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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师生H) 钟意vs豆包(番外四)

磁勺磁碗,碰撞出尖利刺耳的声响,仿佛按下了暂停键,将紧张热燥的气氛倏地冷却下来,三双眼睛齐刷刷的朝男人看去。

随着磁勺入碗的冲击,少许汤汁溅出,落在男人脸上,他神色自若的抽了张纸巾,擦干净脸上的污渍。

白母一向在乎他的看法,想了想,试探性的开口问,“她去美国的事...”

“随她喜欢。”钟意略冷的视线从豆包脸上撇过,意味深长道:“她已经成年了,需要对自己所做的任何决定负责。”

对面的小人身子微颤,瑟瑟的缩紧,唇瓣被咬出嫣红的血色,拼命抑制住汹涌的泪意。

她心里是有期许的。

哪怕,哪怕他就说一句向着她的话,她都能安慰自己,自行裹紧那颗炙烫的心,小心呵护着不让其冷却。

可他的眼神,陌生的让人心发寒,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被利剑穿透,刺出一道道渗人的血口子。

她放下筷子,僵僵的起身,站稳的那刻,血液冲向头顶,小腿肚子发起软,头晕脑胀,两手倚着餐桌才勉强撑住瘦弱的身子。

她今早去了趟寺庙,山顶比山下阴冷,尤其清晨天微微亮时,薄薄的雾气串行在高耸的树木间,湿气笼罩着嫩绿的枝芽,露珠剔透微凉,她一路贪玩,手掌顺着绵密的树叶一路滑过来,水珠延伸进衣料里,稍不小心便着了凉。

回到白宅,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便被气疯了的白母关进了禁闭室,冷得发颤的黑屋子,一待就是一下午。

刚刚那会儿情绪波动较大,脑力似被猛地抽干,思绪也愈发模糊。

她虚弱道:“妈,我先回家了。”

“哪个家?”白母不满的撂下筷子,眉头皱的紧,眼角的细纹凸显,“搬出去几个月,家都不认识了?”

“我已经答应了您的要求。”

“您也别逼着我太近...”她小嘴呵着热气,好声好气的商量,“我们都各自让一步好吗?”

白母眼眸怒瞪,艳丽的红唇张着还想说什么,男人却先一步低声打断她。

“我送你。”他说。

她心里堵得难受,直愣愣的出声,“不用了,小舅。”

话毕也不再管白母的反应,朝白老爷子礼貌的道别后,便拖着略显沉重的身体转身往外走。

她步子迈的缓慢,身后传来白母怒气冲天的震吼声及老爷子轻声安抚。

“你看她现在都成什么样了?我话都没说完就走,这是我们白家教出来的孩子吗?”

“行了行了。”白老爷子暗叹口气,“你瞎吵吵什么?我头都快被你吵疼了。”

“爸,你自己看...”

“我说行了,她都是成年人了,自己心里有分寸,你也别老给小汐儿施加压力,我们这些做长辈的,随着她开心就好了....”

她刚迈出大门,便似走进一个静逸安宁的二维空间里,远离那些逆耳的争吵声,全世界瞬间沉静下来。

出了门几十米,有一条长长的台阶,阶梯不算陡,但毕竟是在夜间,即使有路灯的探照,她依旧每一步都落的极其慎重。

她在这里生活了18年,从牙牙学语的数着台阶数,再到蹦蹦跳跳的上下乱蹿,她身边一直都有一个人陪着,日复一日,风雨无阻。

依稀记得几岁时她一个人偷偷跑了出来,迈着小短腿在阶梯上疯跑嬉闹,得意不过几秒时间,便立马摔了个狗啃食,大门牙摔断了半颗,满嘴的鲜血。

钟意当时刚读大学,得知此事后匆匆忙忙的赶回,豆包一见着他便嚎嚎大哭,当时20岁不到的少年少见的发了火,开除了当职的所有保镖,并调来了钟家的人,专门负责照看豆包。

可即便如此,他仍是不放心,自那天起,几乎每天都亲自接送她上下学,其目的,不过是为了陪她平安的走完这段路。

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从来都是傻乎乎的不当回事。

唯有他一人,上了心。

初秋的季节,夜间风凉,轻飘飘的拂过她肌肤上细小的绒毛,她冷的一哆嗦,擦擦鼻子,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忽的,一只手圈住她的手腕往后轻轻一拉,她顺势回过身,等看清来人,澄亮的瞳孔瞬间放大。

“小舅...”

钟意高她太多,仅一个台阶的差距,欣长的人影便将她完全遮盖住,光线昏黄,看不清两人的脸,隐约可见他高挺鼻尖下紧闭的唇。

他沉声问:“哪里不舒服?”

豆包睫毛微颤,“你怎么...”

话音未落,男人温热的手背已同她的额头轻轻一碰,仅一秒,他收回手,垂眸看她。

“体温很烫。”

他问她:“吃药了没?”

豆包怔住,小嘴微张,却卡在喉间,暗暗发不了声。

见她不说话,男人语气更凉,却又清晰感受到他内心的急躁。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跟我说?”

