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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羽幻境 第六集 望天篇 第十章 碧落白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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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披星戴月,风驰电掣,于次日天微明时赶至迭青山翡翠谷外。

刚到谷口落形,谷内身影一闪,现出两名全神戒备的年轻弟子,神情不善地打量小蛋和罗羽杉。

其中一人说道:「翡翠谷乃私家禁地,请两位回避。」

小蛋见状,知道碧落剑派的人应该尚未杀上门来,暗自松了口气,抱拳施礼道:「在下小蛋,受一位身故的朋友之托,特来求见高谷主。」

两名白鹿门的弟子闻言均微露异色,左边一人答道:「高谷主已在三年前谢世,两位请回罢。」

小蛋一怔,问道:「不知贵门如今主事的是哪一位,在下确有要事求见。」

右边的那名弟子问道:「不知阁下是受何人所托?」

小蛋把杜先生的名讳报了,两名弟子相视一眼俱都摇头,左边一人道:「我们不认识他,你们最好立刻离去,莫要再纠缠不清。」

小蛋心道:「杜先生潜入忘情宫势必要隐姓埋名,难怪他们会说不认识。想来,这两名年轻弟子也不会清楚此等门中机密。」

他解释道:「或许杜先生用的是化名,他的真实身分应是贵门的一位长老。在下正是受他之托,要将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交还贵门门主。」

左边那弟子不耐烦道:「我家门主没空见你们,有什么东西交给我也一样。」

小蛋心下犹豫,杜先生的骨灰也就罢了,那蚀龙香鼎却需亲手交给白鹿门的门主方为妥当,当下道:「还是烦请阁下替我通禀一声。」

右边弟子冷笑道:「你推三阻四言辞闪烁,恐怕是别有用心罢?我怎么越看你们,越像是碧落剑派派来探谷的奸细?」

左边弟子一省道:「罗师弟说得不错,这两人鬼鬼祟祟,定是奸细。」

小蛋见他们一副煞有其事、如临大敌的样子不禁好笑,说道:「两位误会了,在下并非碧落剑派的弟子。请贵门门主出来一见,即可明了。」

那罗姓弟子冷冷道:「你们现在想走也不行啦,乖乖将佩剑交出,跟我们走。」

言下之意,居然是将这两人当作了俘虏。

小蛋再好的脾气也不由得要生出怒气来,摇头道:「对不住,剑我们不能交。」

右边那弟子哼道:「那就对不住了,先拿下再说!」

说罢,反手掣剑不由分说,挑向小蛋胸口。总算他想要擒个活口,手上留了三分后劲不发。

罗羽杉轻蹙秀眉,道:「这位兄台,有话好说,何必要拔剑相向?」

她朝前半步挡在小蛋身前,玉手往前一推,纤纤五指在对方的仙剑上一搭一带,仪态轻盈曼妙,优雅至极。

那弟子虎口一震,仙剑不由自主偏到一旁。

小蛋见状甚是欢喜,白鹿门的这名弟子修为不弱,罗姑娘只一招便轻描淡写地将他仙剑拂开,一身修为较之前年初见之时,显然要高出一大截来。南海天一阁,号称海外三大圣地之一,果然不同凡响。

南海天一阁的绝学原本就专适女子修炼,而罗羽杉的师父苏芷玉,更是当今天陆屈指可数的卓绝巾帼,经过近两年的倾心调教,罗羽杉不啻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早已晋入知着境界。

而事实上,罗牛本人亦是举世无匹的绝顶高手,虽不善教导子女,可无形中,仍给罗羽杉打下了极为坚实的仙家根基。如今再得名师指点,自然是水到渠成,令她赫然从天陆年轻一辈中脱颖而出。

