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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行歌 小蝌蚪

巨大的阴影挡住檀檀面前的一片天,他蹲在她的身边,伸手抚上干涩的花瓣,不久便引出一道银丝,他将手中沾染的津液涂在檀檀唇瓣上:“檀檀,你湿了。”

而后利器撞进去,他一手捏着她的乳做支撑,没有丝毫怜悯地击打了起来。不知良宵几何,浓稠的精液留在一片狼藉中,也在檀檀体内留了一些。

贺时渡含着檀檀的乳,细细品嘬。

倏然间耳边传来一声金属撞地的声音,是檀檀的发髻散了,钗子掉了。

檀檀握住钗子,朝他的脖子上狠狠刺了过去。

多亏贺时渡异于常人的警觉性,他一把挥开檀檀的手,钗子甩去好远一截。

“我要杀了你。”

他无奈叹息一声,安慰地拍了拍檀檀的脸颊:“傻檀檀,杀人不是这样杀的。”

杀一个人可真难。

有机会的时候没胆量,有胆量的时候没机会。

经历一场折磨,檀檀小病了一场,痊愈时已经入夏了。平昌公主送来夏日里的衣服,是燕地的样式与花式,檀檀没有收,叫人送了回去,平昌公主不知道她这里发生了什么反常的事,于是来南池看她。

如今檀檀一身秦地的制衣,颇是严肃的花式穿在她身上,别有番少年老成的端庄,恰恰这份肃重与她不谙世事的容颜形成的比对,独成一番景致。

“怎不穿我送给你的衣服?”

“公主送我燕地的衣服,并不是为解我思乡情,而是想让大司马看我穿燕地的衣服,然后脱掉它们是不是?”

“檀檀,你比世间人都聪明。”平昌公主见她说破,索性也坦白道:“反正是给你一个机会靠近他,有何不好呢?”

“我不用你们任何人的帮助,也能杀得了他。”

这在平昌公主听来便是笑话了,她像看着小孩子说梦一样看檀檀,檀檀并不介意。

“檀檀,我骗你,也利用你,你不生气吗?”

檀檀淡淡道:“你和时复,是唯一对我有真心的人,你们利用我,也没关系的。”

...

贺时渡下了朝,一众部下随他聚在南池,檀檀和平昌公主都以为他们是有朝纲上的事要谈,却来人将檀檀唤了过去。

檀檀颔首碎步而来,众人一时没从她穿着上认出来是谁,还当是贺时渡又得了一位本国的殊色。等她立定了,仍向贺时渡行燕国的礼,才反应过来是檀檀穿上了秦人衣物。

别人还不敢想什么的时候,楼仲康话已经说出口了:“小姑娘家穿这么老成的颜色,不大好看呐。”

他这一句话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在了檀檀身上,檀檀无助地抬头盯着贺时渡,想求助于他,贺时渡还张口,有人已注意到檀檀脖子上被虐待过后的痕迹。

与楼仲康同年入伍,今乃邺执金吾的路屺戏谑道:“世子爷仕途广进,怎任了大司马后便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檀檀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在笑什么,她无能为力地低下头,躲开这些看她笑话的目光。贺时渡的手温厚地抚上自己的脖颈,他用拇指上的茧摩挲着自己伤过的地方,故意暧昧凑近来:“是我让檀檀受苦了。”

他与人调笑时,一双眼瞳又黑又亮,里面仿佛有整个星海在流动。

明明是个无情人。

檀檀被他目光灼红了脸,正欲低头躲避,鼻尖碰到他的鼻尖,旁观者的角度看来,好似二人正在亲吻。

“大司马,不必这么急切吧!”

檀檀讨厌死这些兵油子了,好像他们长了嘴就是为了讨人嫌。她臊红着脸推开贺时渡,起身跑回自己的偏室里。

楼仲康指责道:“瞧瞧你们一帮粗人,将大司马的金丝雀吓飞了。”

贺时渡端着酒樽,若有所思道:“金丝雀,怎么还会飞呢?”

