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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芳谱(全本) 第364章 同命 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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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幼梅被娘亲死死的握住小手儿,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场上,她昨夜听到杨宗志说过与秀凤呆在一起的原委,当然知道杨宗志是为了营救远在凤凰城中的赛凤姑娘,念起赛凤姑娘那般坚强的心性,为了杨大哥甚至叛离了父王和亲人,放弃尊贵的身份,费幼梅幽幽的叹了口香气,却也觉得自己好生没用。

昨夜回去之后,自己将杨大哥的事情隐隐约约的都说给了爹娘听,爹爹倒是呵呵一笑没说什么,娘亲听见这人曾经伙同过北斗旗的莫难和尚,来到长白山里偷偷制住了幼梅儿,以好盗取“参王丹”更是死活也不松口,只说他不如柳顺意那般老实忠厚,幼梅儿跟着他不免吃亏上当。

所以今早杨宗志登上祭坛之际,费幼梅拼命想要唤他过来,可是身边娘亲面色不好看,她又不敢太过当面拂逆,只得朝他甜甜的笑了几笑,便坐在凳子上,眼神转也不转的跟在了杨宗志的身影上。

直到事发变故,费幼梅才随着爹娘一道站立起来,杨宗志听了史艾克的话,横眉一扫过来,费幼梅幽幽的低垂下小脑袋去,面红的暗想:“杨大哥,你你昨夜已经那般惩罚过幼梅儿了,就别再生气了好么”

过了不久,秀凤与天丰打作一团,杨宗志忽然大惊失色,展开身法飞向了悬崖边,费幼梅心儿一颤,再也站立不住,而是用力甩开娘亲的手,没命的向悬崖边跑了过去,她小步子虽然跑的疾,但是毕竟赶不上杨宗志轻功之厉,她娇喘细细的跑到近前,正好看到天丰呼啸的一掌切在杨宗志的胸口,杨宗志和秀凤一道被打飞下了悬崖。

费幼梅惊恐的睁开双眸,眼水神里竟是失神的迷离,她娇唤一声:“杨大哥”

却是咬一咬小牙,也腾身跟在后面跳了下去。

杨宗志喘息几口,身边耳中灌入呼呼风声,眼前却是白茫茫的一片,他下意识的向后一捞,抓住一个细软的柔荑捏在手心里,然后转气运气想要逃生。

身子落下甚急,他左手死死的抓住秀凤的手腕,恍惚看见个黑乎乎的东西在眼前一闪,杨宗志逃生之意大起,右手死命的抓了上去,手中一阵剧痛传来,耳中只能听见咔嚓一声,急剧落下的身子却是晃悠悠的停了下来,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转过念头,头顶又是个香喷喷的小身子落下,正好落在他的右手之上,被他横亘的手臂一拦,也晃悠悠的挂在了上面。

杨宗志看仔细些,原来自己挂在了一颗长在悬崖边的枯松之上,枯松年代久远,早已过了旺年之期,此刻苟延残喘的独活在峭壁之下,扎根在石壁之间,伸出的这一段枝干难以承受自己的重量,不断发出噼噼啪啪的脆响。

再转头看过去,身边一个白色的小影子,看清楚原来是个粉面红唇的俏丽丫头,岂不正是费幼梅,杨宗志勉力喘息的道:“傻姑娘,你你怎么也落下来了”

费幼梅惊魂未定,一只小手拍在自己突突起伏的高耸胸脯儿,一只小手却是抚在了他的面颊上,娇声哭泣道:“杨大哥,你说好了不再赶我呢,你可不会骗我的。”

杨宗志想要哈哈一笑,却是胸口剧痛传来,天丰师兄这一掌,乃是倾力而为,他不闪避,硬受一掌,内腑的气息也乱作一团,杨宗志咳嗽几声,吐出一口鲜血笑道:“好幼梅儿,你让我亲上一亲,我还从来没有好好亲过你呢。”

费幼梅看的好生心疼,这等时刻了,这坏坏的杨大哥还说些毫无正经的轻薄话,但是他此刻说几句话,仿佛牵动了内脏,脸色抽搐的扭了一下,费幼梅心头柔情泛起,当真凑过香气扑鼻的小脸过去,捧着他俊逸的脸颊,吐出小嘴与他亲了几口,口中咸咸的带些腥气,费幼梅品了一品,又轻轻哭泣道:“杨大哥,你受伤了,先别多说话,我爹爹他们会来救下我们,到时候你想怎么来亲幼梅儿,人家也统统依你,让你亲个够。”

杨宗志咧嘴笑了一笑,恍惚听见石壁中的枯枝又噼啪的响了一响,他透过幼梅儿娇花般的螓首看过去,见到那石壁中的树根已经翻出来了一半,再这般摇晃片刻,便会整个都翻出土根。