另一名白鹿门弟子见同伴吃亏,叫了声「孙师兄!」

掣剑而出,拧身横扫罗羽杉纤腰。

他既已认定来人是碧落剑派的奸细,出手更不容情。

罗羽杉仍不拔剑,施展出天一阁绝学「水天一色」身法,从容闪躲开去。

她的这套身法虽说初学乍练,但用以应付两名普通的白鹿门弟子,却绰绰有余。

罗、孙两人见罗羽杉身手不凡,惊怒交集,一边口中发啸向谷内示警,一边双剑齐出左右夹击,反把小蛋抛到了一旁。

罗羽杉衣袂飘飘,犹如凌波仙子周旋于重重剑光中,显得游刃有余,泰然自若,劝说道:「两位兄台,我们确实不是碧落剑派弟子,请收起仙剑。」

但那两人哪里肯听,越斗越是心惊,思忖道:「这两人年纪不到二十,说不定只是碧落剑派第三代的弟子,修为竟如此了得。如果是碧落七子亲自前来,本门岂不又要遭受没顶之灾?」

念及至此,罗姓弟子杀机陡动,撤身扬手,低喝道:「着!」

一蓬蓝汪汪的毒砂呼啸卷涌,打向罗羽杉面门。

罗羽杉一凛,飞袖荡开毒砂,「哧哧」轻响,几粒黏在袖口上的蓝色毒砂冒出青烟,顷刻将她的衣袖腐蚀出一点一点的焦黑色小孔。

罗羽杉屏息退到小蛋身侧,挥剑截下受了毒砂腐蚀的一截衣袖,她尚未开口,霸下已勃然大怒道:「我烧死你们!」

它张嘴喷出一溜火线,「呼」地在空中爆燃,如同惊涛骇浪一般,卷裹向两名白鹿门的弟子。

罗、孙两人大惊失色,忙不迭挥剑护持周身,拼命朝后闪退。

奈何霸下的荼阳地火何等厉害,连饕心碧妪都不敢小觑分毫,这两个普通年轻弟子又如何能够抵御?

眼看烈火及身,转瞬就要把这两人化成灰烬,小蛋沉声喝道:「小龙,不可!」

霸下听到小蛋喝令,虽不情不愿却也不敢违拗,只好住手。

但见铺天盖地的熊熊烈火倏忽凝缩,化作一束细丝飞速地纳入霸下口中,转眼间风清云淡,彷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孙、罗两人的头发衣衫均都发出难闻的焦臭味道,满脸黑灰望着小蛋,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往前逼近半步。

只听谷内有一悦耳动听的少女声音说道:「多谢两位手下留情!」

小蛋和罗羽杉向谷中探望,风声连响,掠出十余道身影,飘落在了孙、罗二人跟前。

说话的是一位年方荳蔻的美丽少女,一袭紫裳娇小玲珑,神态从容柔和,落落大方,背后负了一根碧绿通透的细竹,竹端系有一条紫色缎带,迎风猎猎飘扬。

她看上去英姿飒爽,虽略略不及罗羽杉的容颜出尘灵逸,但自有一股迷人风韵,让人一见之下绝难忘怀。

在少女身侧,犹如众星捧月站着八九个人,却是年长的少,年轻的多。

小蛋惟恐再生误会,唱喏道:「在下忘情宫常寞,受贵门长老杜先生临终所托,前来奉还遗物,尚请贵门门主现身一会。」

听到「临终所托」四字,紫裳少女的脸色一变,问道:「此事关系重大,请恕我冒昧,不知常公子如何才能证明自己的身分?」

小蛋道:「姑娘只管称呼我小蛋就是。」

抬手亮出象征忘情宫门人身分的一面铭牌,道:「不晓得这东西是否可以证明?」

他一亮身分,非但赵、孙两人更加紧张,后来的十余人亦面色凝重,目露戒备与敌意。

紫裳少女盯着铭牌仔细审视了须臾,点点头,问道:「杜先生为何会托阁下前来?」

小蛋简略地将事情经过说了,最后道:「杜先生去世前,郑重交代我一定要把蚀龙香鼎亲手交还给高谷主。不知高谷主去后,贵门由哪位前辈执掌?」

紫裳少女眼中泛起盈盈泪光,徐徐道:「小妹就是如今的白鹿门掌门。常公子所说的杜先生,便是家父,他的真名叫做卫孝行。有劳常公子厚义盛情,不远万里将蚀龙香鼎和家父遗骨送还翡翠谷,小妹卫慧代白鹿门谢过。」

