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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正传(完整版) 麒麟正传(完整版)_分节阅读_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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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爱战争!”海默大笑。

“为什么?”徐光启大惑不解:“老子都快打得烦死了!”

“因为自由!有什么时候,你可以真正用自己的双手决定自己的命运?只有战场……”海默把最后一个女人推上了梯子,自己紧随着她爬了上去。

“好吧,我现在明白了……”陆臻喊道:“为什么我和你不一样,因为我觉得,即使是在战场上,人也不能随心所欲地使用武力。”

海默停了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沉默了几秒钟以后,她轻描淡写地抛下了一句话:“等你能做到再说吧。”

陆臻一直记得那个居高临下的轻蔑的眼神,像一根钢针插入人的心底,直白有力,像是要刺破人间所有的虚妄。而在当时,陆臻还不知道他这一生将会为了这句话付出多少,不过,后来每一次当他犹豫的时候都会再想起那个眼神,然后咬紧牙关。

又一轮新的火炮尖啸声破空而来,陆臻和徐光启他们屏住呼吸判断炮弹的落点。

“我操!”徐光启目瞪口呆地看着其中一枚炮弹落进南珈。

陆臻和徐光启不约而同的一人扯住梯子的一边绳索,双脚蹬在墙面上,两、三步就踩上了墙头。

近处,海默从守卫手里拿过一支自动步枪对天扫射,高声叫喊着,要求所有人保持秩序;远处,新鲜的碎墙里腾起火光。新一轮的炮声又起,陆臻从墙头跃下,拔腿就跑,刚刚是试射,现在是齐射……

这不是误击,这是有人要开战!

陆臻在狂奔中看到贝吉惊慌的脸孔如浮影掠过,他听到海默愤怒咆哮的只字片语,人们尖叫着颤抖着,双手抱着头,伏倒在地。陆臻从他们身上跃过去,连同所有沾着火焰的断垣残壁。

一发炮弹落到陆臻右前方不到十米的地方,黑色的烟尘包裹着火焰腾空而起,陆臻下意识地挡住头,暗红色的泥土与石块像雨点一样砸在他身上。

进入东区,眼前的一切顿时不同,没有尖叫没有惊慌,所有人都在奔跑,跑向自己的位置。陆臻用一个漂亮的跨栏动作从窗口回到中心控制室,郝小帅有些惊讶地看了看他,把一架无人机弹射升空。

陆臻晃掉头盔上的泥土,马上坐到了工作台前。与此同时,在柳三变的指挥下,南珈基地内的炮队开始还击,夏明朗即时通报了对方火炮的坐标,要求空中支援。

在南珈驻地之外,有一共四重立体的侦察线,人工岗哨、地动探测器、红外微光监视器以及无人机……现在,所有的侦察手段全都运转起来,陆臻屏气凝神,留意侦查圈内的任何一点异动。

战争,当这台机器正式启动,每一步都严丝合缝。

可是,属于夏明朗的麻烦远没有结束,刚刚那一轮炮击让大门口的难民们彻底暴躁了。他们似乎开始明白了,这块土地已经不再是战事中的避难所,它将卷入战争,比任何地方更激烈。他们毫无方向,四散着逃命,有几拨居然笔直地跑向了雷区。

“妈的……拦下他们!”夏明朗大吼。

米加尼的嗓子都快裂了,他疯狂地嘶喊着,却被更疯狂尖叫声淹没得一干二净。刑搏从哨位里冲出来,连拉带拽地把人往后推,往活路上踢,可是……更多的人绕过了他。张俊杰在情急之下开了枪,曳光弹划出亮闪的轨迹,尘土飞扬,密集的子弹在大地上划下一道笔直的线。终于有人停住了脚步,他们茫然无措地四下张望着。

可是在另一边,张俊杰看不到的另一边,有更多的人健步飞奔向死亡。

夏明朗握着枪的手在发抖。

米加尼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可能只有第一声巨响才能把他们炸醒,而他已经受够了,不想再一次看着断肢残臂从半空中四散落下。

一发子弹没入雷区的泥土里,在这紧张错乱的关头,几乎没人注意到这一点细微的变化。

第二发,第三发……

夏明朗诧异地看向后方制高点的哨位:陈默想干什么?

