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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羽幻境 第二十一集 蓬莱篇(完) 第一章 恩怨渺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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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小蛋的手甫搭上叶无青右腕脉门,心中就是一凉。叶无青的心脉在楚望天摧枯拉朽的掌力轰击之下已尽皆碎裂,纵然神医农百草再生亦是束手无策。

叶无青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伴随着胸口剧烈的起伏,嘴角不停地逸出殷红色的血沫,目光涣散气若游丝,身躯瘫软无力地仰倒在小蛋的怀抱里,却强打精神不以为意地笑道:“想不到……你还当我是师父!”

小蛋眼眶发热,竭力忍住泪,说道:“我不是一个好徒弟!”

叶无青唇角的笑意似乎更浓了,道:“你一定猜不到我为何会放过欧阳霓!因为我真希望她能嫁祸成功,让你再体会一次沦为正道公敌的滋味,最后不得不回来求我。可惜……叶某终究违拗不过天意!”

小蛋心如刀绞,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处说起。

叶无青的呼吸明显地越来越急促,颤抖的手试图反握住小蛋的胳膊,然而这个平日里轻而易举的动作,此时此刻竟显得异常的艰难。

一缕英雄末路的悲凉油然升起,但很快又被他与生俱来的傲性所吞没,他一咬牙抓住小蛋左臂,喘息道:“叶某纵横一世,死又何惧!我只问你,是否愿意重归老夫门下?”

小蛋目中的泪水再无法遏止,终于奔涌而出,毫不犹豫地跪倒在叶无青的身前,“咚咚咚咚——”连叩九头。

叶无青倚靠在乱石堆起的废墟上,纵声大笑道:“好,好……入门五年,今终于肯诚心诚意地向我叩头……去吧,不要悔。”

小蛋这一阵用力,绞得经脉欲裂痛彻骨髓,眼前“劈劈”金星乱冒险些一头栽倒在地,“哇”的一声,又一口鲜血喷出。

嗡嗡耳鸣里,叶无青狂傲的笑声渐渐转轻而至微不可闻。小蛋顾不得擦拭唇角血迹,定睛望去。

只见叶无青双目微合,面带笑意,业已在大笑声中溘然逝去。

小蛋愣了愣,有那样的一刹那,他几乎以为自己正置身在一个虚无缥缈的噩梦中,但身上火辣辣的伤痛却又无情地破灭了他最后的希望。

“铿——”焚泪沉灰剑蓦地一记悲怆颤鸣,裂作数段,落在叶无青的脚边。

人死灯灭,身陨剑毁,无论在世时他曾如何地叱吒风云、睥睨天陆,在走完轰烈的一生后,终归于无声无息。

泪水潸然而下,小蛋的心像是一下子被掏空,不甘地将丹田仅存的微弱真气拼命渡入叶无青体内,却如泥牛入海毫无反应。

他真的去了!曾几何时,在自己的心目中,叶无青就如同一个不死魔神,永远也不会被人打败,永远也不会真的倒下去。

小蛋不愿收回那只按在叶无青胸前的右手,拼尽全力压榨着自己的真气,暗自祈求奇迹的出现。心底,有个声音在不甘地呼唤,似在希冀,似在拒绝……

终于,丹田真气油尽灯枯,伴随着天旋地转,他忽地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小蛋慢慢地抬起生涩沉重的眼皮,午后耀眼的阳光透过头顶浓密的枝叶刺进他的眼里,远处隐隐有人声喧嚣。

“干爹!”霸下欣喜的呼喊传入小蛋的耳际,他感觉到一个小小的身体迫不及待地跃上肩膀把头凑到脸颊边,那种久违的温暖感觉让他心头一酸。

耳中便听到小鲜娇滴滴的喝斥声:“你就学不会小心点?毛手毛脚的把人弄得疼死了!”

霸下嘿嘿道:“笑死我了,我毛手毛脚?莫非你忘了自己才是条毛毛虫变的?”

小鲜嗔道:“臭王八,不准赖在我爹身上!”双手一扬,两束银丝直逼霸下。

霸下纵身闪躲,大怒道:“你要有种,咱们到外边去放对厮杀!”

它一边说着一边偷眼观瞧小蛋,却见他神情木然,对自己和小鲜之间的战争恍若未闻,不由得大感沮丧,道:“干爹,你心情很不好么?”

小蛋的视线怔怔盯着上方摇曳的枝叶,半晌后心不在焉地问道:“你想听我说什么?”

霸下摇头晃脑道:“如今外面人人都在传说你大展神威,连弑楚望天、叶无青两大魔头,到底是真是假?”

小蛋道:“你既然晓得它是传闻,又何必问我?”

