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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酒·神仙醋 三生酒·神仙醋_分节阅读_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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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飞舞的流萤落入眼帘。

这个季节不该存在的东西。

帝君的眼神在这漫天垂手可得的星辰中专注而深遂,冰冷不再。

本仙姑当时十分情动,以至于头脑发热道:“二师兄,我把玑罡剑交于你可好?”

帝君没有回答,只突然将头凑了过来,唇贴在我唇中。

小星星在扩散,小光点融成一道道水波纹。

痴迷过后,本仙姑伏在他怀里喘息。继而又多愁善感地湿了眼眶。

儿子还是孩他爹,本仙姑更纠结了。

可是在这如梦似幻的一切中,就算时时纠结,嘴巴却根本不愿意说出任何扫兴的问题。直至不知何时,眼皮越来越沉。半醒半梦听一个声音道:

“我知道,一旦恢复法身,以你性子,定不屑任何人的护阵,独力抵抗天劫。算是为了寒儿,恢复法身之事,千年后再作打算吧,那时寒儿修为也该略有小成了。抵抗天劫,也有些胜算。”

“保重……寒儿就托你照顾了。姑姑,我……”

两片微凉的唇瓣轻轻贴了过来。

脑子晕沉,根本没办法反应。只知道他话里话外都是告别意思,我很不爱听。

没来由觉得伤心害怕,我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像抓住一根救命浮木。而后沉入梦乡。

这一觉,意外的沉。清醒时难以选择的难题似乎有了结果。

梦里头,前有戾魔后有天兵。本仙姑很威猛,将儿子与他爹左右往胁下一挟,一个飞天螺旋式,往上突围。

这一突围,冲破天堑、冲破天帝的重重护卫,直冲到灵霄殿里,本仙姑气哼哼一个夜叉探海式,揪住天帝他老人家就一顿狠揍,将他老人家揍得,跟佛祖一个模样,满头都是硌手的大肥疙瘩。

我醒时,阳光刺得眼前一阵金星乱冒。

怀里的寒儿还睡着,呼吸均匀。我傻了半晌才反应不对劲,我们分明是躺在半空云头上,周围一个巨大泛着蓝光的透明法罩,阳光穿过法罩,直打在身上。云朵还有另一人正坐着发呆,此时扭过头,愁眉苦脸叫了声姐姐。

我心里一沉,猛坐起了身:“二位师兄呢?”

小光头道:“他们进宫除妖去了。”

“他们没有留什么话?”

“就只有大师兄啦。”他搔搔头,似乎不太愿意,纠结一阵才说出来:“他让我告诉你,二师兄可以为你做的事,他也可以。”

4

法罩固若金汤,本仙姑与俩小朋友成子铁笼子头的小麻雀。小光头道:“姐姐也不要太担心,二师兄和大师兄特别是二师兄,一定不会有事的。”

本仙姑愤然冷笑了数声:“有事也没关系,他们都舍得死,姐姐自然舍得埋。”小光头突住眼珠子望我打了个冷战。

自然,二位帝君真要牺牲了也轮不到本仙姑来埋,本仙姑不过一时愤慨。

他们一个二个,一副为我舍身成仁的模样,生生把本仙姑当成冤大头,连表白的机会都不给我一下。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本仙姑一定会勇敢地说出心里话:打不过咱跑啊,为什么非要死扛,这不傻嘛!

我悔恨交加啊。

皇宫方向乌云密布,霹雳大作。隐隐却有二色霞光。我知正在交战,心里油煎似地盼望脚下的云朵飘往那边去,好探个一二。哪知这愁人的云偏唱反调,在本仙姑暴躁的跺脚中往相反的方向飘去了。

云朵飘啊飘,飘到皇城外围,下方黑色妖气张牙舞爪,百姓门户紧闭,十里空巷,无一人外出,也不知内室光景如何。

云朵飘啊飘,飘到小村庄,错落村落与那猪拱过的白菜园子似的,一片萧条,某山羊须村长领着一干精壮汉子扛着鎯头铁铲战战兢兢往山上除妖,蓦地半路跳出一只黑乎乎东西,诸位汉子嗷的一阵尖叫,鎯头铁铲撒花似的往外抛,四处奔逃。

“妖怪来了——”

“妖怪来了——”