说着她深深俯身,向小蛋一拜。

小蛋忙道:「卫掌门请起,在下当不得如此大礼。」

卫慧抬身道:「适才孙、罗两位师兄对常公子和这位姑娘多有冒犯,望二位多加海涵。」

罗羽杉微笑道:「卫掌门客气了。想来这两位兄台是把我们当作了碧落剑派的弟子,才会心生误会。」

卫慧讶异道:「请问妹子芳名,怎会知道碧落剑派与本门的纠葛?」

「小妹罗羽杉。」

罗羽杉回答道:「这件事,我们也是昨晚才听一位尊长在无意中提及,具体详情亦不甚了然。」

卫慧僻居翡翠谷,对天陆动态所知了了,故而虽听罗羽杉报出了自己的姓名,却仍不晓得她是罗牛的爱女、天一阁的传人,只当她是和小蛋一般,同属忘情宫门下。

她轻轻叹息道:「这事说来话长,请两位移驾谷中,小妹当以实情相告。」

众人进谷,在客厅中分宾主落坐。

沿途小蛋发现不少白鹿门的弟子忙忙碌碌,在各处布置,多半是在为抵挡碧落剑派的袭击而做准备。

有人奉上茶点,卫慧说道:「敝门七年前遭受忘情宫屠杀,几近灭绝,此事常公子当略知一二,恕小妹不忍再言。

「当年侥幸逃脱的弟子,在先父和高师伯的率领下,背井离乡,历经千辛万苦,总算在翡翠谷觅得一片栖身之地。

「经过这些年的卧薪尝胆,休养生息,白鹿门元气稍复,加之新收了十数位新弟子,终于渐渐挺过了难关,使祖上传下的基业未至断绝。」

她顿了顿,似乎是回忆起那些不堪回首的旧事,神情黯然,缓缓说道:「家父五年前为夺回本门失去的蚀龙香鼎,孤身潜入忘情宫,从此了无音讯,不想竟成诀别。此番若非常公子仗义襄助,他老人家必是死不瞑目。」

想到父亲为了白鹿门复兴,悲壮成仁,卫慧情不自禁地心如刀绞,语声哽咽,眼眶又红了起来。

小蛋摇摇头,道:「卫掌门千万别这么说。此事本就是因忘情宫而起,况且又是物归原主。」

罗羽杉见卫慧忧伤模样,心生同情,也代她一起难受。

她有意岔开话题,好让卫慧暂时摆脱开悲伤情绪,便低声插言询问道:「卫掌门,不知贵门为何会与碧落剑派结仇?」

卫慧平复心绪,解释道:「三天前,几名碧落剑派的弟子到迭青山左近采药。这本是寻常之事,以往每隔三五月,总会有上一两回。由于本门隐匿形迹刻意忍让,也一直和他们相安无事。」

侧旁坐着的一名中年人见卫慧情状,知她还无法从父亲的死讯中缓过神来,便说道:「卫掌门,当日的事我正好在场,不妨让我来告诉他们。」

卫慧转首望去,说话的人是她的师兄许宽,亦是已故的老掌门生前爱徒之一,她无力地点点头,说道:「许师兄,那就麻烦你了。」

许宽道:「那天中午,我和两个徒弟外出采办回谷,不巧在翡翠谷西首的一处无名深潭边,发现了头罕见的三腿金蟾。这东西据说只产于天陆东南的云梦大泽,能在迭青山现身,实是罕见。」