今日是为商议进攻卓家事宜,楼仲康将他的总体计划上报给贺时渡,说罢,他几度沉思,“大司马,太子不主战。”

“哦?是么...”贺时渡的脸上完全不见为此事忧虑,“太子年纪小小就有了自己的主张定夺,你还没点自己的主意吗?”

楼仲康领悟到他的意思是让自己放马去做,瞬时信心大增。南池议事结束,贺时渡提笔欲些封书信,他唤来檀檀研墨,今日她动作十分利落,他颇觉新奇地抬头,目光正好撞上檀檀下巴上一处淤青。他没有打女人这样的恶俗喜好,将檀檀弄成这样,只觉得给自己的世子清誉蒙羞,他顿了顿,说道:“上次是我下手太重,往后你听话些。上过药了么?”

檀檀温顺道:“无事的,也不疼,你...”她话锋停在此处,滞了好久,才道:“你...你以后别看那些淫秽的东西就好...也,也别喝鹿血酒。”

“哈哈...”他仰头笑了几声,一双桃花眼眼尾细挑,邪气四溢,“只记得我强迫你,檀檀是不曾快活,还是快活时不曾叫出声响?我却记得当夜里,你这小东西的小穴将我包裹得严丝合缝,我便是想退出来草草了事,你也不肯放我。”

黑白在他口中全颠倒了过来。

“你是大司马,是主子,说这样的话,不怕阿琴或是芳年他们听见,取笑你吗?”

“我倒是不怕被他们听见,可是他们敢取笑我吗?”

檀檀说嘴说不过他,悻悻地住了嘴。

她控制不住自己去看他在给谁写信,又写些什么,偷偷瞥了一眼,字与字间神形松洒,像是鬼画符一样,她一个字都认不出来是什么。

“你最好清楚自己的身份,收起偷窥的心思。”

“你的字太丑了!像小蝌蚪一样,我根本认不出你写的是什么。”

见自己价值千金的墨宝被这样小瞧,大司马的自负心作祟,轻蔑道:“我看压根是你认不全字。”

“我三岁就学写字了,你不了解我,不要污蔑我。”檀檀见他一脸不信,又补充道:“我很小时候就会背离骚。”

就算是小时候会背,现在也差不多忘了。贺时渡并非不信她曾背过离骚,而是不信她有能力将离骚里晦涩字句记到今日。

他不置可否,伸笔在檀檀脸颊上轻点了一笔。

檀檀的眼镜水盈盈的:“你干什么?”

“本来要给舅公写封家书,心思都被你扰乱了,择日再写。”

“我没有...”檀檀嘀咕,明明是他不肯好好写信,先招惹自己,又不肯放过她嘴拙的缺点,一个劲地追究。

贺时渡揉碎信纸扔在书桌一旁,箍住檀檀的纤纤腰肢将她带到怀里,檀檀怕被阿琴或是芳年看见了,要挣起来,男人有力的大腿将她牢牢圈住。

二人眼观眼,他哑然一笑,提笔便在檀檀脸上画了起来。檀檀害怕地闭上了眼,正好方便他在眼皮子上的空白处下笔。

甚至不用照镜子,檀檀也知道自己的脸被糟践成了什么样。

她从贺时渡腿面上跳下来,动作的起伏打翻了砚台,浓稠的墨泼在他白色的深衣上,檀檀要跑,被他提住领子:“檀檀也会耍心眼了。”

檀檀见被他识破,于是说:“你欺负我在先。”

她故意把墨泼在自己衣服上,贺时渡反而不怒,“会反击,很好。”

棋逢对手才有趣,若是单方面的驯化,那样才累。

“你...怎么不生气?”

“我生气了,罚你在外跪三五个时辰你也不会知错。我赏你的这幅脸谱,你便先戴上个三五天,若敢擅自洗掉便把你送去官窑里。”

檀檀咬着嘴唇,她需要疼痛来转移受到的屈辱。

她告诉自己,总有一天她会杀掉他,然后也在他的脸上乱画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