“生灵涂炭啊!”小光头在我旁边喟然长叹。

本仙姑搂了早惊醒了的儿子,一时也无言。

“看了这么多,有什么感受?”一个沧桑的声音突然响在耳边,我转过脸,看到半月老祖那张沧桑的脸。一副要点化本仙姑的模样。

云朵不知何时已飘至深山之上,下方岚横秋塞,雾气蓊润间隐隐有杀声响起,早没了修道仙山的气派。估计是因戾魔而活跃的妖孽们正与正派修道人士抢地盘儿呢。温玉渲便曾乐观与我说道,戾魔一旦消灭,诸多妖孽魔障便会伴随消失,春风化雨,拔云见日。

诸多想法在脑中纷杂,不容半月老祖罗唣,我几乎是下意识垂头问了儿子,给天雷追着打,怕不怕?这自然是废话,兽族惧怕天劫就与那阴冥之魂惧怕阳光一般,我三岁半的娃自不能抵挡那种本能的害怕,瑟缩之色一晃而过。

我再问,若以此换爹爹的平安,选哪个?儿子点了点头:“自然是换爹爹平安。”

我心一热,揽住娃儿两下猛亲。我的乖儿子,娘亲虽不济,若真不幸应劫,自然头一个挡在你前头。

不容自己后悔,我对老祖说道:“我晓得自己的法身在哪里。

辛苦祖师带我去罢。”这老头是天帝遣于我们身边的半个奸细,本仙姑也懒得与他装糊涂。哪知半月老祖听罢嘿然一笑:“帝君设下的这层法罩,我却没办法打开。”

“仙姑的仙元与法身本就心意相通,只需仙姑施展召唤之术,千里之外也能瞬间召唤前来。现在老朽先助你一臂之力,将你送往戾魔所在。”

我一听就大急,我哪里知道什么召唤的法子!可是还没有开口,半月突面色一变,惊道:“不好!妖气来袭!”身形快如闪电往那云头一顿,身形凭空涨大了数倍,口里念念有词:“定!”本仙姑正傻眼,一股泼天的水柱箭矢般喷往半月老祖所处的云头。半月再次狂吼:“磐石诀!定!”可是,他只在水柱的冲刷下东倒西歪地坚持了一阵,终于给大水冲得没了一派宗师的理智,杀猪般一声惊吼,身体瞬间给巨大水柱冲走消失了。

法罩里,本仙姑与二个娃娃面面相觑。小光头道:“姐姐,你说祖师会给冲到哪里去?”本仙姑叹息道:“万幸这水柱粗得狠,冲过去它至少是条河,不至于沦落到臭水沟里。”

儿子扯扯我的衣袖:“妖怪来了。”

我回头,刚好看到巨大的阴影击在法罩上,光罩瞬间就是一晃,蓝光很快淡弱了几分。还来不及大惊失色,当面一段巨大蛇尾遮云憋日一般甩来,重重击在法罩之上,我只来得及将儿子往小光头怀里一推,身体就失去了平衡,摔在另一块云层上。

什么卷着我的身体,一圈一圈地转。我在眩晕与两耳嗡鸣间听到小光头与儿子的惊呼声,待一切停止,云层还是那块云层,只是对面多出一张脸……眉眼秀美,唇畔似笑非笑隐有风情,却不是女丞相那张脸是什么!

第一反应我这是从女丞相体内震出来了,待发现不是,我声音都结巴了:“你这妖怪,变成我的模样要做什么?”

对面的脸诡异地一笑:“好玩。”

他冷哼:“本座功法大涨,这次可没有那么容易给认出来了。哼哼。”

云层上方二个抽气声。小光头化了法身白眉鸟,正驼着我儿卖力拍打着翅膀。一人一鸟二个小家伙傻眼望着这方,显然不知如何是好。

我额上青筋一阵乱跳,忍不住拔高了声音冲上头的鸟喊:“还愣着做什么,快带着寒儿有多远飞多远!”话一出口,本仙姑几疑自己听错了。因为对面那厮竟与我对上了嘴型,声音一致动作一致:“还愣着做什么,快带着寒儿有多远飞多远!”自上头二个小家伙震惊的眼神儿来看,估计这妖怪连脸上的表情也模仿得一般无异。

我压抑一把怒火,哪知对面那厮却扭头,冲本仙姑愤怒道:“你学我说话做什么?”本仙姑的神经险些就咯噔一声断了。

小光头翅膀扑腾了两下,看看对面那厮再看看我,眼神儿不知道往哪边对准才好。半晌慌里慌张道:“姐姐,我去找二师兄来!”我用一种看多一眼是一眼的绝望眼神盯着鸟背上的儿子,他的眼睛也紧紧盯住这边,小嘴儿抿成一直线,两只小手攥着小光头的鸟脖子,揪了一手的毛。

然后,我听到小光头惊喜的声音:“二师兄大师兄!”

