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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璋by吴沉水(全+免费+番外). 子璋by吴沉水(全+免费+番外)._分节阅读_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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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客套话,上来吧,这里不能停车。”

周子璋摇头说:“我,还有事。”

“子璋,你该知道,没人能在我面前撒谎。”唐奉儒目光柔和,但却仿佛能窥探人内心一般,轻声说:“你现在犹如处在十字路口,难道不想知道该何去何从?躲在林先生背后,可不是长久之计啊。”

周子璋心中一凛,盯着他默不作声。

“我不会害你。”唐奉儒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放心,我跟霍家没什么瓜葛,跟姓林的更加八辈子打不着一竿,自来多少达官贵人想求我指点而不得呢,你倒推三阻四的,行了,我是看你投缘,别磨蹭,快上来吧。”

周子璋心里一动,但还在犹豫,唐奉儒已经先打开副驾驶的门,对他作了一个请的手势,周子璋身不由己,坐了进去。

这是一辆新款的宝马7系列,周子璋再不识货,bmw的标志总是认识的。他偷偷地打量坐在一旁的唐奉儒,说实话,这是头一回如此近距离观察这个男人,黑色府绸唐装熨烫得一丝不苟,袖口处挽上一节雪白的衬里,做□考究,样式古朴,这男人甚至配戴了怀表,一根银色表链斜挂胸襟,修长白净的手指上,带着一枚红宝石戒指。这样的老东西带在手上,要换别的人只觉媚俗,可搁这男人身上却有恰到好处的贵气。若非发型好歹保持了点现代感,这个男人通身气度,活脱脱就是直接从民国一脚跨进二十一世纪。

唐奉儒微微转过头一笑,周子璋这才发现,这个男人眉目俊朗,单论长相偏阴柔一类,但综合他的气派,却给人精明通透之感,他的超脱是在红尘打滚完了看明白人情练达的超脱,不是一味仙气十足不沾人间烟火。这么出彩一个人物,你要说来历简单,任谁也不信。

周子璋在他身边坐着,愈发不安起来,有点后悔自己冒失就这么上了他的车,唐奉儒仿佛看透他心里所想似的,拧开车内音响,传来一阵激烈的钢琴声。周子璋眼睛一亮,脱口而出:“肖邦,革命进行曲。”

唐奉儒笑了笑,说:“我很喜欢这首曲子,激昂、向上,热血沸腾,好像随时可以拿起枪去上战场。”

周子璋说:“没错,据说是作曲家在听闻波兰被俄国兼并的消息之时,悲愤创下的……”

“没有痛苦,哪来创作,如果传闻属实,那倒该感谢沙皇俄国,不然我们听不到这样的东西。”唐奉儒微笑着说。

钢琴声叮咚作响,仿佛汇聚一股力量要挣脱出去,周子璋笑了,说:“难不成真是倾倒一座城,成就一个人?唐先生此言偏颇了。”

“艺术从来如此,鲜血、牺牲、暴力、残垣断壁,这些才能刺激人们去创作,简单说,这就像一座祭坛,这些都是祭品。”唐奉儒看了看他,说:“但是,聪明的艺术家会以别人的痛苦为祭品,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周子璋诚实地摇了摇头,唐奉儒也不强求,倒是笑了一下,将车拐上一条岔道,开出去老远,不久真的开进一片繁华的商业区,随后在一家装潢得如画廊一般的服装店门口停下。

“到了,下来吧。”唐奉儒停好车。

“唐先生,这,真的来看衣服?”周子璋疑惑地问。

“当然,”唐奉儒笑了起来,目光非常温暖,甚至隐隐含着宠溺,说:“下来吧,这家店是我的,就当来玩玩。”

周子璋下了车,跟着他走进店里,这才发现,这是一家专门做时尚仿古服装的店,唐装汉服比比皆是,面料华丽大胆,设计独具匠心。周子璋一辈子也不会走进这种店,顿时看得有些眼花缭乱,只觉得这里面就算一件小摆设都精美得不行,古典和现代极其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怎么样?”唐奉儒带笑问。

“真漂亮。”周子璋感叹说:“但这么美,不是拿来穿的,倒像买回去供起来。”

唐奉儒呵呵低笑,挥手对迎上来的店员说:“没事,我带个朋友去后面,你们照常做生意。”