霸下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一直坐在草地上默不作声的尹雪瑶冷哼道:“讲的人多了,假的也会成真。”

小蛋淡淡一笑,笑容中藏着无法述说的苦涩和落寞,轻轻问道:“我师父和师祖的遗体呢?”

小鲜抢先答道:“被灵水族的人转交给了忘情宫,也是他们发现你的,听说,当时爹爹的模样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小蛋听到叶无青和楚望天的遗体已由忘情宫领回,心下稍慰,讶异道:“灵水族?”

小鲜飞到小蛋的头顶,绘声绘影地将灵水族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接着道:“后来水仙子夫妇一路破解“百玄摇魄阵”禁制,逼得司马夫人出面迎战。不到一百招,水仙子就打得她落花流水,无奈撤去法阵,答应和解。”

小蛋道:“这么说,盛大叔、年老祖他们都没事?”

小鲜差点将卫惊蛰重伤的消息脱口而出,好在尹雪瑶先一步道:“司马夫人已答应将各家的失宝归还,目下众人正在灵水宫里观摩辜翱天飞升前在九间石室中留下的遗刻。”

霸下插嘴道:“对了,今天一早盛掌门来探望过,见你还没醒,坐了会儿才走。”

小蛋一怔,问道:“盛大叔也回来了?”

霸下道:“是啊,小卫受了重伤,农仙子昨晚又突然失踪……”

小蛋一下子弹身坐起,追问道:“你说什么,小卫和农仙子怎么了?”

尹雪瑶瞪了霸下一眼,回答道:“小卫的伤已不碍事,静养一段日子便能完全复原。至于农姑娘……听说她昨晚到湖边洗手后就一直没见回转,眼下仍无消息。”

霸下自知失言,赶忙安慰道:“干爹不必担心,多半有人请农仙子去疗伤了。”

小蛋没有回答,暗自试了试体内真气流转的状况,虽然经脉兀自隐隐作痛,但缓步行走倒也不成问题,无疑是灵泉仙流起了效用。

他缓缓站起身,尹雪瑶眼明手快探臂搀扶,问道:“你要去哪儿?”

小蛋放眼向西眺望,回答道:“我要去祭拜师父!”

霸下道:“不成,万一忘情宫的人真把你当作杀死楚望天和叶无青的凶手,那咱们这不是送羊入虎口么?”

小鲜点头应道:“我们说不定还得在梵孤山上再待几日,不如等你伤好了再去,到时候就算闹僵了要动手,咱们也不怕他们。

小蛋摇头道:“我只是去给师父上一炷香,不会有事。”

小鲜和霸下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一齐望向尹雪瑶,希望她出声劝解。

岂料尹雪瑶只淡淡地道:“走吧,我陪你一起去!”

霸下吓一跳,忍不住埋怨道:“明知道凶多吉少,干嘛还要去送死?”

尹雪瑶漠然道:“反对有用么?现在硬不让这小子去,难道他不会一个人偷偷跑去?一起去,大不了被人一锅端了!谁不想去,只管留下就是。”

小蛋心中温暖,情不自禁转头望向尹雪瑶那张近在咫尺的冷艳俏脸,微微一笑向她点头示谢。

一行御风越过小月湖,负责警戒的灰霜营卫士见是小蛋和尹雪瑶到来,并不加阻拦,迳自引向临时搭建的灵堂。

只见这座灵堂因地就宜,座落在小山坡上,周围芳草如茵、翠柏环绕,一条流向小月湖的溪水从侧旁潺潺流过,清可监人。

灵堂中忘情宫此来南荒的众多高手、柳翩仙等西域各派魔门的首脑,各依身分,披挂缟素默跪两旁,正中一张新做的供桌上香烟缭绕,供奉着楚望天与叶无青的灵牌。两人的遗体业已入棺,并排停放在灵堂中央。

守在门口的姜赫瞧见小蛋,眼里闪过一缕异光,似是诧异似是戒备,沉声道:“有贵客到——”

灵堂里的人似有意似无意,不约而同低垂着头,没有回应。

小蛋走入灵堂,在叶无青的棺前跪下。他的遗体显然已经处理过,面容栩栩如生,宛若沉沉睡去了一般。

尹雪瑶迟疑了一下,也在小蛋身旁跪了下来,却暗自留神着四周动静,以防有人突然对小蛋发难。

霸下和小鲜瞪大眼睛,四处搜寻欧阳霓和屈翠枫的踪影,奇怪的是这两人居然有默契地齐齐失踪,并不在灵堂众人中。

小蛋默默叩礼,沉淀了多时的酸楚、悲恸,顿时又翻江倒海地涌上来,堵得他胸口几欲窒息,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往昔的恩恩怨怨譬如这灵堂里弥漫飘散的香烟,随着叶无青的逝去尽皆风消云散,渺渺了了,只留下埋葬在心底深处那一抹刻骨铭心的伤感与失落,于往后的漫长岁月中历久弥新,缓缓积淀。

恍恍惚惚里,他彷佛听到叶无青临逝前狂傲快意的笑声,不知不觉中,热泪盈眶沾湿衣襟,一双撑地的手,指尖已狠狠深陷入泥。

突然,姜山暴喝一声道:“常寞,楚老宫主和叶宫主都是怎么死的?”