这一声声冷冽的质问,似寒潮,又似热浪,紧密相融,交织成网,她被死死的钉在原地,一时间看不清前方的路。

她失了大半的力气,此时身子虚的很,喉间一阵发痒,她偏过头,掩面低咳了两声。

她气息衰弱,喃喃了句:“我没事。”

圈在她手腕处的手一紧,不容拒绝的声音,“先跟我回去。”

“我不要。”豆包瞬红了眼,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狠狠甩开他的手,蒙着头一股脑的往下跑,步子踏的急促,稍有不慎就会摔倒,可她还是不顾一切的冲下去。

其实,她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在逃避什么。

明明早已决定好,无论他讨厌也好,厌恶也好,对她不管不问也好,她都会坚定的不退缩。

可...可当他真的用那种漠然的眼神看自己,嘴里说着轻描淡写的话,她的心依旧会被揪的生疼。

他好似要撇开她的一切,抛弃她的所有,任由她一个人自生自灭。

可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关心她?

是因为,可怜她吗?

她跑的很快,却扔敌不过体力悬殊,刚跑到平地就被追上来的男人三两下控住身体。

“你放开我。”她拼命挣扎。

男人的热气呵在她耳边,低斥道:“你究竟在闹什么?”

豆包挣脱不开他的手,便执拗着不看他,脑子出奇的乱,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我既是成人了,你还管我死活干什么?”

“我想做什么都与你无关,你用不着装出一副大人的样子来关心我。”

他双瞳黑的发亮,盯着她倔强的侧脸看了会,猛地板正她的身体,一手捏紧她的下巴,逼着她回头。

男人剑眉轻挑,“因为这个生气?”

她两颊鼓鼓的,低着眼不搭理。

“你成年了,我就不是你小舅了?”

她闻言抬起头,紧盯着他的眸,一字一句的重重咬字,“我宁愿你不是。”

“小汐。”

他脸色阴沉,太阳穴青筋迸发,分明压着火气,他懒得再多话,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落入他怀中的小人微微挣扎,蕴着哭腔,“我不回去..”

男人身形健壮,肌肉线条明显,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硬邦邦的怎么推都推不动。

他体温比常人要烫,紧挨着她的身子,不一会儿全身都跟着暖和起来。

因练拳多年的缘故,他手心手背都生了茧,粗粝的厚茧在她细腻敏感的肌肤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蹭,麻麻酥酥的触感流淌在血液里,极速蔓延至全身。

她抬眼见男人紧抿的唇,棱角分明的下巴弧线,不自禁的低喃了声:“小舅。”

男人狠咬紧牙关,齿间暴戾的碾磨几番,却不敢低头去看她。

“我知道。”他暗声。

“我送你回市里。”

他开车向来话少,车速控制在安全范围内,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直视前方。

只有她在车上时,他才会两手握着方向盘,只为每一次转向时伸手挡在她面前,他几乎从细节上规避掉所有突发事件发生的可能。

车外是连绵不断的昏暗树影,车内安静的可怕,微有细弱的引擎声,一丝丝撩拨着心间那根紧绷的细线。

她侧身靠着椅背,沉沉的睡了过去,睡得不算安稳,但总归是回了些力气。

悠悠转醒时,已经到了她的公寓楼下。

她丝毫不意外他知道这个地方,他做事向来周全,只要与她相关的,他永远比所有人都掌握的详细清楚。

之前若不是被她气疯了,他又怎能会连她回国这么久都不知道。

两人四目相撞,一时相对无言。

半响,还是豆包率先开口,音色有些哑,“谢谢小舅。”

“上去吧。”钟意一手撑着额,另一手在方向盘上轻轻的敲,叮嘱道:“回家记得吃药,早点睡觉,不要熬夜。”

“嗯。”

这会儿她也没力气再闹,何况,她不管闹什么,男人都会当成是小孩子耍性子,不放在眼里,更不放在心上。

她转身想开门,可手刚碰到车门扶手,身上便依稀响起窸窣的摩擦声,她指尖颤动,似想起些什么。

“这个是送给你的。”她从裙摆小小的口袋处拿出一个锦囊模样的东西,递给钟意,“大师说,这个可以驱灾辟邪,保平安。”

她双颊绯红,说话有气无力,可嘴边仍勾起浅浅的笑意。

钟意盯着她看了会,问她:“什么时候去的?”

豆包被盯得不自在,“今早。”

男人不语,灼热的眸光似要烫化她的脸,她被看的浑身发热,一刻都不敢再多待,生怕自己又忍不住做出什么让他厌恶的事来。

她将东西塞进他手里,转过身正欲下车,却发现怎么都打不开。

车门。

被锁上了。

她小小声,“小舅。”

男人伸手探向车载储物格,下意识想去拿糖,可手却停在半空中,僵持了好几秒。

而后,他唇角扬起一抹嘲弄的笑,转而又从另一格拿出烟盒,掏出一根支在嘴里,侧着脸点燃,沉沉的吸吐了好几口。

他音色埋的很低,却异常清晰,他问她:“你想嫁人?”

豆包两手紧捏着裙边,尽管胸腔正经受着高频率的冲撞,可她仍全力平稳住气息。

“不想的话...”

她轻声:“小舅你愿意娶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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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00字,就不算两章了,太晚了,喵很懒~

好多个小可爱跟喵说希望另开一本书,喵表示自己实在太懒了,只能答应这个番外不会短小,所以别急,慢慢来哈,坐等男二上场吧~吼吼~

喵快2000留言了,你们看着办哈~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