罗羽杉在翠霞时,曾听盛年说起过三腿金蟾,知它是疗伤解毒的无上瑰宝,即使在云梦大泽中也难觅踪影。当世能真正亲眼见到过的人,可谓凤毛麟角。

许宽接着道:「我和两个徒弟见了,自是欣喜无比,便悄悄潜向深潭边,想把三腿金蟾捉到手。谁料这畜生颇为警觉,没等接近到跟前,它突然纵身跳进了水里。我们穷追不舍,也跃入潭中,兵分三路向它合围。

「三腿金蟾被我们逼得走投无路,情急之下往上一窜,又逃出了水潭。我们跟着追了上去,却见半空里红光一亮,落下个琉璃罩子,将三腿金蟾吸了进去。」

小蛋往日常听常彦梧说故事,这时自然而然问道:「是碧落剑派的人来了?」

「常公子猜得没错,正是那几个来迭青山采药的碧落派弟子。」

许宽说道:「我们三个一瞧这情形,心里当然有气,便和他们交涉。毕竟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何况没他们插手,三腿金蟾早晚也要被咱们逮着。」

罗羽杉道:「想来是碧落剑派的弟子不愿归还,几位就和他们起了争执。」

许宽颔首道:「知道他们是碧落剑派的弟子,我们也不愿轻易得罪。起初,我和那几个道士客客气气地商量,向他们说明原委,请他们将三腿金蟾交还。哪怕事后本门作出些补偿作为谢礼,也未尝不可。」

他说到这里,怒气上冲,重重哼了声道:「孰知那几个小道士一个比一个趾高气扬,蛮不讲理,根本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其中一个还说什么三腿金蟾早两年就让他们发现了,只是一直养在潭里,直至今日方来取回。

「两位,这不是睁眼说瞎话么。真要两年前他们就发现了三腿金蟾,又岂会置之不理?」

他也不等小蛋和罗羽杉回话,气哼哼地继续说道:「当下越说越僵,我的大弟子孟健脾气也暴躁了点,伸手就想从琉璃罩内夺回三腿金蟾。那几个道士立时翻脸,跟咱们动起手来。」

卫慧摆摆手,道:「许师兄,交手的详情你无须赘述,只捡紧要的向常公子和罗姑娘说明。」

许宽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的。他们人多势众,修为又高,咱们当然不是对手。三招两式,我的两个徒弟便先后受了重伤。我一瞧形势不妙,忙发啸向谷中求援,然后伺机打出几把梦萝砂,毒倒了两个道士。」

小蛋心道,他说的「梦萝砂」,恐怕就是先前罗姓弟子打出的那蓬蓝汪汪的东西了,亏得罗羽杉反应及时,才没被伤着。

许宽接着道:「剩下的三个道士看到同伴中毒,咱们白鹿门的援兵又马上赶到,不敢再多逗留,连忙逃之夭夭。我急着要救治受伤的两个徒弟,便没追他们。梁子也就这么给结下了。」

小蛋问道:「那三腿金蟾呢,也被他们带走了么?」

许宽呵呵笑道:「该着碧落剑派的家伙倒霉。在和我们打斗之间,三腿金蟾乘机脱出琉璃罩,往山林里一钻就没影了。到头来,咱们两家谁也没得到。」

卫慧苦笑道:「我们和碧落剑派的弟子等于白打了一场,却就此结仇。」

听完前因后果,小蛋和罗羽杉已对其中的原委了然,此事白鹿门的人固然有不妥之处,但碧落剑派动辄伤人,也并非什么好作为。

罗羽杉问道:「卫掌门,碧落剑派这两日便会前来寻仇,你们是否打算暂且退出翡翠谷,避让一时?」

须知,碧落山乃天陆正道七大剑派之一,弟子逾千,势力庞大,远非区区的白鹿门可比。兼之七年前惨变之后,白鹿门上一代的高手竞相凋零,如何能是碧落剑派的对手?

