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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二爷 27。难过

“冯师傅,你有女儿么?”

“有一个哩,翻过年就七岁了。”

“那她在娘胎时,嫂子嘴是不是很馋,要吃这要吃那,专挑三更半夜,还要你亲手做的?”荀槿清无精打采地看着锅中的鲫鱼汤,时不时抬手揉一下眼睛。

“我每日早出晚归的,哪里顾得上她,”老冯感慨,“爱吃啥自己弄,钱我都给她放家里了。”

说完,不由一阵敬佩。

自打大奶奶有孕,大爷三天两头来膳房跟他学做菜。头一回糖盐酱醋不分,打磨了一个月,哪家醋好哪家不好一闻就知道。

要不是他出身高贵,老冯都想收他为徒了。悟性好,又吃得了苦,实在是当厨子的好苗。

瞧大爷眼下的青黑,都快赶上墨水了,还撑着给大奶奶熬鱼汤,他一个大老粗都没这样好的韧劲。

若是他也早出晚归就好了,有底气理直气壮婉拒林静姝,女儿也会体谅他,荀槿清忧郁地想。

他大半个月晚睡早起了。

夜晚准备就寝,人已经在床上了,荀大奶奶忽然说想喝粥,或是想吃甜汤,荀槿清看大奶奶面色柔和地抚着小腹,拒绝的话就堵在嘴里出不来,咬着牙爬起床。

等端着托盘回来,大奶奶已经恬静地睡着了。

荀槿清在房里走来走去,不知该气妻子还是气女儿,最后无可奈何地躺上床。

长久以往,荀槿清对女儿的喜爱渐渐淡薄,心想还没出世就这么闹腾,不像贴心乖巧的宝贝。

怀着孩子的人明明是荀大奶奶,荀槿清却自觉受累的人是他。

面容虽日益憔悴,但是荀槿清没有变瘦。

沈姨娘担心孙子长得不够壮,日日送五六回补品,老太太偶尔也会送。荀大奶奶吃怕了,见沈姨娘的贴身丫鬟过来,还没打开炖盅,喉咙里已经发呕。

长辈的一片好心不好推辞,林静姝言笑晏晏地收下,过后温言软语让荀槿清吃。

房里的丫鬟私下聚在一起玩闹,笑嘻嘻地说大奶奶的肚子还没大起来,大爷的肚子倒先大了。

现在荀槿清一刻也不想待在房里,唯一提得起劲想去的地方只有老太太那里,因为能见到安安。

看一眼懂事娇软的安安,他就觉得心里舒服许多。

这一日去老太太房里请安,恰巧安安也在。荀槿清想和安安说说话,努力给她使眼色。

可惜安安没看见,大夫人也在,荀槿清不好久留,一脚深一脚浅,唉声叹气地走了。

予安才没空理会大爷呢,她正在全神贯注地听大夫人和老太太聊二爷的事。

其实予安有些怕大夫人,但是有大夫人在,老太太就会说起年幼时的二爷,有时说的是二爷周岁抓阄,有时说的是二爷扶着木车学步。

这都是予安不知道的二爷。

但能遇见大夫人的次数不多,一遇上大夫人,予安脚下就长了钉子似的,缩在旁边腆着脸安安静静地听,雷打不动。

今日老太太说完二爷记书快,夫子赞不绝口,又谈起另一件事:“观澜今年二十又二,婚事该上心了。当年他祖父这时候都有他父亲了。”

予安还沉浸在对二爷的敬仰里,一听这句话,脑里一白,不知不觉屏息听大夫人怎么说。

“老太太瞧上了哪家的姑娘?”荀大夫人只是笑着问。

老太太换了个坐姿,道:“倒谈不上,心里有个谱儿罢了。我记得你妹子生的大姑娘不错,不知这几年出落得怎么样了,改明儿我做寿,你叫带过来我看看。”

“老太太做事就是精细,”大夫人笑道,“既如此,我就使人告诉妹子带她来,也好让观澜看看。”

“正是这个理儿,我们相中的不作数,观澜有意才是紧要。”

后面的话予安就不记得了,魂不守舍地回了房。

二爷要成亲了。

她怎么没想过二爷会娶二奶奶的事呢,予安闷闷不乐地趴在桌子上。

二爷当然要娶亲的呀。知书达理、温婉大气的名门闺秀才衬得起那么好的二爷。

可是二爷成了亲,会不会将给她的好全都给二奶奶?

现在二爷早晨会领她去给老太太请安,她叽叽喳喳地讲来讲去,二爷不嫌烦,认真地听,还会应她。有一次过风绿湖上的拱桥,她被自己绊倒,二爷说她粗心大意,以后再过桥就牵着她。

中午二爷回来更衣,她和二爷说早上念了哪些书,哪些地方不会,二爷不厌其烦地解释给她听。去书房前,二爷有时候会亲她呢。

傍晚二爷回来和她用晚膳,然后带她去院里消食。给二爷沐浴的时候,予安又会说下午练了哪些字,哪个好记,哪个难记。二爷一一点头,叫她继续练,不许偷懒。

上了床榻,二爷想要她了,予安就脱下衣裳给二爷亲和摸,等穴里流了很多很多水儿,穴口吃得下二爷两根手指,二爷才会将阳物插进来。

二爷泄了两三回后,予安就可以舒舒服服地钻进二爷怀里睡觉,等明日起来二爷牵着她过桥去给老太太请安。

二爷有了二奶奶后,不会再陪她这些事了罢。要等二奶奶身子不便,或是有了空暇,才会来找她。

予安想着想着,心里好难过,像淹在水里一样,喘不过气来。

二爷能来看她就好了,姨娘不是正房,不可以贪心想着二爷天天过来的。

予安这么安慰自己,但还是很难过很难过。

她想见二爷了。

予安:二爷,你什么时候回来?

二爷:笨,自己吓自己。

下一章大概是最后一趟车了,要玩具车还是大卡车,你们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