然而,在他身后随即传来一声巨响,夏明朗心头一悸,连忙转身看过去,人群奇迹般的在离开雷区十米外的地方停了下来。陈默的盲目射击在第七枪时终于撞上了一枚触发式钢珠雷,爆炸的地雷引起了一次小规模的连环殉爆,大片钢珠横扫出去,将跑在最前面的几个人瞬间放倒。

还好……距离还远!

米加尼抓住这千载难逢的安静瞬间大喊了起来,被大爆炸惊呆了的难民们开始慢慢往后退去,他们把受了伤的同伴搀扶起来,在刑搏地引导下退向大门关卡。有些人走了,带着麻木;而有些人固执地留下了,仍然是麻木的。或者在他们看来,在哪里都一样,都是战,都是火,都是死……

当他们的国家土崩瓦解时,他们就已经失去了生命的尊严,现在苦苦挣扎着的每一天,不过是本能。

“队长,有人不请自到!”陆臻说道。

“很好。”夏明朗的瞳孔在烈日下收缩成不见底的深渊。

40.

“队长,有人不请自到!”陆臻说道。

“很好。”夏明朗的瞳孔在烈日下收缩成不见底的深渊。

按侦察机上传回的照片显示,来人一共有两辆装甲车、三辆装有无后座力火炮的皮卡和两车兵。以传闻中的军阀火力来看,似乎,也可以称得上是先锋精锐?

夏明朗在地图上画下四条最可能的进攻路线,然后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徐知着和方进。按理说,就方进现在这个状态,他应该休息,可是挡不住他又骂又闹啊。方进的右臂没有需要缝合的伤口,左臂有一个穿透伤,夏明朗指着那针脚骂道:“别把它玩绷了!”

“知道!”方进极为不耐烦地把衣袖放下了。

几分钟后,一支小队沿着陆臻刚刚走过的路溜出南珈,消失在灌木丛中。交火点被徐知着定在离开驻地三公里处,他们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赶到那里布置陷阱和诡雷。

“收图!”徐知着的耳机里传出一个简洁的指令。

徐知着马上打开掌上电脑,一张全新的侦察地图很快刷新了出来,红色箭头显示对方已经兵分两路。

“传得好快啊!”徐知着惊喜的。

“聂老板给我们加了五倍的卫星带宽。”陆臻说道。

“好事啊!”

“可惜不是好兆头。”陆臻叹气:“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把人缠住,一小时后轰炸机就到,可以等他们清理完山那边的炮兵阵地再回头收拾这伙人。”

“至于嘛……就这么几个毛贼还用轰炸机收拾?”徐知着把地图转发给方进,迅速地开了一个阵前小会,各领一路人马分别设伏。

高空侦察机正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无声地盘旋着,那些不速之客们放慢了速度,谨慎地前进着,全然不知道自己此刻已经成了砧板上的肉,一举一动都有如明火执仗。

徐知着蹲在离开地面十五米的空中一动不动,一只毛毛虫在他的衣袖上缓慢地蠕动着,这种软虫是喀苏南部特有的,被它爬过的皮肤会很快溃烂,反反复复的瘙痒。徐知着用眼角的余光留意它前进的方向,慢慢把手指缩进了手套里。毛毛虫从战术手套的边缘爬到枪管上,然后顺着覆盖在枪口上的树枝慢慢地离开了。

“到了……”陆臻在提醒他。

“明白。”

徐知着看着脚下的车队缓缓前行,大地是平静的,好像睡着了一样。

“头车归我。”徐知着说道。

“加我一个。”

“第二辆车归我。”

“有炮那车归我……”

“我跟小张管人最多那辆。”

战士们在分配自己锁定的目标,在同一时刻缓慢拉动枪栓的感觉令人血脉贲张,战火一触即发。

第一辆越过了爆炸线,然后是第二辆,他们的车队阵型比预想得更紧凑,这是个好现象。徐知着盯着头车的前轮,标志引爆线的那棵小树已经近在咫尺。

徐知着将扳机扣下第一道火,他听到自己的呼吸声,缓慢而平稳地覆盖整个天地间,就连最猛烈的爆炸声也无法冲破这个稳定的节奏。

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挟裹着弹片与土石向四面八方射去,在徐知着脚下绽开两朵艳丽的花。离爆炸中心最近的一辆车被高高地抛起,在半空中解体,落下一堆金属碎片撕成的雨。

