十万人下来驻守,一切安排妥当,九月中,下令班师回朝。

谢冉看着谢殊和卫屹之同进同出,连回去都同乘一车,眉头皱得死紧。

光福在他身边小声道:“丞相果真好男风啊。”

“闭嘴。”他低斥。

车马行驶出去,沿途百姓呼声阵阵,人人都在高呼武陵王,人群一直尾随军队到城门口才停。

谢殊坐在车中把玩着扇子叹气,人人都只知道称颂武陵王,却忘了她的功劳,真是奸臣一做就难回头了啊。

越往东行,越接近建康,卫屹之这一路都与谢殊形影不离,自然惹来风言风语,谢殊却对此充耳不闻,毫不在意。卫屹之也不多管,这一路是难得的相处时光,回到建康又会有诸多束缚了。

谢冉大概是看不下去了,过了晋兴郡后特地来找了谢殊,二人也不知说了什么,当日他就率先带着人超前走了。

卫屹之目送着他离去,问登上车的谢殊:“冉公子这是怎么了?”

谢殊道:“我们家堂叔是个恪守礼教的人,见到你我这般有伤风化,决定不与你我为伍了。”

他笑起来:“可惜了,本来还想请他去武陵郡做客呢。”

谢殊看看车外:“是不是就要到武陵郡了?”

“嗯,上次从宁州回建康时便邀请你去,你没有答应,这次可愿去看看?”

谢殊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是想拖延些时间罢了。她点点头:“也好。”

卫屹之不好耽误大部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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