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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不善【坏妃晚晚】 妃子不善【坏妃晚晚】_分节阅读_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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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的时候,苏暮寒便已经将整张图画出来给我看过。而我,亦是已经清清楚楚地将它记在脑海里。

他的床,依旧用了那地图隔开。

我步入里面,顾卿恒已经不再跟进来。我想了想,便道:“卿恒,你也在外头休息一下,在这里,还有很多事情,不养足精神可不成。”这个时候,过多的话不必说,我想,他都明白。

他在外头应了声,便不再有任何声音发出来。

我在床沿坐了,将怀中的两个盒子小心地放在膝盖上。

一模一样的盒子,梓树,也全都一样。均匀的涂漆,即便是两个盒子摆放在一起,都分不出来,何况,那时候在南诏军营,我不过见了其中一个。

打开我的盒子,将芳涵给我的药又小心地放回去。目光,落在一旁的簪子上,那缺失了珍珠的地方,仿佛显得愈发地夺目起来。小心地取了出来,想起他淡淡地说,簪子便留给他的时候的话,如今想起来,只觉得心痛不已。

先生,总有一天,我可以将你的盒子还给你。

在心里说着。

欲打开他的盒子,将我的簪子放进去。

却在打开的一瞬间,彻底呆了!

那珍珠,那被他从簪子上偷了的珍珠,正完好无损地被放在盒子里。用棉布小心地包襄着,所以,连一次碰撞的声音都没有发出。

我确定,盒子到我手里的时候是没有这些东西的。

究竟,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里流出来,颤抖地捏住那颗珍珠,真沉啊,我仿佛就要拿不起来……

狠狠咬唇,他走得决绝,我的东西,他什么都没有留在身边。

盒子,珍珠。

他甚至,还支开了身边的所有人,连着廖浒都不要。他又哪里,是真的不需要廖浒了呢?

脑海里,回想起,我离开的时候,他对我说的那句——我没事……

“先生。”

忍不住抽泣地哭起来,却又要拼命地捂住嘴,不能,让别人听见。

他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对啊,我有芳涵给的药啊,不是么?沅贞皇后也说的,巫族的药,不管是杀人的,还是救人的,那都是很神奇的。抬手,将脸上的眼泪擦去,深深地吸了口气,可是心,却始终颤抖不止。

猛地合上盒子,紧紧地抱在怀中。

这时,听外头顾卿恒是声音传来:“参见皇上!”

心下一惊,他来了!

他并未说话,只大步冲进来。我慌忙抬头,见男子刚毅的面容映入眼帘,在瞧见我的一刹那,他似乎是怔了下。而后,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前来,一把将我从床上拉起来,我吓得不轻,忙将盒子搁在床上。回眸的时候,身子已经狠狠撞上他的胸膛,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犀利的目光直直地地瞪着我。

我愣了半晌,才小声叫他:“皇上……”

他猛地扼住我的皓腕,咬牙开口:“宣皇派人来说大宣近日出兵,理由便是,南诏挟持大宣公主。朕还以为,那不过是宣皇蓄意出兵而编造的谎言,甚至朕在看见那金印的时候,亦不过以为那是一个幌子。却不想,居然是真的么!”

他的话语里,满满的怒意,浓黑的眸子里已经迸出火来。

我怔住了,他笃定地以为我人在皇都,自然会以为宣皇的话都不过是一个出兵的借口。所以,他才会显得那般波澜不惊,可如今知道我来了,他才会这般怒不可遏。

“皇上……”

我开口欲说话,他飞快地打断我:“你怎么就不明白!朕要你在皇都等着胱努朕就一定会做到!你自私跑来,若是有个什么闪失,你叫朕……”他猛地缄了口,眼底的愤怒随之被担忧替代,握着我手腕的手缓缓收紧,我吃痛得皱起了眉头。他已经一把将我楼进怀中,长叹着唤我,“阿梓……”

浑身一颤,这样的夏侯子衿……

咬着唇,他如今这样,我更不能过多地去提及被南诏的人抓去的事情,我知道,他动怒是因为担心我,他怕我出事。

“朕希望你时时刻刻能在朕的身边,可是朕担心你。长葫之战,朕若是有一点办法,也不会将那重担交给你,你明白么?”他的声音缓缓低下去,我点头,狠狠地点头。我明白啊,我怎么会不明白?

所以这一次,他才要我留在皇都,他才不让我插手。

我亦是知道,那一次,长葫战役我失踪,他心里有多鹤努有多急。

所以才有他那句“恨不得立刻好起来,踏平北齐”的话。

双手抚上他的后背,抱住他的身子,他似忽然想起什么,忙推开我,上下打量着:“有没有哪里伤到了?”狠狠地蹙眉,大掌抚上我的面额,“脸色怎的如此难看,朕宣军医来给你瞧瞧。”语毕,回头便要喊人。

我忙拉住他:“皇上,不……不必了,我只是赶路累了,休息一下便好。”

这个时候被军医知道我有孕,那么他一定不会让我跟着他上战场去。

可,不去,我如何能放心得下?我的先生,我在乎的先生,还在那里啊!

他不依,还是要叫人,我只好道:“皇上可知这一次,我是如何从南诏军营逃出来的?”