还活着的人开始惊慌地尖叫,他们朝各种方向开枪,并且逃跑。

徐知着从瞄准镜里看到自己的目标胸前腾起血雾,他没有再多看一眼,把准心瞄向下一个。

不远处的爆炸声显然惊动了眼前的目标,方进非常郁闷地看着他们停下,离开爆炸线尚有几步之遥。这是个赌人品的时刻,显然他输了。

“第二套方案!”方进怒道。他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备用阵地,抬起枪口向车队中间的那辆皮卡车扫射。明晃晃的子弹像沾了火的上帝之鞭,一鞭子抽下去,人已经倒下一片。剩下的人尖叫着从车斗里跳出来,就地寻找掩护,枪声骤起,子弹横飞。

遭遇战,永远都会遵循一个最残酷的守则:拥有更强大火力的一方将主裁一切。

方进、武千云和林南构成了密集的交插火力逼得人抬不起头来,血水从皮卡车的车斗里流下来,泼到路面上。终于有人挣扎着转过无后座力火炮调头指向方进的方向。

“侯爷小心!”薛伟出声示警,同时打出了一发榴弹。

榴弹越过炮手的头顶撞在一棵矮树上,弹片四散飞旋,与此同时,对方的第一发炮弹也冲出了炮膛。方进并不在意,看炮口的角度就知道跟自己没关系。

人在拼命时的潜力到底是无穷的,一炮落空之后,对方炮手又顽强地填上了第二发。方进最后抛出一条长点射,翻身跃起,滑入早就看准的备用阵地里。十几发子弹在空中连成一块长方形的死亡区域,像死神之手,将对方一个机枪手从车上直接拍了下去。

原来方进趴着的地方落下一颗炮弹,火光冲天,惊飞的碎石像雨点一样砸到方进背上,大地摇晃不止,方进用四肢支撑躯干趴跪着,防止瞬间的冲击力震坏内脏,左臂上炸开一点隐约的刺痛。

方进喃喃地骂了一句:“我操……”

完蛋了,回去又得挨训了。

像炒豆子一样的枪声从密集渐渐变稀疏,在狙击手的监视下,武千云和林南拔出手枪从两翼贴近战场,开始最后的清场工作。其实不像电视里拍得那么讲究,着弹点在眉心、脑干、心脏都可以……9mm的子弹近距离击中完全可以保证一枪毙命。

方进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喊道:“队长说他要两个活的!只要两个!”

武千云用冰冷的枪口逼着一个被打断了脚的投降者从车上爬下来,把自己挪动到空地上,然后一枪击毙了旁边正在呻吟的重伤员,这个人的伤太重了,恐怕抬不回驻地。

林南耳边忽然掠过一声子弹的尖啸,车门下方,沉重的人体像一个布口袋那样砸出来,血水从他身下慢慢洇开。

“谢了。”林南向严炎的方向敬了半个礼。

严炎没有出声,只是弹了下话筒表示收到,他们狙击组的人都跟陈默学了一些坏习气。

清场完毕,战士们把尸体抬到空地上,准备浇上汽油焚烧,剩下的车辆也会被彻底的引爆,现场不会留下任何可供调查的痕迹,这是麒麟的风格,即使此刻毫无必要,他们也习惯性的会这么干。

严炎把警戒任务交给武千云,从树上溜下来给俘虏止血,那是个又黑又干瘦的男人,四肢细长,肋骨清晰可辨。

“只有一个活口怎么办?”方进从血堆里把尸体又翻了一遍,确定没有躲在血泊里装死的,也没人被漏了枪。

“你问一下徐子那边儿呗!”严炎提醒他。

事实证明徐知着永远是靠谱得多的青年,他那里有两个活口。

“那我们这个怎么办?”方进又犯愁了。

那名俘虏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他断断续续地叫嚷着没有人听得懂的句子,手臂在空中无助的划来划去。方进从他眼中看出了恐惧,那种惊慌失措到绝望的样子。

天气干热,方进手上沾染的血液迅速干涸,像个手套那样包裹着他,带来一种很不舒服的紧缚感。

“带回去吧!”方进搓动着双手,血茧簌簌地掉下来。

远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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