店员礼貌鞠躬,周子璋忙点头还礼,唐奉儒见了更是喜欢,笑呵呵带着他穿过店面,拐过后面屏风,竟然又是别有洞天,摆着错落有致的仿古家具,茶几上仍旧放着考究的茶具。唐奉儒落了座,对周子璋说:“你喝不惯茶,但我这没咖啡,只能请你将就了。”

周子璋奇道:“我没有特别喜欢咖啡。”

唐奉儒抬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笑说:“是,我说错了。请坐。”

周子璋坐了下来,唐奉儒为他沏茶,照例将杯子奉在他跟前,说:“我好这一口,人活着越活越回去,现代化虽然方便,可也扼杀了许多趣味,有时候我真想学荣格。”

“荣格?”

“对,心理学大师,他晚年的时候专门找了一个僻静的乡下,住一间房子没电没水,过回古代生活。”唐奉儒微笑说:“你猜他在里面干嘛?”

“我对心理学不熟。”周子璋老实地回答。

“他在里面跟鬼魂对话。”唐奉儒得意地笑了。

周子璋心里一动,低头喝着茶,忍不住问:“唐先生,你,能做到吗?”

“什么?”

“跟死去的人说话。”周子璋问。

“不能。”唐奉儒摇头说:“我们唐家的人,虽然有些人会有异能,但遗传到我身上的那点天赋,只对活人管用,对死人可不行。为什么问这个?你希望跟谁说话?”唐奉儒饶有兴致地问。

“我?”周子璋垂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当然是早逝的父母。”

唐奉儒眉毛不抬,低头摆弄茶具,轻声说:“想说,你很想他们?”

“想当然会想,但我,主要是,”周子璋想了想,困难地说:“我记不得,他们的脸了,如果有可能,我真想看看……”

“没必要。”唐奉儒毫不留情地打断他:“人脑不会留对你没用的东西。你忘记了不正好?”

周子璋摇头说:“可我,记得很多细节,唯独忘记那张脸。”

唐奉儒叹了口气,说:“子璋,你这个性格,难怪命不好,把手伸出来,我看看有没有转机。”

周子璋依言伸出手掌,唐奉儒仔细盯了半天,眉头越发纠结,一脸为难,欲言又止。周子璋反倒不以为意,说:“没什么,唐先生,你不用麻烦……”

唐奉儒放下他的手,目光复杂地盯着他,未了忽然说:“我这有套衣服,风格太保守了,不符合我们店的风格,送你吧。”

周子璋被他这么不打招呼,突然转移话题弄得有些迷惑,但还是礼貌地笑着说:“不用了,我不适合……”

“谁说,你一定合适。”唐奉儒斩钉截铁地打断他,随即站起身,走去店里,鼓捣了半天,捧进来一套衣服,展开来,居然是一件异常朴素的灰色民国长衫,唐奉儒一迭连声催促子璋去换了来让他看,周子璋没法,只好转去后面更衣室换上,那个尺码不是太合适,但他身高够,穿起来却也自有一种风流儒雅。

周子璋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迷惑了很久,那个青年不仅迥异于自己平时穿着,简直是透着不符于这个时代的气质。他有些不安地走了出来,边走边说:“唐先生,我觉得有点怪怪的……”

话音未落,却发现茶室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正站着跟唐奉儒说话,背影依稀竟然就是霍斯予。周子璋吓得心跳加速,还好那人听见他的声音,便转过头来,年纪大约三十出头,长得有三分像霍斯予,但五官却没五少那么硬朗,多了几分俊秀,气质却是那种就居上位的人惯有的威严沉着,只是这个人收敛得更好,乍然看上去,竟然有些和蔼可亲。

那人本来嘴角含着笑,一看到周子璋穿着这身衣服走出来,笑容却慢慢收敛了,盯着他,脸上表情微妙又古怪,周子璋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求助地看向唐奉儒。

唐奉儒脸上的表情一样古怪,却垂头一笑,说:“斯勉,介绍一下,这位是周子璋,我的朋友。”

那人一听周子璋这个名字,却立即换上冷冰冰的表情,他瞪了唐奉儒一眼,说:“这就是你约我来的目的?看这个人穿你的衣服装你年轻时候的样子?”

唐奉儒无所谓地轻笑一声,说:“是啊,像吧?”

那人目光中流露出恼怒和伤痛,但随即一闪而过,转眼间口气已波澜不兴:“简直不知所谓!你自己的样子,像不像,还要问我?”

