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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芳谱(全本) 第570章 落花 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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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瑶烟抿紧小嘴,看着载了虞凤的舟子顺流远去,星月耀眼如辉,不知何时,她俏媚的脸蛋上已挂满了晶莹的珠泪,泪光顺着香腮滑到嘴角,味道颇为苦涩,心头却又恁的甜美。

转头一看,杨宗志的目光呆呆傻傻的,河面上的波光反射在他眸子深处,似乎也同样荡起了一泓清潭,苏瑶烟扑哧一声,娇滴滴的扑到他耳边唤道:“干什么呀,你好像松了好大一口气哩,是不是觉得放下了心底最重的那块石头”

杨宗志低头嘿嘿一笑,双眼睁闭间,眸光顿时收在了眼底的最深处,看着又是那个可怜病态的生意人,市侩而又滑稽,苏瑶烟粉红色的小嘴一撇,咬着玉齿道:“你怎么谢人家呢,要不是我把这些残酷的事实,都告诉给那死心眼的丫头,她到这时候还茫茫然的恨着你呢”

苏瑶烟说到这里,幽幽的叹了口香气,心有不甘的道:“哼出门之前还答应了别人,这一路上都要对你紧盯着,没想到,人家却是帮你捕回了这个丫头的处子芳心,我回去之后,可怎么向大家交代呀。”

杨宗志嘿嘿一笑,转头叹道:“还是烟儿你心疼我”

话音一顿,顺手举起几根被虞凤拔下来的胡须,笑嘻嘻的道:“还要劳烦烟儿你顺手把这些给我沾上,今夜太晚,咱们就不赶路了,你单独到我的客房里给我沾上。”

“你”

苏瑶烟看的秀眸黑一怒,最最看不惯他这笑嘻嘻不正经的模样,哼,你对着那死丫头便是深情款款,对着人家便是这么一幅吊儿郎当的样子,当我是好欺负的么

苏瑶烟媚然的撇起小嘴,鄙夷的道:“自己想办法,我才不管你,对了,晚上也不许打我的主意,我我跟你打着赌呢。”

说到那个赌约,苏瑶烟娇若桃花的小脸上顿时红了个透,看到杨宗志轻松无忌的模样,她本该心里面无比快活的,但是这家伙他又把自己给得罪了,心头只有怨怼:“你就不能不能稍稍懂得一点女儿心吗”

杨宗志摊手笑道:“我没法子啊,淼儿那样的手艺我是没有的,我第一次和淼儿相遇时,她便是这样一幅蜡黄的脸色,将她的秀色全都紧收起来。”

脑中想着当日别离亭初遇时的情形,抬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凉气入肺,心下不禁酣畅淋漓。

沉吟迷醉片刻,冷不丁的,身旁俏立的苏瑶烟抬起小蛮靴,狠狠的一脚跺在了他的官靴上,然后提着亮橙色的翩翩裙角,飞快的朝客栈中跑了回去,月色冥然,只剩下杨宗志和朱晃两人,一脸纳闷的对看着。

此后两日,他们南渡大江,出雪峰山和芝林郡,赶到了南岭与粤北交界的梧州,梧州地势多山,距出海口已不算太远,江北此刻还是积雪不化,早春未临,过了江南,便能明显的感觉到春风的暖意,碧水红枝,到处姹紫嫣红,再赶到梧州,天气甚至炎热的穿不下了长衫,只用穿一件短襟就足够取暖。

梧州当地人并未受到中原战火的波及,百姓们安居乐业,两耳不闻北方之事,而且这里大多是以土寨为边界划分势力范围,一个个土寨便是一个个大家庭,官府虽然开门设衙,但是百姓隶属于众多的少数民族分支,对官府的号令也只是听从一半,阳奉阴违另一半。

朱晃是江东天波府人氏,杨宗志是中原洛都人,而苏瑶烟则是不折不扣的蜀地姑娘,他们三个都没来过南岭,出发前也曾设想过一些照顾不了的地方,可来到此地后,才发现头一件大事便是,人家说的话,他们几乎一个字都听不懂。

苏瑶烟倒还稍好一些,毕竟两广地区的发音,和蜀地方言比较起来,有三四分的相似之处,但是杨宗志和朱晃都是正正宗宗的一口北地官话,这里的人讲的都是土语,一个县城内或许就有十七八种方言,体系各不相同,杨宗志几人将那些“咩,涅,噶”等俚语听在耳里,实在分不出它们有任何的不同之处,想要分辨出意思,更是难于登天。