他的脸色一变,终是怔住了。

我忙道:“皇上也该知道,我带回来还有二人,便是青阳和他身边的大夫,叫廖浒。”

他的眸子骤然收紧,终是沉声问:“他终于还是来了?”

仰起脸望着他,嘴角勉强出笑:“可皇上心里清楚着,他来是为了什么?”

他既然如此问,那么一开始他也猜到了,南诏的太子是冒牌的。而如今听我说出来,他那么聪明,自然更是想到了。

他的脸色有些奇怪,一下子沉默了,一句话都不再说。

握着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这也是我所担心的。不管苏暮寒是否真的是来要回他的江山,这一次他都不会,放过他。

其实,他的处境,我万分理解。

他不愿我为难,所以干脆选择沉默。

这一次和大宣联手,那么对付南诏的事情根本不必担心,他可以彻底铲除太子党。回朝的时候,将朝中的大臣重新换血,损失的元气,几年亦是可以恢复过来的。

握住他的手,我深吸了口气道:“南皇知道我是大宣公主,对我自然是看管甚严的,我之所以能出来,是因为先生放了我。”凝视着他,捕捉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他却微微侧脸,隔了会儿,终是开口:“所以,你要替他求情。”

我摇头:“不,这个情,是他向皇上求的。他说,用我的命,换沅贞皇后的命。先生说,只这一次的人情,要皇上,还了他。”

他终是动了容,回眸瞧着我,皱眉问:“要朕饶了沅贞皇后?”

迟疑了下.点头。

他突然嗤笑:“朕以为.你会要朕放过他。”

我仰起头,悬着心道:“皇上答应我的,对他做到问心无愧。”掌心都渗出了汗,这是我第一次,那么真真正正地试探他作为帝王的底线。

我是在感情用事,可是我就是不希望苏暮寒出事。而夏侯子衿,他会如何,我实在不知。

前朝皇室的血脉,的确,留他不得。

所有的利弊,他清楚着,我也清楚着。

如果,在长葫之战,他没有主动放过他,那么也便没有今日这一出了。所以太后才会愤怒地说,她知道放过苏暮寒是夏侯子衿的主意,亦是知道,那全是为了我。

我不做祸水,却也做不得忘恩负义之人啊!

灼热的东西,自眼角滑出来。

顺着脸颊,一路往下。第一次,我意识到,自己连哭都不能畅快。

他悄然放开了握着我的手,背过身去,浅声问:“这一次,朕将对敌的人,便是他,是么?”

“是。”我答得毫不迟疑。

南诏计让他上场,也绝不会只让他做个旁观者的。这一次,即便他指挥全军,亦是必败无疑。只因,所有能打胜仗的道路,背被他自己,亲手毁去。

每每思及,总会觉得心痛不已……

看着夏侯子衿的背影,我低声说着:“我在南诏军营的事情,也是他通知的宣皇。他是要南诏败军,他不想皇上丢了江……”

“住口!”他突然愤怒地对着我,双眸赤色,“没有他,朕一样可以让南诏败军!”

我大吃一惊,本能地退了半步。我触到了他骄傲的底线了,他是一国之君,是无法忍受前朝太子给他施与的帮助的。

哪怕是一丝一毫,可,一旦捅破这层纸,他的周围会本能地竖起他作为帝王的屏障。

夏侯子衿,我懂。

气氛一下子沉了下去,他的脸上全是怒意,咬牙看着我,仿佛面对的,已经是苏暮寒。

我今时今日才知道,他心中对苏暮寒的芥蒂,除了他荀太子的身份,还有着其他,很多很多的东西。

而我,亦是其中之一。

良久良久,才见他猛地闺了双目,伸手向我,我迟疑了下,终是抬手握住他的手,听他低语着:“朕……”

只一个字,他却又不往下说了。

我低声开口:“皇上不必说了。”

他才浅浅地吸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睛,拉着我在床沿坐了,不慎碰触到床上的两个盒子,瞧了一眼,终是什么都没有问。

“什么时候对战?”我问他。

他开口:“南诏大军已经出发,会在我军前方五里出屯兵。大宣的人暂时不会出发,怕引起南诏探子的注意。所以,还要等两日。”

“皇上亲往么?”

他回眸,淡声道:“自然。”

脱口而出:“我也去。”

如我预想的一样,他拧眉摇头:“不可以。”

我咬着牙:“这一次皇上也是不让我上前线的,可我还是来了。你若是不让我上战场,我也会自己去。皇上坚信这里可以有人拦得住我么?”

即便将我捆绑住,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出去的。

再说,还有顾卿恒,还有青阳在。

他略微沉了脸色:“为了他么?”

毫不迟疑地点头:“明知道他有危险,我如何能置之不理?我此刻不求皇上放过他,可皇上却要知道,我是不可能放弃他的。就像……就像皇上永远也不想瑶妃去死一样。”

提及瑶妃的时候,明显瞧见他的眸中闪过一抹痛。

我吸了口气,继续说着:“她的事情,皇上不提,我亦是知道几分。她在冷宫的时候我不过问,如今皇上将她转移出宫,我亦不会过问。我以为,皇上可以理解我的。”关于瑶妃的事情,我从未跟第二个人提及过。连太后都知道,尽管,我知道,太后恨不能她死。她容不下她。

可,为了夏侯子衿心中的那份愧疚,我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他终是露出震惊的色彩,是呀,瑶妃的事情,我清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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