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一醉销魂窟(H) 悔意

这时戏已经唱到了一半,吟惜才想起无牙,转头间却见他冷着脸坐在旁边,眼前的东西竟是一口未动。

今天他与自己一直在一起,此时怕已经饿了,可这会儿吟惜却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口不用。想到这儿,于是她便拈了一块点心道:“公子尝尝这个罢。”说着,便递到他的唇边。

无牙的目光这才从别处收回看向吟惜,似是犹豫了一下,这才轻轻噙了那点心。

吟惜本以为他不高兴,此时见他吃了自己拿过去的东西,于是心中才放松下来,便抿了一口茶。可还未等她喝完,却无牙有力的手臂揽了过去,紧接着他的唇便狠狠地吻了下来。

虽然两人已有肌肤之亲,可这般当着众人亲近,却仍让吟惜有些紧张,她微微挣扎,似乎想推开他,可还未等她用力,双手便被他狠狠禁锢住,动也动不得。

直到他吻完,吟惜只觉得自己都要虚脱了,只有大口喘气的份儿。

无牙却似乎很高兴,他伸手将吟惜揽在臂弯里,抿了一口清酒,又悉数渡进了她的口中。

戏台上的戏依依呀呀唱的正起劲,台下的戏也正在上演,吟惜只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从未如此高兴过,竟似神仙一般,乐不思蜀了。

再回到自己的铺子里,已经是隔天的事了。

山庄渡假之行,彻底改变了吟惜的生活。那个从前幽怨的妇人一下子不见了,换回来的是她充满快乐和幸福的新的人生。

李钰依旧守在铺子里打点着生意,白氏的生意在他的手下越做越大,可是这位先生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自从下人们回报,说夫人跟着香夫人去郊游后,李钰几乎就变了一个人。

白天,从来对下人都是和颜悦色的李公子居然罚了小二一个月的银子,只因他送错了货。

而晚上,他房内的灯却是整夜不灭。

谁都知道公子与夫人是怎么一回事,可是谁也不敢去劝,这两个人虽然都是温柔沉默的主儿,可却哪个也都不好对付。

直到白吟惜结束渡假回到了铺子,李钰才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忍受了。

仿佛一夜之间,那个沉默幽怨的白吟惜就变了一个人,变得妩媚多情,那一双水样的眼眸中承的满满的都是女人的幸福,每一个眼神都刺进了李钰的心里。

铺子里的伙计和下人都在外面忙碌,白吟惜坐在后院的小凉亭里翻着账本,淡粉的裙摆下,一双月白色的绣鞋若隐若现。

李钰来到亭外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他停住了脚步,凝神看了白吟惜片刻,这才缓步踏上台阶。

白吟惜感觉到光影的变化,下意识地抬头,嘴角的那缕浅笑还没来得及收回,就这样正对上了李钰探究的视线。吟惜一怔,随即便收了嘴角上的笑意,肃正了面上的表情,问道:“李公子,有事?”

李钰沉默不语,只是抿着唇看着白吟惜。

见他这副神情,白吟惜不禁眉头微皱,把手中的账本顺手放在石桌上,冷淡地问道:“李公子为何不语?”

李钰紧了紧牙关,终于艰难地开口:“夫人,那夜我——”

“李公子!”白吟惜突然打断他的话,停了一下又冷冷说道:“既然无事就还请到前面的店铺里去看着些,我花钱请公子来不是来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的。”

李钰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痛楚之色。

眼前的吟惜虽然仍是以前的女子,可是眼中分明已经不再有自己的影子了,是什么让她一夜之间改变?

吟惜见李钰不语,便“啪”地一声合上账本,撩起裙摆便向亭外走去。

“吟惜!”李钰伸手拉住她,“我有话和你说。”

他叫她吟惜,而不是“夫人”。

“什么事,说吧。”吟惜淡淡地道,也罢,与其这样不明不白地拖着,倒不如断个干净,省得闹心。

“吟惜,那天晚上是我对不起你,不该辜负了你的一番好意。”李钰如墨玉般的眼眸深深地看着她,“不要生我的气好吗?我心里一直是有你的,这你知道。只是……我现在一无所有,什么都不能给你,所以,我……”

“所以你感觉配不上我?”吟惜替他说出了后半句,她看了看他,别过眼去,这才道:“李钰,这些话我早就猜到了,我何尝不知你一无所有。可是我若计较这些那夜就不会如此对你,你还是不懂我的意思,不要再拿这些当借口了,不过是情未到深处罢了。”说完,她叹息一声,一甩衣袖挣脱开他的掌握,便要离开。

“不是这样!”李钰一把抓住她,仿佛抓住唯一的希望,“不是,我要说的不是这些。是的,那夜我是这么想,我配不上你,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可是,现在我改变想法了,吟惜,我不能没有你。这几天你不在,我想了很多,我……还想到了你或许会去找别的男人,”说到这儿,他似乎有些厌恶自己的这个想法,顿了顿这才道:“这个想法让我几乎发疯,我天天想着你,想见你,可是那些下人们偏偏不告诉我你去了哪里。好不容易今天你回来了,可是却完全变了一个人,对我不理不睬。吟惜,那天是我对不住你,从今以后我会加倍对你好,不会再让你伤心,也不会让你孤单,我陪着你,我们在一起,结婚,生子,你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

他深切地看着她,平时斯文平静的眼眸中显出无尽的爱恋,他错失了一次机会,不想再错失第二次,这几日不睡不眠当真让他悬了颗心坐立难安,是以发觉原来自己是爱着她的。

听了这话,吟惜沉默不语,说不动心是假的,她一个死了男人的寡妇能得到李钰这般的男子如此深情,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呢?

可是为什么偏偏来的这样迟?

在她已经将自己交给了另一个男人之时,他才想起向自己表白。如果早一点,如果那天晚上他肯陪自己,她宁愿付出一切地对他。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