几乎是同时,我与那妖怪蹭地转过身,蹭地手指对方,异口同声:

“大师兄二师兄,快灭了这妖怪!”

5

帝君与衡清就立在云头。

一人握剑,一人握着一柄玉如意,经过一番打斗衣衫虽凌乱了些,却仍是各带各的潇洒。

此时,衡清正突着眼珠子望我们,帝君也定定盯着,缄默不语,面上却渐渐罩上铁青之色。

衡清满脸的郁卒:“想不到,我们缠了这妖怪半日,最终给他反将一军。”帝君冷冷道:“无论哪个真假,一概制住了再说。”长剑缓缓抽开,剑花一挽就飞身过来。

那一剑半途给一团黑色妖气截住。我从激动到失望,恶向胆边生,往妖怪小腿肚认准了就是一踢。戾魔这厮也忒入戏了,我竟一踢得手,他身体一倾,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倒头往下方栽下。二条身影随之箭矢般朝他射去。左边那位距离近的,一手接个正着,半空一个美妙的半旋转,衣袂飘飘。

待我发觉上当之时,戾魔已然安安稳稳呆在衡清怀里,望我的眼神仇恨中带着诡诈深意,而二位帝君……我心里咯噔一下,那二张脸浮现的都是杀机。

瞬间我恨不能将心剖开出来表白,你们抱的那个是膺品我才是如假包换啊!幸而千均一发之际我尚存一丝冷静,毫不迟疑扬手勾了勾小指。与帝君连着的灵犀一线果然没让我失望,效果很好,帝君稍一愣立即反应过来,眼一眯御气一挥剑,三道半弧形的淡蓝剑气一呵而就激射而去。

几乎同时,前一刻还得意洋洋的戾魔发觉了不对劲,哼了一声,一掌拍开衡清,朝我扑来。

“衡清!”我听见自己骇然叫了一声。身前一人挡着,寒着一脸侧脸与戾魔对打,招招都是拼命的架势。

“我没事。”片刻间衡清又冒了出来,嘴角挂了一丝血丝还死撑着一脸笑。玉如意一挥,一道五色霞光朝戾魔袭去。我一口气还来不及松下,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异样的破空声,心头一跳,继而看到帝君鲜血淋漓的半边肩膀。

我抖着声音道:“二师兄,你告诉我召唤法身的法子吧,我已经想通了,这个妖怪应该由我来对付。”

帝君面无表情换了一只手臂又挡了一轮。开口说话却是对着与他一起前后挟攻戾魔的衡清:“你带着她与寒儿先走,这里留给我。”

衡清却是一哼:“不必,你带他们走,由我对付。”帝君连半句啰唣都没有,揉身朝半空的戾魔扑去。蓝色的光芒大炽,那是全力催动仙元的前兆。他的动作太快,连衡清都有些吃惊,我要抱住他更是扑了个空,只发出一声难听的大叫:“不要——”

“走!”衡清闪身一下捉我的手臂,我用力一摔开,徒劳又发出一声叫吼,与儿子惊惧交加的声音挟杂在一起,一凄一惨。我的傻儿子终于愿意开口唤他爹了,却是这种时候。

活了几百年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只真切喜欢过这么一位,眼见他却在我面前做自我毁灭的事。

他会与戾魔同归于尽,这个念头几乎令我魂飞魄散。

从来没这么害怕过失去。

后来发生的事情,说实话,我都有点犯迷糊。

那时,蓝光已将惊怒交加的戾魔罩住,我也扑腾得绝望了,下一刻平静了下来,想到的却是往日的时光。

我想起了帝君生日,我排练曲子时其实十分在意,最终没有机会表演出来还暗中失落了许久。我心想,错过这次,可能就再没有机会了。

遗憾的是现下嗓子已经给我喊得失声。

我张口,喊了一声二师兄你听听,当真就操了一口破嗓子唱了出来。衡清一旁傻了吧唧望我。

这是一首上古的曲子,用上古的语言唱出来,曲意曲调奥涩难懂。我从来没听过其他的仙僚唱过,可是我天生好像就懂得这个。我也不知道唱得好不好听,只知道,我偶尔一唱起,曲声就会引来许多灵禽异兽,久久盘踞不去。

这一唱,唱得十分伤情,简直沉醉其中。

唱着唱着,眼前有异光划过,似乎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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