杨宗志面色一变,恍惚的回过头来,对费幼梅的小耳垂依恋的咬了一口,轻笑道:“幼梅儿,你放心,我只是受了点轻伤,你杨大哥的轻功盖世,天下武林都知道,这点峭壁山头我还翻得上去。”

他说到这里,急剧的喘息几口,又艰难道:“只不过现在我身下拉着的那位月姑娘受了重伤,已经人事不省,你自己乖乖的顺着我的胳膊,爬到那颗树根旁的尖石头上抓紧,待我待我将月姑娘捞上来,咱们再一道上去”

费幼梅乖乖的嗯了一声,又展开小脸在他面庞上幽幽的啄了一口,才放心下来道:“好,我现在就爬过去,大哥,你你快点过来。”

她本来身怀武功,这般受力之下,便顺着杨宗志手臂边的胳膊爬上了树根里的石壁,石壁有一个小小的台子,她伸手拉住台子的边,又回身娇应道:“杨大哥,我拉好了。”

她回过身,才羞赫的发觉,自己如此姿势之下,却是整个香幽幽的下身都抵在了杨宗志的脸上,狂风一吹,几个人在空中都有些摇荡,杨宗志热热的剧烈喷气都吹在了那私密的小唇边,激得自己浑身敏感的抖了一抖。

身前的枯枝越发的弯,不断有咔嚓咔嚓的碎裂声传来,杨宗志面朝费幼梅那香邑丰硕的秘处,忽然心想:“看来世事果然有着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他想起昨夜里自己还对幼梅儿说到,经后决不再骗她,若是再要骗她一次,便让自己去投江而死,现下里,自己果然挂在了这高高的崖壁上,身下数千尺远便是滚滚的大江之水,而自己更是无力再上去。他方自想到这里,忽然手中轻轻的一松,那枯枝再也受不住两人的重量,整个从石壁中脱落下来,杨宗志只觉得自己心头也是一松,仿佛腾云驾雾一般,与秀凤一道迅疾的又向悬崖下,落了下去。

费幼梅却是目瞪口呆,她只觉得这一瞬间,自己的体内仿佛被巨锤击中,砰砰的碎作了一片片,她大叫一声,正要松手跟下去,头顶遥遥的响起费清的声音道:“幼梅儿别怕,爹爹这就来救你。”

一根长长的布绢从山上快速射落下来,在费幼梅细细的小腰上缠绕了几圈,然后拉着费幼梅的小身子,向山崖上飞了上去。

费幼梅面朝山崖下,整个娇躯酥软作了一团,她与杨宗志一个不由自主的向上攀升,另一个却是快速的向下坠落,各自划出了长长的轨迹,越离越远,费幼梅又急又气,清泪倏地堕下,在空中化成晶莹的珠玉,掩住了杏眼和视线,渐渐的,烟雾茫茫再也看不清楚,只是杨大哥的音容笑貌在自己心头总是若隐若现,她急怒攻心,对着山下大哭娇喊道:“大骗子,你你为什么要骗我”

娇滴滴的嗓音绝望的在山壁间来回荡漾。

她砰的一声落下了地,呆呆的跪在地上不哭也不笑,身边一个清脆的嗓音痛彻的响起道:“风哥哥,都是可儿不好,呜呜可儿呜呜是可儿害死了你。”

费幼梅转过头来,泪水已经模糊了小脸,愠怒的娇叱道:“胡说八道的,杨大哥他他才没有死,幼梅儿会一直等着他来,他他一定会来找我的”

董秋云在她身后焦虑的看着楚楚可怜的女儿,不禁将她细弱的香肩拢在怀中,疼惜的道:“幼梅儿呀,他这般他这般跌下山崖去,只怕十有**十有**”

费幼梅此刻的面色倒是慢慢沉静了下来,她听出娘亲口中的不详之意,只是摇着小脑袋,娇声截断道:“不会的,他他说过不会骗我,我答应这一辈子都信他一个”

她小嘴微微抿住,表情又是妩媚迷人,更是坚定决绝,与其是说给爹娘等人听,不如说是在心底对自己的鼓励。

岳静暗自吁了一口气,正当她快被若红师妹压弯了腰肢的时候,一个救命一样的慌张声音传来,阻止了婚礼的继续进行,岳静脱力一般的虚软下去,心头暗自庆幸,却却又更加痛苦:“躲得过一时,总是躲不过一世,这事情过后,婚礼自然还是要成行,什么也都阻止不住。”

大红的盖头将她的幽幽面庞尽数盖住,场下没有一个人可以看见,她也不必温婉有礼的作出平素的模样,而是任由自己孱弱的泪水,肆无忌惮的滴落了个够,她暗自心想:“也许今日这么哭过之后,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哭的出来了。”

