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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问 激战.2

曾韫和玉竹跟着前面两人在密林里转悠了大致有半个时辰了,乔凤儿早就不愿走路,此时已经坐在了秦飞豹的肩头,由他驮着找人。

好容易磨蹭着走到了河边,乔凤儿踢一脚秦飞豹,示意他先停下,随即从他肩头一跃而下,稳当地落在了溪间一处乱石上。

她扭头看来看去,看了半天后挑了一处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手从怀里掏出一只苹果,一边啃一边用两只脚丫在河边扑腾着水玩,秦飞豹则蹲在一旁拿这丫头的涮脚水洗脸,看上去不像来杀人,挺像来郊游。

玉竹有点按捺不住,拿肘悄悄顶了顶曾韫,示意他要不要分开行动。

曾韫光洁的额头被太阳晒得布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仍旧不动声色地潜在树上,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戏水的乔凤儿,眉头微皱。

这女孩一脸天真无邪,举止轻松,他拿不准乔凤儿究竟是真的玩心太重,还是发现被人跟踪了。

见他不动,玉竹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是中了乔凤儿的计谋,一面紧跟曾韫,一面小心四周是否有其他来人。

等了大约有一刻钟的时间,乔凤儿终于站了起来,把手里果核一扔,穿上了鞋领着秦飞豹往下游赶去。

这次乔凤儿没再让秦飞豹驮着,也没了先前悠闲的神态,她双手持锤,步履如飞,跟在后面的曾韫和玉竹只得更加谨慎,一面努力跟上她的步伐,一面还要尽量追得悄无声息。

乔凤儿跑着跑着,忽然停了下来,拍拍跟在后面的秦飞豹。

“你去那里看看。”

曾韫和玉竹也停了下来,凝神看向乔凤儿手指的方向。

前面是一小片浅滩,水不过膝盖深,再细看溪水,好像在阳光下隐约渗着些淡红,红色的源头是一块大石,石后似乎露着一角白裙。

玉竹的呼吸一滞,差点就要飞身而起,被曾韫一手按住了。

他摇了摇头,手上的茧刮在她细嫩的颈上,抬手间盈盈一缕暗香猝不及防地飘来,让玉竹方才移位的理智顿时又回归了神窍。

曾韫见她冷静下来,便要缩回手,行至半路却被她反抓了过去,十指相扣在了一起。

玉竹的手软而暖,而他的手冷如冰霜,指骨分明,被这么握着竟生出了些灼灼的热度。

曾韫一眼不眨地看着前方,面色平静如水,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在逆向流淌,烧的他有些躁。

与此同时,秦飞豹已扛着那条黑漆漆的铁棍,利落地在河面上一飘而过,飞向了那块巨石。

他的脚还未落地,不知何处落下了一只丝网。

秦飞豹觉得这突袭太不拿他当回事了些,随意地右手持棍一挑,想把这丝网拨到一边。不料这网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竟然黏糊糊地裹上了他的铁棍,软绵绵地往下坠。

他暗道不妙。

他的棍可迎击十八般兵器,卷尖刀利刃不在话下,但打在一团软棉花上却是没有丝毫效力。

不巧的是这网就像棉花,比棉花还软。

秦飞豹打小学习棍法,这根铁棍跟着他走南闯北,从未离过手,离了它所能发挥的功力估计只有平日的五成,若非不得已,他绝不会丢下自己的铁棍。

但眼下已经不容他再抉择,因为李牵星的一掌已经向他袭来!

秦飞豹只得撇下他的棍,闪身一躲。

可李牵星的身法也快,他躲,李牵星便追——他脚不沾水,身子在空中一转,又一掌迎面扑向秦飞豹。

单就身材、力量,李牵星不如秦飞豹,按道理,不持兵器的肉搏也应当是秦飞豹占上风。

然而他是李牵星,修炼“刀枪不入”的李牵星。

在他运作内功时,浑身坚硬如铁,只要找不到他的气门,再坚实的兵刃也伤不到他分毫。秦飞豹粗壮的四肢打在他身上像是蚊子咬一般不痛不痒,可是他打在秦飞豹身上的却是童叟无欺的硬拳重腿。

这一掌必然会击中秦飞豹,就算不能把他打死也会震破肺腑,可就在掌风走在秦飞豹前胸时,李牵星眼前忽然一阵刺痛!

乔凤儿向他扔了一把沙子。

他刀枪不入,对这一把飞沙却无计可施。

更何况这把沙子不知被乔凤儿动了什么手脚,投入李牵星眼睛的瞬间犹如浇上了一勺热油,刺得他一声大叫,浑身颤抖不已,原打在秦飞豹前胸的掌便往上偏了几寸,正中他的肩骨。

乔凤儿趁此机会拎锤跃起,痛砸向内功已乱的李牵星。

恰在此时一只回旋金镖突飞而至,倏然飘向乔凤儿持锤的手。

金镖的光在太阳下闪闪发亮,看上去十分绚烂,一旦乔凤儿无法收锤,这美丽的镖就会割断她纤细的手。

只是百斤重锤,去势甚猛,若非力拔山河的壮士,谁能在刹那间扼力而退?

但有时就是这么不巧,乔凤儿虽个头娇小,却内力深厚,她把一双重锤使得虎虎生风,出锤收锤对她而言就如吃饭喝水一般易如反掌。

可惜的是,她慢了一拍。

乔凤儿的眼睛刚才一直在李牵星身上,猎手最大的破绽往往在捕猎的瞬间——她太急于痛击李牵星,反应过来身侧飞镖的时候就未免晚了些。

更何况,她的对手是苍兰。暗器的奥妙恰在于对时机的把握,苍兰正是个中高手。

这一镖迅疾地飞过,眨眼间削掉了乔凤儿拿锤的左手,血光暴射!

一切几乎都发生在一瞬间,让人看得目不暇接。

眼下的情况便是:

秦飞豹中了李牵星的一掌,飞跌在地,被拍碎了一侧肩胛骨。

李牵星被乔凤儿的毒沙弄瞎了两只眼睛,内力已乱。

乔凤儿被苍兰断了左手。

苍兰勉力倚在方才藏身的树旁,伤还是原来的伤。

但她身上的暗器一件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