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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三国 第二部 第03章 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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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在逢纪面前表现出了极大的才华,逢纪回去便向袁绍推荐了这位叫骆统的“世之奇才”,袁绍虽然是一个色厉胆薄好谋无断的人,但是,一听说有人才,还是很愿意接纳的,当下便亲自写了一封信过来,邀请骆统担任其帐下督军。

不过,按照骆统的想法,他倒是很想投靠曹,因为在曹手下,不论是武将还是谋士,待遇都是很好的,但是,眼下自己身在河北,又不知去许昌的路,即使知道,自己也没钱去,而且,老是住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先接受袁绍的邀请,走一步算一步。

决定了之后,骆统告知了甄俨,甄俨也很高兴。骆统回到房间,开始收拾东西,刚收拾了一会,甄洛就闯了进来,看到骆统收拾东西,问道:

“你是不是真的要走?”

骆统放下手里的一件衣服,已点了点头,拿过茶盏,倒了一盏茶给甄洛,没有说话。

“你走了我怎么办?”甄洛坐在椅子上,看着骆统。

“这又怎么了?”骆统避开甄洛的目光,“没有我的时候,你不也过得很好吗?”

“可是不一样。”甄洛的眼睛里似乎有泪水在打转,“以前的时候,我是生活地很好,可是,你来了之后,我觉得更好了,你和二哥不一样,二哥只会对我说教,但是你不同,有了你,我才知道什么是快乐,可是,现在,你却要走。”

“不是这样的。”骆统也坐下来,说,“也许,我只是表现地和他们不同而已,你觉得这一切都很新鲜,但是,过上一段时间,新鲜感没有了,你也就不会这么在意我了。”

“骆统!”甄洛的眼睛里终于流下了泪水,“想不到你是一个这样的人!”

看到甄洛哭的样子,骆统似乎真正理解了什么是“梨花一枝春带雨”,虽然这句诗并不是描写甄洛的,同时,骆统也有点心软,但是,他要强迫自己的心硬下来,因为他怕,怕自己一旦改变了历史,自己就成了历史的一员,这样的话,就有可能永远也回不去了。骆统狠狠心,说:

“给你说句实话吧,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甄洛猛地抬起头,看着骆统游移不定的眼睛,问道:“那——她是谁?”

“凌冰清。”骆统脱口说出,说出之后,自己也很奇怪,为什么会说出这个名字。

凌冰清是骆统大学同学,长得清秀可人,被班里男生评为“班花”,而且,凌冰清有着和骆统一样的古典气质,大学四年,两个人也互相倾慕,但是,最终却没有成为情侣,凌冰清总觉得骆统不够成熟,而骆统,总觉得凌冰清高不可攀。

甄洛低头想了想,说:“这个人,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吗?”

骆统没有回答,其实,骆统心里明白,大学四年,他是喜欢凌冰清的,虽然到了现在,两个人的处境足以用“人鬼殊途”来形容,但是骆统心里仍然装着这个人,以至于对甄洛无法认可,也是理所当然。

可是,现在面对甄洛的问话,自己又能够说什么呢?说什么都是没用的,摆在骆统面前的,只能够去沉默。

“那你就快走,让我永远不要再见到你!”见骆统一句话也不说,甄洛生气地站起身,推门而去。

骆统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里,虽然心中带有一丝淡淡的失落,但是,却还有着很重的如释重负的感觉。

第二天,骆统便要启程前往冀州,由于昨天发生的事情,甄洛并没有来送行,令前来送行的甄俨感到很奇怪:八妹一向和骆统关系特别好,现在骆统都要走了,为什么还不出来见一面呢?