后来事发变故,但是岳静也半点没有放在心上,她幽幽的站立在喜堂之上,耳听着众人咋咋呼呼的乱作一团,心中竟然有些隐隐的快意,只想着这事情闹得越大越好,最好是最好是将这婚事都搅翻了天。

柯若红乃是最最爱热闹的小丫头,她看着这亲事成不了了,一拨人围着那个娇媚无双的丫头质疑,打作一团,再看到费决被秀凤妙曼的几招逼得飞退回去,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觉咯咯的拍手娇笑道:“好笨的粗汉子,岳师姐呀,那些点苍山的人闹起来了哩。”

岳静娇躯一抖,便想开问:“那那风公子他有没有事”

只是话到嘴边,却又强行忍住,暗想:“那个人最是聪明多智,而且功夫出众,平时总是他算计人家的,别人想要算计到他一回,可是千难万难。”

过了一会,柯若红瞧见杨宗志飞身来到悬崖边,不由得娇呼一声,担心的小声道:“师哥呀,你你小心一些,那边可凶险的紧。”

岳静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只能通过若红师妹的解说大致知道一些变故,她听到这里,盖头下的娇魇一窒,又暗自想:“师哥呀咱们峨嵋派哪里来的什么师哥”

她恍惚着正想说话,忽然身边的若红师妹又惊叫一下,然后整个小身子直愣愣的向自己怀中倒了下来,岳静伸手一扶,忍不住呆问道:“若红师妹,你你怎的了”

过了半晌,盖头外传来的尽是惋惜和难过的低叹声,岳静的心头砰砰跳了一跳,听不真切,仿佛起了什么感应,她又紧声问道:“若红师妹,你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柯若红嘤咛一声,幽幽的醒转过来,忍不住泪水如同开闸一般的滚落下来,呜咽的道:“岳岳师姐,师哥他师哥他摔下山崖去了。”

岳静头皮发麻,暗自觉得不妙,却又存着侥幸,轻轻抑制住自己急促的呼吸,颤声道:“哪哪个师哥”

柯若红呀的一声,放声哭道:“就是杨宗志那个那个坏师哥,岳师姐呀,师哥没命了,我也我也不想活了呀”

岳静的娇躯晃了一晃,再也顾不得新婚之时不可私下揭开红盖头的古训,伸手猛地一掀,外面阳光灿烂的压头,照射之下,露出她那张粉泪密布的嫣红小脸来,她来不及去看四周宾客的惊疑面容,而是转头急急的向山崖边看去,见到那里果然围聚了一帮人,有男有女,各个神色悲痛,天丰更是不敢置信的呆望自己的双手,大声道:“我杀了九弟我杀了九弟了”

岳静大红吉服下的娇躯扑簌簌发起抖来,嫣红的小脸顿时惨白,梅淑芸恼恨的走回高堂上,她见到今日弟子大喜之日,却是秦东堂带着手下徒儿来闹起事来,她本来对杨宗志便没有任何好感,只觉得这小子嬉皮笑脸的,没个正经,此刻见到他护着那杀人寻事的妖女跌下山腰,更是心头暗叫:“这小子活该”

梅淑芸走上高台,对着目瞪口呆的青松道长等人喝道:“尊人,到底今日的大婚还要不要继续”

青松道长回过神来,对着痴痴呆呆的天丰打了个手势,便有几个弟子拉着天丰走了回来,青松道长心想:“今日宾客万千,虽然发生了这样不幸的事情,但是为了武当派的颜面,也为了天丰日后着想,于情于理这大婚都要继续进行。”

他咳嗽一声,对着知客点了点头,知客又高喊道:“大婚继续进行,有请诸位宾客落座”

梅淑芸又皱眉道:“静儿,你把大喜的盖头揭开作甚么,还不快好好的戴上,你不知道,新婚之前私下揭开盖头是是不吉利的么”

岳静咬紧自己嫣红的嘴唇,将那轻齿媚唇咬得紫白一片,嘴角隐隐透出血色来,她听了师叔的训话,忽然一跪下地,伸手又将自己头上繁杂的凤冠珍珠都取了下来,随手丢在身后若红师妹躺着的台边,露出凤冠下高高的素髻,她对着梅淑芸和青松道长的位置,磕了三个响头,再抬起小脸来,秀脸上已是珠泪点点,她犹豫了一下,才哽咽的娇声道:“师叔啊,请恕弟子不孝,他他若还是好好的活在世上,弟子定然心如止水,只敢远远的偷偷看他,也会暗地里祝福着他,不敢再与他有任何的瓜葛了,但是但是他现在却是死了,弟子却已经不能再嫁给他人了,他这一走,将弟子的心儿也带走了,弟子愿意孤灯青衣常伴,出家为他一辈子诵经超度,只盼他来世好好的过着快活日子,再也再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不如意了,弟子弟子一生循规蹈矩,对长辈从不违拗,只有这一次这一次师叔你万万不要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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