正午来到梧州后,找了一家最大的瑶族菜馆,仅仅点上几样家常小菜,便费了半个时辰的功夫,和店小二语言不通,最后杨宗志亲自上阵,要吃鸡了便学着公鸡的模样,趴在地上咕咕咕的打鸣,要吃鱼了,便学着鱼儿扭着身子在水里面巡游,店小二看得似懂非懂,摇着脑袋,叹息着下了楼去,仿佛眼前这三个怪人从天而降,实在是灼灼怪事。

杨宗志脸色郁郁的走回酒桌来,见到苏瑶烟和朱晃险些笑岔了气,苏瑶烟辛苦的扶着小腰,身上穿着一件侗族的粉红色百褶短裙,雪白腻人的小腿上蹬着瑶靴,足跺配着亮晃晃的银饰,前几天途经一处侗族小寨子,她看见人家寨门里的姑娘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忍不住心头艳羡,拉着杨宗志去采买了好一些少数民族姑娘的银器和服饰。

这些衣裙穿在她豪耸怒突的娇躯上,自有一番别样的风情,蛮荒之地的姑娘本来就大胆热情的多,再加上这里气候潮湿炎热,姑娘们的服装上的衣料便少了许多,可以露出的小臂和小腿,若是幼梅儿或者岳静看见,说不定也会好奇的采买好一些回来,但是让她们穿上,便为难的紧了。

毕竟中原大家闺秀的古训便是衣不露体,就连雪白的脖颈都不应该露出来,这身打扮,唯有性格泼辣的苏瑶烟敢穿在身上,偏偏她穿着又是那么的明艳照人,长发用银器束在两鬓,挺翘的玉胸和肥美的翘臀儿在孺布衣襟下遮掩不住,几乎要裂体而出,端的香艳撩人之极。

杨宗志瞪着笑的花枝乱颤的苏瑶烟,没好气的对她道:“我这一路带着你来,便是指望你能作个向导,没想到你比我还不如,点几样菜,还要本大公子亲自出马,蹲在地上学鸡叫,哎幸好这里没熟人,我这形象要是传回北方,百姓们只怕都要笑趴啦。”

苏瑶烟咯咯娇笑着喘着香气,趴在桌面上辛苦的道:“谁要谁要你杨大公子足智多谋嘛,俗话说能人多劳,你不出马,还能谁去出马。”

朱晃忍着笑道:“下一次点菜还是哥哥我去,这法子我也会的,只是刚才一时没想出来,哎,怪只怪这里的人说话实在太过拗口了,杨兄弟你一世英名,的确不能毁在这小小的酒家里面,噗,哈哈”

朱晃说了几句,实在忍不住又低声大笑起来。

杨宗志恼恨的憋着脸,等了一会,店小二端上来几盘小菜,他低头一见,脸色顿时沉郁了下来,抬起竹筷扒开面前的头一盘,苦着脸问道:“这是什么”

面前的菜盘上浮了厚厚的一层辣油,下面露出瘦瘦的几条胳膊几条腿,加起来还没有二两肉,店小二哈腰道:“阔官馁哟的斑鸠嘛”

他一边说话,一边学着杨宗志先前的模样,双手抬出来大大的扇动几下,脑袋高高的仰望屋顶,也不怕那脖子从中间就这么折断了。

杨宗志听得几乎哭出声来,沉着脸指着第二盘,又问道:“这又是什么那”

“累鳅哇”

店小二笑的把双手一收,右手放在嘴前,左手翘在背后,学着泥鳅的模样滑溜溜的游了开去,苏瑶烟和朱晃顿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苏瑶烟几乎忍不住要趴在杨宗志的背上,惑人的媚眼中清泪欲滴,她喘着香气道:“我的公子爷呀,你比成公鸡,人家以为是斑鸠呢,你说是活鱼,人家看成了泥鳅,看来你的威武英名真的就毁在这家小店了呀,咯咯”

杨宗志一本正经的叹气道:“只怕他们这里都没有见过雄鸡打鸣吧,算了,咱们将就的用上一些,还是赶路要紧。”

本地土菜辛辣无比,杨宗志和朱晃的胃口对不上,只能浅浅的尝上几口,苏瑶烟却是吃的滋滋有味,妖冶的小脸辣的通红,红唇泛出猩媚的腻色,却是一边用小手扇着香风,一边兀自娇声大叫店小二多上些酒菜上来。

