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站里空荡荡的，也就他和程梵两个人，从里往外看乐园是萧索的。也不存在热闹的人群，小摊的主人在现在看来就是一只人偶而已。陈吾看向手里拿着东西在吃的程梵。
她手里拿着的已经不是烧烤，而是一串暗色透明的东西。
程梵对他莞尔一笑，“好奇是吧，我也好奇。但真的挺美味。我咽下去这东西就消散了，倒也是它的福气。”
“你就不怕这东西有害？”陈吾很好奇少女时期程梵的想法。
她摇摇头。“我这几年发现，我虽然算不上幸运儿，但总能在危机时刻化险为夷。命硬着呢。”
陈吾了然，到底是程梵啊。
“不过，我之前有做过许多梦，虽然记不太清。但好像如果我吃了这些东西，那些被困在这里又被化成这些东西的人就能解脱了。”她咽下最后一口说道。
乐园中心的钟楼的钟被敲响了，摊子连带着人群瞬间消失。只见之前那个青年闻风向他们跑来，可到底有些距离，车站的门也在扭曲缩小。
程梵站直了身体，接近大门。正在扭曲的门就停止了，那青年眼底浮现出亮光。在最后一刻扑了进来，轰隆一声乐园再不见踪影。
青年望着门外，蜷缩着身子捂脸崩溃嚎哭。
“我…我不知道为什么啊！怎么就来到这地方了，还遇上这种事情。呜…我怎么办啊。”
程梵皱鼻，从包外层掏出包纸巾扔给他。“哭什么啊，又不是你的错。你以为他们是被这些低智的娱乐给迷住了？还是饿的智商掉线？我告诉你，才不是。他们看见的都是内心深处的欲望。之所以离不开就是摆脱不掉自己内心的贪婪恶意。”
陈吾看着刺眼，上去提醒程梵她应该走了。
“咳，程梵，火车是不是该来了？我们是不是早些过去等着你看。”
“也是，车马上就来了。这位先生，提醒你一句。你最好和我们一块下去，一会人多的火车站就难区分是人是鬼了。”
青年点头，抽抽搭搭的跟在程梵身后。火车站的大厅只是入口，要顺着入口左拐的银色通道才是真正的火车站台。
站台上冷风呼啸，阴森诡异。程梵冷颤，陈吾看见本想把自己的外套给她，一想起自己很久没有洗漱了就缩回去了。
通道的位置是在站台偏左的位置，这时候右边的通道也出来了一批人。程梵见来人，无声向后退了两步，抿嘴看地。
青年见来人就突然激动起来，上前抓着一个男子问他这趟车是不是也能离开。男子只点头，青年精神状态不好，略显癫狂的跟着上车。
陈吾冷眼旁观，不忘观察程梵。程梵只可惜了几秒，就当事过。
那群人很快就跟着火车启程了，天也破晓了。
“可惜了，这趟车是去地狱的。”程梵叠着手蹲在地上。陈吾闻言心有余悸，他不久前也是靠着外挂才平安从火车上下来的。
那批人走后，站台的一切都在进化，远超现代。乘客密集从通道里涌出，不过都带着生气活力，不再让人惶恐不安。
程梵站起来，带着陈吾上车。乘客的打扮横跨中西世纪，好像大多数是法师？
陈吾像只鹌鹑，跟着她后面却忍不住偷窥乘客。恰好和他对视的乘客跟他点头示意，随机又转开视线。
“这趟车的乘客基本都是法师和术士，不要故意去冒犯就好了。没什么需要担心的。”程梵轻车熟路找了个靠窗的反向车座。
他怎么会相信，他又没资格像程梵那样。谁知道不恭敬对待那些人会不会被报复，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这列火车是悬空的，对陈吾来说就像漂移，窗外风景是眩目的白色幻影。就像陈吾好容易放松的内心，他不知道接下来的地方他又要面临些什么。但有程梵在，事情就很乐观。他承认，现在的他对程梵很依赖，危险的信任。甚至隐隐嫉妒那些被程梵圈在羽翼下呵护的男人们，不用经历他的痛苦。
“下一站，博格大街。请乘客尽快携带行李下车。温馨提示防备鸟类。”广播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