别说碧落七子亲至,只是他们座下的几个二代门人,论起实力,只怕也能轻轻松松将翡翠谷夷为平地。

因此,她才婉转向卫慧提出退避三舍的建议。

卫慧回答道:「我们前日已经商议过此事,最终决定还是留下。」

她抑郁一笑,道:「七年前,我们已经历过一次毁家灭门之痛,此后颠沛流离,犹如丧家之犬,好不容易才在翡翠谷重新站稳脚跟,重整旗鼓。而今若再次退去,天陆苍茫,又有何处能容我白鹿门数十弟子栖身?」

小蛋听她说得悲壮凄凉,禁不住暗自悯然,说道:「不晓得卫掌门是否有了应对碧落剑派寻仇的妙计?」

卫慧沉静道:「敝门人寡势孤,急切间哪有妙计可言。好在这些年我们徐图恢复,私下炼制了不少药力特异的毒宝,这两日已陆续布置在谷内各处。

「万一碧落剑派来犯,小妹自当尽力委曲求全,请他们网开一面,高抬贵手。如果事与愿违,便只能退入翡翠谷,利用诸般设置自保。」

小蛋道:「这样硬拼,最大的可能是两败俱伤,卫掌门又是何苦?」

卫慧凄然含笑道:「常公子说两败俱伤已是高抬白鹿门了。小妹再是狂妄无知,又焉能不清楚与碧落剑派为敌,等若以卵击石,殊无胜望。

「我是想,设法多毒倒几位碧落剑派的弟子,而后由我亲自奉上解药,再负荆请罪,恳请他们收手罢战,赐敝门一块堪可容身喘息的弹丸之地。」

她幽幽一叹,又道:「实不相瞒,昨日小妹请门中的刘师兄备上重礼前去碧落山赔罪,可连山门都没能进去,就被他们赶了回来。由此可见,除非我们舍弃翡翠谷连夜遁逃,否则箭在弦上,此事已由不得敝门善了。」

许宽忿忿道:「师妹,你别哀声叹气,大不了就把我交给碧落剑派,要杀要剐任由他们。」

卫慧苦涩低笑道:「许师兄这么说,要置小妹于何地?若要以身谢罪,我是掌门,也该由我去。」

小蛋寻思:「可怜白鹿门为了能求得碧落剑派的宽宥谅解,连掌门人都做好了俯首请罪的打算。这事不巧让我碰上,自当想个法子能让两家化干戈为玉帛。」

然而想是这么想,小蛋却明白,以自己的身分想给碧落剑派做和事老,又谈何容易?

而他叶无青亲传弟子的身分,在碧落七子面前更是提也提不得,否则只会是火上浇油。

尽管清楚这些关键利害,可眼前情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坐视不理,于是转首对罗羽杉说道:「罗姑娘,我想暂且留下,你先回南海罢,莫要延误了归期。」

罗羽杉心知小蛋要抱不平,但想那碧落七子名垂天陆百多年,又有碧落剑阵威震四海,岂是小蛋凭一己之力能解决得了的?

她摇摇头,道:「没关系,就算稍晚一两天师父也能见谅。不过,我想碧落剑派终归是正道名门,虽有意要登门寻仇,却也不致做出斩尽杀绝之举。难得卫掌门存了和解心思,只要说清是非曲直,再向对方受伤的弟子表示歉意,碧落剑派也不应太过为难贵门。」

卫慧却没那么乐观,说道:「但愿如此。」

许宽忽然想起一事,两眼一亮,迫不及待地问道:「常公子,你不是将卫师叔夺回的蚀龙香鼎带来了么?假如用它摆下蚀龙千香阵,或许咱们还有一线希望!」

小蛋一醒,道:「说了半天,我怎么忘了正事。」

他探手入袖摸索半晌,孰知骨灰尚在,蚀龙香鼎竟不翼而飞!

请继续期待仙羽幻镜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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