酒家中的客人们大多默默吃饭喝酒,见到这三个怪人一般的人物,那凭栏边的女子娇艳得好像天上的丽阳,而她身边的两个男子却是面相普通,而那女子也不当众避讳什么,和其中一个病怏怏的长须汉子举止颇为亲密,银铃般的嫣然巧笑声悦耳不断,酒客们忍不住心头好奇,一个个斜着眉头,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边看。

草草吃过饭后,杨宗志便叫离去,皇上的诏书上催得很急,他们这趟出门就耽误了好些天,路上当然不敢多做盘桓,出了阳关道,骑马走入山林小径,两边浓密的参天树叶将日头都遮蔽住了。

南岭比起中原到底荒芜的多,很多地方,人们还过着群居的生活,吃穿打扮也都充满山野气息,走入小径后,杨宗志忽然心生警兆,暗暗觉得远处不急不慢的辍了一帮人,那些人有的骑着毛驴,有的干脆赤腿飞奔,在这山道上跑起来可一点都不慢。

一路上,杨宗志有几次让大家提速,以观察身后人的动静,待得他们稍稍缓下来,毛驴的铃铛声和赤足踏破草丛枯枝的声音,便会远远在身后响起,杨宗志心下不禁暗想:“是什么人”

一时闹不清楚后面人的虚实,也许是自己虚惊一场,毕竟这条山道虽然荒芜,但是路两旁依然还是有住户的,大山里面有猎户,也有世代隐居的耕农,若说那些人一定是冲着他们的,似乎又有些蹊跷,杨宗志这次出门被何淼儿用巧手作了改扮,即便不是出自他的本意,不过也可能为他省下不少麻烦。

他的身份,在当今天下的确太过敏感了,敏感到他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多方势力的神经,皇上防着他,难道三皇子会放任他不管吗,谋大事者当要作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任何一个对自己有利的细节,或者一个对自己不利的人物出现,都要预先做好防范的。

过了大江后,杨宗志刻意的向西南方向偏转了一下,便是期望避开江东的几个要塞,免得受到三皇子和鲜于无忌的重重盘查,这条路虽然绕远一些,但是安全上面更加可靠,他小心翼翼的关注着身前身后,直到此刻,才头一次感觉到,被人家给跟上了。

多年戎军的生涯,让他对一些危机场面可以滋生出一种荒诞的直觉来,这种直觉有时候非常靠得住,有时候也只是自己疲累之后的心忧罢了,赶了这么几天,他当然又累又饿,中午没有吃好,也没有休息打尖,说不好这是自己的警觉还是幻象。

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两人,朱晃一直微微堕下两三个马匹身位,苏瑶烟跟在他的身边,见到杨宗志抬眼扫过来,苏瑶烟对他俏媚的横了一眼,眼角蓦地风情毕露,杨宗志看的心头一跳,咳嗽一声转过了头去。

“咯咯”

苏瑶烟却是不想饶过他,紧巴巴的赶着骏马来到他的身旁,弯下螓首对着他斜视上来,苏瑶烟中午时吃饱喝足了,这会子春情无限,脸蛋红通通的,也许是赶马太久,也许是自然的娇艳秀色,她抿着嘴角,咯咯娇笑道:“怎么了,又在想什么坏主意了眼神这么古怪的。”

杨宗志笑着伸手向前一指,道:“前面再走,就快到都安了吧。”

出了梧州官道后,便进入桂北的崇山峻岭,其间有连横十八寨,天下闻名,首当其冲的,便是都安古寨。

连横十八寨得益于当地悠久的历史古迹,民间传说这里是鬼王爷的诞生处,在佛教中,掌管阴间地府的是十殿阎罗,阎罗王是梵文音译而来,实际上,在更早远的南疆不毛之地,流传的却是鬼王爷的故事,鬼王爷的经历同阎王相似,不过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南疆人,早年作过秀才,恩科及第,却娶了一门狠毒的悍妇,悍妇家有钱有势,秀才受不住压迫,毅然挥刀杀掉了发妻,化装成鬼王,糊弄世人。

后来玉帝一怒之下,派天兵天将把他收走了,罚他世代在十八次地狱中,日日聆听厉鬼凄惨无比的嚎叫,让他睡不得觉,吃不下饭,作了一个最低贱的鬼卒,没想到在这样的环境中,秀才竟然修成正果,成了掌管阴间的一方雄主。

这些事情都是前几日在路上听来的,看到杨宗志这么一说,苏瑶烟妩媚多姿的俏脸果然紧绷了下来,战战兢兢的娇嗔道:“喂,坏家伙,你你敢吓我。”