“好好看他,阿勉,”唐奉儒淡淡地说:“看看,这么新鲜年轻,毁掉很容易,保持很难。这个意味着什么,你比谁都清楚。”

那人的面色骤然变得十分难看,抿紧嘴唇,半响才挤出话一样说:“你,要我怎样?”

“别掺和,无论为了谁,为了霍家还是老五,都离他远点。”唐奉儒看着周子璋,轻声说。

那人狠狠地盯着唐奉儒,唐奉儒近似无赖地笑了笑,终于,那人重重冷哼一声,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周子璋看得一头雾水,只得问唐奉儒,却见唐奉儒面沉如水,嘴唇紧抿,便说:“唐先生,对不起啊,但衣服我好像不太合身。”

“照我的尺码,你怎么会合身。”唐奉儒笑了笑,坐下来,重新沏茶,手有些颤抖,过了一会,才好些,轻声说:“不合适就换下吧,改天有好的,我再送你。”

“好的,谢谢。”周子璋逃也似的回更衣室换下这身莫名其妙的衣服,叠好了拿出来,却见唐奉儒已经神色如常,带笑看着他。周子璋虽然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从刚刚两句话中,也知道唐奉儒在维护他,他心下感激,双手奉了衣服递过去,真心实意地说:“谢谢你,唐先生。”

唐奉儒接过去,说:“坐吧。”

周子璋坐了下来,唐奉儒替他倒了一杯新茶,说:“我不能改一个人的命,所以,该你受的,你还得受。不过刚刚那一位答应不找你麻烦,事情就不会太糟,也算我尽了点力了。”

周子璋忍不住问:“那个人,是谁?”

唐奉儒苦笑了一下,说:“那孙子也姓霍,霍家现在,小一辈的连霍斯予在内,都得听他的,你说他是谁?”

周子璋沉默了,半响,才轻声说:“唐先生,谢谢你。”

“谢什么,我刚刚也算出了口鸟气,”唐奉儒笑了起来,目光尽是狡黠:“他还以为老子好欺负的,妈的,姓霍的欺人太甚,你记着,要真想谢我,往后见到姓霍的就别给好脸色,懂吗?”

第 52 章

周子璋觉得自己从没认识过唐奉儒,因为无论你对这个印象如何,将之归入脑子里头关于人的区分的哪一个类别,下一刻你又可以轻易找到非一般的证据推翻。他记得最初见到唐奉儒的时候还是跟着霍斯予,那时候他身心俱疲,草木皆兵,自然而然将这个男人归入霍斯予一类公子哥儿当中,看他年纪稍长,还以为此人顶多就是一个玩成精的公子哥儿;可等第二次见面,林正浩领着,这个人又道骨仙风,俨然一幅大隐隐于市的高人做派;现在一看,他又多了几分烟尘之气,秀气的颌骨之下,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沧桑。

无论如何,周子璋明白唐奉儒是对自己没有恶意了,非但如此,还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可能帮他。但问题在于,他为什么要对自己好呢?俩人素昧平生,平时活动的圈子绝不相交,周子璋身无长物,怎么看,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可供这种近乎成精的人物贪图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唐奉儒跟霍家有隙,顺道帮了自己一把。

他心中疑惑,再听了唐奉儒这句话,不由得说:“唐先生放心,我跟霍家,应该不会再有什么纠葛了。”

唐奉儒笑了起来,目光炯炯地看着他,轻声问:“子璋,你觉得,这事真的完了吗?”

周子璋一惊,心跳加速,要说霍斯予什么性格,他比谁都清楚,大半年的相处,那男人也许当着人人五人六,可对着自己,那真是要多糟有多糟。如果五少真的一意孤行,非来纠缠,他一个小老百姓,就算躲在林正浩身后,又能怎样?周子璋这么一想,不觉心里累得不行,长长叹了口气。

“你啊,还是太单纯了。”唐奉儒摇头轻叹,替他倒了冷茶,重新奉上一杯热的,微笑说:“霍老五对你上了心,反倒如老虎拔了牙不足为虑,他大哥教得好,那孩子就算再心不甘情不愿,对自家人还是护短,更何况,你是他心尖上的人?真正可怕的,是霍家。”

“我不明白,”周子璋皱眉说:“我跟霍家可说一点瓜葛都没有……”

“整个霍家,就像一个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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