小蛋的思绪猛地回到现实,将自己如何与楚望天拼得两败俱伤,叶无青又是如何临死一击、弑师复仇的经过毫无隐瞒地叙述了一遍。

灵堂里无人出声,所有人都听得呆了。又或许,人人都在衡量、判断他话里的真假?楚望天恢复神智暗算叶无青,小蛋为师报仇火拼师祖……

这一切似乎难以想像,更令人无法相信,却偏偏自小蛋口中说出。

姜山面色低沉,拂视过众人,出声问:“各位对常寞的话有何看法?”

众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过了大半晌才听简长老苦笑了声,竟是问道:“谁能给我一个不相信他的理由?”

窦宪接道:“小蛋从不说谎,窦某敢用性命为寞少担保!”

见有人带头,柳翩仙、孟翔等人亦纷纷说道:“属下愿为寞少担保!”

姜山点点头,说道:“常寞,你都听见了?大家伙儿都信你。若是换作别人,嘿嘿——今日休想活着走出灵堂半步!”

小蛋万没想到自己能如此轻松过关,众人对他的话竟是深信不疑,愣了半晌才低低地答道:“是!”

尹雪瑶暗松一口气,庆幸道:“看来人傻点也不全是坏事,虽然有时候会因为老实而吃亏,但至少到关键的时候还有点用。”

姜山又问道:“那么,叶宫主是否还留下了其他遗言?”

小蛋想了想,回答道:“没有了。”

姜山皱眉道:“难道叶宫主没有对你说起过,有关他的后事安排?”

在他想来,叶无青终身未娶膝下无子,所收的三大弟子中蒙逊战死忘情宫,楚儿抗婚远走他乡,而今只剩下眼前的这个小蛋。既然临终前将他重新收归门下,那忘情宫宫主的宝座十有八九也是属意于他,故才有此一问。

孰知小蛋仍是摇头道:“没有。”

灵堂里的人闻言无不心中感叹,尤其柳翩仙、白显这些西域各大魔门的首脑更是暗叫可惜,若由小蛋接掌忘情宫,往后他们的日子或可好过很多。

其实姜山心中也是存着类似的念头,只是小蛋不配合,却教他好不为难,失望无奈之下,寻思道:“眼下人多口杂,老夫也不便明说。莫如先将丧事办了,待厉副宫主到后再作计议。”

念及于此颔首说道:“那好,你先换上孝衣为叶宫主守灵,其他的事稍后再说。”

到得傍晚时分,小蛋惦记卫惊蛰的伤势和农冰衣的消息,向姜山告了假携着尹雪瑶、霸下、小鲜离了忘情宫营地,回返湖东。

他刚到东岸,蓦地林中白衣一晃,欧阳霓现出身影,轻声唤道:“小蛋!”

霸下立刻挡在小蛋身前骂道:“你居然还有脸来找我干爹,嫌自己做的事情不够坏么?”

欧阳霓不理霸下,脸上不愠不怒道:“我有事要和你说。”

尹雪瑶冷冷道:“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

欧阳霓一笑道:“小蛋,如果你想知道农冰衣的下落就随我来。”

小蛋一凛,毫不犹豫道:“好!”

欧阳霓站着没动,说道:“只准你一个人跟来,其他人都得留在这里。”

没等小蛋回答,小鲜已叫道:“不成,这女人心狠手辣诡计多端,你绝不能答应她!”

霸下恨恨地道:“哪跟她那么多废话?先将她拿下,不怕她不乖乖交出农仙子。”

欧阳霓悠然道:“农冰衣已被我下了剧毒,最多撑不过一个时辰。你们看着办吧。”

小蛋知欧阳霓外柔内刚,素来说得到办得到,只怕此刻农冰衣的性命业已危如朝露,断然道:“曾婆婆,我跟她去,接了农姑姑就回来。”

尹雪瑶点点头,森寒清澈的目光凝在欧阳霓的俏脸上,徐徐道:“你听好了,我们会在这里等到天黑。你最好别玩什么花招,否则我发誓,一定抓到你,让你尝遍人间酷刑欲死不能!”

欧阳霓盈盈一笑,道:“尹仙子不必如此担心,难道你害怕我会真的伤他?”