杨宗志哈哈一笑,神神秘秘的回头瞥了一下,苏瑶烟媚气出众的小脸顿时白了一片,拉着骏马向他身上又凑了一凑,脖子后面阴冷冷的,她扑簌簌的打了个抖,将香喷喷的小脑袋倚在杨宗志的胳膊旁,倒是感觉安定了下来。

苏瑶烟懒洋洋的腻声道:“你拉着我一点,人家没气力啦。”

佳人投怀,暗香涌动,倒是这几日难得一见的场景,这几天以来,苏瑶烟虽然和杨宗志亲昵无碍的说话,不过却对他谨守心扉,不让杨宗志动她一根手指头,更别说一亲佳人芳泽,她和杨宗志打过赌后,便真的说到做到,处处对他提防着。

杨宗志伸手揽住她柔细的小腰,感觉到一对豪耸的玉兔团在了胳膊上,这一对媚肉尺寸奇大,或许真的只有妖媚的婷姨方能与其一较大小,若儿那丫头倒也不小,不过她年纪尚轻,却是没有这么丰硕,圆滚滚的,几乎要顶的自己不可自制了。

鼻端下媚风暗涌,怡然入肺,带一些娇柔的香汗气息,杨宗志的心头不禁迷醉,这丫头的身子骨,还是在少林寺中曾经触碰过,那一回她似玉功初成,跨坐在自己的腰腹上,和自己险些就此颠鸾倒凤一番,回想前程过往,总是能让人感慨唏嘘不已,此刻佳人纵体入怀,熟悉的感觉便再度涌上心头。

“嘤”

苏瑶烟能够清楚的觉察到两人之间热热的吹气温度,媚然的小脸上又再度红透,杨宗志将她的小腰抱的几乎快要折了,苏瑶烟却是轻轻挣扎了几下,甜甜的嗔怨道:“喂,你抱我这么紧作甚”

杨宗志低笑道:“烟儿,你还记得少林寺的后坡吗,那个时候你可不是这样子的。”

苏瑶烟听得小脸一羞,蹙起瑶鼻啐他道:“此一时彼一时也,那个时候,你有这么风流好色的吗,上几天在乌里渡头的那晚,随便几个路人,都对你的艳福羡慕的五体投地,大喊着只要有你的一根手指头那么多,便心满意足的紧了,你你却还不满足,在外面招三惹四的,烟儿是你的什么人呀,你把烟儿当作了什么发妻挥手即来的丫头侍婢还是因为酷似鸾凤丫头,随便玩玩的轻”

杨宗志听的一愣,在词锋犀利上,瑶烟这丫头像极了过去的婷姑姑,不过婷姨自从跟在身边后,心思变得越来越软,甚至自己再怎么风流,她也不会怨言驳斥一句,反而还会为了自己创造各种条件。

听了苏瑶烟这一番话,杨宗志的心头也是一阵茫然:“是啊,到底怎么看待烟儿的呢”

从望月楼上那个艳光四射的苏大老板娘,到少林寺中娇痴妩媚的烟儿,洛都城中处处维护自己,替自己筹谋划策的假公主,一直到甘心无悔的跑到幽州城来,寻找襄助自己的苏右使,这丫头的性子机灵百变,杨宗志到底喜欢哪一个她

这问题过去从未想过,就好像他从未觉得烟儿跟在自己身边,有什么不对劲一般,遇见苏瑶烟不同于史艾可或者柯若红等人,杨宗志心里曾经历过的徘徊犹豫,自从在少林寺中有过相亲后,杨宗志对她想的倒不太多,也并不担心她的安危处境,恍惚就如同身边近人,亲如一家。

苏瑶烟这段话说得极为幽怨,显然这个问题盘萦在她心底,久久不化去,再加上她不让杨宗志碰她,或许也是源于心头不忿,对杨宗志怀了一些暗暗的不满,杨宗志笑道:“你想要我怎么看你”

他叹了口气,惆怅的道:“这一年多来,我们聚少离多,我如果说心里面从没有你,那当然是自欺欺人,但是我又不会好像惦念凤儿那般的对你揪心,因为我深信,以你的处世为人手段,绝非天真的凤儿可以比拟的,哎,此话该怎么说呢,嗯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从未感觉到世俗的压力,可以和你”

正说到这,背后朱晃忽然开口大叫道:“杨兄弟,小心你前面”

汗,刚刚回到深圳,看到读者评论区吵成一锅粥,我只想顺顺利利,平静的将本书完本,大家别给我增加新的任务了,就现有这些女主角,都要够我写的,而且还要写好,很明显本书会继续现在的步伐,朝全本快速的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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