这个问题只有骆统知道答案,但是,他是绝对不可能告诉甄俨的。拿好了行李,骆统牵过仆人送过来的白马,说:“子显兄,在下要走了,我们后会有期,子显兄的大恩大德,在下永世不忘。”

“小事何足挂齿?”甄俨摇了摇手,又转头向院内看了一下,这时,一个仆人走了出来,提着一个大大的食盒。

“子显兄,这是……”骆统很不解,干粮都转备好了,再说自己也带够了盘缠,路上又不是没有酒店。

“容愚兄我送贤弟一程吧。”甄俨很客气地说道,“城外不远有一处亭子,也请贤弟喝一杯践行酒。”

骆统只能把手里的马缰递给旁边的那位仆人,和甄俨并排走着,向城外走去。

路上,聊了一些无关大体的话,不久便来到了甄俨说过的那个亭子,两人进去坐下,仆人摆下四道菜肴,一壶美酒,给两个人各倒了一杯,甄俨端起酒杯,说:

“贤弟,我敬你一杯。”

“不敢不敢。”骆统客气了一下,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对骆统来讲并不是一件难事,他从小喜欢喝啤酒,以至于酒量极好,古代没有造酒的蒸馏技术,所以,眼前这古代的美酒,充其量也不过十一二度的样子,对骆统来讲,都是小打小闹。

“贤弟此去,不知何时再能相见,一起把酒言欢啊。”甄俨见仆人又倒了酒,又端了起来,“这一杯,祝贤弟在袁公那里能够平步青云。”

“多谢。”骆统又端起酒杯喝了,心里忽然有了这样一种感觉,觉得甄俨有事情要求他。

果然,又喝了一杯酒之后,甄俨说道:“敬台,你觉得八妹洛儿怎么样?”

骆统夹菜的筷子一下子停住了,他抬起头来,问道:“子显兄何出此言?”

“哦。”甄俨笑了笑,“我是说,以你的看法,洛儿的前途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骆统当然是知道答案的,但是,在这个时候,他也不能多说,就像天机一样。骆统只能笑了笑,说:“令妹天姿国色,日后必定是大福大贵之人。”说完端起酒杯朝甄俨让了让,喝了一口。

甄俨也喝了半杯酒,摇了摇头,似乎陷入了一场巨大的悲痛之中,说:“在很多年以前,有一个叫刘良的相师到家里做客,见到八妹,也说八妹日后富贵不可限量。可惜那个时候我还小,后来大哥死了,临死前,他告诉我,说日后我们全家,都要靠八妹了。可是,现在,我一点也看不出来。”

“子显兄不必多想。”骆统的心情也跟着低落起来,“有道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骆统忽然想起了自己,在他原来所处的那个时代,自己的经历,又何尝不是如此?

“对不住。影响敬台你的心情了。”甄俨端起酒杯,“敬台辞去,在下倒有一事相求。”

“子显兄但说不妨。”骆统端起酒杯,把剩下的半杯喝了,又加了点菜过口。

甄俨想了想,说:“逢纪上次跟我讲,说袁大人的二公子袁熙尚未婚配,敬台此去,若能找机会撮合撮合,要是成了这桩婚事,敬台贤弟的大恩大德,在下永世不忘。”

骆统一愣:怎么会这样?昨天甄洛还来找自己,倾诉了自己的爱意,今天,自己竟然要成了甄洛和袁熙婚姻的撮合者!一瞬间,骆统的心里涌起了一阵失落,对甄洛,骆统心中还是有一丝一缕的好感的,虽然不能成为喜欢上这个女子的理由,但是,要亲手送她出去,自己又于心何忍呢?而且,如果甄洛知道了这件事,她又会怎么想?

“敬台。”甄俨见骆统神情恍惚,出声提醒他。

“哦——”骆统回过神来,说,“不好意思,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看你的神色,应该是在想自己心爱的女子。”甄俨笑了笑,“很正常啊。不过呢,日后敬台你成就大业,就可以迎娶你心爱的女子了。”

听了这句话,骆统心里不由得一阵悲凉:自己的心里,依旧还留着凌冰清的影子,但是,自己就是当上皇帝,也无法和她在一起。想到这里,骆统叹了口气,说:“此事不需多提。子显兄托付的事情,小弟我一定尽力而为,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启程了吧。”