当下欧阳霓在前,小蛋在后往南面的深林中行去。走出一段,小蛋气虚血涌,已跟不上欧阳霓的步伐,只咬牙在后强撑。

欧阳霓恍若未觉,反加快了脚步,折而向东。小蛋踉踉跄跄又跟出数里,终于支撑不住,一声低哼咽下口冲到喉咙的热血,伸手抓住身旁的一株古木才没摔倒。

欧阳霓转过身,眼眸里像是隔了一层难以言喻的雾气,默然凝望着他。

小蛋喘息须臾,暗运神功疏通气血,感觉稍稍好受了些,说道:“我没事。”

欧阳霓叹道:“就在这里吧,在见到农冰衣之前,有几句话我要问你。

你要老老实实地回答我。”

小蛋站直身躯,点了下头。欧阳霓却又迟疑了片刻,才轻声问道:“在你心里,是不是恨我入骨?”

小蛋愣了愣,没想到欧阳霓竟会问这个,沉思了会儿回答道:“其实谈不上恨,只是个人很不喜欢你的一些做法,也许伤心和失望比较多一点。”

欧阳霓唇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说道:“这么说,我居然连恨都不值得你恨一下。”顿了一顿,她接着问道:“那你可曾喜欢过我?”

小蛋缓缓道:“你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却从未有过其他念头。”

欧阳霓平静道:“难道你心底自始至终就只有罗羽杉一个,没喜欢过别人?”

小蛋靠住粗壮的树干,忍受着浑身经脉火辣辣的痛楚,一字一顿道:“我能有她,心里已经很满足。除了她以外,我心中再不能有别人。”

欧阳霓看着小蛋脸上的那缕坚定神情,莫名其妙地心头妒火升腾,而更多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从一开始,自己便想方设法地给这个傻小子机会,希望他能迷恋上自己,可最后得到的居然是这样一个回答。这对于素以美貌聪慧自负的她而言,无疑是莫大的失败与羞辱。

她抬起下巴,嘴边露出讥笑道:“再不能有别人?如今罗羽杉说不定正躺在万劫天君的温柔乡中,这也很让你满足么?”

小蛋憔悴的脸庞上登时涌起一股罕有的怒意与痛苦,沉声喝道:“住口!”

欧阳霓一怔,继而咯咯笑道:“你凭什么要我住口?我沦落到今天这般田地,有大半都是因为你!不错,我是怂恿过屈翠枫,要他嫁祸给你,可我有什么办法呢?在那之前,我给过你太多机会,希望你能喜欢我!”

她彷佛要将隐藏压抑在心底的所有不平都倾吐一快,继续说道:“你不要说你不明白我的心意。你不妨回忆一下,在亭林镇外的小溪边,在北极仙府中,你怎么可以在那样的情形下对我无动于衷?直到重返忘情宫,我仍对你抱着一线希望,但你还是不肯正眼打量我一下!”

她越说越怒,眼中射出骇人的光芒道:“是你先害得我心灰意冷,否则,我又何苦铤而走险害你、嫁祸你?最后反被叶无青——”

她说到这里猛地住口,叹了口气道:“罢了,如今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小蛋静静听完,不由苦笑道:“对不起,看来是我先让你伤心和失望了!无论如何,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让我彻底明白了许多事。”

欧阳霓呆了呆,许久后幽幽叹了口气道:“你想不想找回农冰衣?”

小蛋委实想不明白欧阳霓今日找自己到底所为何事,却也不愿多问,只说道:“她在哪里?”

欧阳霓笑了笑,神情中不经意地逸出一丝失落,回答道:“只要你肯答应我一件事,很快就能见到她。”

小蛋点头道:“只要我能办到。”

欧阳霓从袖口里取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拔开瓶塞道:“借我一小瓶你的血。”

小蛋看着她纤手中握着的小瓷瓶,越发地困惑。在他想来,欧阳霓用农冰衣作人质要胁自己,所提出的交换条件定然异常苛刻,哪知为的仅仅是自己的一小瓶鲜血,实在教人难以想像。

欧阳霓悠悠道:“怎么,难道你连身上的几滴血也舍不得给我?”

小蛋一言不发,反手拔出雪恋仙剑,凝念敛息收起乌犀怒甲,电光掠过,一溜血珠迸溅,再经真气一催,似长了眼睛般地射落进瓶口。

欧阳霓心头一阵激动,小心翼翼地合上瓶塞,说道:“农冰衣就藏在距此不到三里的东面一座石,外面有藤蔓遮掩,拉开就成。我说她活不过一个时辰,其实是骗你的。对了,你一身缟素是怎么回事?”

小蛋怔了怔,说道:“原来你还不晓得,师父昨夜已不幸仙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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