“也是。”甄俨站了起来,端起酒杯,“再饮最后一杯,算是愚兄为你送别了。”

骆统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只是觉得酒中充满了苦涩,喝完酒,放下酒杯,和甄俨抱拳道别,走出亭子,跨上那匹小白马,轻轻地夹了夹马肚子,小白马便撒开腿,朝前跑去。

甄俨嘴边显出一丝微笑,独自坐回了亭子里面,拿起酒壶倒了杯酒,缓缓地喝下……

冀州城中,到处一片繁华,走在城中,骆统感到分外的不自然,但自己又不知道袁绍的州牧府怎么走,只得向路人请教,幸好冀州的百姓都乐于助人,骆统很快知道了州牧府的位置,也不敢骑马,怕马术不好惹火,牵着马步行来到了门口。

州牧府在冀州城偏北的位置,两扇朱红的大门,异常宏伟,门口两只石狮子,每个都有两米多高,露出吓人的表情,骆统来到门口,向守门的卫兵说明了来意,卫兵一听是逢纪推荐来的,非常客气,接下他的马,安排在门厅歇息,另一个人则跑去告知袁绍。

不一会,那卫兵跑回来,告诉骆统:“袁大人在正厅等候。”

“那麻烦小哥带路。”骆统很客气,站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穿过几道华丽的回廊,便来到了袁府的正厅,只见上首坐着一个四十开外的中年人,一身的锦衣,衬托着一副的武将气质,两道浓眉,像两把利剑,目光锐利,让人心生几分寒意,脸庞有些消瘦,但却显得霸气十足,一脸的络腮胡子,透着一股豪放之姿,不用说,这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河北之雄袁绍了。

袁绍见骆统进来,忙大步走过去,拉住骆统的手,说:“你就是逢纪说的那个骆统吧,果然有贤才之表啊。”

骆统连忙收回手,抱拳低头,说:“草民骆统,参见袁大人。”

“哎呀——不必客气,快请起。”袁绍扶起骆统,拉他进来,对里面坐着的三个人说,“快来,认识一下骆统叶先生。”

里面的三个人,看样子是骆统的儿子了,三人听了袁绍的话,一齐站了起来,向骆统抱拳行礼,骆统见状连忙还礼。在甄俨那里的那段时间,骆统别的没学会,古代的礼仪倒是学了不少,庆幸之余又在担心,担心自己哪一天回到自己的那个时代,别人见他这样,肯定把他当成疯子。

袁绍向骆统一一介绍自己的儿子,和袁绍一样,留着络腮胡子,霸气十足的,是袁谭,字显思;一脸的懦弱之气,见人分外客气的,是袁熙,字显奕,就是他后来娶的甄洛,骆统看他分外不顺眼;神采飞扬,面白无须,满脸的骄傲蛮横之气的,是袁尚,字显甫。

骆统也介绍了一下自己,由于那个时候没有江苏这个地名,骆统只能说自己来自徐州,因为在两汉和三国时代,江苏省的名字就叫“徐州”,只是那个时候的徐州,比现在的江苏省还大一点。

袁绍请骆统坐下,自己也回到自己刚才坐的位子上,说:“敬台,你来投奔老夫,老夫可是如虎添翼啊。哈哈——对了,住处呢,老夫也已经安排好,等酒宴结束之后,就派人带你去看,有什么需要的,就尽管提。”

“多谢袁大人。”骆统连忙抱拳道谢。

“不必客气,这是你应得的。”袁绍笑了笑,说,“我听逢纪说了,你年少有为,对天下大事,了如指掌,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才学,真的不容易啊。”

“大人过奖。”骆统笑着谦虚了一下,“袁大人您,四世三公,兼有冀州、幽州、青州等地,兵强马壮,有如此实力,纵横天下,非大人莫属,能在袁大人手下做事,也是我骆统的荣幸啊。”

“想不到你还这么谦虚。”袁绍哈哈大笑了一阵,说,“确实,你跟着我,日后平步青云,是一定的。”

袁绍刚说完,一个卫兵就跑了进来,说:“主公,沮大人求见。”

“快请。”袁绍的表情很得意,对骆统说,“敬台,正巧今天你来,我介绍你认识一个人,这个人,也是一位王佐之才啊。”

“是沮授沮先生吧?”骆统问道,他熟读《三国演义》,袁绍手下的谋士的名字,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也知道沮授?”袁绍惊奇地问道。

“沮授先生是当今大贤之人,在下也是久仰已久啊。”骆统这句话倒不是完全出于客气,对沮授,他也的确是很敬佩。

刚说完,骆统就看到从外面进来一个人,看来就是沮授了,是一个年龄将近四十的人,脸上皱纹虽然不是很多,但却带着一脸的风霜之色,两只眼睛虽然不是很大,但是炯炯有神,透着一种睿智,加上宽广的额头,一看就令人觉得是一位才智双全的长者。

沮授进来抱拳施礼:“属下参见主公。”

“请坐请坐。”袁绍连忙招呼他坐下,看来这个人很受袁绍的器重,“公与啊,我介绍你认识一个人,就是坐在你旁边的这位,是今天刚来的一个人才,叫骆统,字敬台。而且,他还很敬佩你呢。”

骆统忙向沮授施礼,沮授也起身抱拳施礼,说:“在下河北沮授,字公与。”

“久仰大名。”骆统笑了笑,“日后在下还要多多向公与学习,望能赐教。”

“不敢。”沮授客气了一下,又转头对袁绍说,“主公,上次你向我谈起让大公子去镇守青州的事情,在下认为不妥。”

“什么?”袁绍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但是还不至于生气,他看着沮授,说,“那你倒说说,到底是哪里不妥了?”

这件事情,骆统当然是明白的,袁绍最喜欢自己的小儿子袁尚,想立他为自己的继承人,但是,废长立幼在古代确实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袁绍为了防止打儿子袁谭阻碍,决定把他支开,让他去青州镇守。只是这件事后来造成了家庭的内乱,这都是后话了。

沮授想了想,说:“茫茫的野地里,很多人逮一只兔子,其中一个人捕到了,这个时候,其余的人就会停下来。我想问问敬台先生,这是为什么?”

骆统心里一动:这是什么比喻?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但又不能不说,因为自己刚来这里,如果被人认为是平庸之辈,以后的日子可不好混。骆统抬头看了看袁绍的三个儿子,心中明白了一点。于是笑了笑,说:“既然归属都已经定下来了,旁人又何必争夺呢?”

骆统话音一落,对面坐着的袁尚就微微一抖。沮授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笑了笑,说:“敬台所言极是,主公,这件事情,你意下如何呢?”

袁绍听了哈哈大笑,又看了看自己的三个儿子,说道:“公与,敬台,你们都多虑了。我这么做,也无非是让显思去熟悉熟悉带兵的事情,锻炼一下自己的能力,有何不妥呢?对了,还有显奕,等到他娶妻之后,也是要派到幽州的。”

“这个……”沮授一时语塞,他实在找不出袁绍刚才说的话中,有什么漏洞可以攻击。

“还有啊。”袁绍看了看骆统,“还有这位敬台,加在徐州,一个人跑到冀州来,敬台能有如此的才学,应该也得以自己的阅历丰富吧。我袁绍英雄了得,不至于儿子一个个都是废物吧?”

“主公所言极是。”骆统见袁绍这么说,只能顺着说下去,因为他知道,如果惹袁绍生气,后果是很严重的。

沮授没有说话,只是非常担忧地看了袁谭一眼,袁谭似乎也猜到了自己以后的命运,无奈地低下头。袁绍转身看了看袁谭,说:

“显思,回去之后,你就去收拾一下东西,明天一早,你就去青州吧,一定要多向手下将军学习,知道了?”

“知道了,父亲。”袁谭回应道,脸上带着十分的无奈,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只是袁尚,看到袁谭的表情,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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